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津很快就睡着了。
清清浅浅的呼吸声落在江斯年的耳侧。
江斯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觉, 只觉得这一刻心软得一塌糊涂。
怕林星津睡得不舒服,江斯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
可即便动作再轻,林星津还是被他惊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唔……”
江斯年俯身亲亲她的额头,软下语调, 低声哄她:“津津乖,我抱你去**睡觉。”
话语里的温柔浓得都快溢出来了。
听到江斯年的声音后,林星津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泛着睡晕的小脸眷恋地在他胸口处蹭了蹭。
睡着后的林星津对江斯年的依赖远比清醒时更甚。
江斯年将林星津打横抱起,送回到了温暖松软的大**。
落进柔软的床铺后,林星津下意识地在**摸索着, 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江斯年知道林星津是在找她的小绒毯。
小绒毯就在他的手边,但江斯年不想给。
因为他有更合适的安抚物给林星津。
鼻尖充斥着属于江斯年的气息,林星津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西装的衣角。
原本蹙着的眉眼渐渐松懈, 她满足地轻声呓语了几声, 重新陷入了梦乡当中。
江斯年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轻柔地顺了顺林星津的长发, 语气低沉温和,“乖乖睡觉,我一直都在。”
浓密纤长的眼睫在眼下落下一层绵密的茶色阴影, 因为侧睡的缘故,林星津的红唇微微嘟着,像是在邀请人品尝。
刚刚的浅尝辄止非但没有让江斯年感到满足,反而还将他身上的欲望尽数释放。
江斯年看向林星津的眼神越发得深沉难辨。
但最终, 他只是克制地俯身亲了亲她饱满嫣红的唇瓣。
半晌之后, 低哑的声音回**在寂静的房间里:“怎么就这么乖呢?”
江斯年心里很清楚, 自己不能再待在这个房间里了。
林星津是信任他,才会任由自己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过去,就像一只对着主人**柔软肚皮的小猫咪。
可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在此时全线崩盘。
卧室的门被轻柔地合上。
江斯年站在门口缓了许久,极力压制住心底的那股冲动之后,他才慢慢朝客厅走去。
—
林星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窗帘未被完全拉严实,一束黯淡的光透过那缝隙洒进来,落在林星津的**。
房间虽然没有完全被黑夜吞噬,却也近乎黑暗。
周围一片寂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伴随着轻微的饥饿感和睡眠不足带来的头疼,林星津神色萎靡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当初,也是这样一个时刻。
沈晨难得精神正常,说要陪她一块午睡。
也许是因为有妈妈温柔的气息,那一觉林星津睡了很久很久。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夜幕降临,整个房间昏暗无光。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沈晨却不见了踪影。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声。
紧接着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嘈杂。
林星津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很不安的情绪涌上她心头。
抱紧怀里的小绒毯,林星津急急忙忙跳了下床,她要去找妈妈。
往外走的路上,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四肢虚乏无力,似乎还没从那场午觉中彻底清醒过来。
短短的一段路,她走了很久很久。
刚走到门口,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空中坠落到她面前。
一朵用血雾凝成的花在林星津的眼前缓缓绽开。
——“妈妈,您离开林家吧。”
——“已经回不去了。”
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这个雨夜成了林星津挥之不去的梦魇。
后来,林缜发现林星津一直呆呆愣愣,高烧不退,便叫来了家庭医生。
医生给林星津检查的时候,在她的血液里发现了镇定安神的药物残留。
沈晨走的很决绝,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被她喂了药的林星津会提前醒过来,并且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
林星津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的小毯子呢?
偏头寻找的时候,她细嫩的脸颊蹭到了微硬的面料。
是江斯年的西装。
铺天盖地的清冽的木质香调强势又不失温柔地将她紧紧包裹起来,将那些噬人的情绪尽数驱逐。
林星津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西装紧紧抱入怀里。
恐慌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睡着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丈夫成了她的男朋友。
可是,江斯年人呢?
她是又被单独留下来了吗?
胡思乱想间,她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声音很轻。
几乎微不可闻。
对方像是刻意控制着力道,生怕这点小动静会惊扰到她。
林星津慢慢从**坐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黑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垂落,衬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使她看上去有种破碎但惊人的美丽。
江斯年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他低垂着修长的脖颈,有微微荧光映在他轮廓分明,清隽矜冷的脸上。
膝上摆着一台正在运作的笔记本电脑,他借着窗外倾泻进来的那点月光,查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
江斯年刚走到客厅,便想起了林星津经常做噩梦的事情。
到底还是不放心,可又担心自己会对林星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江斯年索性让许秘书把他的笔记本送了过来。
企图用工作来使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效果甚微,但聊胜于无。
看完一页合同,江斯年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下意识地看向床所在的方向,却发现林星津已经醒了。
于是他把笔记本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起身朝林星津走去。
“我吵醒你了吗?”
林星津摇摇头,歪着小脑袋看他的模样,颇有种美人初醒的旖旎。
江斯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朝林星津张开双臂,“宝贝,过来。”
这声“宝贝”江斯年喊得熟稔而缱绻,就好像他早就喊过千遍万遍。
林星津似乎就在等他说这句话。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就扑进了江斯年的怀里。
江斯年笑着亲亲她的头顶,将她稳稳地搂进怀里,“饿了吗?”
林星津似乎还没缓过来,根本不想说话,对着江斯年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矛盾的行为,江斯年却像是有读心术,轻而易举地猜到了林星津的意思。
“那再抱一会,我们就去吃饭好不好?”他低声哄她,“我让齐叔炖了你最爱喝的汤。”
“好。”
小公主终于纡尊降贵地说了一个字,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江斯年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腾出空去给齐叔发信息。
林星津的目光落在江斯年抱着她的那只手上。
江斯年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匀称。
而无名指上的婚戒此刻也明晃晃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江斯年。”林星津低声唤道。
“怎么了?”
“谢谢你没有把我一个人落下。”
这话既是谢谢他没有让她一个人面对醒来时的无助与慌乱,更是谢谢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放弃她,放弃这段仿佛看不到希望的感情。
听到这话的江斯年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烫发干,心跳也鼓噪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我永远都不会让津津一个人的。”
林星津顺从地把脸埋进江斯年的颈窝里,汲取着江斯年身上好闻的气息。
好一会才说话:“嗯,我信你。”
林星津的晚饭是一早就备着的,所以很快门铃就被按响了。
江斯年恋恋不舍地松开林星津,“我去开门。“
“好。”林星津软软地应了一声。
晚餐是齐叔亲自送上来。
“先生。”
虽然江斯年平时跟林星津待在一起的时候也高兴,但齐叔发现今天的他看上去格外得不一样。
“嗯?”
“您跟太太是不是?”
齐叔没把话说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但江斯年听懂了齐叔的未尽之意,他的嘴角上扬,眼底都是笑意:“是。”
“太好了!”齐叔双手一拍,语气中难掩兴奋,“您跟太太好好用餐,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
天知道江家上下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临走前,齐叔说:“您放心,我会跟夫人说,让她先别急着给您打电话的。”
其实就算齐叔不提醒,尤佳也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儿子媳妇正二人世界呢,她才不会这么没眼力劲,打电话过去打扰他们呢。
—
江斯年陪着林星津吃完晚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看着江斯年收拾碗筷的身影,林星津语气犹疑,“我记得你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
“都取消了。”
“取消了?你不要因为我就……”林星津的声音越来越低,听上去有些内疚,“消极怠工。”
江斯年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走到林星津跟前。
林星津低着头。
暖色光线下,她瓷白的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纤长的眼睫在空气中轻颤着,雪白的贝齿将本就微肿着的下唇再次咬出浅浅的痕迹。
江斯年蹲下身,林星津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却刚好顺了他的意,被亲个正着。
林星津纤细的腰肢被一双滚烫的大掌紧紧搂住,让她无处可躲。
江斯年含着她受伤的唇瓣,温柔地吮吸着,林星津怔愣了一会后便开始小幅度地回应他。
两人缓慢地交换着鼻息。
许久之后,江斯年才松开林星津。
他偏首亲了亲她早已红透的小耳垂,炙热的气息拂在她的颈侧和耳畔。
“别担心,是对方有事,所以才取消了。我不会消极怠工的,我还要赚钱养津津呢。”
林星津搁在江斯年肩头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听到这话,嗔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才不用你养。”
江斯年从善如流,“嗯,我们津津最厉害了!”
林星津的脸又红了。
“时间不早了,你,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次倒不是在下逐客令,她只是纯粹觉得江斯年每天都好辛苦,想让他多休息。
“好。”
说罢,江斯年又亲了上去,美名其曰晚安吻。
—
江斯年从林星津房间退出来后,刷房卡进了斜对面的房间。
宽敞的客厅里灯光通明。
许秘书和其他几位仿佛不需要夜生活的秘书正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江斯年下达指令。
江斯年确实没有消极怠工,他只不过是把工作时间往后挪了挪而已。
抿了一口许秘书为他准备的黑咖,他冷声道:“开始吧。”
工作结束的时候已近凌晨。
秘书们正准备挨个从他房间里离开,就听到许秘书轻声提醒:“出门的时候千万别发出声音。”
万一把对面房间的总裁夫人吵醒可就不妙了。
坐电梯下楼时,他们当中最年轻的那个终于忍不住了:“江总为什么住在酒店里?”
这句话就像是投入湖中的小石头,顿时电梯里议论纷纷。
“对呀,而且这个会议不是一早就确定好的,怎么就突然改时间了?”
有人小声猜测:“难不成是跟太太吵架,被赶出来住酒店的?”
“那几天大家都得警醒点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虽然他们之中没有谁见过传说中的江太太,但他们都知道江斯年有多宠老婆。
唯一的知情人许秘书咳嗽了两声,“做好你们的分内事,老板的私事别打听。”
这几位秘书都是许秘书分管的,见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许秘书还是忍不住给他们透了点底,“放心,江总没跟太太吵架,而且这几天他心情好着呢。”
作者有话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然后今天的更新容我请个假,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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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是对方有事,不是我消极怠工
温总:我没有我不是你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