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避尘谷

烈日炎炎,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空中几只鸟儿懒懒的飞着。旁边的小林中,几只知了可劲的趴在树枝上叫着。彷佛也在抗议着炎热的天气。

一个年轻人坐在树下,看着蓝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如丹红,生的及其俊美。最为醒目的是他的头发,竟然是银灰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散发着银光。如梦似幻,岂是一个俊美了得。

年轻人眉头深锁,仿佛有很多心事似的,不时的叹口气。

良久……“哎,萍儿师傅,你究竟在那里?剑宇好想你呀!”年轻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随着年轻人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很远很远……

“林可凡,小兔崽子,你去哪了?快给我回来干活!”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堪比老鼠的中年男人毫无形象的大喊着。

没多久,从墙角走出一个小孩,破烂的衣衫,满面的油污挡不住他那机灵劲。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颇为奇特的是他的头发,竟然是银灰色的,虽然现在和鸟窝有些类似。却也挡不住他的与众不同。

中年男子看见孩子立马把他那和老鼠差不多的眼睛瞪得老大,挥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小兔崽子你跑哪去了?找打是不是!”

男孩不知是灵活还是被打得多了,不慌不忙的轻轻一斜身躲过了挥过来的巴掌。冷冷的看着中年男人,不言也不动。

中年男子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随即一阵气恼心道:“不过是个小毛孩子,我怕什么?”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升,急怒之下也不管对方只是个孩子,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那瘦小的身体就是一脚。

男孩在怎么灵活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躲得过一个中年人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击。小小的身体应声而起。

“嗖……嘭!”小小的身体飞出老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男孩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全身像散架了似的疼痛,可他仍然坚持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总是对自己说:“男人是不能流泪的,尤其是不能再恨你的人面前流泪。那是弱者的行为,我不是弱者。”

中年男子这时气也消了,看了看男孩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回去休息吧!放你一天假,把伤养好了,明天跟我去风燕山。别再想偷懒,小心我拔了你的皮!”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连看都没有多看男孩一眼。

小男孩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身体,叹了口气。

随即心中又被强大的意念充斥着:“总有一天,我林可凡会强大起来,会把你们这些坏蛋全都赶跑。”心中暗暗的发着誓,清澈的眼睛也明亮起来。

小男孩叫林克凡,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有时候就连活着他也会疑惑,为什么我会活着。他的名字是听别人叫自己家的孩子时,他听来的。觉得还可以就叫着了,总比没名字强吧!这是他的想法。他的姓氏是因为他从记事时起,最早的有记忆的就是一片树林,所以他就决定用林做姓。

自小就在外面讨饭为生,见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小小的心灵早就铸造的仿佛铁一般坚硬。

后来岁数稍大一点了,就找了个工作,在一家医馆里打打下手,干点杂役的活。老板就是那个中年男子,名叫李忠,别人都叫他李郎中。为人尖酸刻薄。动辄就又打又骂,而林可凡也习惯了人情冷暖,他知道就算李郎中把他打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他叫一声屈。因为他有钱。

可凡也时常问老天,为什么那些人能作威作福,为什么他就可以打我。

可惜,天是不会说话的,纵然会说恐怕他也不会告诉小可凡的。

夜晚,微微凉风吹过,就像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可凡那疼痛的身躯。

这是一条小巷,镇上的孤儿夜里又会在这里过夜。可凡窝在一个用几片木板搭成小**,双眼看着天空。李郎中是不会管他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有没有床睡,会不会冻着。星星依然如此明亮,月也依然那么园,不知觉间已经是十五了。

可这个日子对可凡来说,没有丝毫意义。他就这么躺在**,灵动的眼中没有了冷漠,没有了倔强,他还只是个孩子,渴望亲情,渴望有人疼爱,可是没有,有的只是那冷冷的星空,和冰凉的木板。

擦掉眼中的泪花,可凡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如果将耳朵靠在他的嘴边,或许能听见他说的是:”我真的很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第二天,可凡早早的就在医馆的门口等着了。虽然身上还是很痛,可已经不影响活动了。没过多久李郎中就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三个劲装打扮得武师。风燕山经常有野兽出没,上山采药的郎中一般都会请几个武师保护自己。

李郎中看了看林可凡嗤笑道:“不错呀,身体恢复得很快吗!东西都带齐了吗?”

可凡冷硬的答道:“带齐了。”便不再言语。李郎中也懒得在说什么,带头就走。可凡也不说话默默的跟着。

风燕山在小镇东十里左右,常年云雾笼罩,经久不散。所以又叫雾蒙山。本来小镇上的人很少去那里,因为那里常年大雾,又有猛兽出没。经常是进的出不得。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人在山上发现了很多稀有药材。一时之间风燕山的名字就传开了。不得不说有句话说得太好了。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人就可以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人就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虽然还是经常有人死在野兽的利齿之下,可也抵挡不住利欲熏心的人们。

林可凡一行人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风燕山。看着这茫茫的大雾,可凡心中没有一丝害怕。仿佛还有些期待。虽然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小兔崽子,你先走。”李郎中趾高气昂的道。

几个武师不由得面面相觑。还从来没见过雇武师了还要自己人走前面的雇主。

只有为首的一个武师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小子得罪人了,这不明摆着让这小子送死么!”

可凡心中也是一凉,不过随即就冷静下来了。心想:“看来我命休矣!”不过,他从来都不会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反正也是心无所恋,死也就死了。可凡心中思索着,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李郎中刚开始看见可凡脸色变了,心中高兴坏了,暗道:“让你一天天板着张臭脸,现在知道害怕了,哈哈,求我啊,求我我也不放过你。”

哪知,可凡脸色只是变了一变就恢复正常了。不仅恢复正常了还一言不发就往前走,看那样子就好像前面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他去拿似的。李郎中心中暗怒。却也不便表示出来,可凡也照着他的话去做了,让他没有机会发作。

一行人就以可凡领头,深入了这风燕山。

可凡越往前走,心中的那份期待就越明显,不知不觉的越走越快。不多时就把李郎中他们甩在了后面。

而李郎中这一行人原本是可凡打头,李郎中在他身后,那三个武师在最后面。而现在可凡早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变成李郎中打头。而在这茫茫的大雾里根本就看不见身边的人影,所以他们都在腰上绑了一根绳子,以避免走失。而风燕山的药草在山中的时候都会发出荧光,出山则暗,端的是神奇无比。李郎中本来就没按什么好心,他一心想听可凡被野兽咬死的惨叫声,又害怕用绳子把自己也拉过去,白白陪葬。所以就没给他绳子。这样做也算是将可凡给卖出去送死了。而也正是因为这才造成可凡早就走没了而他还不知道的闹剧。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郎中平时行事也是欺善怕恶,好钱如命,如果没钱,就算病死在他面前也休想让他医治。也许是李郎中的报应到的。还没走上多长时间,忽然就听见,有野兽的叫声。李郎中心中还在想:“小兔崽子,看你还不死。”哪知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李郎中心中一惊,连忙向后看。可还没等转过身去,就觉得腰间一道猛力把它拉将了过去。李郎中最后看见的是一张鲜血淋漓的大嘴,最后的一个念头竟然是:“怎么还没听见那小兔崽子的惨叫声呢???”

可凡一直追寻着心中的那丝感觉,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越来越累,越来越累。四周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啊,就在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

“好美啊”只来得及发出这一生赞叹,就晕倒了。

蓝天白云,青山碧水间,目力所及,竟是满山遍野的鲜花。花丛之上一个年轻女子,正凌空翩然起舞。无法形容她是怎么的一种美,在那一刻,可凡心中想的是。“什么沉鱼落雁,什么闭月羞花,竟然通通不及她的万一!”可凡没有注意,他倒地的地方,竖着一块石碑。

上书三个大字“避尘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