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立明接下来还得开展着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发展经济。打击假烟只是为发展经济扫清障碍,要真正把清安县搞好,关键得把清安县的经济和社会事业搞好,如果经济发展不上去,群众生活无着落,或许又会重操旧业,那就惨了。
前几个月,县委县政府已聘请相关专家和高校学者对清安县的发展进行规划,经过多次修改后,现今规划已经出炉,大致是这样的:充分利用国道的交通优势,坚持保护耕地的理念,在国道两旁的原丘陵山坡建工业园区,大力发展现代加工制造产业;利用海洋资源的优势,在沿海的几个乡镇建立海洋产业工业园和水产加工工业园;利用山区瓷土资源,发展陶瓷工业;利用山区温泉和生态优势,发展旅游休闲产业,等等。
规划自然是美好的,但更关键的是有没有人愿意前来投资。否则,再好的规划只能停留在纸面上,谈规划就成了纸上谈兵。
郑立明想到一个方法,即给各部门分配任务,想以压力转化动力,调动大家招商的积极性。于是,召集各单位和乡镇的负责人召开动员大会,号召大家积极行动起来,做好招商工作,加大奖励力度,并发放相关招商资料。
开始大家信心满满,到各地去招商,但很快,一个个退败而归。原来,外地的客商一听到“清安县”三个字,不由地想到“假烟”二字,心想那里发展假烟是可以,但发展企业不可以,那里名声太差,办厂的风险太大,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于是委婉地拒绝。
郑立明也了解到了这个原因,他知道清安县的情况,暂不怪大家,但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坐视不管,得过且过吧。
郑立明召集各常委开会,发挥民主集中制,向大家征求意见。大家各抒己见,提了些建议。其中,县委办主任沈东胜也发了言,说道:“清安县民间资金是非常充足的,拥有百万、千万甚至过亿的人不在少数,我认为应该充分利用民间资金,引导民间人士把资金投入到经济产业中来。我想,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渠道,可以与对外招商一并进行。”
沈东胜话音刚落,黄祥华便说道:“沈主任说的民间人士是不是指做假烟的人?民间资金是不是指做假烟赚的钱?”
沈东胜点点头,应了声:“是。”他本觉得在这个正式场合不要说的那么明了。不料,黄副县长直接点破了。
黄祥华说:“我说,让假烟老板舍弃做假烟,几乎不太可能。再说,他们有几个懂得发展正当产业?做假烟容易,做产业难。”
接着,李润霖补充道:“难度肯定是有,但我觉得倒可以试一试。只是有个问题,即便假烟老板愿意把钱投到经济产业中来,那这合法吗?会不会变成变相洗钱?还有,原本的假烟老板摇身一变,变成某某公司的老板,这又合法吗?”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谈论起这个问题来。
郑立明又让大家发表意见,有说不合法的,他们原本就是有罪之人;也有人说总不能把做假烟的老板都抓起来关吧,那监狱都没地方蹲了,现在已经有不少做烟的人把资金转移到外地了,我们不利用,就让别的地方利用了;也有说其实没关系,不过多计较就是,只要人家愿意转变,能保证不再做烟就行……
随后,郑立明说:“我们县的情况是比较特殊,我们没办法把全部接触过假烟的人都逮捕入狱,省委和市委给我们的指示精神很明确,那就是“疏堵结合”, 在堵的同时注重疏导和教育,如果他们能够洗心革面,真心真意发展经济产业,那我们得欢迎。关键是,我们要用心去疏导,确保效果。这样吧,会后,大家再想想法子,理理思路,达成共识了再付诸行动尝试尝试,看看效果如何再说。”
……
郑立明觉得他本人不能单在办公室指挥,也要身体力行,发挥自己的能力,树立起典范来,起到示范效应,带动大家更好地开展工作。他考虑许久,想到一个办法。
一天快下班时,郑立明打个电话给刘琪琪,电话通了后,他说道:“琪琪,我是郑爸爸啊。”
“郑……爸……”刘琪琪有些说不出口,自己还没过门呢,叫这个称呼总觉得不妥,叫伯父还差不多。“找我有事吗?”
郑立明说:“你晚上有空没?能不能来家里?”
“是什么事啊?”刘琪琪问。以往他可是很少打她电话的,这次突然打来,心里难免猜测着不会是谈婚事吧?
郑立明笑了笑,说:“来了再跟你说。”
“那好吧。”
刘琪琪因为收入渐丰,凭着自己的能力最近买了辆东南轿车。下班后,她开着车如约来到郑毅豪的家。大家先吃饭,吃饭期间郑立明并没有提什么事,让她有些纳闷。
一直等大家吃完饭有空后,郑立明才把刘琪琪叫到客厅,相对而坐,他郑重地说:“琪琪,我听说你爸生意做得很大是吗?”
刘琪琪脑子一转,怎么问爸爸的事?难道要向老爸提她的婚事?“我爸自己没怎么做生意了,都交给我哥他们,他只是指导指导。”
“哦,听说你爸威望很高?”
“算是。他乐于助人,算德高望重,所以大家挺尊敬他的。”
“哦,你能不能带我去你家下?我想跟你爸会个面。”郑立明说。
刘琪琪心里咯噔一下,见面!?何事?她鼓起勇气问道:“是什么事呢?”
郑立明便把招商引资发展经济的事简单说了下,然后说:“我想让民间人士从假烟这条路转到正当产业来,把民间资本投到发展清安县经济中来,避免大家在假烟这条路越陷越深,希望大家能够走上一条安全可靠又有发展前景的道路,这一方面对民间人士有利,另一方面对我们清安县的发展也有利,做得好就能够产生一箭双雕的作用。你说呢?”
刘琪琪听后明白了不是说婚事,但依旧兴奋不已,说道:“对,我很赞同。那你是想让我爸说服大家吗?”
郑立明说:“对。首先是要说服你爸。”
“好,我等下就跟我爸说。相信我爸会赞成的。”
坐了一会儿后,刘琪琪出门了,驱车前往她老爸住所。恰好老爸在家。此时正在看电视。
刘琪琪坐到父亲身旁,轻轻道:“爸,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说吧。”刘石德目光未移动,仍注视着电视屏幕,津津有味地看着播放的反腐大片《抉择》。
刘琪琪说:“郑书记想要见你,可不可以?”
“什么!?”刘石德吃了一惊,终于转移目光,看着女儿,问道:“你说什么?”
刘琪琪提高声音分贝说道:“县委书记郑立明要见你!”
刘石德仍旧半信半疑,说:“真的假的?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可不要耍你爸。”
刘琪琪抓起老爸的手,使劲摇了摇,一本正经道:“我没耍你啦,我是说真的。我刚从郑书记家过来,是他让我过来问你这事的。”
“你又去他家?”刘石德有些不满地说道,“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想跟我提你们的婚事吧?”
刘琪琪嘟囔着嘴啐道:“讨厌!爸,你想哪去了?正说你的事呢,怎么反而说我了?不是婚事啦,他是想跟你谈谈你们转型的事。”
“转型?说详细点。”
于是刘琪琪把郑立明交代的话复述一遍,然后说:“爸,郑书记是真心想干实事的,你可不要当耳边风。你有威望,大家会听你的,你就转变下思想,叫大家不要做假烟了,投资做企业吧。”
刘石德哼哼两声,不悦道:“你这丫头,竟然教训起老爸来了。”
刘琪琪自知刚才语气有些重,说道:“爸,我是太认真了嘛。你说说嘛,到底同不同意见郑书记。”
“我……我再考虑考虑。”刘石德有些漫不经心道,随后双眼又转到电视屏幕上。
刘琪琪气呼呼道:“这还要考虑,真晕。爸,反正你现在家,我马上去接郑书记过来行吗?”
刘石德吓了一跳,忙摆手道:“别别。我要看电视呢。”
刘琪琪听了更气,老爸明显就是不以为然嘛,电视有比会面重要吗?她一把抓起遥控,按下开关键,忽的,电视屏幕变为一片黑。
“你这丫头!”刘石德怒视下女儿,忿忿道。若在以前,他还很想见郑立明,想讨好他,拉拉关系,可是当时郑立明却看他不起,连个面子都不给。因此他心里有气,现在人家要求见他,他也要托一托。
刘琪琪说:“爸,要不然明天晚上,行吗?你知道郑书记很忙的,你可不要为难人家。”
“明天晚上?看看我有没时间。”
刘琪琪想,你现在不做生意,不是天天有时间嘛?这就相当同意了,她心里一喜,说:“那好,明天晚上。我走了,你继续看电视吧。”顺便拿起遥控把电视开了。然后起身要走。
刘石德说:“你这丫头去哪里?也不陪陪爸爸。”
刘琪琪调皮一笑,撒谎道:“我等下要回公司啊。我明晚再来陪你。”其实是想要回去跟郑立明报告,并陪郑毅豪过夜。
第二天晚上,刘琪琪又来到县城郑立明家。郑立明牢牢记得晚上要拜访刘石德的事,特意腾出时间早点回家。刘琪琪说道:“伯父,我直接带你去吧。”
“行。”
于是,刘琪琪开上车,载着郑立明前往她老爸住所。期间,郑立明不时问问她爸爸的情况,以此增加了解。
到了豪宅门口后,刘琪琪按了几次门铃,可令人纳闷的是门竟然不见开。她便从包里取出钥匙,把门打开,才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刘琪琪喊了几声:“爸,爸……”可是丝毫没有听到回应,这真是奇了怪了,人呢?她先把灯打开,引导郑立明入座,然后自己一一查看各个房间,均没个人影。
郑立明扫视下房子装修和陈设,真是太豪华太高档了,名瓷、名画、名雕、名茶、名酒应有尽有,简直就像小博物馆,且物品价值肯定不菲,不过在他看来,这样显得过于奢华。虽然他现住的条件一般,不值这里十分之一强,但他已经知足了。常言道知足常乐,能快乐最重要。其实,在刘琪琪眼中,差不多也是这个想法,大家看,她老爸的家如此豪华,而她却不常来,而郑立明家普通,她反而常去,因为去那更能找到快乐。
回归正题。刘琪琪走出来后,有些焦躁,郑立明问道:“怎么你爸没在?”
“我也奇怪,不知道去哪里了?伯父,你先坐,我泡茶给你喝。”虽然老爸没在,但待客不能怠慢。
郑立明说:“先不泡茶。要不你跟你爸打个电话,或许你爸就在附近。”
“嗯。”
刘琪琪掏出手机,拨起她爸的电话号码,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她大声说道:“爸,你在哪里?”
刘石德淡淡地说:“什么事?”
刘琪琪问:“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郑书记要来,现在都来了,你却不在。你在哪里吗?快点回来。”
刘石德微微一惊,“他真的来啦。哎呀,我以为你蛮说说的,今天有事,我回老家了。跟他说改天吧。”
“怎么回老家了?”刘琪琪闷闷道。
“都说有事嘛。我忙着,挂了。”
随即,父亲把电话挂了,令刘琪琪十分无奈。
郑立明看到刘琪琪一脸不高兴,问道:“怎么了?”
刘琪琪说:“真不好意思。我爸说回下洋镇老家了。唉,他也真是的。”
“这样啊,没事没事,你也不用愧疚,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刘石德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平和的态度,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能承受得了。他知道当年刘备拜访诸葛亮都得三顾茅庐呢。
刘琪琪说:“真怪我没先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你白跑一趟。我本来想不先告知,直接过来,让我爸不接待也得接待。”
郑立明安慰道:“没事没事。反正不远。下次再来就是。”
他们只好先回去了。
次日晚上,郑立明要再次拜访刘石德。这次,刘琪琪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先打了个电话给父亲。
“爸,你回县城了没?”
“回了。”
“那我和郑书记现在过去哦。”
“好吧。”父亲爽快地说。
这下,刘琪琪欣喜不已,立即将好消息转告郑立明。郑立明也一脸喜色,随即两人便出发了。郑毅豪本要跟着一起去,顺便拜访下岳父,但郑立明怕影响了正事,只好拒绝了,说要把公事和私事分开,要拜访下次自个去拜访。郑毅豪只好作罢。
郑立明和刘琪琪兴致冲冲地来到目的地,郑立明甚至把要说的话都想好了,但很快他们又碰到了钉子,原来,屋内又是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都没有。
见此情景,刘琪琪心情自然不好,气得直咬牙,只好又打电话给老爸,没想到电话竟然关机,她郁闷得要死,喃喃道:“怎么关机了呢?臭老爸去哪了呢?”再打一遍依旧如故。
郑立明自然猜到了什么,他显得很大度,有十足的耐心,微笑道:“难道你爸又回老家了?”
“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那个老爸去哪了。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我问问我老妈吧。”于是,刘琪琪打个电话到老家去,她老妈说她爸今天已经离开老家了,说是回县城。
晕!
刘琪琪只好独自泡茶,又把电视打开,但根本没心情看节目。坐了约莫两个小时后,还不见老爸回来,刘琪琪都不耐烦了,再拿起手机拨电话号码,依旧关机,此时不免有些担心老爸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伯父,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家等我爸,我就怕他怎么样了。”
“那好吧,我下次再来。有什么消息,随时跟我反馈。”
“好的,那我送你。”
“不用,你留在这。”
接着,郑立明自个雇车回家了。而刘琪琪在家守候着,一直等到12点多,才听到有开门声,一看,进来的人果然是老爸,而且一身酒气,满脸通红,人醉醺醺,走路都走不稳,脑袋也耷拉着。
“爸,你去哪了?怎么还喝酒?真是的。”刘琪琪上前帮忙搀扶,同时赌气地责问。
“朋友请……请……喝酒了。”父亲慢悠悠地吐着话。
“喝酒也不要喝那么多。爸,你是不是自个开车回来的?”
“嗯。老爸技术厉害,闭着眼睛也能开回来。”刘石德吹牛道。
刘琪琪一听就来火,提高嗓音道:“爸,我可真是生气了,你年纪这么大了,还喝那么多酒,还酒后驾驶,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还有,我打你手机都关机,真是气死我了。”
“哦……手机早……早没电了。”
“你骗我吧?早不没电晚不没电,偏偏这个时候没电。本来不是跟你说好了,郑书记要来,人家在这等了几个小时呢。你啊!”刘琪琪忿忿道。但是老爸已经喝醉了,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权且发泄发泄罢了。
“哦,是吗?我忘了。好了,我要睡觉了。琪琪,房间在哪里?”
刘琪琪只好搀扶着老爸进房间,帮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很快,老爸就呼呼大睡了。刘琪琪怒视一下后,毫无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刘琪琪起床后,把老爸叫醒,刘石德睁开双眼,看见女儿在场,问道:“你怎么这么早来?”
“哼,爸,我昨晚在这睡觉啦。谁叫你喝酒,把我都忘了。真气人。”刘琪琪十分无语,差点晕倒。
“哦,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那个郑立明有没来?”刘石德淡淡问。
“来了。可是你不在。爸,本来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怎么变成出尔反尔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刘石德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哎呀,是有朋友叫我出去下,没想到一出去就要喝酒,一喝就喝多了。”
刘琪琪教训起老爸来:“郑叔叔可是县委书记,你朋友只是个朋友,孰轻孰重你也知道的吗?爸,我们等了好几个小时。”
“哦,这样。要不然晚上再叫他来吧。”父亲说。
“一言为定哦。”刘琪琪顿时转怒为喜,但仍然担心父亲不讲信用。
“行。”刘石德想了想后,又说:“还是去友恒酒店吧,你帮忙订个包厢,晚上7点,我请郑立明吃饭。”
“是吗?那太好了。”刘琪琪高兴地鼓起美掌来。为了确保老爸不食言,她主动伸出手来,弯着食指,说:“老爸,得拉钩。”
“拉钩!哈哈……你这丫头!”刘石德笑道,虽然不是很接受这种年轻人的方式,但最终还是跟女儿拉了下钩。
“这次你可不能骗我了,如果骗我,是小狗。”刘琪琪有意调皮道。
“你啊!哼。”刘石德点头手指头说,其实被女儿这么一逗,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之后,刘琪琪出门回公司上班了。上班期间,顺便打了个电话给郑立明,告知晚上他老爸请吃饭的事,问郑立明有没空,郑立明说有空,一定去,并不忘感谢刘琪琪。刘琪琪说不客气,应该的。现今能确定双方将赴会,刘琪琪便打电话给友恒酒店,订了个包厢。说实话,她真诚希望自己的老爸和未来的公公和和睦睦的,这样的话,一者以后要谈婚论嫁就容易多了,二者如果两人和好,对未来生活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三者对全县假烟人员的转型和清安县未来发展也大有好处。
晚上的时候,刘琪琪载着郑立明提前到了酒店幽雅温馨的包厢,这时她老爸还未到。等了等,眼见时间已经6点50分了,可是父亲还没到。虽然离7点还有10分钟,但为了保稳起见,刘琪琪还是打个电话给父亲。这次,电话没有关机,通了。
“喂,爸,你到哪里了?”
父亲说:“好,我马上过来。”
“那你快点。”
刘琪琪挂完电话后,郑立明说:“琪琪坐,没事,安心等等就是。”
刘琪琪说:“嗯。这下我爸马上过来,不远,十分钟就能到。”然后坐了下来。
此时,服务员已经端上茶水和一些小点心,然后问刘琪琪要点什么菜。刘琪琪想这次是老爸要请客,应该等他来了让再点,否则她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好,点得差了怕老爸不满意,点太贵的,怕出不起,只好跟服务员说等下就点。然后,她帮郑立明倒杯茶水,便喝边聊,并不时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眼看马上就要到7点了,可仍旧不见父亲来。她有些坐不住了,又起身来到酒店大门观望,两眼望穿仍不见老爸的影子,真是郁闷死!
刘琪琪只好再打老爸的电话,听到的声音是:“您所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过了两分钟再打,仍然是同样的令人讨厌的语音。一直过了十几分钟,仍旧如此。不知不觉地,时间已经到了7点半,可是,老爸仍没出现,难道他又放鸽子了?
刘琪琪闷闷地回到包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眼看了下郑立明,一时不懂该说什么好,她已为老爸的行为感到非常惭愧了。
郑立明看到刘琪琪嘟囔着嘴,突然“呵呵”地笑了出来,说:“怎么你爸又回老家了?”
刘琪琪闷道:“那倒没有。都说要来,就不懂他怎么走路的,走到现在还没到,打他电话老占线。我都气死了。”
郑立明作了个手势道:“莫气莫气,生气不利美容哦。”
“呵呵。”刘琪琪难得笑了起来。
此时,刘琪琪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她想郑立明应该也是如此,可现在要怎么办呢?是先点些菜两个人吃,吃完走人呢?还是继续等呢?她说:“伯父,要不我去点菜了,不管我爸了,我吃饱了回去才有力气骂我爸。”
郑立明微笑道:“使不得使不得,要尊敬长辈嘛。”
就在这时,刘琪琪电话终于响了,她一看,正是老爸的,便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爸,你到了吧?”
“我到门口了。你在哪个包厢?”
刘琪琪长舒一口气,说:“我下来接你。”挂完电话,把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告知郑立明,然后飞奔似地跑到大厅,果然看到了讨厌的老爸,赶忙迎上前去,拉起他的手,还握起粉拳捶打几下,抱怨道:“爸,你怎么才来?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你。”
“爸有事嘛。朋友打电话来。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有?”
“饿得快晕倒了。你不会吃了吧?”刘琪琪问。
刘石德轻声道:“吃了点。”
“哇,爸你好坏!”刘琪琪做了个鬼脸。
“呵呵。不能对郑立明说哦。等下你多吃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