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中怒意喷发,但他却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只能听着温竹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尽情流泪,那眼泪还是他带给她的。
是啊,不是他自己推开了温竹吗。
沉默半晌,他情不自禁握紧双拳猛地锤在墙上。
皮肉骨骼和瓷砖碰撞出一声闷响,原本就有带伤的手二次受伤。
剧痛传回秦序的大脑,痛得他面容扭曲,可他却终于感受到一丝轻松。
一墙之隔,温竹哭了几分钟,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秦晟也随之松了口气,“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怕疼的人,我以后可不敢让你受任何伤了,不然你非淹了我不家不可。”
他是故意开玩笑,想逗温竹开心,她不会听不出开。
看着秦晟肩膀上湿透了的睡衣,温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秦晟却压根没在意,站起身道,“你先坐着,我去拿医药箱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刚刚秦序情急之下太过用力,她被从**甩了下去,跪在了碎玻璃渣上。
但她那会儿只顾着伤心,连伤口的疼痛都忽略了。
被秦晟这么一说,温竹才感受到膝盖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秦晟转身出去了,似乎是不放心她,没有关上门。
房间内恢复一片安静,只有温竹惯性的抽噎声偶尔响起。
卫生间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温竹头也没抬,“别出来,他很快会回来。”
是的,这里是秦家,秦序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但他就是抑制不住地想开门看看她,看看她的伤口。
温竹低着头,余光看到浴室前立在昏暗中的身影。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直到脚步声传来,门被轻轻拉上,身影消失。
秦晟拎着医药箱进来,打开后拿出需要用的药品放在**。
“家庭医生恰好最近休假了,今天太晚了,我先帮你简单把伤口上的碎玻璃清理一下,明天再送你去医院,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啊。”
秦晟小心地卷起温竹睡衣的裤腿,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嘶。”
镊子在伤口上翻找,疼得温竹倒抽一口凉气。
秦晟有些慌乱地抬眼看她,“喂喂喂你可别哭啊,疼也没办法,现在不清理明天会更严重的。”
她哭起来那么惊心动魄,他现在肩膀上还是湿的,秦晟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他最怕女人哭了。
温竹不好意思地摇头,示意她不会再哭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
温竹垂眸看着秦晟娴熟的动作,升起些许好奇。
“你在想我为什么处理伤口这么熟练对吧?”秦晟正低着头,都没看温竹便精准说出了她的疑惑。
“嗯,为什么?”
他满不在乎道“我爸去世得早,小时候没人管我,我就天天和人打架,又不敢告诉我叔叔和我哥,就自己处理,弄得多了,也就会了。”
温竹的妈妈也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
这么多年,包括温竹自己都很少想起她。
骤然听秦晟这样说,她油然升起一股亲切感来,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只有小时候吗?”
她可是知道秦晟在圈子里的形象。
成年后他也没去秦家公司任职,整天鬼混,喜欢赛车,什么运动危险他玩什么,肯定不少受伤。
秦晟也知道自己的名声,无奈道,“好好好,现在也有,行了吧,所以我叔叔才想赶紧给我找个未婚妻,想找人管着我。”
“你看着不像会被管束的人。”
秦晟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温竹,眼神竟有些认真,“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挺愿意的。”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温竹愣了愣,随后逃避地移开视线。
秦晟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神经大条,温竹情绪的变化他捕捉得很快。
他低下头,语气恢复随意,“逗你的。”
她知道他是故意扯开话题的,怕她不开心。
其实对于会和秦晟结婚这件事,她至今都很没有真实感。
这个词对她来说有点陌生,除了秦序,她还从没想象过她和别人结婚的样子。
但现在看着眼前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她不反感秦晟。
就像影视剧中说的一样,和爱你的人在一起,或许比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更好。
秦序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呆,收拾好药箱后起身,“处理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温竹轻轻点头。
正关门时,秦晟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门上怎么会挂着钥匙?”
温竹被问得心一跳,连忙在脑海里思索怎么糊弄过去。
“可能……可能是阿姨搞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拉下的,没关系,又不是在外面。”
秦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关上了门。
他走后温竹沉默片刻才道,“出来吧。”
秦序推门走到床边站定,视线落在了温竹被妥善包扎好的膝盖上。
“还疼吗?”
他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道,没想到会伤到温竹。
话说出口,他才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
温竹没看他,语气嘲讽,“假惺惺的有必要吗,我受伤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秦序说话。
温竹知道,她该改掉下意识顺从秦序的习惯了,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秦晟考虑一下。
“你要真愧疚,会连句道歉都没有?恐怕你现在很庆幸,没有被你弟弟发现你和我的龌龊吧?秦序,别演了,我已经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