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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西北战区司令部所在地迪化市,一位神秘的客人突然到访,让整个西北战区如临大敌。

迪化(修改前文乌鲁木齐名)火车站已经全面戒严,荷枪实弹的士兵封锁了几乎所有入口,旅客们被指定在狭小的区域候车、而且出入车站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一切的一切,都显示,迪化来了一位极其重要的客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新中国的缔造者——秦汉。

秦汉是乘坐总统专列于6月10日凌晨两点抵达迪化的,当左宗棠半夜被人叫醒,睡眼惺忪赶到迪化火车站的时候,秦汉正站在总统专列的窗口前观看迪化的夜景,入夏的迪化已经十分炎热,可在凌晨时分却居然有些冷意,不由得让人想起某句名言: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大总统,你来迪化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左宗棠埋怨道,“我也好安排一下保卫工作。”

秦汉道:“用不着安排,迪化只是经过而已,并非我此行的目的地。”

左宗棠惑然道:“那您要去哪里?”

“塞米巴拉。”秦汉轻轻地答道,“我们统治中亚、眺望欧洲的桥头堡。”

“不行。”左宗棠断然道,“这太危险了,虽然我军已经控制了塞米巴拉周边的绝大部分地区,可这些地区的居民并不服从我们的统治,还经常破坏我们沿途的铁路干线,已经有好几列军列因为出轨而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大总统你绝不能冒这个险。”

“不用担心,这只是偶然事件。”秦汉淡然道,“我相信自己的部下,他们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总统。”

“这……”左宗棠低头沉吟片刻,才妥协道,“容卑职前去准备准备。”

“不必了。”秦汉淡然摇手道,“专列马上就要发车了。”

列车缓缓启动,左宗棠的一颗心开始悬了起来,秦汉的安危可事关国家的兴盛,这么重大的责任,不是他左宗棠一人能够承担得了的。

“季高,不必如此紧张。”秦汉舒服地靠在软椅上,问道,“塞米巴拉经营得怎么样了?”

一说起军事,左宗棠马上就抛开了别的杂念,欣然答道:“回大总统,塞米巴拉已经建成了我国境外最大的物资中转站,仓储、车站、运输等等都已经得到完善,在城市周围我们修建了几百个永久火力点外加四处炮兵阵地,有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常驻防御,一旦遭受大规模攻击,另有四个团的兵力可以在24小时内赶到增援。”

“是吗?这么说,塞米巴拉已经是一座相当坚固的军事要塞了。”

“坦率地讲,以俄军现有的装备和训练水平,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塞米巴拉足以抵御10万俄军三个月的围攻。”

“口气不小啊。”秦汉笑道,“往北的铁路干线修筑得怎么样了?”

“进度不太理想,目前只修到新西伯利亚,不过再往北都可以顺着鄂毕河的谷地修,相信工程进度会加快许多。”

“嗯,修路的工程一定要加紧,一定要趁着俄罗斯人四面楚歌的时候尽量修得远些,尽量将俄罗斯人的领地沿着鄂毕河截为东西两截!否则,等老毛子结束了欧洲的战事,缓过气来,我们就会承受很大的压力。”

左宗棠道:“卑职明白,还有件事情想请大总统定夺。”

“什么事情?”

左宗棠小心地措辞了一番,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本着大总统声东击西的精神,为了掩饰修筑往北铁路干线的工程,卑职将骑兵师以连为单位分散出击,往西深入上千里骚扰俄罗斯腹地,结果让卑职发现了俄罗斯人的一个致命弱点。”

秦汉心下一动,凝神问:“什么弱点?”

左宗棠眸子里露出骇人的厉芒,答道:“俄罗斯人腹地的防御十分空虚,简直可以说是不设防!截止到5月底,加强骑兵师共派出四个团64个连的兵力往西深入到西海沿岸以及乌拉尔山脚下,都没有遭受俄罗斯人像样的抵抗。”

“竟有这等事情?”秦汉霎时竖起耳朵,“俄罗斯腹地的防御竟空虚如斯!”

“事实如此!”左宗棠道,“现在,骑兵师那帮兔崽子们已经收不住脚了,每天至少有一半的连队在俄罗斯腹地烧杀劫掠,还有一半在塞米巴拉或者返回塞米巴拉的路上。短短的四个月里,这些兔崽子已经掳回了至少六七万青壮年人口,其中还有几千名漂亮的俄罗斯少女,抢来的牛羊马等牧口以十万计,至于被侵吞的财物更是难以计算。驻守阿斯塔纳和塞米巴拉的两个骑兵团已经连续给我了发了十八封电报要求换防!”

停顿片刻,左宗棠才接着分析道:“这就要了俄罗斯人的命了!他们在乌拉尔山以东地区的人口本来就不多,防御空虚也就不足为奇,但骑兵师如此毫无节制地掳掠,极可能引起整个俄罗斯民族的公愤,一旦引发俄国和中国之间的全面决战,可就因小失大了。”

秦汉道:“是啊,现在还不是和俄罗斯人全面决战的时候,俄罗斯人的实力其实远不止他表现的这样拙劣,否则在1812年也无法击败如日中天、统一了整个欧洲的拿破仑!俄罗斯人强大的军事实力,实际上是被他辽阔的国土给分散掩盖了,一旦其所有军队集结于一地,是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无法比拟的。”

左宗棠道:“卑职深有同感,单纯以兵力计算,我国陆军仅有15个步兵师,两个骑兵师外加6个炮兵师,总兵力尚不足30万人!而俄国呢,光远东军区,就屯驻了23万大军,这还只是次要战场,在关乎俄罗斯人根本利益的欧洲战场,俄罗斯人的军队保守估计都在100万以上!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一旦大军压境,卑职担心……”

秦汉夷然道:“季高也不必过于担忧,俄罗斯人固然强大,但他们一样存在诸多困难,要想集全国之力与我国进行决战,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毕竟,俄罗斯的传统利益始终是在欧洲,而不在亚洲。不过,还是有必要敲打一下孙子义,骑兵师的行为还是不要过激为好,以免过度刺激老毛子的忍耐力。”

左宗棠道:“卑职也就是担心,其实退一步讲,就算俄罗斯人寻求与我国决战,我国也未见得怕了他!俄军虽然庞大,但也只是庞大而已,如果缺乏足够的后勤保障,兵力上的优势只能成为他们的劣势。”

秦汉神色一动,忽然说道:“季高提醒得好,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忽然有个想法,与其劳民伤财将铁路往北修建到蛮荒不毛之地,倒不如往西延伸,一直修到俄罗斯人的腹地去!随着俄罗斯远东方面军的覆灭,俄国人丢失西件利亚和远东的大片国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既便不在鄂毕河修铁路切断俄罗斯东西部的联系,俄军的势力也很难再进入西件利亚以东地区了。”

左宗棠一点即透,失声道:“大总统的意思是,趁着俄国人的主要精力集中在欧洲之际,一鼓作气将铁路修到俄罗斯腹地,直至乌拉尔山脚下!然后凭借铁路的强大运输能力,将俄罗斯人的影响力限制在乌拉尔山脉的西侧,这样一来,西件利亚和远东甚至是中亚也就成为中国事实上的国土了。”

秦汉抬起头,默然地盯着窗外黑乎乎的旷野,说道:“这还只是个初步的设想,肯定不够完善,肯定存在诸多弊端,我们好好议议,看看究竟存在哪些弊端,而这计划一旦付诸实施,在现阶段,我国我军是否承受得了这个压力?”

左宗棠击掌叹道:“大总统,以卑职看来,这个计划的首要前提就是塞米巴拉要塞!如果要实现在乌拉山一线和俄军的相持,就一定要将塞米巴拉修成我国西部最大的物资中转站,以支撑这场可能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秦汉道:“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俄罗斯人的心理承受底线!毕竟,现在我们只是派出了游骑进行烧杀劫掠,这和我们成建制的步兵军团出现在乌拉尔山脚完全是两回事。”

左宗棠忽然说道:“大总统,是否可以让外交部的人出面,照会普鲁士的俾斯麦首相,让普鲁士加大对波兰的胃口,以有效地牵制俄军兵力?”

秦汉摇头道:“这事不能指望外国人,国与国之间从来只有利益的结合!普鲁士人只会从本国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绝不会为了我们中国人的利益让他们的士兵去流血牺牲。这仗真要打起来,普鲁士人不在暗地里卖给俄罗斯人武器就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