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他用暧昧的笑展示着曾经的幽怨哀转。我的魂魄给了谁,在苍茫的大地上,我看着黑色的风筝疾疾升空。我知道,一切明媚光亮黑色暗沉都会离去,因为你在彼岸等我。等我银色的发在黑色的幔布上谱写新的生命乐曲。
天黑的时候,我见到了钢子的表哥。一个社会底层大哥。当时, 我和钢子正坐在一座空楼的阶梯上。我忽然看见一群人朝我们走过来。我拉起钢子就跑,边跑边骂说:妈的,世界这么小,那老板这也能找到。钢子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瞳哥,我们往哪啊!后面的人不停的喊着什么,隐隐约约,我听见喊钢子的名字。钢子一楞,停下来说:是我 表哥,是我表哥。然后,我听见后面一个彪行大汉气喘吁吁的骂道:好你个钢子,见到我跑什么跑。
钢子抱着他表哥说;你来接我,带着么多人干什么,我还以为人家来报仇呢?
钢子的表哥眼睛一横说:谁找你报仇,谁?
如果说把人比作一把火,那么无疑钢子的表哥是一把烈火。他带着他的小弟,还有钢子和我 去那个饭摊把那个老板打的七零八落,那个老板一边挨打,一边说:我不敢了,我不知道是你罗哥的人啊!
钢子的表哥叫罗旺,在社会的下层是个不小的人物。罗旺说:在这里找一个几年没见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既然和钢子是兄弟,这个忙帮定了。
在这个城市,我一个熟识的人都不认识。我想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只有罗旺了。我和钢子住在罗旺为我们安置的一家酒殿。我开始等待,钢子说:瞳哥,我这么大了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我说:钢子,人这一辈子得有个底,不要昧了良心,要让自己活的踏踏实实的。
钢子说:瞳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晚上睡觉时,我梦见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在窗外。段莹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我。我想靠近却无法靠近。忽然,我看见了未央,她看着我说:瞳瞳,瞳瞳…
然后,我一激灵,看见自己满头大汗。看看表,已是凌晨三点。钢子睡的正香。我忽然感觉很难过,为什么。现实总是让人难过。和段莹
在一起时,我渴望去找未央,过度的思念让我无法入眠。而离开了段莹,寻找的途中,我却总是想起段莹。是否,如同段莹说的,我们彼此已经生根,无法忘却。
我感觉自己在寻找一个海市蜃楼,寻找一个没有地址,没有样子,没有消息的人。我像 在黄色的沙漠里寻找黄色的衣服,无法开始,无法结束。我楞楞的坐着一直到天明,我看着黎明的曙光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房间里。最后,终于天亮。我对自己说,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吃早饭的时候,罗旺的一个小弟敲门进来。他理着一个小平头,目光精练,笑呵呵的说:我叫狐狸,是罗哥让我来照顾你们的。
钢子问道:那我表哥呢?
狐狸笑笑说:罗哥昨晚工作太晚,现在在休息呢?
我看了看他说:狐狸,你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吗?
狐狸一拍胸脯说:瞳哥,有什么事情尽管 说,这里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你说吧!
我顿顿说:我想找个人,她是从北京过来的,大概有三四年。她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是个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恩……。对于未央,我忽然不知道该怎样描述,我只知道她和她的家人在这里做生意,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狐狸眼珠子一转说:瞳哥,说句实话。从北京来这里的很多女孩子,明着说是来做生意的,实际都是在这里做小姐的。
我一听,一把抓住狐狸的衣服说:你小子胡说什么?
狐狸赶忙赔笑说:不敢,不敢,瞳哥,我错了,错了。但我说的是实话啊!要不,晚上,我带你去歌厅里找几个北京姑娘问问,也许会有眉目。
我松开狐狸,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我的心里一片翻腾,如置云海般上不升下不坠。是的,如果,如果未央真的变了,那我该怎么办。我想起未央长发柔顺,巧笑嫣然的样子。心痛到极点。我躺在**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忽然觉得如果就这样找不到未央,也许是件好事。如果找到了,却是另一种答案,我宁可不要。我忐忑不安的期待着天黑。
城市里白天是繁华安定的景象,每个人行色匆
匆,或者幸福安然。而到了晚上却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另一种生活。
天黑后,我和钢子跟着狐狸出来酒店。狐狸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家叫富豪的歌舞厅。一进舞厅,我和钢子便看见了灯光四闪,穿着花丽样式的各种人群。狐狸说:这里十二点前做的是正常的歌舞生意,一到午夜后,便成了各式各样的糜烂生活。
钢子说:广州他妈的就是广州,连灯都比我们那里好。
狐狸去服务台付帐,我和钢子先去了一家包间。一会儿,狐狸带着三个女人走了进来。三个女的大概二十岁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分别坐在我们三个人中间。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个长发女孩,眼睛大大的。她把身体帖到我身上说:先生,哪里高就啊!我挪了挪身体说:狐狸,你去赶什么了,来这里办正事的,你找小姐干什么啊!
那个女的轻声细气的说:呦,怎么说话的 !
狐狸笑笑说:卓姐,他可是罗哥的贵客,说起来还是还是你老乡呢,北京来的。
那个女的眉眼一转看看我说:原来也是京城的啊!既然是老乡,有什么事情说吧。
我看了看狐狸说:我想找个人,她四年前和她的母亲一块来这里做服装生意。
那个女的笑笑说:你确定她在这里。我点点头。那个女的腻笑着说:放心吧,就算把这里挖地三尺,我卓玉香也要把她给你扣出来 。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唯一让我觉得安定的是卓玉香的承诺。我觉得她的确是个可以办事的人。钢子在一边问我说:瞳哥,我觉得有点像黑社会。
我拍拍钢子说:钢子,你要像你表哥那样,不要唯唯缩缩的。
也许是因为这一句话,也许真的有些事情已经注定。钢子从那天开始变的让我觉得心寒。我一直觉得像狐狸、卓玉香、罗旺这些人,只不过是我生命中一闪而过的人。我和他们只是一个交叉,终究会错身远去。只是,一开始我便陷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牢。
画地为牢,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我看着一出无法卸装的戏静静上演。我想它们也许会这样舞着,一直到时间的天涯,到生命的重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