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堂十八楼之无尸命案(6)

孔老板走出衙门,提鼻子一闻,觉着肚子有点饿,才想起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闻着香味来到一家小餐馆,牌子写着:云南正宗。

“老板,来一碗过桥米线尝尝。”

“稍等,马上到!”

过了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过桥米线端了出来,孔老板喝了一口汤,那叫一个鲜美,问道:“老板,以前没见过,刚开的?”

“是啊,开张才半个月,听口音这位客人是云南人吧?”

“呦,听出来了,来这里二十多年了,老家的口音几乎都没了,很少有人听出来。”

“我也是恰巧问问,我也是云南人,所以有点熟悉,以后多来往,今天我请了。”

“那多不好意思,谢谢谢谢!”

孔老板一边吃一边和他聊了起来,这个老板姓阳名赵,苗族人,一个人来天津开了这家小餐馆,在这里无亲无故,里里外外都是他独自操办,人倒挺热情,不过透着一股油气。生意人嘛,内向的人还真干不了,说说聊聊,倒也能结识几个客人。两人聊得挺投机,孔老板无意中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提及了一下,没想到他倒挺有兴趣,问下来才知道他祖上是刽子手,传了好几代,到他这里却断了,问其原因,只说闻不了血腥味,不过他却讲了这么一件事。

阳赵十岁那年,衙门要处决一个江洋大盗,就让他的父亲操刀,一般砍头都在午时三刻,也就是正午十二点,因为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就算厉鬼索命,也怪不到刽子手身上。那天一早,他父亲四更起床,收拾好一切,带上祖传的鬼头大刀,赶赴刑场等待,刑场外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可快到时间了,衙门里只来了几个衙役,问其原因,都说不知道。这和投胎一样,错过这个时间就要另选他日,而且也不吉利,作为刽子手,心里也是坐立不安,正想去衙门问明情况的时候,犯人被押解到了。

犯人被两个解差带到受刑台上,宣读完罪状就可以执行死刑,可奇怪的是这个犯人耷拉着脑袋,要不是有两个人搀着手臂,早就倒下了去。他父亲也没有多想,认为是犯人胆小,吓得晕过去了。解差把犯人的头搁在木砧上就下去了,犯人就这样死气沉沉地趴着,他父亲一手拽过辫子,这是为了尽可能把脖子拉长,有利于砍中位置。

正要手起刀落的时候,他父亲耳朵边依稀有个细微的声音传来:“砍不砍都一样。”听到这六个字,心里一惊,手上就泄了一股力,一刀下去,竟然卡住脖子里,人群中顿时笑声四起,场面很是尴尬,这让他焦躁不安,拔出刀后,用尽全身的力道又砍了下去,一颗人头滚落在脚边。

他父亲看着人头双眼紧闭,面呈青色,张着大口,越想越觉得这次行刑很不顺利,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多余的事也由不得他做主,收起刀就回了衙门。

回到衙门,他父亲想着把刀冲洗一下,拿出来一看,除了有点血腥味,刀身上滴血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