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时,石蕾扬了扬手中的面具,表示北衍国公主是看到面具才吓着的。
只见那面具是一张鬼面,符雅然的马车里面又黑又暗,戴着张鬼面,乍一看去,能吓死人。
此刻北衍国公主脸都气黑了。
“公主不必行礼,让开些就行,还得走马车呢。”
韵棠客客气气地说道。
“本公主哪有……”赵如萱抓狂,尖声吼回去,只是话才说一半,就看到自己弓着身子有几分像是向马车行礼的样子。
然后周五驾着马车,唰地就飞驰过去。
地上正好有一处水洼,马车轮子狠狠轧过去时,脏水霎时溅了出来,把赵如萱溅得满身都是泥水,气得她放声尖叫。
可马车早已奔跑得没了踪迹,徒留她一人在原地毫无礼数地叫嚷。
与此不同的是,马车内韵棠咯咯笑了,“小姐您看,那公主的模样,真是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真是丢人啊。”
“要我说直接打她一顿。”石蕾气呼呼的,除了在棱抚城时能痛快淋漓地打一仗,回到帝都这里,她真是快忍不下了。
到了符大将军府门口,只见这里犹带着十多日之前的喜气洋洋之景。
符雅然到了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在心头。
想到父亲已然回来,而且就在这府里头,她前世今生都没能多见一面的父亲,没想到还能再见一面。
“小姐?”
韵棠察觉到小姐的异样,便低低地轻唤,知道她思念父亲,只要跨进这个门以后,便能够见着符大将军了。
内心里,韵棠也想见着将军。
“嗯,走吧。”
符雅然强忍心头酸楚,也觉得就快见着父亲了,父女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她又何必在这里自己一个人抹泪儿。
把小姐扶下马车去,韵棠心下轻叹一记,虽然小姐找回了父亲,可是小姐与贤郡王,他们俩却是有了隔阂,唉,若是贤郡王能与小姐恩恩爱爱的,该是多好。
此刻符府府门大开,迎接贤郡王妃回娘家。
韵棠扶着小姐进了门,一路上侍卫奴仆分置两侧,极为隆重地迎接。
不过却不曾见符宗威大将军。
便在此际,葛氏飞赶过来行礼,笑盈盈地说道,“小姐,您怎么自己来呀,理应与贤郡王一同回府……”
不等符雅然开口,韵棠颇为不悦,接过话去,“葛嬷嬷,这件事情你就不必提了,以后再说。”
心里却在想,这葛氏一向是个稳重的,怎么今日说话如此不着调!
小姐回娘家当然要与夫君一同回来,但现在贤郡王不来,葛氏也不必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出来吧。
岂非是当众让小姐没脸。
葛氏一听,冷不丁意识到什么,当即便聪明地没有再多问,连忙便把符雅然往院内请。
“老爷与贤郡王正在客厅相谈,小姐是现在过去,还是一会儿再过去?”葛氏试探地问道。
一听“贤郡王”,符雅然眼中疾快闪过一抹异色。
韵棠则是愣了下,猛地扭头朝自家小姐看去,这是怎么回事?
贤郡王先到了?
难怪刚才葛嬷嬷会说那样的话,莫非是自己误会了。
“一同过去吧。”
符雅然轻轻点头说道。
她并没想到宋轻寒居然会比她先到,而且也没有提前通知她。
葛嬷嬷察觉到这对新婚夫妇间的异样,可人太多,她也没说什么,命人提前通知一声,便引着符雅然前去客厅。
彼时,符宗威与宋轻寒正在商谈接下来对敌胡虏策略,接着下人跑来禀报,说是公主回娘家了。
符宗威脸色凝固了一下,跟着别开脸去,眼睛里面已充盈了泪水。
他不想被人看见,拿袖子状似不经意地擦了把脸,面色便恢复了一些,只是双眼红通通的,依然泄露了一丝情绪。
下一刻符雅然被一众奴仆引着前来。
站在院子里,符雅然停下步子,仰头朝着前方客厅中那抹高大魁梧的男子望去,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下巴上黑胡一大丛,都长到了胸口……是她的父亲。
“雅儿!”
符宗威看到院子中着着的那瘦瘦高高,却梳了头的女子,顿时便再也忍不住了,热泪盈眶。
当即他大步奔出客厅,符雅然双膝跪地,向符宗威行了一个大礼,“父亲,女儿不孝!”
“雅儿,果真是我的雅儿啊!”符宗威将地上的女子搂在怀中,紧紧地,眼泪断了弦似地往下掉,怎么都忍不住。
父女二人抱着哭在一处。
符雅然仅仅是当时被父亲送到颖川侯府以后,见过父亲那唯一的一面,之后再也没有相见。
虽然每年都会收到父亲寄来的信,可若是能见上一面,却是极难的。
过了一会儿,宋轻寒走过来,微微笑道,“还是莫要再哭了,府里面摆了膳食,不如坐下相谈?”
他说着却是走到符宗威面前,“岳父以为如何?”
符宗威当然求之不得,连忙把女儿扶起来,与宋轻寒一同,往饭房而去。
路上父女二人谈论着这么多年不曾相见彼此发生之事。
席间用饭时,符宗威又说到身陷胡虏之地的境遇,以及宋轻寒此次突然出兵,出其不意,最终救了自己。
可惜的是符宗威并没能亲自送女儿出嫁,不过现在见着女儿,他倍感欣慰。
父女二人一直谈到用罢了饭食。
宋轻寒称有事,先离府,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因此符雅然与父亲一直谈到黄昏时分。
本来想住在娘家的,符宗威则是希望女儿能回婆家,毕竟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何况贤郡王的身份也是不低,做事需得先考虑夫家。
“如此,便听父亲的吧。”
符雅然点了点头,觉得父亲所说有理。
吩咐下去,套上马车,这便返回宋府花园。
谁料到下人跑过来回禀,“郡王爷来了,说是要住在府上,也让王妃不要回去了。”
“哈哈哈,轻寒这孩子,果真是个懂事的。”符宗威闻言而笑,瞅了符雅然一眼,“雅然,你选夫君的眼光,跟你娘亲是一样的好!”
听他变相夸他自己,符雅然不禁笑了,“父亲还是跟从前一样呢!”
随后符雅然与父亲约到明日再叙,因明早父亲还要去上朝。
只是宋轻寒却没有回来,听下人来报,他与父亲在书房相谈。
“如此,咱便先歇了吧。”
符雅然不甚在意地说道,知道今晚宋轻寒又得歇到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