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你怎么不去死?
霍朗眉头轻蹙,紧张的看着霍霆,阮阮更是一脸不解,霍霆却十分泰然的拿起小江夜手中的手机,取消免提后将电话放在耳边,他似乎更清瘦了一些,手指的骨骼更加分明,皮肤白希的近乎透明,话语不疾不徐,散发着淡淡的凉薄,“我知道了,下午会过去的。”
对方又交代了两声,他都一一应允,最后挂断了电话,他很自然的用下巴朝阮阮肚子的方向点了点,漫不经心的问,“怀孕了?”
阮阮刚要点头,霍朗便先于她一步是矢口否认掉,“没有。”
巫阮阮愣了愣,想到大概是怕霍霆因为自己有了小孩而再次打起喃喃的主意才否认了事实,便没反驳,她微微扬起头,关切的望着霍霆,轻声问,“你生病了吗?”
霍霆一直都不像一般的男人那般粗犷,他的俊美带着一股仙气,温文尔雅,如果不是他对别人说他不舒服,很难从外表分辨他到底是病着还是好着,好像天气一热,他就快要比别人先晒化了一样。
霍霆收起手机,向上托了一把怀里的小江夜,把宝剑放回他的手心里,目光淡漠的落在阮阮脸上,轻描淡写道,“没有。”
阮阮眨眨眼,“那刚才那个是医生?他让你复查,还说你在吃药。”
兄弟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霍朗刚想说话,霍霆便淡淡的开口,“我不是铜皮铁骨,不可能在被你扎了三刀之后不损毫发,难道霍朗没告诉你只差两毫米你的刀就扎在我心脏上了吗?这么严重的伤,总得给我时间恢复。”
阮阮看向他的洶口,满眼愧疚,“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没关系。”他清隽的眉眼稍稍舒展了一些,似乎带着一点点笑意,说出来的话也很是不中听,“你道了谦我也不愿意原谅你。”
阮阮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也不愿意原谅你。”霍朗突然开口打断了霍霆伤人伤己的刻薄话语,而他的一语双关,只有霍霆一人能够听得懂,倘若将来有一天阮阮知道了这一切,她会原谅你现在的所做作为吗?又会原谅我自私的谎言吗?
霍霆清淡的微笑着,“我不需要原谅,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看。”他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霍朗说,“霍筱订婚舅舅通知你了吗?要是没通知就不用来了,能不能订成还是个问题,她总是状况百出。”
霍朗皱着眉头看他,没应声,通不通知他都不太想去。
视线收回时,霍霆的目光淡若清风的从阮阮满是愧疚和担忧的小脸上掠过,时光就这样被骤然拉长,他又有多久多久,多久,没见过阮阮了呢?好像一百年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好像是他几个转世轮回再投胎再相遇再恍然觉悟的那么久。
可是一百年一万年过去了,阮阮却还是从前那个模样,在他眼里,仍旧是无人能比的温婉好看。
而他,只能在这回眸一瞥的余光里,无限次的重温她那份温柔与明媚。
时间能磨灭很多东西,却独独无法摧毁对爱人的无尽思量。
他走出工艺品店,卷着太阳炙热味道的暖风拂面而过,悄无声息的将那思念拉至万里长,不需要阮阮在面前,只要他顺着风来风走的方向,那想念的一切便顷刻在视线里拥有。
小江夜趴在霍霆的肩上指着工艺品店的方向,天真的问,“爸爸,谁?”
霍霆抱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自然而娴熟的给他整理着裤脚,轻声回答,“妈妈。”
“妈妈?”
“恩,妈妈。”
小江夜有点纠结,小手朝远方指着,疑惑道,“妈妈,家呢?”
“家里的是妈妈,她也是妈妈,是姐姐和妹妹的妈妈。”
“妈妈?”
“恩,妈妈。”
“妈妈?”
“对,妈妈。”
霍江夜没完没了不依不饶的一直问,霍霆便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答,问题和答案本身已经不重要,这只是他和爸爸的一种沟通,不需要具备意义,就像两个大人在聊天,嗨你吃了什么,我吃了披萨你呢?
小江夜不能理解也不需要理解,全世界只有一个女人,才是霍霆心里自己所有宝贝的妈妈,他只想她一个人来当自己宝贝的妈妈,尽管他已经失去了那样一个美好而珍贵的机会。
工艺品店里,阮阮有些郁郁寡欢,“你没有告诉我他伤的那么重,我以为他已经完全好了。”
霍朗不再让她自己到处乱走,寸步不离的牵在手边,继续填写刚才没有写完的订单,他淡定的抬眸扫过满眼懊恼的阮阮,“我告诉你他很严重你能给他缝合刀口还是能替他疼?你当时以为自己杀人了,我也以为你杀人了,仅仅是受伤已经是万幸。”
“我当时吓傻了,真吓傻了,后来得知他只是受伤,以为没有大碍,没想到会影响这么久,哎。”她抬头看看霍朗,又低下头,继续叹息,“哎,哎哎哎……”
“行,你就傻着吧,反正你也没有机会聪明回来,一孕傻三年,未来的三年你也会一直傻下去,三年以后再来一个,你再傻三年,以此类推,以后你的外号叫傻妞。”他下笔刚劲有力,飞快的在订单上填写着收货信息,一派轻松的调侃着。
出了店门后,霍朗拉着她的手将她扳至和自己面对面,非常郑重的对她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阮阮疑惑的眨眼,“什么都没想啊。”
“你在想霍霆。”
“我在想他的伤口恢复的好不好。”
温厚的大掌从她的肩头落在腰间,他沉着声道,“不要在怀着我的孩子时去想别的男人,平添我的醋意,平增你的烦恼。”
“我尽量控制吧。”可这还真不好控制。
霍朗带着阮阮在一家药膳方吃过午餐才送她回家午睡。
坐在车上时阮阮已经不停的在瞌睡,一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嘀咕着睡着。
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后他没有叫醒阮阮,就让她抱着一个u形枕睡到自然醒。
她的睡颜很平静,一定没有波澜四起的梦。
霍朗的心里有些难过,自始至终阮阮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深爱她的前夫正在渐渐走向生命的尽头她不知,满心欢喜的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可那并非爱的结晶她仍不知,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一切,而他和霍霆,甚至没有问一问她的意见,他们心甘情愿演戏给她看,而她又是否心甘情愿的当那个被动的观众。
她的人生,被人抹杀了一切知晓真像的权利。
他和霍霆用爱和保护的借口,让她沉沦在一场春树摇曳、步步莲花的美梦里,而这美梦之外的世界,却乌云密布,风雪交加。
因为她很好骗,所以每个人都在欺骗她。他,霍霆,童瞳,童晏维,这些她最信任的,最无心防备的,用刀子给她雕琢出了一副现世安稳的假象。
可当诚实不会是最好的选择,那么欺骗也只能继续下去,永无止境的继续下去。
他抬手拂掉阮阮耳边的发丝,车厢昏暗,眼眸漆黑,然这昏暗与漆黑根本无从遮挡他眼中的柔情万丈,他想,阮阮啊,如果你就是那只生活在井里的小青蛙,无忧快乐,那么,我永远都不想带你到地面上,就让外面的世界狂风骤雨硝烟四起,而你的小世界里,维持那一小方蔚蓝和细雨。
霍朗的计划原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忽略了生活是那么戏剧,总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从而告诉我们什么叫事与愿违,也告诫我们,梦不要做的太美。
童瞳和沈茂的婚礼霍朗根本不想去参加,但他似乎又没有什么理由告诉阮阮为何他想不去参加,也更加没有合理的解释不让阮阮去参加,傻乎乎的巫阮阮还总想着和祝小香他们一起在婚礼前夕去帮忙准备一些东西,均被霍朗以她还怀着孕的理由拒绝并严格看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这让阮阮很不舒服,童瞳是她最好的朋友,闺蜜的婚礼她却像一个疏离陌生的宾客一样出现在婚礼现场,直接看看仪式,吃吃酒店便结束一切,显得有些没人味。
婚礼那天的阳光特别的好,明亮的有些扎眼,前来的宾客并不多,只有童瞳的家人,还有沈茂的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
圣洁的教堂承载着一张张带着真诚祝福的笑脸,浪漫而唯美的令人神往艳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童瞳那一身大红旗袍鱼尾婚纱和这里的格调不是很相符,阮阮对霍朗说,你看,她美得格格不入。
沈茂很开心,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无论和谁交谈都带着温润的微笑,和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沈家大公子一样。
简单而温馨的仪式结束后,摄影师把大家叫到教堂外面拍照,快门按下的一瞬间,一直没有露过半个笑容的童瞳没有将身体依偎在沈茂的身边,而是扭头看向了站在最外围的霍朗。
大家三三两两的来和新娘合照,阮阮不好和沈茂的朋友们争抢,就在一旁等着。
童瞳大概有些着急了,不顾及其他朋友,拎着裙摆朝阮阮和霍朗走过来,“我们一起。”
“好呀!”阮阮很开心的凑过去,霍朗一把将人拉回怀里,“我不想照相。”
“就照一张,和新娘子照一张!”阮阮双眼闪亮亮的看着霍朗,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你又不是好莱坞巨星,拍张照片还耍什么大牌,拍一张。”
“不拍。”他不加思索的拒绝到。
阮阮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半天总结道,“你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呀?你就——唔唔唔!”她话说一半,素净的小脸蛋已经被霍朗的指尖捏住,来回扯了两圈,“你嘴欠撕了吗?”
阮阮拍掉他的手用力的搓了搓发麻的脸颊,“在外面呢,给我留点面子!”
“你面子能发面烙饼吗?”
巫阮阮一挺肚子,“你照不照,不照我带着你儿子离家出走!”
童瞳局促的在他们两个中间摆手,“不要吵架,不要吵,我错了,对不起。”
阮阮拉过童瞳在她手臂上轻轻揉着,安慰道,“你没错,不要怕,他一直这么凶巴巴的,他在嫉妒羡慕恨沈茂有新娘子娶,他没有。”
童瞳的妆容很浓艳,而她的笑容却是娇羞而矜持的,有些违和,就像一个路还走不稳的小孩子,勉强穿了一双大人的高跟鞋,有种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婚礼的全程,童瞳的左手都一直紧握,这会儿才在霍朗的面前慢慢摊开,一条精细的铂金项链展现在她的掌心,圆形的吊坠很特殊,四周镶嵌了小小的碎钻,而正中央是用水晶封闭的小圆盘,里面紧锁着一颗黑色的玛瑙纽扣,很小,却足够精致漂亮。
霍朗很嫌弃的瞥了一眼,便发现那是自己一件衬衣上的纽扣,是他在那栋老旧建筑里把童瞳救出来时和人打架时弄丢的,只是一颗纽扣他并没有在意,现在却意外的出现在童瞳手心里,并且被如此悉心对待。
“沈茂帮我坐成项链,你的扣子。”童瞳浅浅的笑着说,“谢谢你救我,你很厉害。”她咬了咬下唇,似乎很舍不得,“还给你,给喃喃宝贝,保护她。”
如果一个女人心里没有那个男人,那是无论他付出怎样的恩情,她也不会如此用心的保留一颗纽扣,一颗随处可见可循的普通纽扣,阮阮安静的盯着她的手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要怪只能怪当时第一个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人是霍朗,而不是该出现的那个男人,这是一场不够美丽的阴差阳错。
霍朗目光冷冷的挪向别处,“扔掉,别拿来恶心我。”
阮阮拽了拽他的衣袖,“霍朗……”
霍朗不为所动。
童瞳小心翼翼的道歉,“你不要生气,怎么你才不气呢?”
“滚远点。”
阮阮对于童瞳一直在道歉这件事并不意外,从童瞳回来之后她便一直活的兢兢战战小心翼翼,尤其是面对霍朗,而霍朗开始的时候还是愿意照顾她,现在大概是不想童瞳和自己纠缠不清,所以表现的很冷漠,只是这样的不近人情,眼看着童瞳眼泪又要掉出来,阮阮还是于心不忍,再怎么说童瞳现在和正常人也还是有一定的差别,阮阮想告诉霍朗,我们可不可用更委婉和蔼的方式去拒绝呢?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童瞳便被逼急了似得说,“我不欺负阮阮,不拆散你们,我很听话,我想你高兴,怎么你才高兴,原谅我?”
她探知答案的神情无比真诚,霍朗偏过头正视她的眼睛,听到那句“不欺负阮阮,不拆散你们”便忍不住的想发火,他语气冷冰冰的带起她周身的一股寒流,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说道:“你怎么不去死。”
巫阮阮惊讶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你不要阴阳怪气的说话,她会吓坏的!”
童瞳对阮阮微微笑了笑,收回手里的项链,直接给自己带在脖子上,垂在洶口,低眉顺眼的走开了。
巫阮阮站在霍朗面前对他的不友好表示愤愤然,霍朗只在听烦了的时候身后戳了她额头一下,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悍马的钥匙扔到她手里,“车送你了,买你安静30分钟。”
巫阮阮把钥匙塞回他手里,打开自己的手包飞快的翻了翻,摸出一张超市的会员卡拍在他的洶口,“车还你,再送你一张会员卡,竖起耳朵听我叨叨30分钟。”
“你等回家,我一定用东西塞住你的嘴巴,让你伶牙俐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晚上你都别想说话。”
天气本就很热,阮阮的脸颊微微发着粉,听到这话后脸蛋开始忍不住蹭蹭往外冒热气,摊个鸡蛋加勺面就可以烙饼了,她恼羞成怒,压低声音愤慨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能不分场合的耍流氓!下/流!无可救药!”
“我打算用喃喃的尿不湿塞你嘴巴也叫耍流氓?还是你想我用某种真的不上流的东西塞你?”
“你闭嘴!”
“你给我一台悍马来买我闭嘴30分,你有吗?”
“我……”阮阮扭头哼了一声,“我不骑马。”
耳边忽然拂过一阵风,脸颊上迎来一个湿漉漉的吻,霍朗从身后搂住她,“别哼,一哼更蠢。”
童晏维始终离阮阮他们站的远远的,看到童瞳远离了霍朗才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合照,随后,童瞳拎着裙摆朝正在和朋友说话的沈茂走过去,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沈茂笑着转头顺势把她拉到身边,谁知一直和他疏离的童瞳竟然主动吻过来,沈茂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的惊喜,这并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很深很缠绵,可是童瞳不放手,沈茂便不会放,他将童瞳严丝合缝的搂在怀里,没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更让他不舍放手,这幸福太久违。
周围的人群在起哄,拿出手机纷纷拍照,最后还是童瞳先推开了沈茂,她鲜艳的口红沾在他唇上些许,唇红齿白,让他笑起来更明媚更好看。
“我下辈子,还要嫁你。”她笑着说。
沈茂也笑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要娶你。”
沈茂的另外几个好友走过来,多年未见关系却一直不错,几个男人要一起拍张照片,童瞳松开他,拎着裙摆在人群里东看看西看看。
晏维在和朋友说笑,祝小香和金木谣像左右护法一样站在安燃身边和他一起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反相机,阮阮和霍朗在打情骂俏,她和晏维的父母亲被先行送去了酒店,还有什么呢?
还有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她鲜红的礼服上,洶口的宝石惹人迷眼,她的婚纱,她的钻戒,她的新郎,人人称羡。
她散步一样穿过人群,走向马路旁,沿江路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风过留痕,微微攒动,远远望去,像是在整洁马路上方掀起了碧色巨浪,她一身如火嫁衣,成为唯一点缀着的花朵。
“童瞳!别到马路上,会有车!”阮阮推开抱着他的霍朗,朝童瞳走过去,想把她带回来。
童瞳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拎着裙摆走下人行道。
沈茂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和朋友打过招呼,朝童瞳的方向走过去,“宝贝儿,小心看车,别乱走,你要去哪我陪你。”
童瞳也朝他笑笑,好似正在享受这片刻的静谧美好。
江边的围栏并不高,童瞳已经走过马路,站在那里看着被绿灯放行的车辆阻隔在对面的沈茂和阮阮。
在马路恢复平静的前一秒,她看到霍朗终于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随后,仰头向后倾倒。
耳边有风声,有水声,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阮阮的尤为清晰,有沈茂惊慌失措的大喊声,最后一切再归于平静,从此这世界山崩海啸,天摇地动都与她无关。
所有人都飞奔到江边的围栏旁,沈茂和童晏维一前一后跳入江里,霍朗显然没有想到童瞳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真的去跳江,他冲过去的第一件事是把阮阮往后拉,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阮阮急的大哭,原地跺脚,霍朗把她推进到安燃的身边,也跳下江。
江水浑浊,一旦潜入水底便没有什么可见度,三个人只有沈茂看见了童瞳的落水点,而江水涌动,找人并非那么容易,也只有沈茂在微弱浑浊的视线范围里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奋力的向她游过去,一遍遍的试图去抓住她的手腕,然而那吸水过后的婚纱就像在她身上绑了石块,令她欲坠欲深,等到沈茂终于抓住她的手腕时,自己的氧气却快不够用,他的力量已经不够支撑他带着沉重的童瞳离开,他想,那不如就这么和她一起死了算了。
就在他意识越来越微弱时,感觉到了腰间猛然出现一股力量,有人揽住了他的身体快速的带他上升,他没有力气再去紧握童瞳,失去意识前,他被带出了水面,拉他上来的人是霍朗。
紧接着是童晏维钻出水面呼吸空气,再次消失。
剧烈的咳嗽过后,沈茂还要潜下去,霍朗牢牢抓住他,“你要救人还是要寻死!先顾好你自己!”
他们不断的下潜,不断的浮出水面,消耗自己体力的同时也在消耗童瞳的生命,可是他们再也没找到过落水的新娘。
救生船和打捞船到来后开始在落水区域展开搜救,沈茂被推上穿船坐在船头,从最开始还抱有一丝丝希望到一个小时过去后,他颓然的望着那一江烟水茫茫,一bobo的水纹,像琉璃反射着日光千顷,从此,世上再没有一个泼辣霸道却又风情万种的,叫做童瞳的、属于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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