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看到了,温慎恨不得钻进地里。他低声答了句甜,在经过下一个路口时,将她牵进了小巷子里。

她正在嗦糖,一点儿没在意自己在哪儿。

温慎敲了敲她的额头,唤她回神,低声道:“以后在外头不要这样。”

她又舔了一口芽糖,才问:“哪样?”

温慎深吸一口气,道:“往我口中喂糖。”

“你不爱吃糖吗?”她歪着头,一脸不解,似乎在说,这么好吃,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我...”温慎泄了气,耐心跟她解释,“在外头这样拉拉扯扯不合礼数,我在外头不牵你、不抱你、不让你喂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这样实在有伤风化,会遭人非议。”

“可我是...”她就要脱口而出“她可是郡主,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得的?”可又给咽了回去,只闷闷不乐点点头,说了句她知道了。

温慎欣慰,见左右没人,摸了摸她的头,小声道:“你想抱,等我们回家再抱,好不好?”

她抿了抿唇,应:“好。”

“好了,走吧,我们去给你扯几块布做衣裳。”温慎牵着她往外走。

这一回,她安分了很多。

温慎知晓,她那些亲昵的动作并未带有别样的意味,只是单纯的开心欢喜。但他自小受到的教育如此,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便是与她牵着,也是怕她走丢。

这一茬儿在月妩心里就不是个事儿,她一路逛过来早忘了,尤其是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时,更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夫人真有眼光,这匹料子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布匹店掌柜热情招呼。

她被夸得开心,回眸看向温慎,眼神不言而喻。

温慎直接开口:“要够做两身冬装的。”

掌柜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应是,拿着剪子就开始裁布,生怕他下一刻便要反悔。

月妩很喜欢那料子,交了银子后,便一直抱着,也不嫌重。温慎要帮忙,她还不肯,温慎只好随她去。

“我们先去将抄的书给书铺掌柜,然后再去我好友家。他夫人会女工,我们给她些报酬,请她给你做衣裳。”

“他家在县城里吗?”月妩想,能住在县城里的话,一定有点钱,又是温慎的好友,一定和温慎一样好,到时也可以借住他家。

温慎正要答话,前方一个穿着破旧的少年拦了过来,求道:“公子,公子,求您借我一些铜板,我爹生病了,急需银子买药。”

“你莫急,你先说清楚是何情形。”温慎语气柔和,引着少年往路边站。

少年咽了口唾液,尽量镇定解释:“我是前方付家村的,名叫付同,家中务农,我爹在县城...”

他简单说了一遍事情原委,温慎微微颔首,从荷包里倒处一把铜钱,交到他手中:“这是买药钱,你收好。”

少年捧着铜钱喜极而泣,党纪跪下磕头,哽咽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的感激不尽...等我有了钱,一定第一时间还给您...”

温慎弯身扶起少年,道:“快去给你父亲买药吧,还钱的事不用急。”

少年连连道谢,连连哭着转身拔腿往不远处的药铺里跑。

温慎未再逗留,牵着月妩往书铺去。

“你不怕他是骗子吗?”月妩忽然问。

“他神情急切,说出来的地方又都能对得上,应当不是骗子。”温慎胸有成竹。

月妩皱了皱眉:“那若是你判断错了该如何?”

温慎洒脱笑笑:“那这世上少了一个重病吃不上药的人,也算好事。”

月妩心头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茫然跟他进了书铺,只见他和书铺掌柜说了什么,掌柜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