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棒打观音
且不提悟空借助体内鸿蒙紫气蒙蔽天机,让诸多大能无法推算,与谢晓峰四位剑者一路赶回西门吹雪的梅花山庄……且说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大惊之下,只乘自己足下那一朵莲花,便连随从都不带就向着此处赶来。
六耳猕猴被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斩断一臂,但那一臂乃是他变化为三头六臂时被斩的,故而未伤根本,但此刻却也是气血浮动,且那五人没有一个善茬,皆是手段狠辣凶猛之辈,他怕害了自身性命,也不敢去追。
观音菩萨飞过,看见那沙和尚双臂已断,仰躺在地,双目圆睁,已死了多时;再往远处一看,小白龙脖颈被利器切断,元神似乎也被毁灭;猪八戒的脑袋被打了个桃花灿烂,仿佛被摔烂的西瓜一般,只剩下一个肥胖无比的身躯了;六耳猕猴颓丧坐在桥边,浑身上下也是鲜血淋漓,显然经过一场恶战。
“菩萨!”六耳猕猴看到观音,纳头就拜。
“悟空!”观音皱眉道,“怎生回事?”
六耳猕猴道:“我也不知,今日行到此处,便有一年轻道人拦路在这独木桥上,师父便让八戒去叫醒他,却不料这人突然发难,八戒顿时遭了毒手。我心急之下,提棍便上去打杀,那道人不敌,便喊出同伴,顿时冲出四位法力高深的修者,两下便削断沙师弟的肩膀,一脚将之踢死……”他抬头一看,只见观音脸色奇差无比,手指都在略微颤抖,“而后我回身去救师父,却被另外两人缠住,那两人法力极高,皆不在我之下,我难以对敌,施展三头六臂之术,却被斩了一条手臂下来。小白龙怎么死的,我却是没有看见。最后,师父便被他们掳了去,向着东方去了。我有心去追,但是却受了伤,便在此等候菩萨了。”
观音忍不住大骂一声:“废物!”
六耳猕猴急忙低头,不敢作声。
观音皱着眉头,掐动手诀,施展法术,想要从中窥得一些端倪,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施展开那镜像术来映照方才发生的一切,想是其中必有人以神通蒙蔽了此处天机!
观音又自须弥芥子当中取出一只虫来,那虫子摇头晃脑,却是未曾闻到一点五人的气味。
这五人截杀唐僧一行人必然是小心谨慎的,怎么会留下漏洞?谢晓峰、叶孤城这些人哪个是易于之辈?谁人不是聪明绝顶?谢晓峰说得不错,纵是如来佛祖亲临,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观音见这几人杀人手法狠辣无比,连同元神一起绞杀,使得这几人竟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你可看清几人相貌?”观音道。
“我只看清了那年轻道人容貌,其余几人的动作太快,而且法力高深,我疲于应付,倒是没有看得真切。”六耳猕猴诺诺道。
观音气得脸色铁青,佛祖将如此任务交予自己,自己却未看好,而今西行使者死了三个,唐僧亦被抓走,看这群人那狠辣的行事作风,定然是抓着便吃了,绝不会像平常妖精那般还磨磨叽叽等待孙悟空去救援。
观音颤声道:“这几人行事狠辣果断,又有奇妙手法蒙蔽天机,来历定然不凡!悟空,你且将那年轻道人的相貌以神识传达于我,我且往西天一去,禀告佛祖。”
六耳猕猴不敢怠慢,急忙将悟空的相貌传给观音一看。
观音微微皱眉,心道:“这又是何人?如此年轻,竟然有这般本事,不知是哪家的徒弟!”
六耳猕猴道:“这年轻道人有些本事,竟以法术连抗我八十一棍未损分毫。他那本事,似乎是佛门当中的金钟罩,但却又不像……”
观音不再多话,道:“这样,你且随我一同去西天罢。”
观音心思也当真诡诈,心知自己一人独自前去,怕是要承担所有怒火,若是让这六耳猕猴也跟着自己前去,倒是可以将怒火转嫁于他的身上,自己也可少受些责备。而六耳猕猴何尝不是奸诈聪明之辈?当即摇头。
观音道:“你且与我一同去将此事说与佛祖清楚,然后再由佛祖做定夺。”
六耳猕猴还是摇头。
观音冷笑一声,口中念咒:“如是等一切世界,诸佛世尊,常住在世。是诸世尊,当慈念我。若我此生,若我前生,从无始生死以来,所做众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若塔若僧,若四方僧物。若自取,若教他取,见取随喜。五无间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十不善道,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或不覆藏。应堕地狱,恶鬼畜生,诸余恶趣,边地下贱,及蔑戾车,如是等处。所作罪障,今皆忏悔。”
观音念的正是那要人命的《紧箍咒》,若非这咒语厉害,当年悟空早已一棍打死唐僧。
六耳猕猴顿时觉得头上箍子收紧,头疼欲裂,满头大汗,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观音脸色却不见丝毫慈悲,依旧念咒。
“菩萨我去,菩萨莫要念了!我去,我去!”六耳猕猴大叫道,声嘶力竭。
观音这才罢口,拂袖道:“既然要去,那便休要多言!且随我走!”
说罢,脚下的莲花台顿时腾空而起,架起白雾便向着西天而去。
六耳猕猴无奈,着实怕了那《紧箍咒》,甩了甩昏沉无比的头颅,咬着牙架起筋斗云跟上菩萨的身影,暗中咬牙,暗恨道:“观音,倘若我摘了这紧箍,来日必然让你尝尝皮肉之苦!”
观音自是不知六耳猕猴心思,心中暗忖一会儿如何向如来解释。
六耳猕猴的心思却如电般转动,暗道:“到了西天,以那如来老佛和这观音的性格,定然不会轻饶了我!西行乃是佛门一个极为重要的计划,而今却毁于一旦,观音身份特殊,这佛门降下的所有怒火也必将由我来承受……到头来,恐怕我的性命有虞!既然如此,不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叛出佛门!”
想罢,六耳猕猴心头火气更大,方才那观音一番《紧箍咒》念得直想动手杀人!
“打杀了这观音后我便往那北域魔渊而去,纵然佛门想要抓我,也要细细斟酌!”六耳猕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意要打杀观音,然后叛逃。
而今正是好时机,观音此次来得匆忙,就连坐骑与道童都未带来一个。
六耳猕猴装作焉巴模样模样跟上前去,道:“还请菩萨一会儿在佛祖面前为我求情!”
观音暗笑一声,心道:“为你求情,那谁来为我求情?”
正待答话,却见一根金色棍子扑面打来,那力道十足,将虚空都打出一道道裂痕!
“好个六耳猕猴,你胆敢对我下手!”观音惊怒交加,准备不足,只得以手去挡。
“咔嚓!”
一声脆响,饶是这观音法力高强也被一棍打得手骨碎裂,鲜血横流。
六耳猕猴不敢给这观音时机,以免她念诵那《紧箍咒》来,自己到时候必死无疑,当下手中法决连连掐动,分身九个,摆成大阵,逐个向着观音打去!
一棍接着一棍,漫天皆是棍影!
观音被逼得四处闪躲,根本无法分心念诵咒语。
“佛祖?!”六耳猕猴忽然一声大叫,惊恐无比。
观音果真上当,回眸去看,却见后方空无一人,要怪也只能怪那六耳猕猴演技太过逼真。
观音一看便心知不妙,果然,还未转脸,便是一棍落下,直接打在她的腰上。
观音顿时狼狈叫唤一声,横飞出去,张口吐血,这一棍险些连她的元神都打得出窍。她急忙举起手中净瓶,喝了一口里边的清水,伤势顿时好了大半。
那六耳猕猴见观音这般经得住打,已然胆寒,急忙化作一道流光飞遁出去!
观音被这一棍打得上气不接下气,莫说念咒,怕是连那咒语此刻都想不起来了。若是那六耳猕猴胆子再大些,强攻上来,此番,这位菩萨怕是会丧身于此了!
“我何时有过这般狼狈时候?”观音不由暗恨,想要念咒,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力来,只得任那六耳猕猴走脱了。
观音以净瓶当中清水清洗掉自己沾染血迹的白衣,而后整理发髻,又摘了一片净瓶中插着的柳条上的柳叶,塞入口中,嚼了三两下,便仓促咽下。
咽下那柳叶后,观音这才舒服许多,施了个镜像术对着镜像整理一番自己的容貌后,便继续驾着莲花台向西天佛土而去。
“这六耳猕猴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敢偷袭于我,若是方才他趁胜追击……”观音暗忖,想到这里却是不敢再想下去,若是方才六耳猕猴抱着拼命的想法,此刻自己已然身殒。
恰恰踏入西天佛土时,观音便瞧见了那迦叶与阿难两位佛祖的徒弟。
“观音大士。”阿难与迦叶急忙行礼。
“你们去哪?”观音道。
“去寻唐僧师徒,佛祖心血**,察觉到一些不妙。”
观音叹道:“不用去了,唐僧已遭不测,速带我去见佛祖!”
阿难、迦叶两人顿时大惊,木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