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沫阁的人已经分散了出去,沈夕快马加鞭的就往那里赶去。

就这么乌泱泱的一队人马,怎么可能连人都看不住,又或者在那出行的队伍中有奸细。

自从身份摊开了之后,她也就不再避讳。

将马扔下后就直接进去了。

“主子,所有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们也都按照你说的方向去了,很快就能找到的。”楚烟明白,此时着急是没有用 的。

细细思虑了一会,沈夕这才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楚烟,你让梓静去那片地方看看,晚上行动,定然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

“还有,朝廷的人在明,那我们就要在暗,千万不可被发现。”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得不时刻堤防着。

而前去赈灾的队伍还在继续的前行,同时也是留下了一部分人马,在原地等着与前来支援的人汇合。

叶辞死活都不愿走,还是骆羽将人给敲晕塞进了马车里,队伍才勉强前行。

今日下了雨,路上的车印和脚印乱成了一片,根本就瞧不出什么。

楚烟易容后跟在了梓静身旁,“刚才秦羽带着人过去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跟在后面。”

“主子,你看。”梓静指着路边的一个脚印,“你看,这个脚印稍微向那个方向偏一点,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去。”

与此同时,沈夕也顺着梓静的那个方向看去,是与秦羽他们稍微偏一点。

“那就听你的。”对于这件事,她还是比较相信梓静的。

当时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公堂上被冤枉,而那知府大人又被人给收买,梓静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她的眼里。

沈夕这才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替她争取了机会,然而幸好她不负众望,翻案时那思路及其清晰,就单单因为这一点,沈夕就决定已一定要将这个人给药过来。

所以很多时候,梓静所独有的那份严谨和冷静,是她们没人能比得上的。

于是,她们就顺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进入了树林里,也完全迷失了方向。

梓静一人在前面探寻,经过一棵树时,上面挂着的一个布条,被她给拿了下来。

“主子,你瞧。”

沈夕接过,“这是我父亲穿的朝服,我们按着这个方向走时对的。”

只是前面是一片丛林,而且还没有有人走过的痕迹。

她们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走,为了能更快的找到人,沈夕派人去追骆羽他们。

“记住,一定要给叶丞相和将军单独说,就说我父亲已经找到了,正在马车中休养。”

那人轻点而上,在各个树梢上来回的穿梭,就已经走了好远。

正巧赶上骆羽他们在休息。

来人表明目的后,守卫的人就放她进去。

骆亦恍然,“沈姑娘这是要引蛇出洞。”

“正是,我家姑娘还说,此事就拜托给将军了。”

“还请姑娘给你家小姐带话,沈大人的事我也有责任,还请沈姑娘不要担心。”

说罢,那女子离开,骆亦立马安排道,“沈大人正在马车中休息,大家不要大声喧哗。”

此时有一人疑惑不已,“沈大人不是遭遇不测啦吗?何时又出现在马车上了。”

“适才是为了考验你们的反应能力,才如此说的,行军在外,本就会有许多意外,所以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好大人和赈灾的粮草。”

骆亦说的激昻,而那些士兵也听的振奋人心,一个个的在那高呼着,然后骆亦一个手势之后,他们就都安静了下来。

正是士气高涨之时,不远处的丛林里,一身影闪过。

而那人去的正是丛林深处的一个小屋子。

外面的隐蔽处全都藏着人,但凡只要是来一个,那都是没命出去的。

“爷,适才那骆将军说沈大人找到了。”

那人嘲讽一笑,看了看那昏睡的沈言,“这骆将军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若是不放人,他该怎么收场!”

“那爷是要将人给放了吗?”

可他却飘来一句,“不放,必需要给沈夕一个警告。”

队伍在继续,而沈言还在继续昏迷,秦羽更是带着人在大道上顺着痕迹往下追。

可就在众人都循规蹈矩的前行的时候,沈夕带着人偷偷的摸到了这个小房子周围。

很普通的一个小草屋,但在隐秘处全都有人在埋伏着,不用想,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夕她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问了问梓静,“怎么样,有信心吗?”

“主子,不相信我们的实力吗?”

说罢,梓静就带着人散开了,沈夕一瞧身边没几个人了,“也不多留几个人护着我。”

谁知,梓静翻了个白眼,笑着说:“主子可莫要说笑,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也就说话的这个空隙,她们的人已经得手了,完全是悄无声息的就将人给收拾了。

“主子,接下来呢!”

而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沈夕不知哪来的自信,突然就站起身来,“我们过去,他的帮手已经没了。”

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身边的人手又不能多带,所以肯定不是景渊的人。

到了院子里,她们放慢了脚步,一点点的靠近,梓静朝着那门就一脚踹了下去。

她们拿着武器准备好了要进攻,但屋子里就只有倒在地上的沈言。

沈夕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放在他的鼻尖闻了闻,这个药是可以化解任何迷药的。

“你们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留下来的东西。”沈夕把父亲安顿好后,也开始了搜寻。

然而就在桌子下面,一个小小的玉扳指出现在了沈夕的眼前。

她捡起瞧了瞧,竟然还有字,果不其然,是个轩字。

摸索了良久,那日来找她的也就只有顾宸和那个神秘人,若是顾宸所为,那这个扳指又是谁的呢!那就只有是那个人的。

不一会,在外盯梢的人回来了,“主子,宸王那边的人要过来了,我们该走了。”

沈夕收好扳指,说道:“撤。”

早在她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沈夕就已经派人将秦羽他们引过来了,要是按照他们这个找法,就算是找到天黑也没有头绪。

顾宸这个看着深不可测的人物,怎么身边的人却是个不机灵的。

不过他们也算来得快,沈夕还特意在远处瞧着,看到秦羽带着人进去,才防心的回去。

秦羽摇晃着沈言,“沈大人,沈大人,醒醒。”

听到有人叫他,沈言缓缓的睁开双眼,有些惊讶,“秦侍卫,你怎么在这?”

“沈大人,你记得是什么人将你带来的吗?”

沈言头疼的摇了摇头,“我记得当时很混乱,然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就晕过去了。”

他环顾了四周,好像没有了适才的那些人。

这屋子又是被一顿翻找,显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沈言被带到了马车上,秦羽还要回去复命。

饶是这一路沈夕她们一句话都没说,回到锦沫阁后,她始终都没想到这个玉扳指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既然留下,那就是想告诉自己他的身份。

楚烟上楼来送了一壶茶,可见那愁容满面的沈夕,心有不忍,便了下来。

“主子,可是先把衣服给换下来,以免被人给瞧见了。”

“对,我都忘了。”

然后,楚烟就过来伺候她换衣服,再梳妆一番。

楚烟:“主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夕直接将那个玉扳指递给了她,“你瞧瞧,可知是谁的?”

她在这绞尽脑汁这么久,竟全然将她们的百事通给忘了,楚烟毕竟在外闯**了许多年,见识过很多。

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玉扳指,楚烟却看的出神,甚至眼角还泛出了泪花。

然而那泪瞬间被楚烟给抹去,她拿起玉扳指仔细的看着,说道:“主子,这个轩字,你可有想到是谁?”

“没有。”

楚烟:“想必主子你也猜到了,这人不是景渊的,而名字中有轩字的,正是大齐太子萧璟轩!”

沈夕:“萧璟轩?真的假的?”

楚烟又摸索了一会,说道:“是的,这玉只有他们大齐有,而更上等的玉就只能皇家之人使用。”

“原来是我想的局限了,根本就不敢信大齐的手会伸这么远。”怪不得那日的人说话口气如此之大,像是可以做任何决定一样。

两人心思各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是楚烟手一滑,扳指掉在了桌子上,清脆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

然后,沈夕顺势就趴在了桌子上,委屈道:“楚烟啊,我好累啊!树大招风我是信了,怎么办,我们现在被盯上了,一个顾宸就已经够麻烦的,居然还跑出来个萧璟轩,怎么办?怎么办啊!”

以前的种种镇定和淡然,是因为只有一个顾宸,她随便应付着就行。

“楚烟,我们当时开这个店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女子也是可以自力更生的,也是我们的一点小爱好,你说,如今,怎么就成这样了,我突然感觉这个锦沫阁是累赘了呢!”

上次沈夕与她抱怨,还是在遇到瓶颈期的时候,楚烟看出来,这次是真的让沈夕为难了。

她把扳指放在了沈夕对面,“主子,你还记得那晚说的话吗?锦沫阁开在了景渊,所以大齐那边我们就不用考虑,与不与朝廷合作,也不重要,只要谨记我们开店之初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的,其他的都不用想。”

将自己心里的酸水倒出来后,沈夕就没有这么难受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当再次看到这个扳指时,她有种感觉,楚烟似乎对这个扳指有种特别的意味。

“要不你先拿着这个扳指,我怕给弄丢了。”

谁知楚烟立马回绝,“主子,还是你拿着吧,我怕跟那些东西混在一起。”

沈夕只好就收了起来,若是被查到了,又得给加个罪名什么的。

况且,萧璟轩的目的没有达成,自然还会过来的,到时候,再还给他就好了。

大齐的这趟浑水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这次,她们是真的要时刻警惕,护住锦沫阁要紧。

不单单如此,因为她的身后还有父亲和整个尚书府。

沈夕走之前,特地拍了拍楚烟的肩膀,“我们一起做锦沫阁的护盾。”

楚烟回头,笑着说:“会的。”

人总是会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单单就这样一句打气的话,也足够她们振奋起来。

然后,沈夕回家,楚烟又继续在忙着店里的一切,每天的生活还再继续。

赈灾的队伍也到了南面,沈言也会不定期的给沈夕写信,那边的局势已经稳住了,现在就一直在处理后续的一些事情。

大概不久后就会回来,日复一日,沈夕来回的在尚书府和锦沫阁穿梭,似乎也慢慢的淡忘了这些糟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