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执过后, 司嘉树和叶雨淇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快就发现事情跟他们想象得并不一样。

司嘉树狐疑地看了江斯年一眼:“我可从没听你提起过夏菁。”

江斯年敛着眼, 唇角抿紧,周身笼罩着冷意:“我确实不认识夏菁。”

听到他这么说,司嘉树瞬间有了底气, 挑眉看向叶雨淇,他本就比叶雨淇高,如此俯视着她,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你有证据能证明夏菁是斯年的女朋友吗?”

不把“夏菁”这个问题搞清楚,这场谈话根本无法再继续下去。

就连容晨都用一种征询的目光看着叶雨淇。

她高中时还不认识林星津和叶雨淇,所以在这件事情上, 她并没有过多的发言权。

叶雨淇见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感觉心里一紧。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什么证据,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的视线从江斯年身上游移而过, 高中的记忆开始回笼, “但当时整个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可能是假的?”

司嘉树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进一步追问:“你听别人说的?所以你当时根本没有亲眼见到斯年和那个女生在一块,是吗?”

叶雨淇一愣:“是,但我……”

司嘉树懒散地坐回到沙发上, 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火光明明暗暗,衬得他的表情有些玩世不恭:“叶小姐,那你这就是**裸的造谣。”

这么大一口黑锅扣下来, 叶雨淇当然不接受, 她莫名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感:“我怎么造谣了?”

司嘉树倏地收起了打火机, 脸上挂着笑,湛黑的眼眸却冷冷的,“你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在林星津面前说斯年有女朋友,这不是造谣是什么。”

叶雨淇长这么大,就没被人用这种语气教训过。

即便知道司嘉树是在为江斯年抱不平,也不免有些生气了。

“嘉树,注意你的态度。”江斯年看了司嘉树一眼,眼底的深意清晰可辨。

司嘉树:“……”

他是真服了。

就因为对方是林星津的朋友,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一点事情没有,他连说话大声些都不被允许。

司嘉树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这兄弟是真的没救了。

要是林星津到最后都不能爱上江斯年,司嘉树都觉得是老天不长眼。

“江总,我记得津津说过,你胸口纹着夏菁的名字。”容晨一边安抚气鼓鼓的叶雨淇,一边抛出最让她们疑惑的地方。

如果说江斯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胸口处的纹身又作何解释呢!

重新掌握主动权的叶雨淇连声质问:“对,你身上还纹着夏菁的名字呢,还敢说你不认识夏菁?而且我还记得当时群里都在说你是跟夏菁一块出国的。”

江斯年当年一参加完高考就选择了出国。

夏菁也是。

江斯年的小迷妹们都以为他们是去国外双宿双栖了,当时群里的气氛可以说是愁云惨淡、哀声一片。

只可惜叶雨淇找不到那个群了,不然分分钟把群里的聊天记录甩到司嘉树的脸上。

“不可能。”司嘉树否认得斩钉截铁,“当初斯年出国,我也去机场送他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除了他妈妈和他奶奶,他身边没有第二个异性。”

“那纹身你们怎么解释?”

叶雨淇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斯年,企图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一些破绽。

纹身这事司嘉树确实不知情,他好奇地打量着江斯年胸口的位置,可惜隔着一层衣服,什么都看不到。

他问江斯年:“你真的去纹身了?”

江斯年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内敛自律,纹身这种事情简直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她看到了?”江斯年没有回答司嘉树的问题,而是再一次向容晨确认。

容晨点点头。

林星津不光看到了,这也是她说服自己相信江斯年爱的是夏菁的最重要证据。

为什么纹身?

江斯年的眼神中透着落寞与求而不得的痛苦。

刚到英国的第一个星期,他格外得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并不是出自生理,而是心理上的。

他很想林星津。

南城一中的图书馆、操场、体育馆,甚至是林荫小道上……在江斯年的特意安排下,他曾跟林星津偶遇过很多次。

可这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林星津。

江斯年清隽出色的相貌和矜贵优雅的气质,使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众人青睐。

尽管周遭人声鼎沸,但依旧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无情地吞噬。

在无声的孤寂与漫长等待中,江斯年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被利器滑开了一道口子。

跟他同一个小组的成员中有一位法国小哥。

这位小哥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纹身师。

于是,江斯年向他表达了自己对纹身的好奇。

法国小哥听完,脸上的震惊久久未退。

因为江斯年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中就是来自东方的清冷贵公子,这样叛逆而潮流的行为似乎不该出现在他的口中。

尽管如此,但法国小哥还是认真地跟他讲解了纹身的步骤。

跟在法国小哥身边观摩了一段时间后,江斯年便去买了一堆纹身用的工具。

所有跟林星津有关的事情,他都不想假手于人。

所以他打算自己给自己纹身——

在胸口的位置,纹上他最心爱的女生的名字。

很简单的两个字母,却是他心上的全部。

只是心口处的空缺并没有因此被填补完整。

江斯年很清楚,光是一个名字根本不够,疼痛不会让他停止想念,只会让他更加牵挂国内的那个人。

两周后,江斯年回国了一趟。

借着回学校看望老师的名义,江斯年从林星津所在的教室外经过。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的午后,微风轻拂,阳光不燥。

林星津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趴在桌子上小憩,她的整张脸都埋在手臂中,只露出一个扎着马尾的后脑勺。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江斯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她背影的轮廓。

彼时,阳光从窗外跃进来,代替江斯年在她头顶落下温柔的一吻。

可在获得巨大满足的同时,失落感也是成倍地向江斯年袭来。

白皙的掌心覆在纹着林星津名字的胸口处,他想不顾一切地冲进教室,想把心底所有炙热到快要溢出来的情愫尽数告知林星津。

可他不能。

现在并不是打扰林星津的时候。

理智和欲望的撕扯,让江斯年觉得心口的纹身似乎根本没恢复好,像是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那一刻,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没有得到回复的司嘉树又发现了新的盲点:“你都不认识夏菁,那为什么林星津会认为你把夏菁的名字纹在了心口处,斯年,你到底纹了什么?”

“我纹的是X&J。”江斯年的语气克制又隐忍。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直到这一刻江斯年才真正意识到,他跟林星津之间竟然存在着这么致命的误会。

一切都有了答案,难怪每次他叫她“津津”的时候,林星津的表情都那么古怪。

她是不是以为每次自己这么叫她的时候,都是在怀念“前女友”。

江斯年曾经设想过无数种林星津不愿意接受他的理由,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离谱的原因。

怪不得在亭山寺的时候,她会突然问出那么奇怪的问题。

而自己竟然还在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戏骗他。

江斯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能想象得到,津津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会开口问他那个问题。

那一刻,她是真的打算向他敞开怀抱,让他参与到她的生命中去,是他搞砸了这一切。

当他说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移情别恋的时候,津津心里在想什么呢?

她是不是觉得他一边对前女友念念不忘,一边又在肆意逗弄她的感情。

小猫咪曾经怯生生地朝他露出了稚嫩的掌心,却没有得到温柔地爱抚,反而是被狠狠地打了掌心。小猫咪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信任他了。

江斯年难耐地捏了捏鼻梁,他不认识夏菁,更不喜欢夏菁。

从年少时候一直到现在,刻在他心上的名字一直都是林星津。

这辈子都不会再更改。

“X&J?”叶雨淇喃喃重复道,“这不就是你和夏菁姓氏的首字母吗?”

“不是。”容晨看了一眼江斯年,“是星津的名字。”

没有夏菁,也没有江斯年。

只有林星津。

叶雨淇在心里默念了一边林星津的名字,看向江斯年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同情。

但凡换个人,但凡换个名字……

林星津看着江斯年胸口处的纹身,都有一定几率往自己身上套。

可偏偏是夏菁。

怎么就这么巧合,这么狗血呢!

司嘉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声音听着就有些模糊不清,“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叶小姐你要负主要责任。”

“不是,凭什么呀?”

“要不是你造谣……”

“谁造谣了?”但这次叶雨淇明显有些理亏,连辩驳的声音都轻了不少。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聊天群没了,聊天记录也早都没了,她哪里还记得第一个跳出来说江斯年和夏菁谈恋爱的人是谁啊。

她顶多就是凑凑热闹,然后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林星津。

谁能想到江斯年喜欢的人会是林星津呢?

“都闭嘴。”许久没说话江斯年出声制止了这场略显幼稚的对话。

见司嘉树要点烟,江斯年觑了他一眼:“别在我家抽烟。”

司嘉树拿下嘴里的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都这时候了,你还管我抽不抽烟?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把这件事情跟林星津解释清楚,省得她误会你是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

“我知道,津津不喜欢闻烟味。”江斯年的掌心濡湿,因为过度紧绷而显得声线有些发颤,“我现在就去找她。”

“津津这会应该还没醒。”容晨拦下江斯年,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过她和叶雨淇倒是应该回对面去了。

紧接着,边上传来叶雨淇弱弱的声音:“以我对津津的了解,她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毕竟她已经认定夏菁是你的女朋友。”

口说无凭,林星津甚至还会认为是江斯年在狡辩。

“所以你说这事儿怪谁呢!”

见司嘉树又开口怼她,叶雨淇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却没再回嘴。

江斯年的态度很坚决,“等津津醒了,我就去找她。如果她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找到夏菁,让夏菁来证明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啊,听你们一直讲夏菁夏菁的,让另一个当事人来跟林星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本就漏洞百出,这个错误肯定能被纠正过来。

司嘉树拍拍江斯年的肩膀,由衷得替他感到高兴:“看来你马上就要苦尽甘来了。”

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即使解释清楚了夏菁的问题,横跨在林星津和江斯年面前的障碍物依然还有很多。

一下子接收到太多的信息,叶雨淇总有种踏在云端的不真实感,“江总,你真的要追我们津津吗?”

“嗯。”

司嘉树在一旁嗤笑:“他都已经追了好几年了。”

像是为了弥补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叶雨淇小心地组织着语言:“津津的性格我了解,她看着难以接近,其实心肠很软。她冷,你不能跟着一起冷,你得死缠烂打,让她感受到你的热情。我当初就是这样才跟她成为朋友的。”

叶雨淇第一次见到林星津,是在高一开学的第一天。

也是那一天,叶雨淇知道了这世上有种相遇叫合眼缘。

她在见到林星津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想跟她做朋友。

可惜,那时候的林星津比现在还要冷漠与不好接近。

她完全无视叶雨淇的示好,被她惹烦了,就冷冷地抛下一句:“别再跟着我。”

好在叶雨淇这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格外得有耐心,哪怕每天都会在林星津那里碰壁,她也依然乐此不疲。

已经不记得是从哪一天开始,林星津不再抵触她的靠近,她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上下课,一起聊天八卦……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叶雨淇说林星津听。

林星津基本不会对这些事情发表意见,但叶雨淇从来没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

她有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护她们之间的友谊。

再后来,她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叶雨淇也渐渐懂得了林星津冷漠面孔下最柔软,最经不起伤害的内心世界。

有不少人觉得是她缠着林星津,林星津对这段友情的态度可有可无,但叶雨淇心里很清楚,一直以来,林星津才是那个害怕被抛弃的人。

“不过,爱情跟友情是不一样。”叶雨淇话锋一转,“沈阿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叶雨淇现在对江斯年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再只是林星津的联姻对象,既然他想要追求林星津,作为林星津的好朋友,她自然要先替林星津把把关。

“我想我应该都知道了。”江斯年的黑眸直视着叶雨淇,“阿姨并不是传言中说的那样因病去世的,对吗?”

看似是在向叶雨淇求证,实则他心中已有答案。

“是。”叶雨淇脸色一变,她突然意识到江斯年知道的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这些事情不可能是林星津告诉他的,只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观察摸索出来的。

这也是叶雨淇最佩服江斯年的地方。

婚后,林星津跟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仅凭那么几次短时间的相处,他就能掌握到这么多信息,可见他对林星津是真的很上心,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她。

那天从林家离开后,江斯年就派人调查了林缜和许蔓婷。

林星嘉的年龄被改小过一岁,这也就意味着沈晨还未去世的时候,许蔓婷就已经怀上了林星嘉。

林缜出轨是毫无争议的事情。

同时,他也查到沈晨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津津那时候还那么小,她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很辛苦。

江斯年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泛起阵阵隐痛。

“因为沈阿姨的事情,津津她其实很抗拒爱情这种东西。”

江斯年点点头,“我知道。”

正是因为这样,江斯年一直不敢逼得太紧。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就像叶雨淇说的那样,如果他一直这么小心谨慎,畏缩不前,只会让林星津觉得没有安全感。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伤害让她抗拒爱情,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该让她感受到爱情的美好才对。

他的津津值得拥有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所以你不光得让她知道你喜欢她,还必须要让她相信你能爱她一辈子,而这一点恰恰是最难的。”

林缜不爱沈晨吗?

他当然爱过沈晨,他当初也是愿意为了沈晨跟整个林家对抗的,婚后两人也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

只是林缜的爱就像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

所以林星津真正害怕的是随时会消失,随时会变卦的爱情。

林缜和沈晨沾染着背叛与血色的婚姻击溃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憧憬与向往。

司嘉树插了一句嘴:“所以斯年现在该怎么做?”

叶雨淇正要往下说,容晨却一把握紧了叶雨淇的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顺利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雨淇,你跟我过来一下。”容晨当着江斯年的面将叶雨淇拉到了一边,而江斯年并没有出声阻止,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容晨的用意。

“怎么了?”

“我们不该参与进来。”

叶雨淇不解:“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应该由江斯年自己去想通,而不是靠你来点拨……”

正说着,容晨的手机响了,是薄屿寒打过来的。

在她离开家几个小时以后,薄屿寒终于发现她不见了。

可这一刻,容晨没有丝毫的喜悦,只剩下疲惫和从心头涌上来的厌烦。

在大脑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她的手就先按掉了这通来电。

没有一点犹豫和遗憾,甚至因为不用跟薄屿寒通话而隐隐感到庆幸。

容晨皱着眉:“津津很依赖我们,我们的话对她影响很大。”

“我知道啊。”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要再发表任何的意见,尤其是在津津面前。”

“可我觉得江斯年是认真的,我希望津津能幸福……”

容晨面色疲惫,“我也希望津津幸福,所以一切都该交由津津自己决定。”

一个人的喜欢能有多长久呢?

容晨以为她会爱薄屿寒一辈子,可现在这份炙热的感情已经开始有了冷却的痕迹。

她都不敢说自己能爱薄屿寒一辈子,又凭什么去相信江斯年的爱能持续一辈子。

叶雨淇沉默片刻后,抬眸看向容晨,“你说的对。”

回到客厅的容晨看了江斯年一眼,“江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

“走什么呀,还没谈完呢!”

江斯年和司嘉树的声音同时响起,司嘉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斯年,“你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说着又指了指叶雨淇,“她明明就还有话没说完。”

江斯年没有理会司嘉树的话,起身送她们出门。

“今天真的很感谢二位。”

见叶雨淇和容晨真的走了,司嘉树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是真不能理解江斯年的脑回路。

“你怎么想的呀,就这么把捷径放走了。她俩是林星津最好的朋友,要是她们能愿意帮你说话,绝对事半功倍。”

“不需要。”

司嘉树:“……”

好半晌,他才没好气道:“反正你都打算跟林星津耗一辈子了,我就多余操这心!”

“嘉树。”

“干嘛?”

“谢谢你。”

“……”

“滚滚滚,别跟我来这套。”

林星津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卧室昏暗无光,若不是隐约能听到一点从房间外传来的动静,她差点要溺毙在无声的寂寥当中。

她昏昏沉沉得开门出去。

“津津,你醒啦?”叶雨淇放下手里被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今天容大厨亲自下厨,我们有口福了。”

林星津低低地应了声:“嗯。”

片刻之后,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笑容。

就如叶雨淇之前预料得那样,一觉睡醒的林星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藏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已然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容晨在厨房忙,叶雨淇还在跟苹果皮抗争,没人闲着。

林星津自己跑去开门。

锦园的安全措施极其到位,林星津只当是刘曼或者余小绒来了,并不设防。

看着站在门口的江斯年,林星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怀疑自己的酒还没醒。

“津津。”江斯年叫了她一声。

真的是江斯年本人。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林星津的表情迅速从迷茫变成了冷漠。

她往后退了退,手扶着门框,一副随时准备关门的模样,“你来干什么?”

看着林星津眼中的纠结与戒备,江斯年薄唇微扬,心情极好地又叫了她一声:“津津。”

江斯年的声线低沉而又磁性,一点都没收敛,丝丝绕绕地缠在林星津的耳畔,让她不由得耳尖发麻。

这一声声的“津津”听得林星津越发心烦意乱,“别叫我津津。”

向来宠她的江斯年这回却没有顺她的意,“是前鼻音的‘津津’,一直都是。”

林星津咬了一下唇,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我说我只想喊林星津一个人‘津津’,从来就没有其他人。”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了,差点砸到江总高挺的鼻梁骨。

可差点被袭击的江斯年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出了声。

真可爱。

作者有话说:

终于把这一块写完了。

预警:江总这边是明了了,但津津这里没那么快。

江总还需多多多多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