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 你不厚道!”
许诸很生气,很想骂人。
早知道谢延昭这么狗,却不知道他竟然能这么狗。
谢延昭没有理他, 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只夹在手里,却没吸。
“谢司令找你了?”
许诸一看他这副死样子, 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作为兄弟,最了解他。
谢延昭一般不会抽烟,只有遇到烦心的人和事,他才会抽一两根。他们都休假了, 部队里面又没有什么要烦了, 那就只有谢延昭家里的事。
“他知道我与阮明芙的事, ”说到这儿, 谢延昭眸子浓黑如墨,抬眼看向许诸。
他脸皮再厚也有点心虚。
“我……我不过跟老领导多提了那么一嘴, 谁知道他竟然记下来, 还传得全军区都知道你们的事……”
这事是许诸大嘴巴,他自己也有些心虚。
“我说得也没错,你跟阮知青这不是好事将近嘛?”
谢延昭瞥了他一眼。
许诸摸摸自己的鼻子, “谢司令打电话过来是想说什么?”
“还能为什么,”谢延昭叹了一口气, 脸上心是嘲讽, “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有人坐不住了。”
许诸叹了一口气。
与他这个兄弟相比, 许诸都觉得自己在蜜罐子里长大。
“谢司令不同意你娶阮知青, ”许诸皱眉,“该不会动用人脉卡你的结婚报告吧?”
谢延昭满脸嘲弄, “来不及了。”
许诸朝他看了过去。
“早在他打那通电话后,我就直接把结婚报告交了上去,还特地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师。”
“高,真的是高!”
谢延昭与谢司令这对父子之间的恩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全军区大院都知道这对父子俩关系不好,谢延昭十六岁进了部队,就没回去过一次。
许诸可不同情谢司令。
父子俩闹到这样的地步,大半都是谢司令不做人。
他兄弟苦啊。
碰到一个这样的父亲。
许诸恍然大悟。
“老谢,你真不是人!”
他就说这两人为什么进展得这么快?
明明之前还问过谢延昭是什么想法,这王八蛋刚说完对人家不感兴趣,后脚怎么就决定跟人家结婚。
敢情是因为谢司令。
“老谢,虽然你跟谢司令的关系不好,但结婚毕竟是大事,还是得考虑清楚,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毁了自己大半辈子。”
浴室里的阮明芙美美地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
重新变回香喷喷的小仙女,她这会儿的心情好得很。
谁知一到门口,就听到什么毁自己大半辈子?
阮明芙漂亮的柳眉皱了起来,站在门后,准备听听下文。
门外的许诸苦口婆心,丝毫不知道给兄弟挖了多大的坑,“老谢,你为了跟谢司令斗气,才决定娶阮知青,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谢延昭睨了他一眼,“她想嫁,我恰好要娶,怎么就不公平了?”
许诸:“……”
他觉得他辈子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谢延昭不结婚他焦虑,谢延昭打算结婚了,他更焦虑。
门内的阮明芙俏脸阴沉地滴水。
狗男人,难怪之前这么爽快地答应娶她,被蒙在鼓里还觉得对方是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可恶!
阮明芙生了半晌气,转念一响。
狗男人因为跟亲爹作对答应娶她,她不同样是不为了摆脱周鹏的控制才一直纠缠他吗?
她们好像半斤对八两……
更何况,狗男人今天还救了她。
气都不好意思生了。
阮大小姐却不是一般人,她偏要生气!
狗男人不讲武德,不早点说清楚,害她的良心受了半小时的煎熬。
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她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大男人跟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
因着刚洗完澡,阮明芙身上还带着水气。整个人像是被蕴养过似的,比平时更美了。她洗过的发丝搭在身后,还滴着水。
许是睡觉的原因,她穿着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
看到两个男人眼底的惊艳,际明芙在心底得意不得,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
谢延昭向前一步,将许诸的视线挡得死死的。
看着这一幕的许诸:“……”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再说,人不能这么幼稚。而且,他结婚了。
他非常爱他媳妇!
侮辱谁呢?
他可不是谢司令!
还什么对阮知青不感兴趣?
啧,男人~
……
回到病房,阮明芙看着房里的一张床,“你们今天还回去吗?”
天早就黑了下来,窗外黑漆漆的。
“老谢留在这里陪你,”许诸率先开口,朝谢延昭挤挤眼,“我回去就行了,顺便明天给你们带东西来。”
阮明芙:“……”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难道今晚她跟狗男人就要同床共枕?
谁说这时代的人保守来着。
“我先走了啊,”许诸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走。
很快,屋里就剩两人。
阮明芙看向唯一的床,“……你睡哪儿?”
医院的床都是按一般尺寸做的,也就比单人床要宽点。谢延昭这么大个块头,都不知道能不能睡下他……
难道,她躺在狗男人的身上?
想到这儿,阮明芙小脸更红。
虽然她馋狗男人的双开门,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过了一会儿。
两人合力将另一张床搬到对面,放好后还十分热情地朝谢延昭打招呼。
“谢队,有什么需要就叫兄弟!”
“是啊谢队,用不着跟兄弟客气……”
阮明芙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狗男人真的是……在哪儿都有熟人。
谢延昭手脚利落地铺好床单,却见阮明芙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他手一抖,轻咳一声,“还不睡?”
“不知道怎么睡。”
谢延昭:“……”
他走了过去,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挺好的,睡吧。”
阮明芙的矫情又犯了。
“我用不惯医院的床单,”医院这么多病人,床单也不知道有没有消过毒。上一次用它的病人是什么情况……
光这么一想,阮明芙更不愿意躺上去了。
谢延昭:“……”
女人真的好麻烦。
他指着自己铺着的床,“这上面的床单都是新的,睡吧。”
“哦,”阮明芙依言走过去,“用之前洗过吗?”
谢延昭:“……”
这要是他手下的兵,一定得往死里操练!
“都是干净的,睡吧。”
阮明芙伸手摸了摸,面料还挺柔软。再凑近闻了一下,并没有刚拆封的塑料味儿,上面还泛着皂角的清香。
她满意了。
狗男人没呆多久,拿着东西出去了。没过一会儿,便浑身水汽地回来。
阮明芙眼里闪过满意。
不错,狗男也是个爱干净的好同志嘛。
灯拉了下来,四周暗了下来。阮明芙不习惯黑暗,她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迷迷糊糊之际,一条漆黑的大蛇缠住她的腿。
阮明芙被吓了个半死。
可这会儿身处一望无际的草原,周围空无人烟,压根不会有人来救她。阮明芙害怕极了,漂亮的桃花眼中迅速弥漫出了水雾。
她挣脱大蛇的纠缠,向前拼命跑去。
那条大蛇却在后面追着她不放。
草地上还夹杂着石头,一不注意就会绊倒。阮明芙摔了好几下,大蛇与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她害怕得浑身颤抖,却不小心对上蛇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眼……
凶戾、怨恨、夹杂着的阴鸷更是分外眼熟。阮明芙却想不起来,只知道埋头往前冲。
在双一次被绊倒后,那条大蛇也追了上来。
它冰冷的鳞片擦过阮明芙的小腿,阮明芙又气又怕。
“滚开!你这个丑东西,别碰我!滚开……快滚!!”
“明芙……明芙……”
隐约间,阮明芙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而叫自己名字的那个人正是谢延昭。
他半坐在阮明芙的床前,眉头皱得死紧。
深邃黑眸中,还带着点点关切。
阮明芙清醒过来,涌上来的害怕与委屈将她淹没,她扑进谢延昭的怀里,便哭了起来。
他低沉的声音在阮明芙耳边响起,“噩梦而已,不用害怕。”
许是夜太深,谢延昭的声音竟然轻柔许多。
阮明芙心底的害怕终于褪去。
病房内仍是黑暗一片。
原是谢延昭听到阮明芙声音,就赶了过去,压根没来及把灯点亮。也幸好没有灯,阮明芙才没看到谢延昭那手足无措的模样。
阮明芙的泪,打湿了谢延昭胸前一小块地方。
但因天色太暗,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谢延昭伸手大手拍了拍她的头,“没事了,快睡吧。”
阮明芙吸了吸鼻子,小手依然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可是……我害怕。”
“我就在房间中,不用怕。”
阮明芙撇撇嘴。
他之前也在房间里,她不照样做了噩梦?
阮明芙抓住他的衣服不放,“不行,你得陪我。”
谢延昭“……怎么陪?”
“看着我睡,”阮明芙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等我睡着了,你再去睡。”
这会儿已是深夜,外头连狗都不叫了。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谢延昭忍了又忍,这才开口道:“快睡吧。”
阮明芙的睡姿很标准,双手从被子里探出,交叠在腹部上,比醒起的张扬更多了几份乖巧。
窗外有月光照射进来,让病房变得亮堂起来。
谢延昭凭借着出色的眼力,将阮明芙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躺在床子中,眼角还残余着刚哭过的泪水。在阮明芙的眼角挂着,欲掉不掉。满头的发丝铺在枕头上,将她的脸衬得越发小了。
谢延昭好奇地伸出大手比了比。
她的脸竟然还没有他的手大!
谢延昭这时才发现,明媚张扬的阮明芙在闭上眼睛后,竟然有着几分清逸出尘的感觉。
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到阮明芙的唇上。
唇形漂亮,唇色也很美丽。
谢延昭回想出任务时,遇到的不知名花草。长着一副杂草模样,开出的花却很漂亮。形状像欲飞的蝴蝶,花的颜色艳丽。
这种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吃。
把它摘下来,摘掉花萼,轻轻一吸,就能尝到这世间最甘甜的东西。
想到这儿,谢延昭的喉结不由动了。他赶紧将头移开,不敢再看**的人。
谢延昭有些狼狈,又有种说不同来的兴奋。他想再看阮明芙一眼,却对上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
谢延昭:“……”
“睡不着~”
阮明芙声音沙哑,听不出半点清亮柔软,但谢延昭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依赖。
“……快睡。”
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去。
阮明芙转过头,抿了抿唇道:“那你能不要看我吗?你要是看着我,就更睡不着了。”
谢延昭的喉结上下滚动得更厉害了。
他狼狈地挪开眼,“……我不看你,快睡吧。”
阮明芙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谢延昭见她这样,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他这会儿没再观察阮明芙,而是看向窗外。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月亮都移位后。
谢延昭看着一脸安详躺在**的阮明芙,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他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脚,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
可是,没过多久。
“谢延昭,我想喝水……”
“谢延昭,我想上厕所……”
“谢延昭……”
阮明芙耳边传来重物拖动的声音,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一只大手给压制了。
原来,谢延昭直接把他睡的床给移了过来。两人就这样从对面,到组合成了一张双人床。谢延昭的腿还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困在被窝里不能动弹。
“不,你不想!”
阮明芙甚至还从这四个字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缩了缩脖子,这才老老实实重新闭上了眼。
说来也怪,她这次直接睡了过去,一个梦都没做,直接睡到天大亮。
她醒来时,房间早就收拾好了。谢延昭昨夜睡的床早己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单上面一丝褶皱都没有。要不是想起昨夜发生的事,阮明芙还真以为他没在**睡过呢。
谢延昭拿着保温盒推门进来,就对上阮明芙清醒的双眼。
“去洗漱吧,我给你带了粥。”
阮明芙伤的是脖子,医生交待过好多禁忌。为了安全起见,她这一阵子还是吃粥吧。
休养了一夜,喉咙虽然舒服不少,可上面的痕迹却更加狰狞了。
尤其阮明芙的皮肤还白,看起来就更加可怕了。
待她喝完粥,谢延昭掏出一管药膏,直接替她涂了起来。
药涂在伤品上,冰冰凉凉还挺舒服。
阮明芙眯了眯眼,像只慵懒的猫。她好奇地看着谢延昭手里的药,“这也是医生给我开的吗?怎么昨天没用?”
医生昨天开的药她也涂过,味道很重还跟猪油一样,抹在脖子上特别不舒服。
阮明芙用了一晚上,可难受死她了。
这个药就不错。
跟果冻一样,还有好闻的香味。
谢延昭没有说话,只是将药放在床头,“一日三次,我中午要是赶不回来,就请人帮你涂。”
什么赶不回来?
阮明芙疑惑地看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周家人找你麻烦?”说起周鹏,阮明芙就满肚子火,“公安那边怎么说?”
周鹏都要掐死她了,阮明芙这个不吃亏的人当然不会放过他。
进医院后,就让许诸去报了案。
就算周小虎权力再大,她就不信还能护住一个杀人犯。
他要是舍不得侄子,就让这对叔侄俩一起进去。
“不单单这件事,还有私事,”谢延昭将东西收拾好,“我拖了人照顾你,有什么事就找周姐就行。”
阮明芙点头。
不用人照顾她也行,她伤的是脖子又不是手脚。
“公安今天可能会来了解情况,照实说就行,不用害怕。”
谢延昭今天一大早才知道。
周母带着周鹏去医院,却因为他伤得太重,县医院不敢治。最后还是周小虎出面,安排了一辆车送到市里去了。
按他听到的消息,周鹏的情况不太好。
周大虎气了个半死,连夜跟着一起去市医院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去吧。”
阮明芙小手一挥。
周鹏半点不是玩笑,他是真的想杀了她。阮明芙对他可没半点同情,只会觉得他死得不够快。
……
顾意霖提着东西来到医院。
得了她姑姑的准话,今儿一早她就去找人了。谁知道阮明芙竟然不在那里,跑去医院了。
嗐!
她这个闺蜜是真的惨。
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整治进了医院。
顾意霖决定,等她见到阮明芙,一定要好好嘲笑她!
她提着东西走进去,刚到门口却与一人擦肩而过。她双眼一亮,飞快地转过头,却看到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哪怕没看到正面,顾意霖知道这男人绝对正点。
高大建壮的身体,身强体健,还有那发达的肌肉,健壮的手臂……哪一处都踩中她的审美点。
吸溜——
看着走远的人,顾意霖收回视线。
她可没望她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顾意霖不知道阮明芙住在哪个病房,她直接找起了单人房。对她来说,阮明芙矫情又做作,她死也不会跟人挤在一间病房里。
都知道正确答案了,还费那个劲儿干什么。
在找的第五个单人病房后,顾意霖终于找到了阮明芙。
进门前,她累成死狗般的表情立马收了起来,摆出一副高傲,气势汹汹不好惹的模样来。
做好准备,顾意霖这才打开病房。
“姓阮的,你可真出息,几天不见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谢延昭刚走一会儿,阮明芙无聊得很。她靠在**,时刻还得仰着头。要不然,下巴就会沾上药。
在阮明芙第一百零八次骂周鹏的时候,顾意霖来了。
她愣愣地看向顾意霖,“……你、你怎么来了?”
顾意霖还在得意,却被阮明芙脖子上的伤吓到了。
知道塑料闺蜜进了医院,却不知是这个进法啊。
“不是吧,”顾意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床边,嘲笑道:“不会吧,我见过伤腿伤手的,你怎么还伤了脖子?”
她觉得,肯定是塑料闺蜜上工的时候,累得太狠,一个不小心就把脖子给嗑了。
阮明芙:“……”
塑料闺蜜吃错了什么药?
顾意霖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提了过来。
却见一个红布兜子装了满满的东西,提着的布条绳绷得笔直。得亏现在的东西质量,要不然阮明芙还真怕它断掉。
“一堆不值钱的小东西,我也用不上,就给你了。”
阮明芙:“……”
她虽然过惯了富贵生活,但不代表她没有眼力劲儿。顾意霖袋子里装的东西可都是要票才能买到的好东西,这里头没个五十下不来。
也就顾意霖在供销社上班,才能凑齐这些东西。
顾意霖面上虽然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里却是得意死了。
自懂事后,她就没有赢过阮明芙。两人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跟斗鸡似的,但顾意霖一直是被压着的那个。
今天扳回一局,顾意霖美得都要起飞了。
阮明芙看了过去,“你就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当然不是,”顾意霖反驳得极快。
她怎么可能会给死对头送东西,她嘲笑还来不及呢。
顾意霖刚想说话,却听一个声音传来,“阮同志,你现在感觉怎样?”
她回过头,惊道:“姑姑!”
来人也惊了一瞬,“你怎么在这里?”
女医生看看侄女,又朝阮明芙看过去,瞬间就明白她侄女昨天说的人是谁了。
“阮同志,现在还好吗?”女医生瞥了打扮得花技招展,还特地抹了口红的顾意霖一眼,“你先出去。”
顾意霖跺跺脚,却还是转头走了。
女医生笑得温和,比昨天温柔多了。
“阮同志,伤还疼吗?”
“上了药,好多了,”阮明芙仰起头,让女医生看得更仔细一点。
幸好谢延昭后来用的药是透明的,要是之前的药,伤口都被糊得死死的,哪里能看出什么。
女医生看了眼阮明芙脖子上的药。
这个药她知道,是一位御医研究出来的,效果特别好,是部队专供。今天早上一进医院,她就被院长叫了过去,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对阮明芙多费些心。
这可是院长,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那么大的能量。而看侄女的反应,阮明芙应该就是她昨天说的遭难的朋友。
不是她,那就只能是那个男人了。
女医生心情复杂,看阮明芙的眼中更带怜悯。
怪不得不找她求助,原来对方有权有势,普通人压根碰不过。
女医生叹了一口气,嘱咐阮明芙几句,就出去了。
路过顾意霖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跟我过来!”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离病房不远处的走廊里。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被未婚夫打进医阮的漂亮小姑娘?”
女医生的声音与顾意霖一同响起。
女医生:“……”
“不对,”顾意霖摸摸自己的头,瞪大眼睛道:“她有未婚夫了?!”
女医生应了一声。
顾意霖双手抱头,尖叫,“什么意思,她竟然有未婚夫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还是最后一个人知道?!”
越想越气,顾意霖正想冲进病房问问阮明芙,却被女医生一把拉住。
女医生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发什么疯。这事是昨天她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胡说。”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
……
才安静下来的病房,又被顾意霖一把推开。力道大得,连门框上面的灰尘都震了下来。
“你要结婚了?”
阮明芙瞥了她一眼,“对啊。”
应了,她竟然还应了!
顾意霖满脸幽怨,“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可是什么都跟她说了……
“我一直在上工,那有机会来找你,”阮明芙头都没抬。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但顾意霖信了。
她坐在床边,却跟阮明芙有了新的话题。
“你未婚夫长得怎么样?”
听了这话,阮明芙直接开口:“当然帅了。”
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狗男人的五官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挑剔的阮大小姐也不会看上他。
顾意霖想到今天在医院门口见到的帅哥**。
那才是真正的帅,才是她心里的真男人。那些白白弱弱看着就跟白斩鸡的,能顶什么用?
想到这儿,顾意霖眼时闪过一丝嫌弃。
“那他有钱吗?是干什么的?”
“有吧,”阮明芙想到狗男人手上那块劳家的表。
它家的表,哪怕在这个时代依旧不便宜。
阮明芙抬眼奇怪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不行啊,”顾意霖接着开口道:“你还没说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是军人……应该是营长吧,”阮明芙还真对谢延昭不太了解。
只知道他是个军人,营长只是她猜的。
阮明芙可是知道,只有营长以上,军属才能随军。狗男人既然答应了,让我随军,最低也是个营长叭~
顾意霖听完,只觉得自己差点泡进醋缸。
死死忍着,才没在塑料闺蜜面前露出嫉妒的嘴脸。要不然,阮明芙不得得意死。
越想越气!
原以为阮明芙在乡下过的苦日子,谁知竟然让她勾搭了一件有钱有权,前途光明的营长。
可恶!
她运气怎么那么好!
又被塑料闺蜜扳回一局,好气啊。
若让阮明芙知道塑料闺蜜的想法,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了。
拿五十年后的话来说,那就是:
怕闺蜜过得苦,又怕闺蜜开路虎。
顾意霖死死压住心底的酸意,忍不住又问,“那他多大,跟你差多少?”
阮明芙猛地抬头。
顾意霖吓了一跳,“干嘛?”
难不成戳到死穴,要打她?
阮明芙双眼睁大,震惊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多大了?”
看狗男人的模样,年龄应该比她大不了几岁……?
“你不知道?”顾意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连他多大都你都不知道,就敢跟他订下婚事?”
顾意霖站了起来。
烦躁地走来走去。
看了阮明芙一眼。
更加烦躁地走来走去。
阮明芙有些气弱,“年……年龄而已,应该……该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顾意霖觉得她这个塑料闺蜜,在乡下呆的一年,脑子也被泥给糊住了,“你连他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万一他骗婚呢?!”
“其实……是我追的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狗男人傲骄着呢,要不是因为他要跟亲爹作对,她俩至今还成不了。
顾意霖觉得这一天可真刺激。
阮明芙想了想,又接着开口道:“而且他是军人,想骗婚也没那么容易吧。”
顾意霖:“……”
糟了,忘了这一茬。
就她塑料闺蜜这脑子,被人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意霖叹了一口气,重新得意起来。
就只能让她多操心了。
没办法,谁让她聪明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还不待里面人反应,门就打开了。
阮明芙皱眉,看着穿白色制服进来的两男一女,丝毫不掩脸上的不满。
“你们是谁啊,”顾意霖直接说道:“还有没有规矩,直接开门进来,当这里是你家啊。”
三人里唯一的女性率先开口,“我们是公安。”
她看着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一个利落的齐耳短发,在看向阮明芙时,眼里还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顾意霖却没客气,“公安,公……嘎?”
她看向阮明芙,不明白她这个塑料闺蜜干了什么事,把公安都给招来了。
“意霖,坐吧,”谢延昭早就说了,阮明芙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公安同志是来了解情况的,一起坐吧。”
顾意霖甩了甩头,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却还是将房间里的椅子搬了过来。
几人坐上,女公安这才开口,“我们是为了周家的案子而来,你不用紧张,我照例问几句话。”
“你问吧。”
“阮同志,你和谢延昭谢同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阮明芙面色一肃,目光如刀一样地看向女公安,“公安同志,这个问题跟本案无关,我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