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策在薄家的兵器库里挑了一把不那么贵重的剑,但即便在这兵器库里不那么贵重,拿到江湖上,也是一把难得的名剑。
此剑名为碧血。
曾经的主人是一名女子,剑术出神入化,传说以此剑斩杀过高百尺的湖怪,剑身染血,通体泛绿光,自此有了辟邪之效。
洛玄策觉得此剑倒是适合祭司一族所用,便选了这把剑。
不知不觉傍晚。
傅霄一家都来到了此地,与洛娆许久未见,大家都很高兴。
天穹道投靠了薄家,过去的那些人也已经完全融入薄家,但傅霄他们一家却并未住进薄家。
而是单独在薄家后山建了座宅院,自己一家四口住的清净。
傅霄也因为照顾爷爷,许久没有下山过了。
“你爷爷怎么样了?”洛娆关心问道。
傅霄语气还算轻松:“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记忆时好时坏的,但总归身体无恙。”
“那就好。”
不多时,院子里架起了烤肉架子,大家热闹的围成一圈坐下。
时婉也抱着孩子来了。
看着时婉怀中的孩子,洛娆惊喜道:“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叫什么名字?”
“叫清晓,是个男孩儿。”
洛娆拿出一个锦囊,取出了一枚长命金锁,“孩子满月我没来,
这次就顺便把礼补上。”
给孩子戴上金锁,小孩便咿咿呀呀的抓住了洛娆的手指。
时婉轻笑逗着孩子,“晓晓也知道这是姑姑呀?叫姑姑。”
清晓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洛娆,还真咿呀着喊了声姑姑,虽然吐字不清,但仍旧听得出是声姑姑。
逗得大家很开心。
一旁的傅元雷也十分喜欢孩子,“清晓就是聪明!”
“哎,我什么时候能抱上这样的大孙子就好了。”
傅元雷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傅霄。
傅霄微微一怔,回避开眼神,倒了杯酒递给洛娆,“这是薄大哥珍藏的桃花酿,平日里我跟他要,他都舍不得给我喝。”
“也就今日.你来了,他才这么大方。”
洛娆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赞赏的点点头,“嗯,这酒好香醇。”
说罢递给旁边的傅尘寰,“你尝尝?”
傅尘寰唇边带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的确不错。”
这一幕让傅霄有些不是滋味,端起酒杯笑道:“摄政王远道而来,是该多尝尝这儿的美酒,不然回了天阙国就喝不成了。”
“下次再来,又不知道是何年月了吧。”
傅尘寰自然听得出傅霄这话中之意,满上酒杯,举杯示意,“放心,要不了多久自会再
来。”
说罢一饮而尽。
傅霄微微一怔,略带怀疑的饮尽杯中酒。
这时被傅元雷拍了一巴掌,“你管人家做什么,你能不能管管你爹娘和爷爷的死活,你爷爷年纪都那么大了,你就不能让他早点抱上曾孙吗。”
“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的姑娘,你是一个都看不上,还是你小子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
“你可别让我跟你娘着急了。”
傅元雷大庭广众之下说此话,让傅霄脸色尴尬,低声道:“爹,你别说了。”
“我不会随随便便与人成亲的。”
“若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我宁愿一生不娶。”
傅元雷不满,“那你倒是说,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啊!我好去给你提亲!”
傅霄却沉默了,犹豫了半天才说:“还没有呢。”
“那你这不是废话吗!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得先认识认识那些姑娘,才有可能进一步了解对方,培养出感情。你在第一步就拒绝了,怎么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呢?”
傅元雷唠叨了起来。
傅霄眉头紧锁喝起闷酒。
傅元雷念叨了一会也说累了,便不再说了。
一旁的傅尘寰也自顾自的喝个不停,心情有些复杂。
男人之间的敌意总是能更敏锐的捕捉到。
看来他得抓紧
时间了。
这一.夜,十分的热闹,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喝酒烤肉,好不快活。
若不是洛娆身为女君还要回去处理国事,他们还不能这么快放洛娆下山。
但第二天下山时,仍旧送了他们一大堆的东西,桃花酿拿了七八坛,羊肉干更是好几大包。
傅霄带着人送他们下山,因此下山的路比来时顺畅许多。
洛娆上了马车,却发现傅尘寰还没上来,撩起帘子回头望去,却见傅尘寰与傅霄在单独谈话。
只是这个距离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似乎……不太友好。
树林中,傅霄不客气的说道:“我知道你跟女君这一路的经历,但女君并不需要一个相隔万里的牵挂,你若舍弃不下天阙国的江山,就别再来黎国招惹女君。”
“你更别想劝女君放弃一切跟你回天阙国。”
傅霄并不知道傅尘寰的打算,在他眼里,傅尘寰还是天阙国的摄政王,扶持幼帝,掌控朝局,万人之上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舍弃。
可他偏偏要江山又要美人,相隔万里也要跑来找女君,难说他不是想将女君带回天阙国。
傅尘寰不禁轻笑一声,“你未免小看女君了,她岂会放弃女帝之位跟我回天阙国。”
“何况我也并无此意
,我不会那么自私的让她放弃一切跟我走。”
“如今我还无法从天阙国完全抽身,但半年之内,一定安顿好一切,来黎国生活。”
闻言,傅霄微微一惊。
他如此坦然的说出这番话,看来是早有此打算?
“你真愿意放弃天阙国万人之上的权力与地位?”
“你可别忘了,皇帝可是后宫三千,女君也可以,你若是要舍弃天阙国摄政王之位,想追随女君,就要接纳女君的后妃男宠。”
“女君不是你一个人的!”
傅霄冷声说着,他就不信傅尘寰真不介意这一切。
傅尘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内心的确很难接受,我想即便是女子,也希望得到一人全部的心与爱。”
“但将来若真有那一日,那我也只能接受,她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她。”
听到这个回答,傅霄心中震惊,他竟连这一点都愿意接受。
扪心自问,若他是傅尘寰的话,却未必敢舍弃唾手可得的江山与权势地位。
“你若真能舍弃一切来黎国,那我敬你是条汉子!”
“半年之后,你若还没来,我就要下山了。”
傅霄唇边带笑,语气挑衅。
傅尘寰轻笑一声:“那你恐怕没有下山的机会了。”
两人默契一笑,击掌为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