战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她这样子,战茂又瞪了她一眼,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不是当真以为爷爷不要你了,所以这么些年也不说回来看看爷爷吧?”
她不说话,便表示默认了。
战茂又哼道:“也罢,过去的事咱爷俩姑且不说了,你这次突然回来,可是因为那件事?”
哪件事?战舞诧异地抬头看他,说的是皇上和白旖珊大婚的事吗?不对啊,那是她前世和白旖珊的恩怨,按理说,之前的战舞和白旖珊是并没有什么太多瓜葛的!
看她表情茫然,战茂微微紧了紧眉头,又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也罢,既然回来了,爷爷改天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家里的人说一说,也好让你宣泄一下这几年来所受的委屈!”
战舞不高兴地挑了挑眉,道:“不是,这话说一半,等于杀人父母啊,您这倒是把‘那件事’说出来啊!”
她话音未落,战茂一个爆栗就敲到了她脑门上,黑着脸斥道:“胡说八道!你这本事没学多少,嘴上倒是越发没个把门的了!”
战舞吃痛,皱着小脸揉着脑门,缓了缓语气道:“那您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战茂沉了脸,抬眼看看她,再看看她,最终才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一个月之后,青儿就要嫁给国师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战茂以为她伤心得没反应过来,正要安慰,战舞忽然道:“那关我毛事啊?”
战茂眨眨眼,他是真的很认真地看着战舞,道:“你不是一直喜欢东方略的吗?”
东方略?就是珞珞口中的那个“东方叔叔”?战舞嘴角一抽,道:“神特么喜欢东方略!您这消息有误啊!”
“难道……不是?”五年前,她可是因为东方略才被人算计,最后被人废了灵根的呀!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掩人耳目将其送往不语山。
可即便如此,当时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一直到八个月之后,不语山才传来消息,说让“一切放心”!他这颗吊着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的!
现在突然说不是因为东方略,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心里想着,嘴上就不觉问了出来,战舞心道:你问我,我问谁?谁知道你的宝贝孙女当年都干了什么?连娃都生出来了,简直是给她的人生节省了一大步。
放下这个问题不说,战舞又急忙拉住他的手,道:“您先别动,我给您诊断一下病脉……”
才抓住他的手,就被甩开了,战茂声音洪亮道:“爷爷没事!”
战舞拧眉:“不是说,您病入膏肓,不日就要西去了吗?”
“谁特娘的说的?爷爷就是白日里辣子吃多了,咳嗽几下,怎么就要西去了?”战茂气急败坏道。
战舞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您没病啊!”
“当然没病!”战茂又强调道。
战舞撅了撅嘴,悠悠然道:“不瞒您说,回来路上,我遇到东方略了,他跟我说的!”
“……”战茂脸色古怪地轻咳了一声,战舞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下一瞬她才要说话,却听到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道:“爹,我方才听丫鬟说,您咳得厉害?要不要我现在去请大夫来?”
听到这个声音,战舞身上的气息登时冷了下来。
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战茂暗暗叹了口气,语气微凉冲外喝道:“我没事!”
“可是……”那人仍要说什么,被战茂虎着嗓子打断道:“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战文勇转身离开时,眸光闪了闪。
屋里,战舞表情冷淡,战茂伸过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叹道:“他终归是你父亲……”
战舞不等他往下说,霍地站起身道:“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回了,我可能会在玉都留一段时间,改日再来看您!”
反正身份已经暴露,多留几日也无妨。
战茂慌忙起身,未等抓住她,那丫头已经如泥鳅一般从窗户溜走了。气得他一跺脚,骂道:“还真个白眼狼!你给我回来,你这丫头给我下药的账还没算呢!”
……
战文勇回到房间,往**一坐,思绪不宁地蹙紧了眉头。不多时,他身后一条女人手臂就搂了过来,“不是说去看老爷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战文勇握住了那只手,黑着脸道:“老爷子房里有人!”
女人坐起身,过了半晌,精致的容颜上才划过一抹惊讶,道:“没想到爹这么大岁数,竟还……”
“你想什么呢!”战文勇不待说完便低声斥道,“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
“……”他欲言又止,最后略有些烦躁地说道:“算了,没什么,睡觉吧!”
将军府卧虎藏龙,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战舞并没有多待,从老将军房里出来便直奔了大街。
回到客栈,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来不及脱衣便走到床前,轻声道:“小珞珞,娘亲回来……”
话正说着,她猛地发现**空无一人。
战珞珞不见了!
战舞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她腾地站起身道:“我尼玛!闺女呢?”
目光一扫,她看到了床头枕边遗留着一张纸条,慌张打开一看,只见上边写道:“珞珞在我这里!”
她往下再看,落款竟是:“千珏尘?”
心里的火当时就蹿了起来,拳头一捏,将那张纸揉了粉碎,她转身又从窗户跳了下去。
而就在她方才离开不久,战珞珞原本是乖乖躺在**属羊的,可当她才数到第十只羊时,房门响了,一个身姿卓越的男人走了进来,轻柔着脚步走到她床前,低声道:“珞珞,东方叔叔来找你兑现诺言了!”
一看是东方略,战珞珞即刻就被收买了,她笑着从**跳起来,搂住东方略脖子,道:“东方叔叔,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叔叔说话算话!走,去叔叔的大房间睡!”东方略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包上。
战珞珞小眉头拧了拧,道:“可珞珞答应娘亲不乱跑的!”
“没关系!”东方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到了枕边,道:“这样,你娘亲就知道是我带走了你!”
“嗯!”一大一小就这么趁着月色,回了国师府。
公众号:[闲.[闲•书].坊] 老娘不介意给你做份宵夜吃
可怜战舞看到的纸上落款却是千珏尘,她几乎没带思考的,罩了个面具就奔着摄政王府去了。
本欲冲进去直接要人的,但想了想,寡不敌众,万一真打起来,她可能会吃亏。于是,她飞身悄然上了房顶。
原想人不知鬼不觉先查探一番,谁知还没等下手就被发现了。
房顶不远处,一人手持长剑,背光而站看着她道:“什么人?”
看到其身上白色真气乍现,战舞毫无畏惧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气息一沉,好脾气地回道:“大胆!吾乃王爷身边夜枭,摄政王府也是你等擅闯的地方?”
夜枭感觉不到此女身上的真气波动,下意识地以为对方只是误入,因此说话还是客气了不少。
谁知,他客气,对方反倒盛气凌人,蹬鼻子上脸起来。
战舞一听“摄政王”三个字,当时就炸了,啐了一口道:“敢动我女儿,老娘今晚让你变成‘宵夜’!”
如此口出不逊便罢,她竟还率先动起手来。速度之快,夜枭险些被她的掌风掠到。
当下也不敢怠慢,格剑挡去。
战舞担心女儿,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交了两下手之后,便纵身跳进了院儿里。
夜枭紧随而至,她却避而不打了,转身冲着屋里喊道:“千珏尘,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和老娘单打独斗,绑架我女儿算什么男人!”
夜,本是静得可怕,她这嘹亮妖娆的一嗓子,就像是往静谧的深湖中,忽然投进了一颗炸弹。
“轰”地一声,把摄政王府的人都炸了出来。
夜枭也吓得不轻,举剑便朝她刺去,同时怒道:“放肆!王爷名讳岂是你能喊的?”
战舞眉头一拧,一弯腰避开他的长剑,转身长腿一抬,直朝他下巴踢去。趁其躲避之际,她腰身一转,素手一握便将夜枭手中的长剑拽了过来,再次高声喊道:“千珏尘,你再不出来,老娘不介意给你做份宵夜吃!”
话刚说完,长剑一甩,剑尖便贴上了夜枭的脖颈。后者顿时倒抽了口冷气,这个女人,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真气浮动,却为何能这般轻易便制服了他?
夜枭当时心中骇然,面上无光。
就在这时,院儿里其他暗卫也听到了动静,几十个人头“呼啦”一下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战舞临危不惧,长剑依旧指着夜枭,音浪却一声高过一声,道:“千珏尘,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识相的,就把我女儿毫发无损地送出来,要不然……”
这次话没说完,身后的房门“嘭”地开了。
千珏尘阴沉着一张脸从里边走了出来,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墨发披散在后,眉宇间赫然挂着想杀人的气息。
战舞转身看去,千珏尘已经站在了台阶之上,他眯眼看着这个用剑指着自己护卫的女人,半晌嘴里才冷哼道:“来了?正好,把人拿下!”
压根连一眼都没看夜枭,周围的暗卫一听,瞬间一个个提着剑冲了过来,根本没有人顾忌她手里挟持着一人。
几十道威压逼来,战舞不得已一脚踢开夜枭,提剑迎去。
她来只是想找女儿,并没有想杀人。而她深知在对方的地盘上,一旦真的杀了人,势必会对女儿不利。
但是,这暗卫实在太多了。他们身上没有杀意,更像是要将她生擒。
战舞憋屈地暗骂一声,想朝千珏尘过去,却始终在离着对方几米远就被那些暗卫逼退了回来。
几番下来,她体力便有些不支,怒道:“千珏尘,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你羞不羞耻?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绑我女儿作甚?”
千珏尘凤眸眯了眯,面对野蛮女人,他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战舞气到心中郁结,她猛地从手心抖出几枚雷火丹,作势往外甩道:“千珏尘,你可想好了,若是再不让他们停手,老娘就炸了你这摄政王府!”
千珏尘也算是见识过她这雷火丹的威力,见这女人似要玩儿真的,他登时气息一沉,足尖轻点,夜色中,众人就只看见眼前黑影一闪,那个扬言要炸了摄政王府的女人,就被他家王爷给一把揪住了后衣领。
似乎没想到他身手竟然这般好,战舞微怔之后,甩手就要将雷火丹丢出去。
然而这一动作还是晚了一些,她只觉得手背一暖,不知怎地,掌心的雷火丹就被人顺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对方身上赫然散发出一道强大威压,似乎正克制了她身上气息,令她一瞬间动弹不得。
便是趁着这一个空挡,千珏尘长腿一抬,对着她屁股毫不怜惜地就踹了过去。
“噗通”一声,毫无疑问的一个狗吃屎,战舞趴地上的同时,立即过来几个暗卫扣住了她四肢。
“……”怎么可以这样?她的杀手锏还没出呢?怎么就被人制服了呢?
战舞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去,入目正是千珏尘阴冷的侧颜,他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雷火丹,看也不看她,道:“把人绑了,送到我房间来!”
“……”战舞嘴角一抽,当时便骂道:“千珏尘,你个败类,你放开我,你欺负妇孺,枉为人臣,你这个……”
暗卫将她拽起来,经过千珏尘身边时,她只觉得颈间一痛,忽然间就说不出话来。
“???”战舞:什么情况?
再看,高出了她一个半头的千珏尘,凤眸正散发着骇人的冷意看她。
那几个暗卫可真够实在的,用麻绳将她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椅子上,真是严丝合缝,让她连喘口气都觉得奢侈。
气氛安静得可怕,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拼命想用眼神来企图杀死这个男人。
而他,只是略略扫了她一眼,便又回了**,继续盘膝而坐。
那几个雷火丹被他随意丢在了桌上,凤眸闭上的瞬间,战舞觉得气氛更加诡异了。
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她就被人这样绑在椅子上,关键,若发生点什么似乎还正常些,可不正常的就是,这男人居然对她是爱搭不理的!
这、这简直就是对她人身的极致侮辱啊!真的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