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有时候也是一种残忍

看到傅敬尧完美演绎痛苦万分的走进公司后。莲起马上捂着额头哀号起來。“送我回家。马上。阅离。拜托你。”

赵阅离摇头失笑。他摇头。当然不是要拒绝莲起的请求。赵阅离只是不懂。他不懂莲起为什么明明痛苦不堪。却还要跟着跑这一趟。他又不可能把傅敬尧载去卖。或者做什么有害傅敬尧的事。而莲起在车上也不会让傅敬尧的病情变好。莲起跟着走这一趟。看在赵阅离的眼里是完全沒有必要。且多余的。出发前赵阅离劝过莲起。

可是。莲起一边吞止痛药。一边说:“我要去。”

就像不能理解傅敬尧为什么一定要拖着病体去公司一样。赵阅离也不能理解莲起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趟。但是。他就跟佩服傅敬尧一样。他也佩服莲起的努力。虽然这种努力在赵阅离的眼里看來是傻的。赵阅离想。是不是就要像傅敬尧和莲起这样有点傻劲。才可能像他们那样情感深厚。经的起任何考验。生离死别也不能转移。

而。他和李成渊之间或许缺的就是这一点。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送莲起回到家后。赵阅离扶着莲起躺下后就离开了。到了下班时间。他又准时出现在傅敬尧公司门口。傅敬尧很自然的爬上车。看到车上脸色不是很好的莲起一点都不惊讶。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想要喝热咸粥。”

赵阅离弯着嘴角喊了一声“得令”。车子來个u型回转。直接往一家当地很有名气。价格也贵气的粥铺走。到了以后。傅敬尧要求要看赵阅离的驾照。赵阅离虽然不解傅敬尧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还是从驾驶座上方的遮阳板上抽出驾照递给傅敬尧。傅敬尧接过驾照后。用一种病的涣散却又努力仔细的样子。非常认真的把驾照看了一遍。然后还给赵阅离。接着趴在椅背上哭了起來。

“你干嘛。”莲起皱着眉按着太阳穴。虽然比起早上已经好很多了。但他的头还是不太舒服。像被人用铁丝紧紧的箍住一样。很难受。傅敬尧那呜呜假哭声。不只让他心烦。还让他的头觉得更难受。

“你们的驾照是抓鸡换來的吧。如果不是就太恐怖了。”

莲起不厌烦的说:“我的驾照是小甲考的。”

傅敬尧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早想到了。

赵阅离笑着说:“我的驾照可是自己考的。”

傅敬尧撇撇嘴。别过脸道:“肯定给主考官塞钱了。你这个官二代。”

赵阅离笑了笑。不否认也不气恼。他的确是官二代。不工作。依靠爷爷留下的财产也可以小挥霍的过完一辈子。所以。他才更不能理解傅敬尧为什么生病不请假。要拿命去搏全勤奖金的事。

“你家只有你一个。而且你爷爷死了。所以。所有财产的所有权都在你手上。而我。我有三个兄弟。加上妹妹就四个人。你看得到的房产、车子什么的都不是属于我的。或我爸的。那是属于傅家本家的。我家并沒有外界想像的那么有钱。我爸一直领着的不过是中高阶主管的薪罢了。他在傅家的产业里如此。去外头也一样。他本來就担着高阶的职。至于我那就更不用说了。我早早就说不参与傅家的事。所以更不可能享傅家的福。今儿个若不是我脑子有点料。傅家的任何一个产业。都不可能会因为我姓傅就用我。我又不是本家的人。不可能领干薪。”

赵阅离扬了扬眉。他不懂傅敬尧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我要说的是。有些事不会來的理所当然。沒有所谓的应该。也沒有所谓的公平。一切都只是选择。再选择。选择一个自己想要的。然后去承担那个结果;你如果还爱着那个李成渊。放不下他。就去找他。告诉他。你介意。很介意那件事。可以试着跟他再处处。但也有可能沒办法。然后等待结果。如果再失败了就认了。当然。你也可以爱归归爱。但是选择不原谅。那你就应该把他当坨屎。每一次想起或触及就要在第一时间避的远远的。不要给自己机会和藉口去看他。去接触他。这样搞下去。对你或他都是折磨。不会好结果。”

赵阅离皱起眉。反射性想要反驳他沒有给自己机会或藉口去接触李成渊。但傅敬尧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接着说:“你不要说你沒有。你想想。这城市里有多少修车厂。你如果真的有要避着李成渊。你用得去找他家的吗。你是官二代。不是工薪阶的人。别跟我说你就为了省那几个百、几个千。还有。你如果不甘心。就去找李成渊他爸。你口里叫天叔的那个。拿着你爷爷留下的欠条。叫他还上。我包李家一定好长一阵时间站不起來。你就可以看见他们辜负你的下场。然后告诉自己自己下错注了。感情拿不回。至少钱拿的回。真再找不到可以相守的也要认了。这着那些钱快乐的过日子。不要一副哀怨样。老天不欠你。你从小到大吃的饱。穿得暖。你爷爷就算不慈爱。但留给你的财产很丰盛。你现在是二十四岁。不是四岁。不需要再靠攀着谁來讨温情。凭你的长相。你的家世。站出去。男男女女你要挑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

“我都不知道傅先生对我的评价这么高。”赵阅离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有点邪气。很帅气。

傅敬尧翻了个白眼回:“我是对你继承的财产评价高好不好。还有。既然你又叫我傅先生。那我就叫你赵先生。以后咱就这样定了。”

赵阅离闻沒有急着。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敬尧你真爱说笑。你是怎么知道我爷爷有留下欠条。”

傅敬尧因为赵阅离话里“敬尧”两个字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爷爷赵昱是简单的人物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就把大批大批的资金注入李家。肯定留有后手。”

赵阅离点点头。这点推论的很合理。所以。他才会对天叔和李妈越來越感到心冷。居然到现在都是一字不提。到底是凭藉着什么呢。是以为他爷爷糊涂了。还是吃定他会心软。

“你那个天叔和他老婆是不是给李成渊找过女人。在你休学旅游不见人影的那一年。”

赵阅离看向傅敬尧带着疑惑。这件事连老管家都不知道。傅敬尧怎么会知道。赵阅离也是在爷爷病危时才知道。原來爷爷找了人跟着他。也跟着李成渊。他们的一切一直都在爷爷的掌控之下。

“你爷爷找人监视着你和李家对吧。能在官场那么久还在站有一块地。疑心病不可能小。你爷爷不可能只因为李家欠他钱。就完全的把你这独孙放在李家。肯定是有什么能让他安心的。所以他一定是找了人监控着所有情况。”

傅敬尧按了按额角。又开口。“对于这件事。一句老话。你可以选择原谅或不原谅。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是筹码多的那一方。又掌控着全局。还老端着人人都欠我。人人都负我的脸。看了真讨厌。”

“阅离只是心软。”莲起听不下去。这也把赵阅离批的太低了。

傅敬尧转头。无奈的看向坐在身边一样面色菜黄的莲起。人他疼。但事实也要认清。赵阅离黏着他们不放不就是为了要找答案吗。不说直白点怎么行呢。

“心软有时候也是一种残忍。误事又残忍。误着自己又拖着别人。谁都不好过。”

赵阅离点点头。傅敬尧说的沒错。一直以來他怕的不过是。当他做了选择以后。却发现结果不是他想要的。而是他担不起的。至于。对于李家父母那些犊慕之情。早就在看到那些欠条。和在他不知所踪而李妈拖着李成渊去相亲。消之殆尽了。

“今天晚上。就让我这个讨人厌的官二代请吧。”赵阅离掏出西装里的皮夹。笑着晃了晃。样子贵气又帅气。

傅敬尧别过脸。不想让赵阅离的样子闪瞎眼。结果却发现莲起似笑非笑的瞪着他看。莲起那样子。看得傅敬尧心头一痒。忍不住就把头靠到莲起的肩上。音量不大不小。却好让赵阅离听的很清楚的说:“莲起。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帅的你移不开眼。”

赵阅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笑喷了。尴尬的擦掉挡风玻璃上的口水后。想到就会又忍不住笑。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真的完全镇静下來。赵阅离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敬尧你真是样貌多变。你以前在学校还有冰山贵公子的封号。谁能料得下你私下这么幽默。健谈。”

傅敬尧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赵阅离笑了一下。冷冷的说:“我那时候的确不太说话。跟那些人我沒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不懂为什么要说。一个个问我家里有沒有什么进口跑车。门锁是指纹辨识还是声控。认不认识什么人。这种话有什么好说的。”

赵阅离点点头。心想。那倒是沒什么好说的。跟傅敬尧不同。他一直被爷爷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也许有人怀疑过他的家世。但肯定沒有人能想到他是赵昱的孙子。连公祭爷爷都写了遗嘱不让他出席。一切由管家操办。许多人更是连赵昱有孙子都不知道。他从小享受着富裕的生活。却不用像傅敬尧去面对承担那些状况。如此一想。赵阅离发现。他的爷爷其实也为他做了许多。只是不是用一般常见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