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从前有个王国,很久没像今天这样热闹了。

大街小巷人头攒动,人声鼎沸,都在议论着今天的重头戏。这个国家的人,生活比想象的还贫瘠,所以公开处刑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有一种看Live版恐怖片的意义。况且来自皇家事务所的演员阵容是那么强大,看啊,大将军那一把引以为傲的胡子今天特别的蓝,比蓝孩纸都蓝,其他士兵也是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将那被锁在囚车内、只能露出一个脑袋的巫婆守得水泄不通。

押送部队浩浩****地向着中央广场而去。今天,广场是刑场。大把大把的干柴已经堆好,只等一声令下,就要上演干柴烈火露天play。

丁卡问:“王子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王都最高的钟楼之上,一灿、丁卡、烂操和八达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一切。街上人潮熙攘,简直像是黄金周出门的作死大队。一灿说:“银太多鸟,恐怕又顶到他萌静鸟心惨(人太多了,恐怕要等到他们进了刑场)。”

“好的,王子大人,您真英俊。”丁卡已经病入膏肓。

“我有个问题:这有我什么事?”八达举手。

“呔!王子大人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丁卡秘书不爽地抢答,“王子说过,当他还是冰雕的时候,那个女孩曾多次去看他,还说过诸如‘王子殿下我一定会救您’的名台词,有情有义有品位,绝不可能是巫婆。倒是那个白女王看着像绿茶,所以我们要劫法场。”顿了顿补充,“王子真英俊。”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我现在就是个为生活男扮女装的穷逼,为什么非要参与这么凶残的行动?”八达大叫,“如果能飞倒还罢了,但你又说什么离开永无乡太久无法制造仙尘了,分给我们的话自己都要没法飞……”

“呔!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到你今生为王子大人卖命的机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战斗力又如何,你不还有贱命一条吗?”

“……一灿,我可以扁她吧?!”八达颤抖着请示。

“表万记灰宝,里滴佛才恒咬运滴(别妄自菲薄,你的火柴很有用的)。”一灿拍拍八达。

“倒是鸭子实在想不出来能做什么。”丁卡轻蔑地一瞥烂操,“煮了让大家饱餐一顿吧,这么丑又让人没啥胃口。”

此刻烂操最后悔的是没趁一灿动弹不得将他毁容。

“表嗦会话鸟(别说废话了)。”一灿眺望刑场,“尊备心动吧(准备行动吧)。”

一条小巷内。

容嬷嬷的目光越过人潮,看着囚车上痛苦的人鱼公主,心疼地叹了口气。

“别在这里假仁假义了!”金氏激动地掐住嬷嬷的脖子,“如果不是你,皇阿玛也不会要将小燕子斩首,是你,是你害了她们!”

“……擦,还有心思玩这个?快想想怎么救她啦!”容嬷嬷大叫。

“还有我爸比。”匹诺曹泪汪汪道,从称呼就能看出他已经变成了父控。

“老排命挺好的,还能在这里收到个干儿子。”老蜗笑着,“小鬼,不要叫爸比,老排不喜欢的,要叫干爹!”

“说是木偶,其实用途应该跟**差不多吧?嘻嘻……”金氏**笑。

“……你们俩烂操附体了是吧?”锅炉工说。

“大哥哥,你不要怪他们。”匹诺曹阻止锅炉工,“我知道,猪先生和龟先生一定会帮我救出爸比的,因为他们都是好人!”

老蜗和金氏闻言无地自容,还好匹诺曹的鼻子瞬间伸长,打消了他们的愧疚。

“达令,你确定要跟这群变态合作?”靴猫靠在墙上酷酷地问嬷嬷。

“别看他们这样,认真起来是非常可靠的。”嬷嬷捍卫室友的名誉。

“嬷嬷,好无聊喔,跳个**来看啦!”老蜗叫道。

“嬷嬷你用什么牌子的护翼?”金氏问。

嬷嬷掏出魔杖把他们俩电晕过去后问锅炉:“老锅你聪明,你说这场怎么打?”

“我们这里面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你了。”虽然没戴眼镜,但锅炉工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个推扶动作,“营救小燕子啊不对,营救人鱼公主的任务就交给你。”

“我虽然会魔法,但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嬷嬷大惊。

“你争取时间就好,比如把火堆弄熄。”锅炉工说,“至于老排那边,想来今天皇宫防守会比较薄弱,就由我们几个去救。猫同学给我们当保镖吧。”

“愚蠢的人类,想得美!”靴猫抱住嬷嬷大腿,“我要跟达令生死与共。”

“不,阿靴你跟他们去,有个万一,只能靠你保护他们。”嬷嬷说。

靴猫本想抗议,嬷嬷伸手过来,堪比加藤鹰的神技立刻令它酥软升天,有求必应。

“我也一起去。”匹诺曹说,“我一定要亲手救出爸比。”

他坚定的话语震撼了在场的人,金氏和老蜗立刻凑在一起继续议论“果然是当惯了**呢”……

“那么,”嬷嬷深吸一口气,遥望刑场方向,“准备行动吧。”

“哎哎,你看你看!”

随着我的指示,春菜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一只全身泛青的鸟儿飞过。“那是鹦鹉吗?”

“不是,是青鸟。”我说,“莫里斯梅特林克的作品,一对兄妹各种漫游仙境就是为了找到它,因为它代表幸福。”

“那你去抓它呀!你会飞,肯定能抓住的。”春菜忙说。

“不不,青鸟是抓不住的,那个故事其实是想说幸福就在身边。”

这时我们经过一条河,我福至心灵,把匕首丢了进去,不一会儿有个满头是血的老人拿着把长剑浮出水面问:“这把亚瑟王之剑是你的吗?”

“不是,我掉的是个小刀。”我补充,“就在你脑门插着。”

“你很诚实,这把剑送给你吧。”

我拿着宝剑回来,春菜看着泛红的河水,笑得前仰后合。

“剑没什么用,不如来点吃的。”我说,“一直很想试试石头汤或者头上长樱桃的鹿啊。”

“阿福,”春菜看着我微笑,“你真的很喜欢童话呢。”

“你终于发现了我最大的魅力,来吧,现在投入我怀抱还不晚。”

“去——”春菜推了我一把,“总是没个正经。我是想说,那些觉得你幼稚的人,肯定是不了解你。”

“那必须的。一旦了解了,就必然想投入我的怀抱。”

春菜又笑了:“所以你就这么想:小猫只是不想投入你的怀抱,所以故意说错话。”

我干笑了两声,兴致又低下去了。这是她第二次代小猫道歉了。看来真是很怕我跟他伤了和气。但她怎么就不明白,我本就没打算跟小猫变成敌人,却更没有变成朋友的必要。

她这种婉转的暗示显得多么小心和客气。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微妙的距离?

“这么说来,不知道小猫现在怎样了。”春菜的脸上划过深深的担忧。

“等到了前面那个国家就能求助了。他一定没事的。”我说。

说来惭愧,我确实不止一次地期待过春菜与小猫分手的。他们每次吵架,我都暗暗祈祷。我甚至悄悄想过自己成为他们的导火索,春菜为了维护我而跟小猫翻脸……这些想法都太卑鄙了。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关系也没我想象的那么脆弱。

不想长大的彼得?潘,满脑子幼稚想法,终是无法匹配白雪公主。

风吹过,不远处的花田一片飞花,似乎是苏联童话里的七色花?它们循着透明的路轨种满天空,如一道芬芳的彩虹,我们一同仰望,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但我知道她牵挂的是现实。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原来你也在这里】

某个时候。

之所以不说具体几点而是某个时候,因为我们没有显示时间的东西。当然有经验的人可以靠太阳来大致判断,可惜童话里的太阳很忙,这会儿好像正跟北风比赛怎么扒光一个身材窈窕的旅人,无暇当钟。

即便如此,人鱼公主的死期仍是迈着坚定不移的脚步走近了。

刑场之外已是人山人海,闲得蛋疼的民众在士兵组成的人墙外驻足围观,激烈探讨。而刑场内,同样有一圈士兵围绕着柴堆里的人鱼公主。不远处的审判台上,有人大声宣读着烧死异性恋……不对,烧死人鱼公主的理由,冠冕堂皇,例行公事。作为核心人物出席的白女王与蓝胡子将军亦在台上冷眼旁观。

“还不出手,真沉得住气。”蓝胡子俯身对白女王耳语,“也许我们防守得太死了,要不要放点水引丫们出来?”

“不用多此一举了,直接行刑吧,看他们躲到什么时候。”白女王冷冷地说。

“OK!”蓝胡子高举起一只手,“各单位注意啦,1、2、3,action!”

“我不是巫婆,我是无辜的!!”人鱼公主绝望地高喊,但,一名士兵立刻点燃了火把,朝着淋满汽油的柴堆掷出!

“哇——”人群中响起一阵激动的叫喊,但变故立刻发生:那火把眼看要落到柴堆里,却又神秘地飘浮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柴堆外飞去。

“好好好好重……”丁卡使出吃奶的力抱着火把飞行,“王、王子大人您放心!丁卡拼着欲火焚身也会完成任务……妈呀!”

眼看就要成功的丁卡,不慎被火星溅到了后背,手一抖火把掉了,可她还没飞出柴堆的范畴!丁卡不顾一切地冲向火把,双手甚至义无反顾地伸向着火的部分……

“呼!”一阵劲风吹至,像吹蜡烛一样吹灭了火把,并将丁卡一把推开,丁卡在空中翻滚数圈总算稳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呃!”有士兵发出惨叫,只见两个人影穿越人墙冲进了刑场之中,四面八方的士兵立刻一拥而上。

“八达!”一灿嘴里吼着,整个人却心无旁骛地直冲向人鱼公主。

“来了!”八达举起一个酒瓶豪饮一大口,然后划亮一根火柴,冲着火光将酒喷出——

“啊——”烈酒加火,令八达宛如有了喷火的功能,但这并不是吓退一片追兵的原因,是因为火中赫然竟有些张牙舞爪的丧尸!八达将妄想借火投射的能力再创新高!

再说一灿,他则完全发挥出了白马王子出色的剑技,一路过关斩将大杀四方,寻常人等轻易无法靠近,人鱼公主看着他披荆斩棘来到跟前,眼泪夺眶而出。

“当啷!”一灿一剑斩断了铁链,自由了的人鱼公主不把抱住了他,哭着大叫:“王子殿下!”而一灿单手揽住她,向外奔去。

蓝影飘动,杀气扑面,蓝胡子宛如从天而降般跃到一灿面前,狂魅一笑间大刀挥出,一灿迅速迎击,一卷一格化尽危机。但蓝胡子与其他对手都不一样,一灿又要保护人鱼公主又要迎战,略显吃力。

同一时间,另一批身材魁梧、头戴钢盔的士兵进入了刑场,他们粗鲁地推开被八达的喷火弄得军心大乱的原班人马,大步逼向八达。

“啊啊啊!”满脸通红的八达忙用更快的速度含酒吐酒,但新兵视若无睹,转眼已将八达重重包围。它们整齐地摘下头盔,轻松捏瘪,八达吓瘫了:这些家伙不是人啊!它们个个青面獠牙,额头长角,这是《一寸法师》《桃太郎》等日式童话中特有的鬼怪啊!

“雅蠛蝶!!!”八达企图用日语唤起它们的良知,但群鬼六亲不认,重拳齐下!

“阿布拉卡塔布拉!”

旱雷道道落下,不偏不倚劈中了每个鬼怪的天灵盖,八达看着他们五官喷烟地朝后倒去,扭头望向咒语传来的方向,那个刚才救了丁卡、现在救了他的人——

“嬷嬷!”

正与蓝胡子缠斗的一声转头,看到那个穿黑袍举魔杖的女生时,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猫和老鼠】

“向左向左向左啊!我要掉下去了!”

“不对!快点往右啊啊啊!你会不会开车啊!”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啦!怕别人发现不了是吧!”

皇宫上空,锅炉工骑着扫帚,身后是金氏与老蜗,猪的重量与乌龟的构造都不太适合骑扫帚这种会对臀部造成负担的交通工具,分分钟飞出了坠机的节奏。

“……达令怎会认识这群白痴?”从另一路线往天牢的靴猫远远看着三人摇头,“待会儿救不出人,没准还要搭进去三个……”

“希、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匹诺曹说。

靴猫看着匹诺曹:“小鬼,你很怕啊?”

“啊?我、我不怕啊,不怕!”匹诺曹刚说完,鼻子立刻伸长了,他捂住鼻子苦笑:“我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把爸比弄丢了,这次如果再失败……”

“混蛋!还没打你说个毛的丧气话!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是怕也得硬着头皮上!你敢来就已经很有种了吧!”

“可我不像猫先生那么厉害……”

“那是你不了解自己!”靴猫一挥手,“这样吧,我来帮你脱胎换骨,你先告诉我有多少觉悟?”

“很多很多!”匹诺曹坚定地说。

“好答案,忍着点疼哈!”靴猫说着,闪电般亮出双爪,挠向匹诺曹!

“呜……”匹诺曹惨叫,捂着脸蹲了下来。

“呵呵,都还没正式开战呢,就已经在内讧了啊?”

细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涌出,包围了二人。靴猫笑道:“小鬼,我们的对手来了。”

捂着脸的匹诺曹睁开眼睛,只见无数老鼠从墙角、地洞、树洞里钻了出来,个个全副武装,形成一支不容小觑的军队。为首的鼠王举剑瞄准二人:“承蒙白女王陛下看得起,派我等驻守在此,你们不要妄想活着出去了!”

“小鬼,做好准备,我可没有余力去救你!”

匹诺曹听靴猫这么说,忍不住偷眼看它,只见它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反正就是特在状态啦!靴猫狞笑着:“嘻嘻,那个女王在想什么,让老鼠来对付猫!?她难道不知道劳资有个外号叫‘胡桃夹子’?”

“猫先生……”匹诺曹迟疑地松开手,随即发现,他的长鼻子被靴猫妙手削尖了,宛如一支铅笔!靴猫一把将他扛在肩上。

“干掉他们!”鼠王怒喝道。

“喵!!!”靴猫宛如猛兽一般四爪着地冲出,同时质问匹诺曹:“小鬼!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不会!会!不会!会!不会!……”

伴随着匹诺曹密集如机关枪的呐喊,他的长鼻子闪电伸缩犹如万千箭雨,横扫千军!

【监狱风云】

锅炉工、老蜗与金氏终于坠机在了天牢前。几乎被他们压断的魔法扫帚趴在地上呻吟不已。锅炉工挣扎着爬起来:“我会答应跟两只动物一起行动真是太蠢了……”

“我说过要来吗?我说过吗?!”金氏哀嚎。

“你们聊,我睡会儿……”老蜗缓缓缩入龟壳。

然后三人面前出现了许多长枪,是埋伏在监狱附近的士兵!三人慌忙举手。

“会动的扫帚、会说话的猪和乌龟……?”一名士兵流着汗说,“女王陛下说得没错,我们的国家的确正受到黑魔法的威胁!”

“什么黑魔法?我们是一等良民。”锅炉工忙说。

“女王陛下吩咐过:一见乱党,格杀勿论!”士兵们齐吼。

锅炉、金氏与老蜗差点儿吓出三泡尿,他们紧靠在一起,包围圈逐渐缩小。

“老老老锅!你聪明,快想办法啊!”金氏魂飞魄散。

“能……能想什么办法?!”锅炉工全身在发抖。

“我真得睡了,明天还要上早班……”老蜗完全缩进了壳里。

“喂!”锅炉和金氏用力敲打龟壳,但老蜗死都不肯出来。

“对了!”锅炉工灵机一动,抓着扫帚站了起来。

“要反抗吗?!”靠近的士兵们纷纷如临大敌。

锅炉工二话没说,将扫帚的棍子部分用力捅进老蜗的龟壳,里面发出一声闻者伤心的哀鸣,锅炉命令:“金氏!把它抡起来!”

死到临头,二师兄再也不敢怠慢,猛一发力将扫帚连老蜗一同举高,锅炉又下令:“转!”金氏便原地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周围士兵的武器全数断折,部分靠太近的更直接被拍飞了!

“哈哈哈!”金氏没想到自己竟然立下奇功,心头大喜。可随后又有士兵杀到,隔着一段距离举起了弓箭,眼看就要万箭齐发!

“丢出去!”锅炉工大叫。

“你确定?!”金氏嘴上这么叫,身体已经很诚实地松开了手。

那一刻的老蜗不是老蜗,而是美国队长的盾牌,他呼啸旋转着飞出,以巧夺天工的漂移弧度放倒一大票弓箭手,偶尔有人成功发箭,也被这样的来势弄折弄断,锅炉工又大叫一声:“回来!”老蜗便又打着转儿飞了回来,金氏的笨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是与老蜗合为一体的那根魔法扫帚在起作用!它的加持,让老蜗真正成为了一样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世兵器!

“老锅!”金氏激动地大叫,“我他妈好佩服你啊啊啊啊!”

“……我有话要跟你们两个说……”龟壳里传来老蜗气若游丝的声音。

“不要大意!又有敌人来啦!”锅炉工叫。

“来多少都不怕,交给老猪吧!”金氏已是一猪当关,万猪莫开。

“你们俩给我等一下啊啊啊!”老蜗涕泪横飞。

就这样,三人且战且退,有惊无险地下了天牢。不断有狱卒前来阻挡,又被不断打倒。

地牢深处,大卫与排长分别抓着他们所在牢房的栏杆,眼巴巴地盯着上面。

“我听到了老蜗的声音!”大卫说。

“我听到了老猪的声音!”排长说。

紧接着是一串七荤八素的摔跤声,数名狱卒鼻青脸肿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个人影和一头扛着圆形钉耙的猪影堂堂亮相。

415的半数人口,终于隔着狱门相见了。

“锅炉,金氏,老蜗……”不见天日了太久的大卫老激动了,“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金氏,士别三日,你竟俊美如斯。”排长对着肥头大耳的金氏赞叹。

“过奖了,你的老年斑又何尝不让我惊艳呢?”金氏立刻投桃报李。

“先把他们救出来再吐槽吧。”锅炉工提醒。

“好,你们让开!”金氏霸气地举起无坚不摧的老蜗。

“等会儿。”排长说着,从笼子的空隙中跳了出去,“好了,你砸吧。”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他,大卫:“你……这就……出去了……?”

“啊,对厚!”排长这才发现他纤细到了什么地步。

“尼玛那我们为毛还要关这么久啊啊啊啊!”大卫抓狂。

“……先砸笼子,再砸这老头。”锅炉工指示。

“咣咚!!!”巨响之后是连绵不绝的嗡嗡声,只穿一条裤衩的、宛如蜥蜴一般的老蜗昏死在地上,穿着的龟壳已经完全碎裂,魔法扫帚也断成了两截,但牢笼只是稍微凹陷了一点而已。

这笼子竟比想象的更结实!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时传来了纷纷扰扰的脚步声,一大群士兵正向天牢的深处进发而来,有狱卒在慌张地叫着:“天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领头的将士立刻骂道:“要不是为了抓乱党,请我我都不来!”

转眼金氏们又被大部队包围了,刚才那位将士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忽然一愣,边搓眼睛边盯着笼子里的人看,嘴里喃喃着:“天……我没看错吧?您……您是……”

大卫用尽全身力气高喊:“你没看错,我是你们的国王!!!”

镜头一转,照见靴猫与匹诺曹背靠背坐在老鼠堆成的小山上。靴猫一边舔伤一边说:“小鬼,没想到你很不错嘛。”

“都是猫先生的功劳!”匹诺曹擦着鼻子上的污迹说。

“哼,猫如果打不过老鼠,这世界就乱套了。”靴猫得意地吐出一颗碎牙,然后朝着监狱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那群劫狱的家伙顺不顺利,达令她们又怎样了呢?”

【狼来了】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一灿快剑连击,攻势凌厉且招式分明,纯粹耍狠使劲的蓝胡子渐渐不支,招架得手忙脚乱,”嘿!”一灿大喝一声,剑尖上挑,蓝胡子的刀飞了,一灿趁胜追击……

“咚!”一柄狼牙棒射来,将一灿的剑猛然击飞,一灿一惊,蓝胡子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一灿踉跄后退,只见蓝胡子的身后是魁梧的鬼怪军团。

嬷嬷八达丁卡人鱼公主迅速赶到一灿身边,他们个个身上有伤,一灿问:“迷四吧(没事吧)?”

“这些鬼怪比想象的还要耐打,我的魔法作用不大。”嬷嬷不甘心地说。

“我……再也……喝不下去了……”八达在吐火的过程中死性不改地偷喝了几口烈酒,已是酩酊大醉。

“振作点!他们的大Boss还没出手呢,要为王子大人奋战到最后一刻啊!”丁卡边叫,边望向某处。

观刑台上,白女王气定神闲地坐着,不躲避也不参战,一派看戏的姿态。

“一群乌合之众,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了。”蓝胡子一边刀头舔血一边说,“怎么样,是乖乖投降,还是马上死在这里?”

鬼怪军团挥着狼牙棒发出怪叫,一灿紧了紧剑,只觉得手心已经汗湿一片。

“看到狼牙棒就想起烂操了。”嬷嬷苦笑,“对了,你们见过他吗?”

“难巢……”一灿还没说完,忽觉视线一暗,头顶有片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更有呼呼风响排山倒海而来。剑拔弩张的众人纷纷仰头,看见了——鸟!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鸟!喜鹊、乌鸦、麻雀、白头翁、燕子、斑鸠、百灵、云雀、夜莺、秃鹫、苍鹰……而飞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只——丑小鸭!

“各位同僚,我们已经接近战场,前方高能预警。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在我的心头翻滚……”

“闭嘴吧!”一只杜鹃说,“你说的,我们帮你打赢这场仗,人类就再不捕鸟吃鸟,是不是真的?”

“还可以享受皇室认证,全体变身保护动物,受到尊敬与饲养,你丫没吹牛吧?”一只燕子嚷嚷着。

“这个当然!当然!”烂操信口雌黄,“我的朋友谁啊,王子!未来的国王!如果救了国王连这些待遇都没有,我第一个啄得丫鸡飞蛋打、断子绝孙!”

鸟儿们似乎对烂操的承诺非常满意,一只乌鸦问:“那该怎么打?”

“看好了,这个广场上,那四个家伙之外……”烂操居高临下,指手画脚,“……的其他家伙,随便虐就对了!”

“呱呱呱——“

“叽叽叽叽叽叽——“

“喳喳喳喳——“

“嘎嘎嘎嘎嘎嘎——“

缤纷多样的鸟鸣犹如不规则的战鼓,又像是各自为政的冲锋号,嚣哗漫天的BGM中,一只只鸟儿开始俯冲了!

就像是乌云终于变成了雨,化整为零千丝万缕地瓢泼下来,群鸟以极快的速度加入战局,并且分工明确,井然有序,有的用极快的身法绕得敌人晕头转向,有的用锋利的嘴狠啄敌人的肉体,胆子小一点的就叼了石子来高空轰炸,懒得叼石子的干脆凌空排泄,糊住敌人的视线……一时间到处都是鸟都是鸟都是鸟!鸟的羽毛鸟的叫声鸟的粪便鸟的影子鸟的一切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欲仙欲死死去活来。

一灿们看傻了,他们本想用合不拢嘴的传统模式来表达震惊,不幸发现这只会导致嘴巴变成鸟粪的容器,但他们即使不张嘴,内心也已经狂喜乱舞得无以复加!全世界的鸟仿佛都来了,它们无孔不入地攻击着在场的所有敌人,发展到后来,甚至默契十足地组成了一支巨大的箭头,风卷残云横扫千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救命啊!女王陛下!”蓝胡子全身的衣服和毛都已经被啄光,并且有变成蜂窝煤的趋势,他趴在观刑台前绝望地大叫,“您再不出手,我们……”

白女王此刻处于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内,承受了几次“鸟箭”的攻击后,保护罩已经布满了裂纹,白女王恼怒地喝道:“慌什么?我还准备了最后的杀手锏!”她一边说一边攥紧拳头,在空气中用力一挥:

“阿布拉卡塔布拉!”

“嘭!”遍地狼藉的战场上,忽然腾起一阵烟雾,烟雾中是一个高壮的轮廓。鬃毛剑立,尖耳撕空,獠牙如刀,长尾似鞭!

狼!说得更确切些,那是胡克船长!白女王冷冷一笑,眼前浮现出猴年马月,胡克仿佛流星一般急坠在她后院的情景。

“你总算又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命令你:将这些家伙全、部、解、决!”

胡克紧闭的双眼悍然睁开,嗜血凶光激**全场,恰看见鸟类大军迎面刺来,尖锐的鸟嘴宛如万千飞刀,瞄准了他身体的不同部位。

“白痴,叫大灰狼出来干什么!”烂操拍打着翅膀,极度小人得志,“给我把它扒光!”

“唧唧喳喳嘎嘎咕咕呱呱吱吱……”

鸟翼扇动劲风,搅乱了四周气流,胡克只觉全身的毛猎猎作响,他后退一步让身体更稳,同时猛一吸气——

狼口张开,风暴嘶鸣!“鸟箭”霎时土崩瓦解,鸟儿们没能啄光胡克的毛,反而被他的强风吹成了毁灭性斑秃,只见漫天落羽缤纷,曾经出奇制胜的一切溃不成军。首当其冲的烂操更是连羽毛带仙尘掉了个彻底,咿哩哇啦惨叫着飞远……飞远……

至此,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正式脱离广场的局限,围观群众也在剧情暴走成灾难片前屁滚尿流四散奔逃,恐慌如流感一样向着整个王都乃至全国蔓延。

烂操终于从天上掉下来时,恰好落在一团棉花般的肥肉上,双方都发出了惨叫,然后烂操被提了起来,一头猪咆哮着:“你没长眼睛啊?!”

“……金氏?”烂操天旋地转地说。

是的,是金氏。大卫表明身份后便与金氏、锅炉、老蜗、排长一道,在士兵的保送下离开了地牢,中途还遇见了赶来汇合的靴猫和匹诺曹,一行人刚走出皇宫,烂操便从天而降。

转动着精武鸭脖将眼前的阵容一一辨认后,烂操几乎没有大小便失禁。非当事人无法想象,这是多么历史性的重聚。

“一灿、八达和嬷嬷在那边……”烂操指指躁动的广场。

“好!好!”锅炉工说,“那么,就只差段段了!”

“谁叫我!”

他们整齐划一地转过头,就看到了我。是的,是我,我终于抵达这个国家了。尽管刚来就赶上了兵荒马乱,但比起一次性跟所有人重逢的喜悦,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不顾一切地飞向前,跟大家抱在一起。

怎样形容我们当时的激动呢?用排长的表情来说就是——老泪纵横。

【彼得与狼】

“你带一支队伍疏散民众,叮嘱那些还在家里的不要出来。”

“你将最精锐的兵力集中起来,包围广场。”

“你组织一队人马随时候命,防患可能发生的更大灾情……”

大卫手指挥挥戳戳,指点着这片童话江山,不断有将士领命而去,人人斗志昂扬。

“陛下您回来就好了……”将大卫救出牢笼的那位将士趴在大卫肩头不停抹泪,“那个狐狸精竟伪造了您的死亡,还跟天牢那帮杂种串通囚禁您,欺骗我们的感情……”

“总算她没有真的干掉我,虽然留着大概也只是当人质。”大卫和蔼地拍着那人的背,“别哭了,化悲痛为力量吧。”

“是的!陛下万岁!我要一辈子追随您!”那人破涕为笑,高呼着跑掉了。

大卫拍拍手,对我们微笑道:“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呢,调兵遣将的知识装满了我的大脑。”

“……喔喔,真让人佩服。”锅炉说。

“是的,”我同意,“第一次看到有人光着屁股发号施令,那些视而不见的人得是多爱你啊。”

“哈哈哈,你们傻了吗?谁说我光着屁股?我现在正穿着最炫宫廷风。”大卫左右扭动着自己雪白的腰肢。……嗯,这人完全继承了愚昧的国王的脑补能力呢,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拆穿他……

“总之,”坦**的大卫国王朝鬼哭狼嚎的刑场望了一眼,“感觉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应付的了,没有战力的跟我一起撤吧?”

锅炉、老蜗、金氏、烂操、排长点头不止,都觉得跟大卫国王在一起除了丢脸之外基本很安全。

“你跟你爸比走吧。”靴猫对匹诺曹说。

“那猫先生你呢?”并肩作战后,匹诺曹已经对靴猫建立起惺惺相惜的崇敬。

“我当然要去找我家达令。”靴猫说,“你爸比没几天好活了,好好照顾他吧。”

另一边,我也在与春菜暂别。

春菜,白雪公主,从永无乡到沙漠再到这个国家,我们的旅行到了终点。事实证明,这里是她的祖国。刚才就有一堆士兵冲她高呼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按照这个世界观来看,大卫国王还是她的爹爹哩,而一灿饰演的白马王子则是她的未婚夫……但春菜还不能清楚理解这复杂的一切,此刻她站在一旁,仿佛一个被排挤的圈外人。

“阿春,你也跟他们一起走。”我指着大卫们说。

“你呢?”春菜问。

“刚才他们说了,胡克那家伙正在捣乱呢。看起来是神灯巨人把他丢到了这里,然后又被白女王控制了。”我说,“不管怎样,我得想办法放倒他。”

“可你不是他的对手吧?”

“嘛,不要说得那么坦白。总之你先躲起来,要让他看见就麻烦了。”

春菜点点头:“你要小心啊。”

我应着,将身一纵,朝着中央广场飞去。说真的,打败胡克的把握我是一毛都没有,但我很享受这种在女生面前逞英雄的感觉。

会飞真的很方便,一转眼的工夫,我已经来到了那是非之地。只见广场周边仿佛刚被强拆过,建筑物坍塌成了废墟,而废墟又在飞沙走石中消散殆尽,至于本来就一无所有的地方则被吹出了挖地三尺的效果,地面上刻着风的犁痕,深一道浅一道。

站在那狼人——胡克船长的背后,是眉目冷酷的白女王,她的魔杖抵着胡克的背心。那鲁货多!虽然童话中的大灰狼的确能吹倒猪圈,但不至于造成这种台风效果,敢情是有白女王这个外挂啊!

胡克无节制肆虐之际,蓝胡子与鬼怪都遭了殃,被吹得仿佛垃圾般东一坨西一摊。我在分辨率极高的地面上搜索着,很快就发现了灰头土脸昏迷不醒的嬷嬷们。我忙飞去查看,忽觉一阵强大的杀气袭来。

是胡克,他发现我了!置身连云都被吹跑的天空,我到底是太显眼了,远远的,我看到胡克双眼血红,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胸膛猛然胀起,罩杯竟能与金氏相比!

“呼——呼——呼——“胡克并未张开血盆大口,而是将嘴巴嘟成一个吹口哨的造型,这样一来,气流就变得又细又急,仿佛一把无形长鞭朝我劈来!我忙朝旁一闪,鞭风已将我刚才的位置抽成了真空,我加速疾飞,鞭风不依不饶地追着我打!啧啧,大灰狼不愧是童话世界最能吹的动物,我飞慢一秒都有可能被他的劲风摧枯拉朽,好在胡克的胸膛渐渐瘪了下去,我知道他的风能用尽了,立刻停止逃跑改为正面飞向他,不久前get的亚瑟王之剑银光闪耀!

我飞得很快很快,我知道不能给那家伙任何机会,我几乎在一瞬间来到了胡克面前,但是挥剑的刹那我却缩卵了,就算是童话世界、就算对手是大魔王,杀生对臣妾而言果然还是做不到啊!我没有痛下杀手,而胡克已经趁机蓄饱了第二波攻击所需要的空气!

“嘿!!!”

我没有飞逃,绕着胡克高速兜起圈子来,我的本意是混淆他的视听然后伺机偷袭,没想到的是,当我电光石火地绕了几十圈后,竟形成了一座风的壁垒将胡克困在了其中。啊,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继续不停转不停转不停转,当我觉得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我向上飞起!

当那些被我搅动的气流漩涡,随着我而猛然上升,那是什么后果?

一场小型的龙卷风!我没想到自己真的造出了这玩意儿!这旋风牵扯力极大,不仅胡克无法挣脱,就连白女王也一时手足无措。

我从龙卷风的顶端冲出,重重地落在地上,全身像是散了架,剧烈的晕眩感这时才排山倒海而来,这具正太的身躯被我操过头了,简直动也动不了!

好在我暂时不需要动了,犹自暴走的小型龙卷风中,胡克与白女王正像两条滚筒洗衣机里的**般天旋地转,越转越高,越转越高……等到风势渐弱,精疲力尽的他们从天而降,发出两声响亮的pia ji。

一切像是终于结束了。我暗暗祈祷他们千万别爬起来,因为我已经完全没力气了,我甚至无法把脑袋调整到能观察他们的角度。

有脚步声蹒跚着来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随后,我看到了一灿、嬷嬷与八达互相搀扶的身影,他们来到我身边,一起瘫软下来,东倒西歪。

我欢畅地笑了起来。

多好啊,415又在一起了。

【白雪公主与猎人】

战争,总算是落幕了吧?

胡克与白女王昏厥之后,大卫麾下军队陆续进驻,接管了战场。蓝胡子、日本鬼怪等白王后的心腹爪牙则被捆绑了起来,也许是出于怨恨吧,士兵们给他们打的都是龟甲缚这种内涵很深的结。

一度退到后方的烂操六人也出现了,他们完全是拔腿朝我们冲过来的,大家撞在一起,乱七八糟地抱成一团,在地上翻滚。

“想不到你这小屁孩乳臭未干,居然挺能打!”排长揉着我的头发夸奖。

“嬷嬷,这一身好适合你哦,我帮你按摩胸口吧?”烂操关切地询问。

“八达你为毛穿女装?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好像懂了!”锅炉工说。

“一灿,据说你是我女儿的未婚夫,也就是说我是你岳父。快叫岳父!”大卫说。

“……随有烟?”一灿瞥了一眼一丝不挂的岳父,默默转头。

“最终Boss也搞定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好想打副本啊!”老蜗说。

“我想阿天了。”嬷嬷忧伤地说。

“急什么?我们可以先享受几天帝王生涯。”金氏说。

“好主意,我现在饿得能吃一头猪。”八达看了一眼金氏,咽口水。

嬉笑怒骂没点正经,这正是我最熟悉的415。这样的氛围让我快乐安心,我热烈地参与着吐槽,不时看春菜一眼。也许是觉得我们十个人的团圆不该被插足,春菜正和靴猫、匹诺曹、丁卡他们凑在一起闲聊。

“放开我……放开……”

带着野性的嘶吼声疲惫地响起,是胡克船长。丫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我一边想着别开玩笑了一边望向他,只见春菜一个激灵,朝胡克跑去。

“小心!”我想飞过去阻止,但身体不听使唤,反而把一灿撞倒了。“不好意思一灿。”我忙说。但一灿却似乎没有感觉,他盯着春菜,皱起了眉头。

“段段,辣过似(那个是)?”一灿问。

“是春菜啊,她也被卷来了,她演白雪公主。”我说。

“她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婿,快叫岳父!”大卫拍打着富有弹性的臀部起哄

但一灿却满脸的若有所思。我没有在意,踉踉跄跄走向春菜。

春菜已经奔到了胡克身边,二人打了个照面,胡克猛地挣开束缚,大叫:“啊!”

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春菜和胡克抱在了一起!

“阿福!”春菜兴奋地对我大叫,“是小猫!他是小猫啊!”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不可思议地发现,胡克凶神恶煞的狼脸上的确浮现出了小猫的五官,就像是我过去看着415的其他人一样,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急速转着念:春菜说她是和小猫一起被吸进来的,之后她变成了白雪,那么小猫如果变成了当时离白雪最近的胡克,理论上不是不可能。但,为什么小猫没有取得胡克身体的控制权呢?

“……我一直都在黑暗中沉睡着,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偶尔想试着‘醒来’,总会看到一头野兽的身影……”小猫躺在春菜的膝盖上,絮絮地说着,“直到刚才,我忽然觉得身体变轻松了,好像锁着我的手铐脚镣都松了,我睁开眼,看到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

小猫说完,和春菜一起看着我,在处理怪事上,我的经验的确丰富得多,我想了想说:“只能认为,胡克船长本身的灵魂太强大了,可能跟他是半兽人也有关系,所以你不能取代他,反而被镇压着,直到他失去意识……”

小猫和春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春菜庆幸:“还好,都结束了。我本来还担心该怎么找你,没想到你就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

我听着这些话,有些不是滋味,感觉上又成电灯泡了,只好把目光投向别处,就看到了白女王被俩士兵押走,经历了刚才的折腾,她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丝毫气质了,披头散发面如土色,完全就是个女屌丝。这么容易就能打败她,其实我有点意外。

白女王发现我在看她,忽然挣扎着停了下来,她问我:“想不想那头野兽变回来?”

我一愣:“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

而春菜叫的则是:“怎么做?”

“拿着……”白女王扯下脖子上的链坠递给春菜,“办法就在这里面……”

春菜本能地想接,被我拦住:“小心,不知道她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呵呵……你毁了他的人生,却连赎罪的勇气都没有吗?”白女王盯着春菜。

一段距离外,烂操们注视着我们这边,排长说:“啧啧,段段这是又要被NTR的节奏啊。”

“其实那狼跟那白富美本来就是一对,他才是第三者。”老蜗说。

“哎?什么意思?”嬷嬷问。

“白女王篡位后,白雪公主逃到了翡翠森林。白女王就派了一个猎人来追杀她,没想到猎人跟白雪一见钟情,把任务抛到了脑后。”在童话世界呆得最久因此胸怀万千八卦的老蜗说,“那个猎人就是胡克。白女王知道他的背叛后很火大,用毒苹果把他变成了野兽,半人半狼的胡克常常会狂性大发,今天吹倒猪圈,明天cos外婆,偶尔有不知死活的小鬼利用他大玩‘狼来了’游戏。”

老蜗又说:“后来胡克离开了森林,有只以前打工认识的海鸥告诉我,他袭击了一个叫辛巴达的航海家,抢了他的船干起海盗勾当。辛巴达有一块飞毯,胡克用它裹住整艘船,飞往天上的永无乡,要把被采花**娃彼得?潘拐走的白雪公主救回来。”

众人纷纷喷水,而一灿猛然一震,一直在他脑中萦绕的、属于白马王子的模糊记忆,在那一刻复苏,他冲着我大叫:“段段!泥她远点!”

那边厢,我刚从白女王手中夺过链坠,一灿的叫唤让我手一抖,链坠掉下,春菜一把接住,然后,看到了藏在链坠里的小镜子。

春菜如同被魇住一样,呆若木鸡。

“哈哈哈哈哈!”镜子发出猖狂的笑声,“果然在你身上!可算是被我找到啦!”

春菜抱着头,痛苦地惨叫起来,我和小猫双双大惊!

【冰雪奇缘】

猎人胡克被诅咒成狼后离开了翡翠森林,成为寻找神灯的海盗,而白雪公主则被彼得?潘带去了永无乡。

这两件事之间,还夹着一段插曲。那就是身为未婚夫的白马王子来找白雪公主了,但他没能带走白雪公主,相反,他变成了冰雕。

——冰冻白马王子的,到底是谁?

答案,现在揭晓!只见春菜不再挣扎,满头银丝的她面容平静地扫了一眼众人,轻轻一踏地面,以她的脚为圆心,寒气宛如涟漪,朝着四周扩散开去!

视野转瞬苍白!几乎只是一眨眼,我已屹立于一片冰原大陆,原本经过了之前的狂风大作战,这一带不是空白便是废墟,而今它们被冰雪打码,满眼的北国风光彰显着净网行动的喜人成果。

“阿嚏!”直到被冻得打了个喷嚏,我才清醒过来,我试着呼唤:“阿春,阿春。”

春菜却只是屹立原地,专心酝酿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气温不断下降,不见跌停。

“阿春,你醒醒啊!”我颤抖着大叫。

“春菜……”小猫也叫,但是我们的声音迅速埋没在风声中。

“呵呵呵,省省力气吧,她是听不见的!”春菜手中的小镜子狂笑不止。

“你……你是魔镜吧?你对春菜做了什么……”我拼死质疑。

魔镜居高临下地回答:“我本来在不见天日的魔法禁地沉睡,是白女王挖出了我。她只当我是搜索引擎,不知道会在照我的过程中渐渐迷失本心。我驱使着她潜入皇宫,勾引国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她还是留了一手,赶在意识被我完全吞噬前将最高深的魔力全部转移到了继女白雪公主的身上。那之后,我们派兵追杀白雪公主,其实无形中反而把她推得更远。哼,那个小丫头除了失手把未婚夫冰冻外,根本不懂使用魔力。我渴望回收那份力量,已经太久了!”

“怪怪怪怪不得那女人比想象的弱……敢情是个良心未泯的受害者……”丁卡缩在一灿怀中说。

“这么说,指挥所有巫婆兴风作浪的也是你,一切都是你……”嬷嬷气得直哆嗦,咬牙高举魔杖,一道虚弱的闪电将镜子轰碎了。

然而,魔镜的笑声却依然在我们耳畔徘徊,和着凛冽的风声,犹如魔音穿脑。“啊!”金氏看了一眼脚下,吓得跳了起来。

结冰的大地,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正咧开一张满是尖牙的嘴放声狞笑!

“呵呵呵,没用的,我可以将灵魂依附在一切反光物上,我可以是整个世界!”

绝望如海啸般吞噬了我,我觉得什么力气都没有了。而春菜一刻不停地释放着寒意,寒风暴鸣,雪舞盖天,冰锥拔地而起,在她周围开成触目惊心的花朵。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靠近死亡。讽刺的是,促成一切的竟是春菜。我想,如果她清醒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如何承受?

“学长……”

听见小猫的声音时,我几乎以为是幻觉,事实是他的确朝我匍匐而来,他说:“学长你……很熟悉童话……你告诉我怎么救春菜……”

我恍恍惚惚地看着小猫满脸的冰霜,脱口而出:“吻……能够破解所有魔法的真爱之吻……”

“是……是啊……学长……帮我一下……”

我知道小猫要做什么,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我气若游丝地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小猫轻微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鼓起剩余的全部力气,让自己勉强飞高,然后借助自由落体以及体重,将亚瑟王之剑压进地面。

“混蛋!!!”虚弱的我这一剑并不能对魔镜造成重创,但结结实实触怒了它,同一时间,小猫四脚着地,朝着春菜奔去。

“呼呼呼呼——”寒风狂刮,我仿佛正被万千无形的飞刀凌迟处死,我知道这是魔镜的报复,我紧紧抓住宝剑,整个人如同一面破旗般挂在剑柄上。

英雄救美的重头戏是轮不到我了,至少让我在这里耍耍帅吧!

雪幕之中,有人缓缓走来了。锅炉、金氏、烂操、嬷嬷、一灿、八达、老排、老蜗、大卫……没有壳的老蜗和**的大卫,这会儿已经跟冰棍一样硬邦邦了,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他们走完这看似短暂其实无比遥远的一段路。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我身上,协助我将那剑压得更深一寸。

你们这群混蛋,可真是重啊!

至于我们所做的究竟能给魔镜带来多大伤害,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眯起眼睛,看到重重雪幕之后,小猫的身影已经靠近了春菜的身影,他们的头挨在了一起……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淡定地接受这些,我已经很习惯春菜的身份是“小猫的女朋友”,但……为什么,那一刻还是那么难受呢?

暴风雪渐渐止歇。变得清晰的视线里,小猫温柔地松开了春菜,春菜的一头长发褪去了银白,如罩寒霜的面容也恢复了人类应有的气色,而狼首人身的小猫也在发生着改变——啊,是了,真爱之吻对他同样有效,一石二鸟,童话真是方便啊。

“……干得漂亮。”冰冷的身下传来了魔镜的谩骂,“但是别以为你们就赢了!我还没死!”

是的,虽然春菜恢复了正常,但是她制造出来的这个冰雪世界却没有消失,换言之魔镜依然享有绝对的优势!

可是,随便吧,我彻底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我被415的众人压迫着,感觉脸与地板已经冻在了一起。

“喔,是你。”

冰面上突然倒映出一个庞然大物,吓了我一跳,随即看清:是神灯巨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来的啊。我不说了我在找我老婆吗?但是世界之大我又路痴,找屎了。还好这里忽然降温了,一看就知道是我老婆的魔法在起作用……”神灯巨人开心地说着,又挠挠头,“结果我看到是一个小姑娘在使用她的魔法。这怎么回事?你见过我老婆不?”

现场如此混乱,我怎么知道白女王滚去了哪个旮旯,但那不重要了,我敲着冰面对巨人大叫:“见过!是魔镜控制了她!快干掉它!”

“我已经不欠你什么愿望了,小盆友。”巨人摇着手指说,“不过你运气好,这是一件我乐意做的事,你看……”

巨人的拳头嵌入了地里,巨大的裂缝以他的手臂为发源张狂蔓延,我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样压倒性的力量,但魔镜甚至来不及哼上一哼。

“当初就是这货迷惑了我老婆,害我被她封在了油灯里。”巨人吹了吹拳头上的碎冰,“所以,这个愿望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层出不穷的破冰声如华章渐次响起,迅速扩展向四面八方。霜雪消融,春暖花开。

【童话和你,未完待续】

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魔镜,像是某些人的节操那样碎得捡都捡不起来。

神灯巨人与白女王又在一起了,恢复了良知的白女王,收回了寄存在白雪公主身上的魔力。鉴于她所做过的坏事都是身不由己,国王特赦了她的罪,并委托这两个魔法系最强夫妻档从此以护国大法师的身份常驻“从前有个”王国。

以丑小鸭为首的鸟类大军果真得到了皇家认证的免死金牌;猪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宠物,反正养腻了还可以杀来吃;乌龟要求国王召集工匠为它打造一套全新龟壳,它已经无法忍受无套的羞耻,**的国王表示包在我身上,我认识一些能打造出傻瓜看不见的衣物的能工巧匠唷……

农夫杰克与卖火柴的小女孩均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小女孩从此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杰克没那么堕落,自强不息地研究烧水奥义。

匹诺曹变成了人类,因为他努力做了一个好孩子。现在,他与他的木匠老爸一起住在皇宫里,继续制造**啊不是,木偶,人称皇室的享受,以超逼真官能体验驰名海内外。此外,匹诺曹很想撮合他的老父亲与巫婆安娜,因为他跟那只穿靴子的猫已经是生死之交。

白马王子与人鱼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普天同庆,歌舞狂欢。哦,国民们在内战中蒙受的损失,已经得到了护国大法师的强力修复……

“喂!”

正用鹅毛笔在羊皮卷上记着上述内容的我,被丁卡打断了思绪,我漂浮在宫殿里最靠近天花板的地方,除了她,其他人也的确很难发现。

“找了你好半天,你在干什么?”丁卡说。

“闲得无聊,整理点东西。”我说,“你家王子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成这样?”

“啰……啰嗦!”丁卡红着眼睛踢了我一脚。

从昨天开始,丁卡的眼泪就没停过,王子结婚了,新娘不是她,人世间最正常的事情莫过于此。体积不同怎么可以谈恋爱?对此,烂操温柔地发出了“趴在我的胸口尽情哭泣吧”的邀请,然后被丁卡无情戳瞎了双眼。

经过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丁卡已经了解到我们的来历了,她对我说:“听说你在你来的那个世界,是个写东西的。”

“嗯……算是吧。跟大家经历的这些,我以后一定会写成故事的,现在先记起来,免得到时候忘了。”

“你们啥时候回去?”

“快了吧。”

“快点滚蛋,把彼得还给我。只有彼得不会离开我。”丁卡说着,在我的肩膀上坐下来。

“看开点啦,其实你们也算是最萌身高差呢。”我安慰她。

丁卡吸吸鼻子,说:“你家的白雪公主也是今天结婚,你不去看?”

我的心往下一沉,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本是未婚夫妻,但现在已经解除了婚约,因为他们分别找到了人鱼公主和猎人胡克这俩真爱,然后在我的提议下举行了婚礼。

“有毛好看,在这里结婚又不代表啥。”我说。

“你真是傲娇。”丁卡白了我一眼,“怪不得你会变成彼得。你们真的很像,彼得从来不说真心话,他很任性,爱自己胜过一切,所以不会为了喜欢的人而放弃做一个孩子……”

我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些,半晌道:“其实也挺好。不管是做一个孩子还是做一个大人,至少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于是可以去争取,去牺牲。我……”

我想起情人节时,我与春菜手牵着手走过一条街。那是我们的心靠得最近的一刻,而即使是那样的时候,我也还在不安着彼此关系的改变。我其实一直都在茫然,想告诉她一些话,却担心一旦结果不如所想,两个人甚至回不到从前。如同我想过毕业之后以写作维生,但目测还是得成为随波逐流的上班族。我之所以迟迟没尝试写童话,就是害怕万一连这最后、最有爱的一条路都走不通,如何是好。

与其做出错误的选择换来失望,不如保持距离,骗自己那就还有希望。

我优柔寡断地呵护着美好的梦境,却没有义无反顾迈向未知的勇气。

见我好一会儿不说话,丁卡拍了我一下,说:“你露出跟彼得一样寂寞的表情了。好啦好啦,别着急,哪天你想通了就不会迷惘了。就像哪天彼得想通了成长跟童心并没有冲突,他也许就会愿意长大了。”

说着,丁卡大概是开始幻想彼得?潘长大后有多么俊美,露出了饥渴的表情,一下子把画风从心灵导师又调整回了花痴逗比,我不禁笑了:“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如果真成了作家,我会写篇东西纪念这段谈话的,嗯……就叫《长大的彼得?潘》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礼炮响,还有震天的欢呼。

“……要不要去看看?”丁卡问我。

“嗯……”我点点头。

我们一道飞出了宫殿,来到了御花园。与婚礼有关的一切盛况立刻扑面而来,

盛况的焦点,所有人的注目所在,是两对新人。一灿与人鱼公主,以及,小猫与春菜。

一切风波平息之后,我们仍没有脱离这个世界的迹象。我曾苦思到底还缺了点什么?答案是:婚礼。是的,相爱的人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是每个童话都需要的完美结局。也许对一灿小猫春菜而言,这不过是走走形式,但之于这部乱七八糟的童话,这却是一种团圆的象征。

我看着婚礼的流程,进场、致辞、切蛋糕、开香槟、交换戒指……环环相扣,有条不紊,我在不在其实没差。人鱼公主幸福极了,全程泪眼婆娑,看得排长黯然神伤,与其说是失恋,不如说像个舍不得爱女的老父亲……顺便说一下,415的其他人正忙着胡吃海喝,金氏和八达尤其卖力,八达还不停地往口袋里藏食物。

一灿深情出演着一位新郎,流畅自然的演技,衬得小猫春菜那边略显生硬,至少在小猫风度翩翩地接待宾客时,春菜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来到丢捧花的环节了,这幕一完,婚礼也就正式结束了吧?

人鱼公主丢出了捧花,嬷嬷接到了,喜得她一脸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然后轮到春菜了。她东张西望,看到我,忽然卯足劲儿来了个长传,把捧花砸向我。我接住,啼笑皆非地转送给了丁卡。

雷动的欢声中,婚礼落幕了,春菜笨拙地提着裙摆朝我走来。

“这么萌的小正太你都砸得下手。”我捧着脸对她说。

“还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以后我再结婚就成犯罪了。”春菜要揍我。

“以后也跟小猫结婚就没问题啦。哦我懂了,你们只是玩玩而已……”

我被美丽的新娘子追着打。

这时,哗然四起,只见头顶的天空破开了一个大洞,洞内是深不可测的混沌。身为一头猪却在啃烤乳猪的金氏忽然头一歪晕了,他的本体形象从猪身上出来,像是一颗逆袭的流星,飞入洞内。

随后,老蜗、八达、锅炉、大卫陆续晕倒,陆续解除与童话人物的合体。

烂操临走时冲着丁卡大叫:“不要忘记我啊啊啊——”

排长握着匹诺曹的鼻子说:“以后要争气!否则我可不饶你!”

嬷嬷抱紧靴猫哽咽:“阿靴……你要幸福哦!”

并非所有人都能察觉,此刻这盛大上演的离别。毕竟,415虽然走了,彼得?潘、巫婆、丑小鸭、国王、老木匠……他们仍然留下来了啊。何况不是没人记住我们的存在。人鱼公主就若有所察地抓紧了一灿,一灿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走了。

当“回归“发生的时候,小猫就匆匆忙忙朝春菜跑来,但不到半路,他就离开了胡克的身体,一边上升,一边无奈地冲春菜打手势。

“被我猜对了!只有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童话才算结束,我们也就可以回去……”我兴奋地对春菜说。

“好像就剩下我们俩了。”春菜看了看四周。

“是哦,一起走吧。”我说。

穿着婚纱的春菜冲我歪歪头,伸出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我的心跳了跳,牵住。

春菜,对你而言,牵手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对你而言,我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们开始上升,不再是彼得?潘与白雪公主,就只是我和她。从前有个王国,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人已经看不清,想到这点,一阵不舍油然而生。

“你在想什么?”春菜轻声问。

“想,这还真是个乱七八糟的童话啊。”我说。

“但也很有意思啊。”春菜笑,“以后,你也要写出这样的童话哦。”

“嗯?”

“你会成为一个童话作家的吧。”

“……一定会。我会努力写出不管什么年龄的人都会爱看的童话。”

“你的童话里,会有我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让我们靠得更近了些

亲爱的春菜,我的童话里一定有你。我会写很多很多你的事,我们的事。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诉说你对我有多重要。

那些一起走过的记忆,或跌宕,或平淡,可是因为有你,都成为了童话。

我想起你时越无奈,写出的童话便越美好。

你就是青春,就是童话。

《青春奇妙物语》第二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