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常，听不出情绪，却让温竹蓦然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有些慌乱的开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直忐忑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却是以这样一个方式。
不是主动坦白，是被发现。
一时间温竹都不敢看秦晟的眼睛，她害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伤心，失望，厌恶。
“这不是你一直想告诉我的事情吗？”
秦晟侧对着温竹，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温竹有些艰难地开口，“对不起，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猜测着，是秦序，还是许韵告诉他的？
秦晟缓步走到电视柜旁，他俯下身，视线落在已经有些蔫巴的粉色郁金香上。
都已经这样了还留着没换掉，主人一定很喜欢这花儿吧。
“这花是我哥送的吧？”
温竹想站起来，但脚踝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只能坐着开口，“是……但是我拿回来的时候，以为是你送的，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秦序送的，我应该不会拿回来了。”
温竹带着歉意地开口，“你是因为这个发现的吗？”
“应该说，我是因为这花确认的，其实在这之前的几次接触，我就发现我哥对你有点不同，他从没有对哪个女人身上投射过那么多视线。”
秦晟忽略心口的阵痛，“刚刚在宴会上时，我看着他抱着你步伐匆匆的样子，一下子这些天的疑惑都想通了。”
“上次在你家，上上次在秦家，再往前会所我哥给我发消息那次，你们都在一起，对吗？”
温竹从来不知道，看似没心没肺的秦晟洞察力这么强，那么多次，他都有所察觉，却又压着疑惑，一直没问过她。
大概是这次实在太明显了，所以才会被他看破。
坦白和被戳破的意义怎么能一样，就算是坦白，温竹都做好了他生气的准备，更别提现在。
她只能道着并没有实际意义的歉，“对不起一直隐瞒你，但我能保证这几次都不是我自愿的……”
“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和秦叔叔说，我没意见，我爸那边你也不用顾忌……”
秦晟答非所问，“我送你的项链你不喜欢吗？”
温竹愣了愣，“什么项链？”
秦晟扭头看她，“那天我给你送来的，在那个盒子里，金牌的下面。”
温竹先是愣了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秦晟身边一把拉开了电视机下方的柜子。
那个盒子还在原位，上面的蝴蝶结也被温竹重新系的规整。
她胡乱地拆开丝带，拿起那块金牌，上次没注意看，现在才看到，这块金牌下面的海绵上有一块凹槽，像是原本有首饰被卡在里面。
她想起那天被秦序胡乱系上的蝴蝶结，很明显，是秦序拆开盒子发现了秦晟说的那个项链，然后拿走了它。
“对不起……你送的项链被我弄丢了。”
秦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开心温竹并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戴他送的项链。
不开心有人进入过温竹的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拿走了那个项链。
想了一会儿，终究是感情占了上风，秦晟的声音泛起委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吗？”
“啊……？”温竹懵了。
秦晟又正色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温竹抿唇点了点头，“当然。”
“你和我哥认识多久了。”
“五年。”
“在一起过多久。”
“五年，但是我们并不算在一起。”
秦晟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不在一起？”
温竹垂眸，“别问这个，可以吗。”
都是成年人了，即便不说，也都心照不宣，她不想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来，再刺自己一遍。
秦晟沉默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声音低哑，“好，换个问题。”
“你还喜欢他吗？”
温竹的答案绕了一圈，“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摆脱他。”
秦晟吐了口气，“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这是温竹第一次犹豫，秦晟看着她，眼底有微弱的希冀。
只要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就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一切，这年头，谁没几个前任了，温竹这个顶多就是有点特殊，是他亲哥而已。
没关系的，秦晟这样安慰自己。
他是真喜欢温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了。
可温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秦晟蓦然站起身，吓了温竹一跳。
因为我从没有过一段真正的感情……这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咽回了肚子里。
秦晟站了片刻，转身往门口走。
他现在心情很混乱，需要静一静。
温竹没有试图挽留他，而是走到花瓶边把已经快枯萎的花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系起垃圾袋拎上快步追上秦晟。
“可以顺便帮我丢个垃圾吗。”
怕秦晟拒绝，温竹还抢先道，“谢谢。”
秦晟视线落在垃圾袋上，思索了片刻，伸手接过。
大门在温竹眼前关上，她轻呼一口气，希望秦晟能明白她的意思。
温竹刚回到沙发上坐下，手机就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她点开，是秦序的消息：“礼服我安排人买下来，白星悦会退圈，我也打过招呼了，今天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照片或者流言传出去，别害怕。”
别害怕。
他把西装披在她身上的时候，也说了这句话。
不可否认，当时有他在身边，让温竹不至于那么无助，很心安。
或许就像许韵和秦晟说的，秦序对她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