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还在岛上的时候,这里也只不过是几间破茅。也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建成了郑家的别院,几经沧海变迁,被日本人征用过成为宪兵部,也被台商花大钱钱买来,作为私人会所。历经沧海变迁,这别墅没倒下去,现如今成为了青帮的产业,一年到头来,光是修缮维护的费用就是七位数的台币。

不单单是因为每年巨额的费用让这别墅有了金子一般的价值,更重要的是这别墅的历史!青帮没有总坛,因为历史变迁,南辕北辙,从最早的漕帮衍生出来的青帮,总舵最早是在船上。

如今青帮上了岸,是国内和洪门齐肩的华人社团,这别墅自然就成为了象征,不是总坛,更胜总坛。这别墅没名字,但在青帮人的心里却比檀香山的致公堂还要高出无数倍。

没人敢在别墅里面造次,更没人敢在这里动刀子。甚至在别墅的大门外,用四个繁体行书写着——以和为贵。这无形中像是一个章法和条约一样,约束着走进别墅的那些江湖上漂泊的青帮大佬们。

可是,就这么一条百年来没人敢去质疑,撼动的规矩,就这样,被黄朝一刀给破的一干二净!

什么规矩?老子统统不放在眼里!

“黄老板,你是不是太放肆了!有没有吧青帮百年的规矩放在眼里!?”

“黄老板,早就听说过你的脾气,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这青帮百年堂会堂,你随便在这里放肆,合适吗?”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三言两语之间似乎是要用吐沫星子把黄朝给淹死。

看着一群人眼睛里像是藏了刀子一样,一双双眼睛看着黄朝。可某个人坐在沙发上瞧着二郎腿,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一只手里还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规矩?你们和我谈规矩?你们青帮的规矩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是你们青帮的人?”黄朝抬起眉毛,脸上露出一抹浓重的笑意,道:“你们不服气我打了人,想从我这儿讨个公道?可以,我这人讲理,你们要公道来拿,前提是你们有这个能耐吗?”

“哟?怎么了,进了这个门儿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有识趣闭嘴的,也有前几天便在香格里拉见过黄朝,老老实实知道闭嘴,别说话的。但总有那么几个非常跳的人,看着黄朝嚣张跋扈的做派便忍不住。而这往往关不住自己嘴巴的人,他们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

小六子和赵东山的刀子已经捅了过去,连带着带来的保镖和手下,黄朝刚进这别墅就一口气捅翻了七八口人。

这完全就是一个活阎王!土匪!

“有谁还不服气吗?”黄朝冷笑着,环顾四周。此时此刻他的身边没多少人了,敢对着黄朝说个不字的全倒下去了。小六子和泰成手里一人一把蝴蝶刀,进屋之前枪什么的都卸掉了,但一把刀对于他们俩人足够了。

青帮已经比不得曾经,千军万马,虎啸山林般的气魄了。如今的青帮真正的一大群中流砥柱,执牛耳者们,无不活跃在商界和政界。而那些冲锋陷阵,提着脑袋赚刀口钱的,没几个是真正青帮的核心。

青帮已经完全的成为了社团性质的组织,明面上的青帮干净的像是一个处女。

所以当一个正人君子站在一群土匪面前的时候,那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黄朝嚣张跋扈,没有任何理由,更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像是一个来砸场子的土匪。看着所有人,大喊了一句:“不服?还有谁?”

青帮的大佬们安静了,他们一个个加起来的身家性命都是真金白银,从层次上这些歌大佬就不认为他们和黄朝是一个级数的。在他们的眼里,黄朝就是一个土匪,一个只知道喊打喊杀,不动脑子,不讲究体面的土匪!

“黄老板来就捅翻了这么多,这是何必呢?有什么话咱们不能说开了吗?”

这时候,突然地别墅的楼上床来了一个沙哑苍劲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就能看到楼上走下来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在一个长相略显狐媚,但却身材玲珑标致,该凸凸,该翘翘的成熟女人的搀扶下缓缓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老人一身白色长衫,白衣如雪,一双眼镜眯起来,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看不清眼珠子,但环顾四周之后,脸上便能看到一股子贼兮兮的光芒。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头子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种老奸巨猾,尤其是那微微驼起的后背,更是让人觉得这老头身子骨里渗透出来的一股子阴测测的奸诈。

不用多想便能知道,这个老头子八成就是马贤森。

“是谁把黄老板给整的这么生气?小婉,给黄老板上杯茶水。”

马贤森缓缓地抬起手,那双干瘪的毫无血色圆润的手掌缓缓抬起来。小拇指头上还有一枚翡翠戒指,玲珑剔透,价格不菲。

而更加引人注意的是马贤森一旁的那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八九岁,三十岁不到的年纪。生的是玉珠圆润,玲珑剔透。身上一身靛蓝色的旗袍,一头香发扎在脑后,也只是单单的凭借着一根普通的木簪子。

身上没有多余的坠饰,除了右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绳。

“我新认的干女儿,蒋婉,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带出来走走,见见人。”马贤森贼眉鼠眼的笑着。

马贤森一边说着,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那个叫蒋婉女人的手上。这一举一动

的举手投足间,老而成精的马贤森,一只手玩弄着那蒋婉纤细白皙的手掌,那动作娴熟的像是一个欢场的老手。那绿豆大小狡狯的眼珠子里面,露出一抹享受安逸的目光。

而一旁的那娇小的蒋婉略微低眉顺眼的一笑,去过一旁的茶杯,倒了一香茗,端着托盘,一步一个脚印,缓步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双白底的绣花鞋,精致小巧。粉嫩的玉足被那绣花鞋包裹着,脚踝上有一枚红线穿成的水晶踝链,走起路来,叮当乱响,煞是好看新奇。

“黄老板请喝茶。”蒋婉走到黄朝跟前,略微弯下了膝盖,欠了欠身子骨,将那放着茶杯的托盘给高高的举了起来。

黄朝眯着眼睛,楼上的马贤森冷冷的笑道:“怎么,黄先生是怕我马某人下毒吗?”

“当然怕,怕死了。你这小娘子长得挺精致可人,既然马大爷说没下毒,空口无凭,不如让你的干女儿先来一口?”

其实黄朝一身精元灵气充沛,就算吞下了剧毒,只要反应及时,守护住丹田气海,运用灵气护住五脏六腑大脑,在剧烈的毒他也能给逼出来。他这么说,明显是在给马贤森难看。

“一口茶水而已,小婉,既然黄先生让你喝,你也就不能驳了面子,你喝了吧。”

“是,干爹。”蒋婉微微弯腰,低下头来,端起茶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便喝了一口。

“黄老板,我喝完了。”一口茶水,蒋婉喝完之后,便放下托盘,再次回到了马贤森的身边。

马贤森呵呵一笑,输人不输气场,他伸出老手,放在蒋婉的后颈上,抚摸着那光滑的脖颈,脸上笑得像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国宝熊猫。

“怎么样,黄老板,我这个干女儿被我**的可算乖巧?”

黄朝笑了笑,道:“还好,乖巧。”

“哦,对了,黄老板你让马博送来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真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礼物啊。”马贤森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在一旁蒋婉的搀扶下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走到了厅堂之中。

堂内不少他的心腹们纷纷站在两侧,有低眉顺眼,点头哈腰的,也有斗胆上前斟茶递烟点火,一脸狗屁和马屁相伴的奴才。

黄朝尽管嘴上没说,表情也没**出来,但看着马贤森这一幅派头,还是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这老头子还真有派头,最起码在青帮之内也算得上是一呼百应了。

马贤森走到了黄朝的身边,两个人的距离虽然算不得近在咫尺。但黄朝却有把握在这样一个近距离,将他完全击杀!但他不能这么做,一切都要按照计划来!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黄朝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耳朵,道:“洗耳恭听。”

“我把叶广义那个老不死的交给你,同时我从青帮大佬的位置上退下来。正巧了,不用多久便是三年一届的大选,我让你上位,相信凭借我一句话,加上你在青帮内的辈分,上位应该不算难事。”

黄朝听完这话,呵呵的笑了。

“马大爷您看我像是个会任由别人摆布的木偶吗?”黄朝说到这话,耳朵凑到了马贤森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把叶大爷交出来,青帮大佬的位置你愿意让谁当便让谁来当,我从此和青帮不再有一分一毛的关系,如何?”

要说黄朝这句话说得也算是相当有针对性的,这个马贤森的目的其实很明确,铲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势力。就算她即将从青帮的位置上退下来,但如果能保证下一届说话办事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人,那么马贤森还是能够操控青帮的那个实际掌舵人,幕后的真正大爷。而坐在人前,发号施令,看上去很有权势的大佬,则只是一个空架子傀儡。

“马爷您也算是一号人物,胆子大,我本以为你会捧你一直看不起的杜一鸣上位来坐这个位置,但没想到你居然让我来当青帮的坐馆?且不论我是不是愿意,单说咱们俩这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关系,你就真的有信心和相信我?”

“我当然不相信,我只相信人性。没有男人不眷恋美色和美酒,青帮大佬的位置就算是一个空壳,可每年领到的钱那几乎是白捡来的!

黄朝眯起眼睛来,而那个马贤森则环顾四周,举起酒杯,道:“马某人不胜酒力,尽力一杯,还请大家一饮而尽。我和这位黄小哥单独谈点事情,今天各位若是想着青帮好,那便不计前嫌。若是有恩有怨,今日我和他谈完,你们随意。”

“好!”

不得不说这个马贤森有极强的领袖气质,一句话说完,便立刻有人响应。这种人的确适合做这青帮的坐馆,天生就是当领袖的料。只是这老狐狸开的条件也的确丰厚,而且这老头子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些个青帮大佬,随便一抓便是某个行业的执牛耳者,平日里人前显贵,天南地北都要卖他们些许的面子。就算是回国了,警车开道也都是常有的事情。可马贤森一句话,这些大佬们便立刻像是接受了命令的机械一样,放下酒杯,退出了别墅。

“黄老板还请上楼一叙?”马贤森看了一眼黄朝,微笑着说道。

“还请带路。”

黄朝也来者不拒,带着其他几人缓步走上了二楼。

这别墅二楼一共五间大房,四间朝南,其中剩下的一个面朝西南,虽然看不得日出,但却有着无敌的夕照美景。

马贤森轻车熟

路,带着黄朝便走进了那面朝西南的大房。推门而入,黄朝便闻到了一阵阵扑鼻的幽香。那应该是某种熏香燃烧过后留下来的味道,丝丝入鼻,香味之中带着一股清甜。

“哟?麝香?”一进屋来,黄朝便问道了一股幽香扑鼻,仔细去闻,便可以闻到那一股子奇香。是真正的麝香。

马贤森看黄朝也是识货之人,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领着黄朝进了屋子。

“随便坐。”

这屋子单独一间房,落地窗外是一个阳台,夕照从外照射进来,洒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夕阳下,整个屋子在一股慵懒的黄色光线中。马贤森走到一台老式的几乎可以当做古董的留声机前,打开留声机,不过多时那靡费之音便传了出来。

歌是上个世纪民国的老歌,唱歌的女人和歌名黄朝不清楚,但仔细去听却是能够听得清楚那歌声里透着的一股子哀怨和靡费。

“黄老板,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黄朝眯起眼睛,笑着说道:“马老板看样子是势在必得,不如这样,让我先见见叶广义你看如何?”

马贤森摸了摸下巴,笑道:“见他没问题,来几个人,把叶广义给带上来。”

黄朝眯着眼睛,端起茶几上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不过多时,几个壮硕汉子便从里屋带着叶广义走了出来。

这几个月未见,叶广义的脸上满是焦虑和疲倦。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两个马贤森的壮硕手下搀扶着她,走到了客厅之前。

叶广义抬头看了一眼黄朝笑了:“没想到,黄小爷能亲自来,呵呵。”

“怎么样,小爷?人我让你看了,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黄朝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泰成,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包裹,递给了马贤森。

“一点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马贤森好奇,第一时间去打开了那帆布袋子,结果,那袋子刚打开的一瞬间,马贤森的整张脸瞬间凝固住了!

“这...这是我...马博儿的手,他...他在你们的手里?混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马贤森老来得子,马博虽然能力一般,在青帮之内也算不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马贤森对他却是疼爱有加,从小要什么给什么。

如今一打开那帆布袋子,却看到的是自己儿子的半条胳膊,马贤森一时半会血气瞬间涌了上来。他看着黄朝,愤怒的拳头紧握。

“马贤森,你以为我稀罕你们那个什么青帮坐馆的位置?”黄朝突然冷笑了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麝香。他突然伸出手,掏出了一枚黄色的符篆!

却看到他手诀一动,瞬间轰的一声火焰将手中那张黄色符篆,瞬间点燃!

噗!

突然的站在房间里,马贤森吸了那好闻的麝香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不过两秒钟,心口一阵剧痛传来,紧跟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保...保护我!”

马贤森嘴角还挂着血丝,勉强支撑着没倒下去,命令着一旁的那几个保镖,但转身一看,几个保镖犹如稻草一般,不知何时,全部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那喉咙上惨烈的刀口就往外冒着。

“马贤森,三年前李家后人让我带他想您致以问候!”

那空气中流转着的煞气,像是催命的黑风一样,催的马贤森整个人犹如快晕厥过去一样。可他马贤森还没彻底晕厥,突然心口一凉!一旁的干女儿走上前来,手中突然亮出了一把刀子,直直的插入了马贤森的心脏里面!

马贤森看着那蒋婉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伸出手老手试图去抚摸,可是他视线开始因为心口的鲜血的流失而变得模糊。马贤森直到最后,才看到蒋婉的那张脸突然像是面皮一样剥落了下来,而后一张新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张毫无笑容,冷冰冰,但却和蒋婉有着同样精妙和妖艳的脸蛋。

青手腕轻轻一抖,刀子被从肉里拨了出来。马贤森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只剩下了出气。

黄朝没有动弹,站在原地,空气中的麝香被他特质的符篆点燃之后。那麝香本身就是属阴之物,黄朝随便一纸符篆写尽,那麝香额药力更浓,这马贤森本来就已经年事已高,怎么可能受得了这般煞气的摧残?煞气入心,就算易容之后的青不捅他一道,马贤森也难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黄朝看着马贤森的尸体,举着酒杯,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这朝西南的窗户,正对着别墅的大门。当黄朝站在那里的一颗,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和吉普停在了别墅的外面。

单臂的赵平一路小跑的跑过去,从内打开大铁门,那些黑色的商务轿车和吉普车里,一涌而下了十几口子人,手握刀柄枪械。游兴带头,浩浩****的杀了进来。

叶广义走到前来:“这些青帮大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其中有一部分是跟着马贤森吃饭的,但罪不至死,看我的面子能不能饶了他们一命?”

黄朝转过头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叶广义,道:“叶大爷,你不要忘了,你被软禁的时候,你让你的干儿子来找我的时候,是你求着我铲除马贤森。我们既然是朋友,合作伙伴。那么,就要做得那么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