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上的反应,洛娆心中生出一丝疑虑。

但皇上随即又说:“你与陈凌,不是已经……”

“陈家人闹的沸沸扬扬,若是朕不给诏书,你这大祭司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

“黎国大祭司多少代,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

“你难道真要背上一个负心寡情,还玩弄真心的骂名?”

洛娆皱眉道:“所以皇上问都不问我,就直接给了诏书?”

“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万一陈家人是在说谎呢。”

“我非但要被污蔑玩弄真心,还要被逼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此话一出,皇上脸色一变。

“什么?假的?可那陈凌手中还有你的定情信物啊,这种事,怎作得假?”

“更何况,整个都城人尽皆知,昨夜陈凌为你放了半个时辰的焰火,你与他公然幽会,这难道也有假?”

洛娆冷声道:“为何不能有假?”

“他们存了心要我跟他们陈家成亲,自然是要把戏做足,让所有人都相信!”

皇上沉默了。

一时间神色凝重。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洛娆看皇上这样子,猜想到这诏书不像是皇上下的,因为皇上不至于这么草率。

但皇上却

承认是自己下的诏书。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就是皇后!

帝后情深,竟情深至此。

洛娆也没有再追问此事,将傅尘寰手中的那些东西递上去。

“那皇上再看一看这个,猜一猜陈家的真正目的吧。”

皇上疑惑的接过那些账本,翻看了起来。

洛娆再将经过解释了一遍。

皇上听完震惊万分。

还没说什么,就见公公焦急万分的走进来禀报道:“皇上,陈家父子又来了,求见皇上。”

“他们来做什么?让他们回去!”皇上冷声拒绝。

公公却面露难色,“皇后娘娘……也来了。”

皇上一怔。

随即看了一眼洛娆,干咳了两声,“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是。”

随后皇后和陈家父子一起进来了。

一走进来,还不等皇上开口,陈家父子就立刻跪倒在地上。

根本连房内还有何人都没看清。

就开始告状。

“皇上,请皇上为我们做主啊!我们人微言轻,无权无势,就只能做点小本生意而已。”

“这大祭司为了不嫁给我们,竟开始派人在都城内造谣我们陈家!说我们欠了数十万,还开赌坊出老千,是故意设计大祭司,要图她的家产还债

!”

“皇上,您看着这离谱吗!不能因为大祭司不满这门婚事,就如此造谣我们吧,这会毁了我们数十年的基业啊!”

“求皇上为我们做主!”

陈凌他爹只顾着告状,而此刻皇后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已经察觉不对。

给陈凌使眼色,让他们不要再说了。

偏偏陈凌领会到了这眼神示意,拉了拉他爹的衣袖,他爹却一手肘撞开了他。

这时皇上慢悠悠开口道:“朕也觉得甚是离谱,大祭司竟然敢造谣,你们说该当何罪?!要朕如何处置她?”

陈凌爹心中一喜,连忙说:“如此造谣,便是害我全族性命,说是死罪也不为过!”

“但是大祭司毕竟还是大祭司,是未来要嫁到我们陈家的人。”

“皇上也不必真赐她死罪,只是务必要在近几日内完婚啊!否则这些流言蜚语传下去,对我们影响太大了。”

皇上思索着点点头,“该当死罪是吧?”

“好,朕记下了。”

陈凌爹闻言欣喜,这才抬起头问:“那我们与大祭司的婚期……”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洛娆在旁边。

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大祭司……你……你……”

“我怎么了?告了我半

天状,看到我在这儿,心虚了?”

洛娆语气冷冽。

“怎么可能!只是没想到大祭司先一步进宫了,想必告了我们一状吧!”

说罢又朝皇上磕头,“求皇上秉公处置,千万不要听信大祭司一面之词!”

刚说完,洛娆便直接说:“让我嫁给陈凌也可以,把那所谓的定情信物拿出来,把当夜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给我的定情信物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一听,陈凌爹连忙开口:“当真?!”

“当真!”

随即,陈凌爹连忙撞了撞陈凌的胳膊,示意他赶紧。

陈凌心中十分紧张。

但还是取出了怀里的那块帕子,展开来。

“这是那天,大祭司亲手交给我的。”

“在灯会之前,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只不过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祭司,所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一直瞒着我们俩的事情。”

“而且之前,我们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凌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旁的傅尘寰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陈凌继续说:“大祭司给我的定情信物是此物,而我给大祭司的,是我们家祖传的苍龙玉佩。”

“价值连城。”

“我

不知道大祭司是否还留着此玉佩,但是此物我的确是亲手交给了大祭司。”

“至于我们在灯会上做的事情,无非就是饮酒作乐,弹琴相和。”

“还有一些男女在一起会做的事情,或许……不用说的那么清楚。”

陈凌紧张的低着头。

他虽紧张,但说出口的这些话却是十分自然,像是已经背过千百遍。

说完之后,陈凌爹连忙开口:“皇上,我儿子可是说的明明白白了。”

“这怎会有假!”

“方才大祭司所言,皇上和皇后都在,可要做个见证!大祭司必须要嫁给我们陈家了。”

洛娆上前拿起陈凌手里的那块帕子,交给了傅尘寰。

傅尘寰上前开口:“皇上,此物,并非是大祭司的贴身之物。”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惊。

陈凌爹急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你难道见过?!”

傅尘寰面不改色,镇定解释道:“皇上,这东西是他们伪造的。”

“我去查过这块料子,乃是非常不好买的雾锻,每个月就一匹,价值昂贵而且买的人多为贵族女子,每一匹雾锻的主人都登记在册。”

“大祭司府上,从未买过雾锻。”

“此事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