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接到消息赶到会所时,就看到秦序连包厢都没进,直接坐在了吧台清净的一侧。

他面前摆满了酒杯,满的多,空的更多。

看得出他心情很差,要不然他家里酒柜的酒比这里要好得多,怎么会来这里,无非是想要放纵自己。

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还全都是度数不低的烈酒。

那架势,整得见惯了酒蒙子的酒保都有点胆战心惊了。

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秦晟发来的:“谢谢。”

“达到目的了?”许韵面无表情地打字。

其实也不用问,只要看秦序这个心情状态就知道了,结果应该是不合他心意的。

不合他心意,那自然就是合秦晟心意了。

“是的,我提了订婚,当着我哥的面,叔叔同意了,还要谢谢你啊许韵姐,要不然我也没有这么果断。”

许韵眼神一闪,这个秦晟,以前以为他不学无术胸无大志,还真有点看走眼了。

“不用客气,这个结果你满意我也满意,皆大欢喜。”

她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许韵姐,你为什么等了我哥这么多年,都没和两家说开呢,按照你们这个情况,两家都大概率不会拒绝的。”

许韵微怔,下意识抬眼看了眼不远处秦序的背影,眼神黯淡。

她一直没有逼秦序和她结婚过,是因为她想秦序从身体到心都属于她,或许是她想要的太多了?可感情不就是如此?

半晌,她回神,脸色恢复正常,“我和你哥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许韵发完这句话,收起手机走到秦序身边,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

秦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许韵静静看着他,“我担心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找人跟着我了?”秦序语气淡漠。

许韵摇摇头,“你这样的身份,在公开场所借酒消愁,还用我找人跟着你吗?”

秦序不置可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你吧。”

看着他这副样子,许韵很难说清心里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我猜,和她脱不了干系吧?”

秦序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真不知道?”

许韵面容沉静地和他对视,过了一会儿,秦序转开目光,“别探究太多我的事。”

许韵微微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酒保离开。

她端起一杯看起来比较劲儿小的,杯壁上很多冰块蓝色的酒,“好,我不问,你要喝,那我陪你喝。”

秦序拦了拦,“算了吧?”

许韵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难道我想陪你喝酒都不行吗?”

秦序看她执着的样子,懒得管她了。

许韵毫不设防地抿了一大口,然后整张脸扭曲起来,一口酒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想到秦序还在看着自己,她心一梗,硬是咽了下去,随即灼烧的感觉好像从口腔一路蔓延到了喉咙,肠胃,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看她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秦序头疼极了,不耐地伸手拍着她背后替她顺着气。

好一会儿,许韵才缓了过来。

秦序招手唤来酒保,“给她来一杯牛奶。”

酒保敢怒不敢言,麻溜地送来了。

许韵接过牛奶喝完,才觉得肠胃里的灼烧感缓和不少。

她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这酒看起来那么梦幻,怎么劲儿这么大?”

酒保接话,“越梦幻的酒一般度数越高,这杯是隐藏款,叫勇敢之心。”

许韵难得有些尴尬,她因为身体原因几乎从不沾酒,更不了解这些,没想到一上来就闹了个乌龙。

秦序面色淡淡的,丝毫没有安慰她的意思。

“你不适合这里,回去吧。”

确实,许韵很少来这种声色场所。

她不适合,温竹却适合,她天生仿佛就属于这种场合,游刃有余,让声色犬马都拜倒在她裙下。

许韵有些挫败,但却摇头拒绝了。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秦序本来心情就不好,闻言直接忽视她喝自己的酒。

许韵不再喝酒,要了一杯白开水,坐在旁边看着他。

面前原本满满的杯子逐渐空掉,又被他叫酒保换上新的。

他就这样喝了两个小时,许韵撑着的头猛地下坠,惊醒过来。

会所里已经从人声鼎沸,到逐渐安静下来。

许韵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她都已经困得撑着头睡了一觉,秦序还在喝。

甚至只有脸色稍微红了点,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醉的意思。

但也只是看起来,许韵把他手上的酒杯拿下去,他就怔在原地了。

“别喝了,我们回去吧。”

许韵轻声说,秦序就从善如流地站起身,然后腿一软栽了下去,一看就是醉了。

许韵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打电话叫来司机把他弄上车,送他回了家。

司机扶着他把他放在**,许韵便让他回去。

司机有些迟疑,“您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许韵看着秦序,眼神温和,“他喝成这样,身边要有人。”

司机不敢不听,应下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许韵坐到床边,拨开秦序垂到额头上的发丝,垂眸细细端详他的脸。

这张脸,说是得天独厚也不为过。

浓密的眉和睫毛,深邃的眼窝,从额头到鼻尖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画的一样。

许韵对秦序的感情,说是起源于这张脸也不为过。

她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经常坐在轮椅上,有一次许家办宴会,来了很多名流,秦序的爸爸就在其中。

还带来了一群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孩子们。

她那时候身体状况不好,就没出去见客,躲在花园花房里羡慕地看着外面的热闹。

一群男孩子在那里打打闹闹,弄坏了她不少的话。

只有秦序独自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些,拽得跟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