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身份

“水,水”曾子晴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梦魇一般,头疼脚疼,浑身哪都酸疼,还渴的要命,不会是昨晚在河边吹风着凉了吧。不对啊,不是坐上了返校的大巴吗?等等,糟了,大巴翻车了,可是这是哪里啊,不像是医院,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有的是臭味,好像是猪圈的臭味,好多年没闻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曾子晴睁开了眼睛,天哪,低矮的土坯房,茅草房顶,倒是没有四处漏风,还有一个窗户,木棱的,没有玻璃也没有用塑料糊上,用稻草胡乱蒙上了,估计是临时的。嗯,必是被山里的好人家给救了。可是这户人家也太穷了点吧,现在要找这样的茅草房还真不大容易,除非是猪圈和牛圈。坏了,这味道可不就是猪圈吗?曾子晴慢慢爬起来,刚刚还满怀感激,这会儿可就是咬牙切齿了。“你说这人怎就不好事做到底呢,不送我上医院也就罢了,还不能给我找个干净点屋子,你说你到底是让我感激你好还是让我恨你好?”曾子晴有这个没事就自己叨叨的习惯。身边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啊,碰到鬼了,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这么小,脚呢,完了完了,脚也这么小,头发,头发,天哪,枯草一样。”诡异的发现让子晴立刻闭上了最初的尖叫。沉下心来思索了一会,难不成是自己穿越了?要不怎么解释?可是一点这个小女孩的记忆也没有啊,这里是哪里,什么朝代,为什么会扔到猪圈来?子晴是一无所知,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的棉花,看不出花色,没有纽扣,只有几根带子。看了一下自己躺的地方倒是铺上了厚厚的干净的稻草,该庆幸没有与猪为伍,没办法,曾子晴的心就这么大。要不昨晚得知相恋多年的男友另有新欢时也不会含笑祝他幸福了。可是,那边的父母要怎么办?家人知道自己不见了要如何伤心?想到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曾子晴不禁悲从中来,抽噎起来,忘了地点,忘了时间。

“晴儿,晴儿,你醒了?你好了吗?我是二哥,二哥来看你。”

“二哥?晴儿?我还叫晴儿?这还比较好接受?”子晴找了一下,旁边有双小布鞋,看不出颜色,曾子晴穿上走到门口,小木门从外头锁上了,透过手掌般宽的门缝,看到外头蹲着个6、7岁大小男孩。还好,还比较干净,长的也算秀气,只是衣服挺破。头发拢在头顶,再垂下来,一看就是电视剧中古代小孩的发型,明显不是清朝。

“晴儿,你真的好了?太好了,娘昨晚生了个小弟弟,大哥一早去舅舅家了送信了。阿婆给爹爹捎信了,爹爹回来你就可以出来了。”

什么,曾子晴怒不可赦,还有爹,有娘,有兄长,这么小的小孩居然被关在猪圈里自生自灭,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太极品了。粗心的曾子晴根本没有意识到小孩说的不是普通话,而她却听的懂。

可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好慢慢套话了。

“二哥,晴儿渴了,也饿了,你给晴儿找点水和吃的来,好吗?”声音糯糯的,出来的居然是同样的方言。

“嗯,你等着。我去灶房看看。”

等待的功夫曾子晴仔细打量了一下茅草房,沿着墙角用木条把整边墙围了一个矩形的坑,坑里有三只肥猪在睡觉。另一边也有一个坑,只是没有猪坑深,也没那么大,旁边有一根木棍立着,地上有一堆凌乱的稻草,估计是牛圈了,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牛圈的另一墙角堆满了农具,挨着门边一小块干堎的地铺上了新的稻草,就是曾子晴躺着的地方了。

“晴儿,来,二哥给你找到吃的了。”

从门底的大缝递过来一个小碗,是米汤,还真有一股米香,子晴端过来就迫不及待往嘴边送,没办法,又渴又饿,喝完一碗,“还有吗?”

“有,你等着,我再去”

不一会就送来了,一直喝了三碗,其实碗也不大。

“二哥,我怕,你跟娘说说,我要回家。”

“娘也是没办法,阿婆不让,非说你会把病过给别人。二姑成天病着,也没说要过给别人啊。还不是偏心。我都听见娘哭呢,三婆婆说娘就是生气了,小弟弟才会出来。”

原来如此,真是他奶奶的。

“那爹爹呢?爹爹也不要晴儿了吗?”

“爹爹不没在家吗?爹爹回来就好了。”

“爹爹为什么不在家啊?”

“晴儿你忘了吗?爹爹在县里的官学,今天是回家的日子,爹爹一会就回来。”

还好,差点露馅,幸亏是个6、7岁的小孩。

“二哥,我得的是什么病?”

“你不是出水痘吗?阿婆怕过给一大家人,大爹大娘说给你一个人关这里。”

老天,这也能活下来?等等,大爹大娘,都什么家人?

“小二,你又来看看妹妹了。”

小二,这名字好有喜感,我喜欢。

“大哥。你快来,妹妹好了。”

“真的?”一阵风跑过来,“老大,要不要这么激动啊,看在你真心关心我的份上,这次事件就不计较了。”曾子晴在心里碎碎念。

“妹妹,你真的好了?你告诉大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还有点酸疼酸疼,还有,还有点迷糊。”

“哦,那我先告诉娘去,再找阿公给你找周村的老郎中给你看看。”

“大哥,你快去吧。二哥陪着我呢。”

等待的功夫,终于套出了这一大家子的情况:阿公阿婆也就是爷爷奶奶有五个孩子,三闺女两儿子,两儿子为大,都成亲有孩子了,大姑春玉嫁到离家十里地的燕村,二姑夏玉和三姑秋玉还待字闺中,二姑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据说爹爹挣来的束脩都换成了药钱。大爹曾瑞庆家至今只有一女,十岁,比大哥大一岁,大爹在州府的一个什么衙门做什么工作,二哥也说不清楚,毕竟是小孩。只知道他每月都会回家住几天。剩下的就是这身体本尊家了,爹曾瑞祥和娘沈氏加上昨晚刚添上的小弟弟,一共五个孩子,子晴居中,两哥两弟。大哥曾子福今年九岁,不知是周岁还是虚岁,已经在镇里的私塾开蒙了,二哥子禄七岁,还未开蒙,曾子晴刚五岁,同名同姓倒是便宜,估计就是她穿来的原因,还有一个三岁的萝卜头曾子寿外加一个刚出来的曾子喜(猜的)。这下福禄寿喜都来了。

这么一大家人,居然没有分家,曾子晴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这日子,该有多热闹啊。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曾子晴的心里不怀好意的窃喜,日子不会无聊的,生活不会寂寞的,她全然忘了,生活是艰难的,日子是需要流泪流汗的。此事即将验证。

“二哥,咱家为什么不分家,分家娘就不用受气了。子晴也不用关起来了。”

“大娘天天吵架要分家,大爹也是,还不是阿公阿婆不同意。”

估计是为了两个姑姑,还需要药钱和嫁妆钱。子晴又立刻分析出了问题的实质。唉,还不知道这家到底有多少田地家产,想来也不会太好。曾子晴终于后知后觉想起生活质量问题了。早知道会穿来昨天跟刘岑对着月亮许愿就该说我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大地主家的孩子,至少衣食无忧啊。

郎中没来,便宜爹倒是先来了。这一大家子,也没别人过来看看我,太冷漠了。极品果然就是极品。子晴默念道。

“晴儿,晴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唬爹爹啊。爹爹上次回家你不还好好的吗?”

“爹爹,晴儿没事了。晴儿要娘。”

“好。晴儿回家。”曾瑞祥把门打开,一把抱住曾子晴。

“晴儿,爹爹来晚了,让我的晴儿受苦了,都是爹爹不好,爹爹差点就见不到晴儿了。”

曾子晴感到脸上一阵湿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便宜老爹真的是怕失去他的女儿吧。可是他不知道,终究还是失去了,不过,曾子晴想她会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