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珏尘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是不放心道:“选妃的事,我让东方去做,你什么时候走,我同你一起!”
“真的不用了,到时候战爷爷会跟着一起去,有他在,不会有事的!”战舞知道他下一秒要说什么,抢先说道:“还有、费管家得留下,赫月不在,你身边还需要人,只有夜枭也不行!”
“你不用担心我。”其实除了夜枭赫月,他的那些暗卫也一个个不容小觑。只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够放心战舞。
所以今夜里前半宿,两个人就一直在试图着互相说服对方,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战舞睡到很晚才起来。
她醒来之后,就发现杏雨和云香寸步不离跟着,像是生怕她飞走了一般。不用问,这肯定是千珏尘交代的。
梳洗过后,她坐在花厅里吃早膳,顺便问了句:“珞珞呢?”
杏雨一边帮她布菜一边回道:“今日有位新来的先生,正在书房里教郡主读书!”
“这么快来了?”她记得刚跟千珏尘说了没多久,“新来的先生是谁?”
杏雨想了想,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费管家说,好像是什么大学士?”
“噗!”战舞一口粥差点没喷出去,云香赶紧拿了帕子过来要给她,同时说道:“夫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战舞撇开她,瞪向杏雨,道:“你确定是大学士?”
她这么一问,杏雨也不敢回答了,支支吾吾道:“好、好像是吧?奴婢也不知道!”
一个少傅请来给战珞珞当老师也就罢了,这怎么还把大学士请来了?这历代的大学士,那可都是辅佐皇上的最高官员,要是让千明睿知道,他的首辅大学士被千珏尘请来给自家五岁的娃儿授课,估计会气得半死吧!
左右放心不下,战舞这饭也吃不下去了,起身往后院战珞珞的专属书房走去。杏雨云香身后紧跟着。
这还没进院子,战舞就看到墙头上花斑蟒身形一闪,就往下溜。她哼了声,道:“这回还知道找个放风的了!”
说着,她瞬间脚步如飞,几乎刹那间人已经进了院子。饶是花斑蟒速度再快,它仍是没有快过战舞。但觉尾巴一痛,它疼得张大了嘴巴,蛇头高昂着回过来,一脸委屈地看向战舞。
后者二话不说,抓住它的七寸隔着院墙就给扔了出去。
战舞片刻没停,提足往书房走去。
不过在上台阶的时候,她耳朵一竖,居然听到里边传出了郎朗的读书声。她脚步微顿,心道: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又细细听了一会儿,是读书声没错,好像读的还是《三字经》,莫非战珞珞这小丫头果真学乖了!
但很快地,她就又感觉不对劲。
就听战珞珞的奶声颇有些兴奋地喊道:“子不学,断机杼……驾!窦燕山,有义方,吁……”
战舞:“???”这什么操作!
她不假思索推门而入,只见书房里,战珞珞正骑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教鞭。那男子规矩地趴在地上,脸上尽是讨好,还时不时鼓励道:“对对,郡主背的真棒!”
战珞珞被夸赞却一点也不高兴,小手在那人后腰上拍了一下,双腿一夹道:“你别说话,马儿不是你这么说话的,而且它们高兴的时候也会尥蹶子。诶,你给我尥一个我看看!”
“啊、啊?”那中年男子为难道。
看到这里,战舞嘴角狠狠一抽,气得一拍门框,怒声吼道:“战珞珞!”
乍一听到她的声音,战珞珞吓得一声大叫,从那男子身上滚了下去,口中直呼:“哎哟,妈呀!”
那位大学士吓得赶紧转身去扶,卑微的模样简直比在皇上面前还要过分!
战舞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几步走过去,看着二人,说道:“你就是新来的先生?你真是朝廷的首辅大学士?”
何远帆闻言,赶紧将战珞珞扶好之后,索性也没起身,直接跪在地上转了个圈面向战舞,恭声说道:“微臣何远帆,见过千岁夫人!”
战舞好生无奈,道:“你起来!你可是首辅大学士,用得着对我行如此大礼吗?还有,殿下让你来是管教郡主的,你就这么惯着她?”
何远帆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微臣这么做,正是在教郡主读书。就像郡主说的,读书也要讲究劳逸结合,所以一边玩一边读,反而会记得更牢!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对郡主很是有效!”
战舞听不下去了,她摆了摆手打断了何远帆,道:“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起不用来了!”
何远帆脸色一变,慌张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微臣哪里做得不对?”
当然不对!这明显的一个迂腐怪,被战珞珞那丫头耍了都还不自知。就这书读到他这份儿上,已经读傻了。也不知道就这样是怎么给千明睿出谋划策的!还是说,这个人其实是在装傻!
想到这个,战舞忽然面色一冷,她垂眸看向何远帆,又问:“真的是殿下让你来的吗?”
“回夫人,是的!”何远帆恭声回道。
这个千珏尘,到底什么用意?不过不管他什么用意,这货绝对不能留在府里,更不能让他教珞珞!
她厉目一瞪,道:“你走吧,殿下那边我自会跟他说的,这件事与你无关,他不会怪你的!”
“可这……”何远帆还想说什么,被战舞直接忽视,往里边走去。
既是如此,何远帆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他站起身来很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人刚走不久,费一水就进来了。
赶在战舞还没老的及教训战珞珞时,费一水佝偻着背走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殿下让老奴跟您说一声,不用害怕,这个何远帆不敢做什么!”
战舞扭头看他,道:“所以、让他来,真的只是为了试探?”
“夫人英明!”费一水直言道:“这个何远帆一直以来明面上都是支持殿下的,但其实、他是个城府极深之人,私下里,却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