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二狗一出现, 栾容整个人便颤抖起来。
她死死抓着栾女士的胳膊,因用力被拔掉的指甲流出血来。栾容仿佛感觉不到痛意,只往栾女士身后躲。
栾女士护着栾容, 目光如针一样地量着他。
尖脸猴腮, 眼带**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就是根二狗?”
“二哥, ”根四狗年纪还小,早就被祁阳焱放出来的狠话吓破了胆,“二狗救我!”
根二狗还没有说话,一个干瘦干瘦的女人就朝保镖冲了过来。
保镖一个侧身, 将她给抓了。
“狗娘养的东西, 快放开我!”
“娘!”
根老娘都没保镖腰高, 整个人就只有外面那一层皮粘在骨头上, 像是行走的骷髅架子,吓人得很。
“小娘皮也有这样的亲戚, 早知道就不费那个……嘶, 疼疼疼……”
根二狗脸上淡定的表情也维持不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我的要求就只有一点,”祁阳焱镜片后的视线散发出冰冷的光芒,“放人!”
村民们犹豫了。
弟弟老娘现在都在人家手上, 不放人难道真的要看着他们去死?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是真的不好惹。
根二狗双眼狠戾地看向栾容, 却被栾女士挡住。
“你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挖了它当泡踩!”
村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好凶。
根二狗的脸色更不好了,他犹豫着。
“放个屁!”根老娘把自己扭成麻花, 也没能从保镖手里逃脱, 怒气上头什么也不顾了,“二狗, 不许放!老娘好不容易买来的人,哪能让她就这么容易走。”
“大不了,就让他们杀了我。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敢不敢!”
村民也吓了一跳。
比起根老娘,这些人还有理智在。
“这些人可比地主老财还狠,他们真的会杀了你的。”
根老娘听了这些,也有慌。
却还是虚张声势,“我听上头下来的干部说了,他们杀了我也很偿命!还……还要赔钱,老娘话了这岁数,早就活够了。到时候多弄点钱,给我家三狗也买个媳妇儿。”
村民:“……”
有一说一,他们也心动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我家二柱子也还没媳妇呢。”
“看这些人的穿着,也不像是没钱的人……”
“你们说等打的时候,我直接朝他们躺下,你们说会不会也有钱?”
亲耳听到这一奇葩想法的阮明芙:“……”
这些人是穷疯了吧?
别说他了,叶秋也有一些无语。
眼见事情就这么胶着,她赶紧站了出来。
“你们不能不讲道理,这是人家的亲侄女,”叶秋皱眉,“她要是在这家过得好,小两口也有情,栾妹子也就不说什么。你们看看她身上的伤,这是虐待!”
“我们要是告上去,你们全村都得蹲篱笆子。”
村民:“……你们当我是吓大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们的气势倒没之前那么凶狠了。
“二狗,这是你们家里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就是就是,到底是你媳妇的娘家人,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了。”
“早知道二狗媳妇的娘家这么厉害,当初说什么也得拦一下……”
根二狗眼神狠戾,刚想说话余光却落到一旁的阮明芙脸上。
“你们要带走她也行,”他指着阮明芙,“但是得把这个女人留下来。”
反正栾容已经被玩废了,再留下也不过多了一双吃饭的嘴。
阮明芙就不一样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能……
想着,根二狗猥琐地笑了。
只是还不待他笑出声,一颗石头砸了过来,正中他嘴。
打人的,正是阮明芙。
“什么品种癞/□□,都敢来打我的主意。”
看着根二狗捂住嘴,血也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村民们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与根二狗抱着同样想法的人,更是将心里的念头打消。
美是美,可就这个脾气谁受得了。
就怕哪天毫无防备地躺在**,她悄悄从枕头里拿出把刀……
“小娘皮,你竟然敢打我儿子,老娘要你的命!”
根老娘看着干瘦,身上却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保镖差点抓不住她。
“我不但打你儿子,我还打你!”
阮明芙伸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一家子都是一路货色,看着栾容身上的伤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人不狠狠地揍一顿,难消她心头之恨。
“小心。”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她往旁边一拉。
却见阮明芙刚刚站的地方,落了一坨又浓又稠的痰。只一眼,她便感觉自己胃里翻滚。
……抽根老娘的手脏了。
yue!
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谢延昭捞过她,“没事吧?”
阮明芙摇了摇头。
她靠在谢延昭身上,漂亮的眉头皱得死紧,觉得自己未来几天的胃口都不会太好。
根老娘却得意洋洋。
待看到两人亲密,又骂了起来。
“臭不要脸的小娘皮,是不是没见过男人,是个男人就扑上去……啊!”
根老娘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倒在一旁。
却是栾女士。
她直接一脚,将根老娘的下巴踢脱臼。下腭合不上去,说不了话。口水也控制不住,不一会儿前胸的衣服便全都被口中水给打湿了。
“娘!”
根二狗急了。
他顾不得流血的嘴,想上前一步,那些保镖便盯着他,手上的刀子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打人了,打人了……”
村民们以为这些人只是吓吓他们,谁知道竟然真的敢动手。
他们手里虽有铁锹,可架不住对面体格好。每个人露出来的腱子肉,都差不多有他们的大腿粗。就他们这副骨瘦如柴的模样,都不够他们一脚。
“二狗,要不还是让他们走吧……”
“说的不错,你娘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媳妇没了就没了,让他们赔点钱,到时候你再去买个黄花大闺女。”
“二叔公说得在理……”
根二狗的态度有些松动。
真打起来,他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老根家虽然跟村里人沾亲带故,但也不会豁出命帮忙。
“带人可以,你们必须给我五十……不,一百!只要给我一百,我就让她跟你们走。”
栾女士不仅不想给钱,还想打死这一家子人。
“妹子,给吧,”叶秋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栾容这个情况……还是先带回去看看。”
栾女士看着,自从根二狗出现后,便一直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的栾容,沉默了一会儿。
“阳焱。”
祁阳焱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
“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让这些人全都让开。”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祁阳焱手里的那一堆票子,都不用根二狗发话,便让开了一条路。
保镖分为两组,将栾女士他们护送出去。
其他人倒是想拦,可看着祁阳焱露出来的那一堆钱,便将蠢蠢欲动的心按了回去。
李秀秀好奇地抬头,猛然与一个村民对上眼。
那人冲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还朝她吹了个口哨,吓得李秀秀赶紧低下头,紧紧搂住叶秋的手,这里比她下乡那个村子还要可怕。
怪不得这个村子里没有知青。
公社也都是明白人,知道放人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眼见栾女士一行人走了出去,祁阳焱这才将那一叠钱交给保镖。
“这里面有三百块钱,不多,算是对你识实务的奖励。”
村民们沸腾了。
三百块?!
他们一年到头连张嘴都填不满,别说赚钱,没沦为倒挂户就不错了。条件好的人家,一年也就十几二十多。这三百块钱,换他们得攒大半辈子。
村民们拿羡慕的眼神看着根二狗。
有了这笔钱,穷得兄弟仨儿只有一个媳妇的老根家要起来了……
根二狗哪曾想会有这种好事。
在同村艳羡的目光中,腰板儿挺得溜直。
祁阳焱深深地看向根二狗,“咱们走。”
保镖放下根四狗。
半大小伙子早就被刚才的阵仗吓破了胆,刚松开便一溜烟地躲到一旁的柴火堆里,双眼警惕地看着这些‘坏人’。
根老娘倒是想上前撕打,看看这些人高马大的人,怂得很彻底。
其他村民也想跟根二狗一样发财,但看着保镖手上的刀,瞬间打消了念头。
祁阳焱顺利与栾女士会合。
那些村民也跟到了村口,看着所有人都上车。足足七八辆,哪怕公社干部过来工作,都没这么气派。
他们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幸好没动手……”
“二狗媳妇的娘家人也太厉害了,开这么多车。”
“这也是老根哥的运道……当时要是对人家好一些,跟着一起出村享福的,就是他们了。”
“也是命……”
“那也挺好,至少人家给了三百块钱呢。”
话音一落,混在人群中怀着某种心思的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潜藏的意思。
……
车上,阮明芙透过后视镜,看了后座上的栾容一眼。
她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栾容非常瘦。
栾女士与她坐在一起,感受得更直观。
车上气氛沉重,一直回到家属院。
“去给我拿件你的衣服,”栾女士看着已经没个人样的栾容,眉头皱得死紧,“我先带她去洗洗。”
“哎!”
阮明芙应了一声。
叶秋母女早在半路就下了车,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将衣服送过去,阮明芙便站在原地。
今天的太阳与昨天一样热烈,但照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她只觉得冷,很冷很冷。
“你没事吧?”
谢延昭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温水。
“被吓着了?”
阮明芙下意识摇头,又赶紧点头。
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我还从没见过今天这种……”
“累了就去休息。”
谢延昭很清楚。
这种事多了去了,远非个人所能及。一直纠结,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阮明芙摇头。
她哪里还能睡得着,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根老娘那贪婪丑陋的嘴脸,没被吓醒都是好的。
但男人到底是男人。
阮父与祁阳焱一回来,又钻工地上去了。听说工厂已经建设得差不多,马上就能投入使用。部队后勤的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寻摸起了工人。
经上回呆梢眼嫂子那一闹,阮明芙这个热灶又冷了下来。
倒是让她乐得清静。
阮明芙与谢延昭坐在院子中,看着有些萧条的草木。
“你说,我要不要去我帮帮我妈?”
“不用,”栾女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延昭,带我们去医院一趟。”
她的脸色不太好,谢延昭也没有多问,径直过去开车。
栾容从头到脚清洗一遍,身上的皮肤白了许多。满头乱发也梳理整齐,露出她清秀的脸。但还是瘦,阮明芙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
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妈,这就是表姐呀?”
阮明芙好奇地盯着栾容,而对方却害怕地躲到栾女士的身后,悄悄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
“小容别怕,她是你妹妹。”
栾容思考了许久,这才重复地问了一句。
“妹妹?”
许是喉咙受过伤,栾容的声音有些嘶哑。
“对,”栾女士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她是你妹妹。”
阮明芙还是头一回看到栾女士这么温和的一面,都让她嫉妒了。
栾容双眼微亮,“妹妹!”
阮明芙正想说话,谢延昭却从外头走了进来。眼见他走得越来越近,栾容害怕得躲进栾女士的身后,更是浑身颤抖。
“别过来,别过来……”
栾女士将栾容抱进怀里,“没事的,姑姑在这里。”
“姑姑……”
栾容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地抓住栾女士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你别过来!”
眼见栾容有些癫狂,阮明芙赶紧跑过去,把谢延昭拉走。
“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长得太凶,”阮明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把表姐吓到了。”
谢延昭:“……”
最后,栾女士是抱着栾容,捂住她的眼睛上车的。待到了医院后,三人才发现。栾容不仅仅是害怕谢延昭,还害怕每一个人男人。
准备的来说,应该是每一个靠近她的男人。
为此,栾女士连为她看诊的医生,也都选的是女大夫。
栾容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紧紧地抓住栾女士的手,一面警惕地看着为她看病的医生。
“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姑姑。”
“姑姑?”女医生看了她一眼,“她被人虐待你们知不知道,看她身上的伤,至少半年。甚至……”
女医生看了眼几人,接着开口。
“她还流过产,至少两次……是重物击打腹所致。”
栾女士深吸了一口气,“医生,还有吗?”
“其他的伤,得做了检查才能看得出来。”
阮明芙都惊了。
但栾容却很平静,哪怕在说到她流产时,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仿佛说的不是她。
“她身上的伤太多,还营养不良,”女医生替她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伤,“我建议先住院,就怕她身上还有别的问题。”
“好。”
栾女士摸摸栾容的头,恨不得将根二狗抓过来千刀万刮。
“小容,不要害怕,姑姑会一直陪着你。”
栾容双眼一亮,“真的?”
“对,”栾女士满眼都是心疼,“以后姑姑去那儿,就带你去哪儿,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姑姑……”
栾容双眼一红,眼泪哗哗落了下来。
她放声大哭,似要将这一年多以来的委屈全哭出来。
栾女士便是百感交集,“小容,别怕!”
阮明芙坐在一旁,心里头不是滋味。
她叹了一口气,“表姐,咱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你表妹说得不错。”
“姑姑,”栾容抹掉眼泪,探出头来,“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找我,我一直忍着。”
好几次,她划开自己的手腕。眼看着血液流尽,浑身冰冷的时候,栾容的耳边总会回**她爸爸临终时说过的话,她又挺了过来。
栾容对这栾女士这个姑姑很有好感。
全赖栾父时不时说栾女士的好,对方更是时不时地寄东西给她。栾容没有亲妈,便不自觉地把栾女士放入母亲的位置。
“乖,一切都会好的,你有姑姑。”
栾容双眼含泪,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姑姑放心,”她吸了吸鼻子,“医生说的那两次流产,是我自己做的。这两个孩子骨子头带着罪恶,它们不配让我生下来。”
栾容说起这件事时,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
“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姑姑不问,你也不许再想,”栾女士同样双眼微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栾容的手,“你跟姑姑走,咱们去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姑姑?”
听了这话,栾容的双眼重新恢复清明。
栾女士拉着她的手,“以后有姑姑在。”
栾容的眼泪又重新流了出来,她径直靠在栾女士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
女医生拿着一打报告很快就回来了。
“她的身体亏空得厉害,要多补补。除此之外,”女医生看栾容的眼睛带着怜悯,“两次流产都是受了重击,后面又没有好好治疗……你以后不能再受孕了。”
阮明芙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没事就行。”
生不生孩子有什么要紧,包几个小白脸,日子更快乐。
栾女士爱怜地摸摸栾容的头。
“孩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栾容点头。
女医生:“……”
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什么是大事?
等女医生一脸恍惚地走了,栾女士这才接着说。
“咱们先在这里休息,过一会儿再回去。听医生的话,我们慢慢调理,身体的毛病总会好。”
栾容抓着栾女干的衣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姑姑……”
“你放心睡吧,”对上栾容,栾女士总也狠不下心来,“姑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栾容满脸笑意地点头。
她的眼角还带着泪水,这一笑容更是看得人百感交集。阮明芙抿了抿唇,悄悄地退了出来。
临到病房门口,她转头。
便看见栾容悄悄地睁开一只眼,想看看栾女士还在不在,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她羞涩一笑,这才赶紧将眼睛闭上。
栾女士帮她盖好滑下来的被子,浑身散发着温柔。
阮明芙没有忍住,露出了嫉妒的嘴脸。
她妈每次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不是挨骂就是挨揍。
可恶!
她精致漂亮的小脸鼓了起来,走到一旁的谢延昭身侧,气呼呼地开口:“栾女士好过分哦。”
对她这么凶,对别人这么温柔!
谢延昭眉头一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吃这么醋?”
“才不是!”
阮明芙别过脸。
她才不是因为栾女士对栾容温柔就吃醋的人,绝对不是!
“好好好,不是。”
谢延昭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却被阮明芙一巴掌拍开。
“谢延昭,你说那些人能得到惩罚吗?”
想到今天看到栾容像拴狗一样地被人拴在树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弄死那些王八蛋。
“很难。”
阮明芙皱眉,有些不满。
“为什么?”她盯着谢延昭,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她们这么对我表姐,难道不能报公安将这一家子人全都抓起来?”
谢延昭轻叹。
从今天这个状况来看,哪怕公安过去也讨不了好。
他们村子里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旁人插手只会让他们一致对外……不过,这种事却没必要告诉阮明芙,她只要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就够了。
他点点她的额头。
“别皱眉了,再皱就成了小老太太。”
阮明芙:“……”
竟然她说是小老太太?!
生气!
“好啊你,结婚才多久?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她恶狠狠地瞪谢延昭,恨不得咬下这个王八蛋一口肉来,“顾意霖说得不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延昭头疼……
这一天天的,她跟顾意霖那货究竟学了些什么?
眼见阮明芙炸毛,谢延昭赶紧顺毛。
“……我错了。”
“认错都认得这么敷衍……”
“哼!”
这时,一道重重的冷哼从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阮明芙回过头,便见一个中年人满脸阴沉地看着她。不对,应该是看着她身侧的谢延昭。
她抬头一看,便见谢延昭的脸同样拉了下来。
“我不来见你,你就不知道过来见我,”他的脸阴沉地都能滴水,“谢延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阮明芙:“……”
破案了,原来是狗男人那个渣得一批的爹。
谢延昭没搭理他,拉着阮明芙的手低声开口。
“咱们走。”
“你给我站住!”
谢司令被谢延昭这个态度气得七窍生烟。
但谢延昭要是个听话儿子,这些年就不会与他闹得这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