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之所以被成为天才只不过是因为我12岁就上了大学,而我之所以能在12岁上大学,只不过是因为我有Photographic memory,摄像记忆,这让我上学读书象吃蛋糕一样容易。我知道自己不笨,可也不是什么天才。但是我的家人不这么想,癞痢头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好,何况我这么个人见人爱的聪明宝宝。爸爸妈妈都认为我聪明绝顶(当然没有“绝”了顶,我的头发又黑又密,好得不得了。),弟弟小小的,认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因为有了这么一项天赋(注意,只是天赋,不是天才)我上学的时候从来不肯用功,只到考试前翻翻书,就能拿很高的分儿。其实是因为懒,可是弟弟看在眼里却对我更加佩服的尺足加三。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多少斤两,却不想让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对我太过幻灭。所以在我十七岁拿到计算机和生化双学位之后,我决定远渡重洋,离他们远一点,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

顶着天才少年的帽子,拿着最热门的两个学位,TOFEL,GRE又都考到将近满分,我轻而易举的拿到了七八个大学的Offers。去哪个大学好哪?太有名的大学不行,象MIT,有人八年拿不下一个博士学位;没名的当然更不行;地处太繁华的不行,象纽约,老妈根本不让我去,说不安全;地处偏僻的也不行,纽芬兰,还是饶了我吧。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加拿大的M大学生化制药。

我的指导教授Dr. Robert Queen 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下有十五六个学生,居然有一大半是中国人。其中包括三个博士后,六个博士研究生,其余的是硕士生(包括我),当然我又是最小的一个。

第一天去见导师,老头儿说了两车子的话,大意就是他对我的期望很大,希望我能和师兄师姐们好好相处,最好能读完硕士读博士,如果可能接着在干几年博士后什么的,好把我有限的一生(路漫漫其修远兮——)奉献给他的实验室。然后他交代了我将要做的课题,又给了我几篇文章,让我回去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找他或是找杨盛林都可以。因为杨的课题和我的有些接近,而且他的博士已经念到第三年。我毕恭毕敬地答应着,出去找杨盛林了。

就算老板不说,我也得去找杨盛林,因为他是我的Buddy,M大学的这个Buddy制,就是每个新生刚入学的时候,会有一个老生帮忙,领着认认路什么的。近年来,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越来越多,把从中国来的新生交给中国老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其中热情的Buddy甚至会帮新生接飞机,找房子。我在中国和M大学联系的时候,研究生院的秘书小姐就给了我杨盛林的E-mail,告诉我有事找他。

我没麻烦人家那么多,只是请他帮我找了个离M大学不远又相对便宜的旅店暂时住几天。当然这也要谢谢人家。我问明白了他在A107,就在迷宫一样的大楼里开始找,居然找了半个小时,找到的时候,也该吃午饭了,就请人家吃顿饭吧。

原来这个A107是在大实验室107 里面开出来的一个小房间,我站在A107的门外,那门虚掩着,我正忧郁着要不要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而且好象还跟我有关。一个男声说:“盛林,听说老板让你照顾那个新来的天才?”

“对呀,听说还是个孩子哪,才16岁,你有的操心了,等着当保姆吧。”另一个男声。

“还好是保姆,不是奶爸!哈哈,我说,16岁,断奶了吧。”第一个男声,跟着,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推门走了进去,带着我能拿出来的最最灿烂的笑容说:“你们好,我是新来的云天,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笑声噶然而止,三个人看着我,脸都僵住了。其中一个坐在桌旁,一个倚着办公桌站着,另一个坐在桌子上。过了有半分钟,坐在桌子上的男生先回过劲来,他干笑了一下,“哈,你好。你来找盛林吧,他就是。”他指了指坐在桌边的男人,“我叫杜肇斌,他是李想。”

我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恩,李想应该是刚刚Transfer的博士生,比我早一年;杜肇斌则是博士后,从日本过来的。

“你好杨盛林,谢谢你前一阵子的帮忙。我还要去找房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我一直保持着微笑。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杜肇斌问。

哼,就是他说的我还没断奶。“谢谢费心,不过不用了,我不需要奶爸的。”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下。

我找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和一个从北京来的男孩和租,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叫周阳,今年二十。他两年前来的加拿大,读了两年语言学校,现在读经济,是M大学一年级本科生。他学的有够烂,一些报告居然要我帮忙写。想我一点经济学基础都没有,每次给他哀求得紧了,就得临时抱佛脚,猛K他的教材。可是他只要抱着我的腰,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云云,你最好了,求你了。”我就只有认命地去啃经济学讲义,不管多厚。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好色”的人,喜欢和长得漂亮的人交朋友。我们室里长得最漂亮的是个日本人,叫Go To,也是博士生。还有一个和我一届的硕士生,Kevin Yanlin,他是个香蕉,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说。他其实应该姓谢的,但是当年他祖父来加拿大的时候,first name 和last name 弄混了,不过Kevin 很骄傲自己有个与众不同的姓。他的脑型有点怪,是那种我们中国人所谓的南北脑袋,中国人有那种脑型,看着让人有点不舒服。Otherwise,他还是挺好看的。

室里的女生大都三十出头,有家有孩子,最年轻的一个23岁,长得一般,也是从中国来的。看来我在中国大学没修的恋爱学分,在这里也还是没什么机会。

转眼一个学期过去了,我也渐渐熟悉了这边的生活。不象在国内,这里的导师并不每天看着你,但是每周一次Group meeting一定要拿出东西来,汇报你这一周都干了什么。

我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小聪明,把Go To合成的新药做了个计算机药物代谢模拟,在里面加了几个模拟方程和物质结构模型什么的,算是与Go To合写了一篇文章,居然发到了英国皇家生化制药杂志上,老板开心得什么似的,只说才半年就出文章,不愧是天才。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其实我不是,不过,虽然这是一件很让人觉得丧气的事,可是我真的越来越佩服杨盛林了,我发现他比我更天才。他人虽讨厌了一点,可学问做得很好,我们两人的项目都是由Biotec制药厂提供的资金,而且我的课题又跟他的很近,每次我遇到什么问题,他总能比我先一步找到问题的关键。

还是不喜欢他,平时我都是和Kevin还有Go To混在一起,Kevin家就住在本市,我经常到他家里去骗吃骗喝。要么就缠着Go To做Shushi给我吃。他做的Shushi比日本店里卖的还地道。本来我来加拿大以前一直不喜欢日本人的,不过Go To人很好,我觉得杜肇斌比起他来还更象是日本人。有一次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杜肇斌居然指着我和Kevin笑着说,在日本,象我们俩这样的(因为我俩是硕士),是不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气得我当时就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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