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租房生涯不如大学时热闹，因为室友从九个锐减到了三个。但少也有少的乐趣。戴眼镜的白领gay、憨厚淳朴的画家还有跟我相识最久的宅男大叔，这样的组合槽点不要太多。聊个天都火花四射。
有次我说：“其实人身上的一切都能数值化的。视力啦，身高啦，体重啦，智商啦……”
“说得不错，但过度细化其实也没必要。”眼镜推推眼镜，“我就只喜欢用两个数字来衡量一个人。”
“哪俩数字？”我们问。
“1和0。”
……眼镜不愧是个gay啊啊啊！！！
【深夜发吃，报复社会】
“来吧。”烂操郑重地将右胳膊支在桌上。
“来了！”嬷嬷严肃地点点头，同样支起右胳膊。
然后烂操就握住了嬷嬷的手，十指紧扣。
“等等！为什么要十指紧扣！”一旁的大卫叫起来，“你们在掰手腕，不是联谊！”
嬷嬷闪电般抽回自己的手，用遭遇电车痴汉的眼神看着烂操，而烂操如梦初醒，虎目含泪：“都怪我，做梦都希望能跟女孩子握手……”
这是415一个普通的无聊之夜。我们正物尽其用，宣泄身为屌丝的过剩精力。原本我们是用门框进行引体向上比赛的，但金氏加盟后这个比赛就不得不废止了，并且415暂时没有门框了。后来大卫又建议掰手腕。这个相对比较经济了，谁料第一组参赛选手竟公然十指紧扣，严重破坏了神圣的比赛气氛！
在以“侮辱奥林匹克”的罪名勒令烂操退赛后，代替他PK嬷嬷的换成了金氏。他褪去衬衫，丰满的罩杯在背心下颤动，努力营造出胸肌逼人的错觉，瞬间便将赛事气氛推至白热化！
“悟能加油！敢输为师就炖了你！”排长鼓励。
“容嬷嬷！赢了朕就翻你的绿牌子！”我呐喊道。
嬷嬷性格虽然娘，体格却很Man，然而人称相扑界明日之星的金氏又岂会露怯？两人斗得是旗鼓相当，青筋暴起，甚至引发了激烈的桌震！
比赛的结果，金氏获胜，出了一身汗的他，与嬷嬷相视而笑，惺惺相惜：“你不错嘛。不愧是将乾隆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天蓬元帅过奖了，我可是从小听着您调戏吴刚的事迹长大的……”
这样的体力游戏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我们开始感到肚饿。是该吃宵夜了。于是一个电话过去，阿玲跟她同事就端着馄饨面上门了。当然，没有八达的份儿。一直在蹭锅炉工电脑的他，此刻胸口剧烈起伏，正在用深呼吸的方式共享我们的食物。
跟往常一样，阿玲会顺势在415多呆一会儿。名义上是为了收碗，其实是为了一灿。她还是挺懂得讨好我们的，每次进贡的外卖都分量十足。吃人嘴短，我们也都会意思一下陪她聊几句，让她不至太寂寞。
“你们这里都几岁结婚？”聊着，阿玲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几岁？女的一般不超过二十五，男的三十之前吧？”排长回答。
“也有孤独终老的例子，比如……”我指着排长。
“滚！”排长拿筷子丢我，然后坏笑着问阿玲：“你们农村流行早婚吧？你这个年龄是不是该嫁啦？”
“是啊……”阿玲苦笑，“其实家里人现在整天催我了，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对象，好烦。”
“哦哦？什么样的人？”烂操启动八卦雷达。
“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小学读完就去打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阿玲偷瞄一灿，“他……挺喜欢我的，常常打我宿舍电话……不过我对他没兴趣。”
这番话有点儿试探的意思。可一灿对阿玲根本没感觉，又怎会在意她喜欢谁不喜欢谁？他三口两口吃完宵夜，就去窗口抽烟了。
阿玲显得十分失望。这时我们也陆续吃完了，她就把空碗收一收，道了声再见离开了。
“不太对。”大卫自言自语。
“嗯，不太对。”我们异口同声。感觉上，有一件理应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对了，八达！”金氏拍案，“八达居然没让我们留口汤给他喝！”
“也没让我给他剩一片豆腐干！”排长恍然大悟。
“他竟没有把每个碗都舔一遍就让阿玲收走了，这简直是天地异变的前兆啊！”烂操惊恐地大叫。
“吵死了。”八达完全不理会我们的羞辱，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锅炉工的电脑，额头有汗渗出来。
“我的电脑怎么了？”锅炉警惕地伸脖子过去。
故事就开始了。
【土豪穷逼一相逢，便胜却节操无数】
最近，八达迷上了刷淘宝。415最爱刷淘宝的莫过于他和容嬷嬷。嬷嬷是女性，爱网购很正常，八达则是在挑选便宜货。然而便宜没好货，他就要反复货比N家，看评论、看信用、求打折、求包邮……也许花掉大把时间买到的东西只比实体店便宜几毛，但八达已经乐坏了。这人真是一分两分攒到结婚的样本啊！
当时是八达刷着淘宝，忽然鼠标不能动了，显示屏上，一行字缓缓浮现：
亲爱的用户，我们已经充分感受到了您对网购的热情，故介绍您进入本平台。您可在此体会网购的全新境界。祝您消费愉快！
然后，字迹就消失了，与此同时页面一片雪白，八达慌了，以为遭遇了病毒，并且立刻联想到万一把锅炉的电脑搞坏了要赔多少钱。而锅炉也十分敏锐，察觉到不妥就立刻凑过来了。
这时响起一条语音提示：“请将手指放在USB接口上，建立您的账户信息。”
“哈？”八达极度莫名其妙，“这是干什么？”
“是不是整人游戏啊？还USB接口咧。”我说。
“USB跟整人有什么关系？”
“你看，USB不就是——you，SB？”
八达被冻得一哆嗦，手指鬼使神差地挨上了“你傻逼”，屏幕开始浮现图样了，是八达的名字和照片，还有三行醒目的数据：
体力：80
智商：75
颜值：88
“……搞笑网站？”锅炉工说。网上常常有这种测智商啊测缘分指数之类的站子。
语音提示又道：“尊敬的用户，您可以在本平台交易您及他人的身体数据，您的身体状况将随数据的改变而改变。”
八达注意到页面上有两个箭头，分别写着“拍卖”与“悬赏”。他先点击前往拍卖区的箭头，立刻进入了一个全新页面，那里有稀稀拉拉几个卖东西的帖子，对，就跟淘宝一样，只是标题都比较特别，比如“出售颜值5点，三万不议价”，或者“智商10点闲置，有意请来洽谈”。
八达又去了悬赏区，一条刚发了两分钟的帖子映入他的眼帘：“急求20点体力，有的敲我啊！”
就像淘宝有旺旺，这个奇特的平台也提供在线聊天工具，八达通过它问那个发帖人：“你要买……体力？干什么用？”
“哥今晚要嗨个通宵！但是白天已经玩了一天现在累死了！买体力当然是充电啊！结果拍卖区不是在卖脸就是在卖智商，靠！”对方巴拉巴拉打来一长串，“喂，你有没有多的体力？1点算你一百好了。”
“卖了！”八达条件反射，“不过怎么卖啊？”
“菜鸟吧你？鼠标悬在你的体力值上，会浮现出一个‘转让’按钮，点进去，输入我的ID和相应数字就行。然后给我你的银行账户。”
“这里没有支付宝什么的吗？”
“没那玩意儿。你不用担心我赖账。这个平台有人监控的。如果我敢不照规矩来，下场会很倒霉。”
“谁……谁在监控啊？”
“鬼知道啦！你卖不卖啊？”
八达就按着对方的指点，转了20点体力过去，嗯，的确是一点儿也不难。就在屏幕显示“交易成功”的刹那，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忽然困起来？”八达揉着眼睛，“哎哟……还、还有点腰酸背痛……”
在八达进行离奇交易的过程中一直默默围观的我们，这时纷纷醒悟：八达会累，是因为他的体力转移出去了啊。现在他的体力只剩60点了，换算成考试分数，回家能换顿揍了。
但八达还是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到楼下的提款机去查了查（他肯定不会开通网银或手机银行的，那不又得花钱么！），回来时整个人都在哆嗦：“真……真的多了两千块！两千块啊！”
两千块什么概念？八达是能靠两百块活一个月的人，扣掉寒暑假，两千够他活一年了，还能存一点！
此刻，我们的兴趣已经像古代示众用的犯人尸体般，被高高地吊起来了。这个不知什么人开发的系统简直太神奇了，竟能将人类简单粗暴地概括成三组数据构成，并进行买卖！
“这么说来，这些数据可信度应该还蛮高的。”嬷嬷自言自语。
“我也测测我也测测！”烂操说着，一马当先地将手指堵在了“你傻逼”接口上，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他的账户信息，内容为——
体力：82
智商：68
颜值：50
自取其辱的烂操，掩面跑出了415。嗯，真是一个毫无悬念的结果啊，我是说颜值那一块……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原本跃跃欲试的我们纷纷保守起来，谁也不敢贸然现眼了。
这时，一灿将烟头往桌上一摁——“啊~~~”嬷嬷被烫得发出惨叫——手指凑上了USB。
体力：85
智商：90
颜值：95
……好、好惊人的成绩！颜值的部分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但一灿的智商居然也这么高！未来这货走上社会后成为415唯一一个自主创业或获得成功的大大，现在想想真不是偶然啊！
“一灿，你好牛喔！”我们敬佩地说。
“呵呵，森马流八流滴（什么牛不牛的）。”一灿说，“芥几八过系游戏（这只不过是游戏）。”
“但感觉真实性很高啊！”
“呵呵呵，表太单增，训其妓男啦（不要太当真，顺其自然啦）。”
“至少颜值那块是名符其实的！”
“呵呵呵呵，贫藏星，贫藏星（平常心，平常心）。”
……这货表现得挺谦虚但是越呵越多是怎样！其实在暗爽吧！后来我们不说什么了他还“偶也八造为森马费有酱滴风速呵呵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分数呵呵呵呵）”、“偶宁为宁滴价级八系酱杰定滴呵呵呵呵（我认为人的价值不是这样决定的呵呵呵呵）”个没完。形象坏掉了喂！还有你的智商是被普通话给拖了后腿吧！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送上门的奇遇，大家都表现得十分受用，最开心的，不用说是八达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众所周知，八达起得比鸡早。刚认识他时，我们觉得这是作息规律的表现，后来发现丫是为了能趁我们睡觉尽情蹭牙膏、蹭洗面奶、蹭刮胡刀、蹭卫生纸……有次八达说他牙刷坏了，排长没二话丢了把新的过去，我们很惊讶他的大方，排长严肃地解释：“否则的话，八达绝对会从明天开始偷用我们的牙刷！”我们闻言纷纷赞美排长的智慧，真不愧是从尔虞我诈的三国时代一直活到现代的人啊。
正因为八达拿生命在存钱，所以“第一桶金”对他来说简直犹如毒瘾。大号回来，他轻车熟路地打开锅炉的电脑，进入收藏夹里的那个神秘平台。看到他的体力现在是70点。
嗯，很正常，体力不比智商和颜值，好好休息就会增补回来的。八达激动了，觉得自己可以靠贩卖体力发家致富奔小康，从土鳖变成土豪。
他赶快跑去拍卖区开帖：“出售体力，1点一百”。 还是昨晚的标准，很快有人来联系了。
“一百太贵了吧，五十如何？”
“抱歉亲，不讲价的呢。”八达回复。
“便宜点吧，我会给你介绍别的客人。”
“呵呵亲，我们是小本买卖，没在赚钱呢。”
“真的没商量？那我去别家买了。”
“不然给您包邮好吗？您是江浙沪一带的不？”
“……这都什么鬼台词啊！”
总之八达的第二单谈崩了，但他并不灰心。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他怎么甘心被人砍价一半呢？
不久又有人来询问了。看来，这个神秘的平台还蛮多用户的。只是新客人出价一个比一个低，相比之下，昨晚那个客人简直是业界良心。
八达比我们早起一个小时，但我们起床时，他一笔生意都没谈成。
“傻瓜。”锅炉工了解过情况后，打着哈欠说，“深夜的时候大家都很疲倦，你卖体力当然有市场。但早上通常是一个人最精神的时候，体力于是供过于求，也许有人会因为睡眠不足跟你买一点补魔，但肯定不会愿意接受你的抢劫价。”
“有道理！”八达赶紧去找第一个客户，“嘿亲！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店今天大酬宾，1点五十可以有！”
“现在我只想出三十。”那厮也不傻，“不过，我可以一次买30点，今天我们考体育，我不想挂科。”
……居然还是个学生！出手真阔绰啊！九百块比八达预计的少很多，但虽然薄利，至少可以多销嘛。他挣扎了一下，同意了。
“等等，你现在体力才70。”**的大卫卷着被子过来围观八达，“卖给他30可就所剩无几了啊。”
“没什么，今天没什么要用体力的地方。”八达无所谓地说着，像昨晚那样进行操作。
结果八达刚弄完就两眼翻白倒在了地上。我们忙把他扶上床，八达全身酥软，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好……好难受……”八达躺着，胸膛起伏，“骨头……好疼……”
我估计，健康人的体力普遍应该都在80以上，有运动习惯的大概能上90，70已经算有点羸弱了，60基本是弱不禁风，及格线以下则必然是体弱多病，因为身体一差抵抗力也就跟着差。八达这是作死啊！
“为了几个臭钱把身体都搞坏了。”大卫摇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人打头的，一时想不起了。”
“人尽可夫？”嬷嬷说。
“人面兽心？”烂操猜。
“人老珠黄？”排长道。
……这都什么啊！你们在说自己吗！我听不下去了，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啦！”
“是的，这跟那些卖血卖肾的人有何不同？”金氏叹息，“我又想起了余华的名作：《毁三观卖血记》。”
……余华最好是写过那种书！我对这个宿舍稀薄的文化素养绝望了！
八达看上去虽然不好受，但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掉，想到这对他是个很好的教训，我们也就懒得管了。
烂操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电脑前，进入了他的账户主页。屏幕上，鲜红的50点颜值还是那么触目惊心，烂操操作鼠标，开始浏览拍卖区。
“嘿，你是想买颜值吧？”锅炉问。
“是啊！怎样！”烂操坚强地承认了。看来，他终于能够正视自己是个丑逼的事实。
“烂操你这样非常不对。男人不是看长相的，你这样跟那些整容的棒子有何不同？”我批评。
“啊呸，先天不足后天弥补，有什么不对了！”
“可你有为金氏想过吗？你变帅了，他岂不是要沦为415的King of丑逼？！”排长跳出来维护基友。
“啊靠糟老头，你比我更丑好吗！”金氏大叫，“我至少头发比你多！”
“你下巴还比我多咧！”
两人吵了一会儿，纷纷打开自己的电脑，让烂操把网址发过来。喔喔这算什么，集体整容的节奏吗！415要变成花美男集中营了吗！我开始有加入的冲动！
但三人又不约而同住手了，原因很简单——颜值很贵！最便宜的报价，1点也要三千。颜值是不可再生资源，卖掉一点人就变丑一点。而如果真去动整容手术，至少得花五位数吧？就这还不能保证作品质量，搞不好打个喷嚏，鼻子就跟鼻涕一起飞出去了。这样一想，保证安全的三千块其实是童叟无欺的价位。
“嘿嘿！”就在排长和烂操陷入犹豫的当口，金氏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哥买了！”
这个土豪，他居然真的一掷三千，买了1点颜值！ 我们瞪大眼睛看着金氏，准备迎接沧桑巨变，结果等了半天，丫仍然胖到横跨两个时区。
“骗钱啊？怎么我一点都没变？”金氏怒敲卖家。
“菜鸟，第一次买颜值吧？”那人发来个嘲笑表情，“颜值呢，是身高、体重、眼睛大小、鼻孔大小、嘴巴大小等等的综合值。人没有十全十美的，肯定有几个地方在拉平均分。所以购买的颜值会被自动用来修订你形象最薄弱的环节，比如你发际线太高，买了颜值后就会变低一点（排长默默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比如你青春痘太多，买了颜值皮肤就会变好一点（烂操不禁捧住了自己的双颊）……”
听了这种NPC式的设定说明，我们立刻明白了：金氏买的那1点颜值，肯定被用在减肥上了！415有个电子秤，是金氏生日时我们送他的，鼓励其好好减肥，天天向下。金氏忙过去称。这货的身高和兵长一样只有一米六，但体重却能够顶得上三个兵长。一称之下，果然发现少了十斤！……问题是我们完全感受不到啊！这要换了排长，少个十斤基本就没了。可对金氏来说，区区十斤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愚公移山……不出意外丫一周就能吃回来。
三千块就这么飞了，金氏欲哭无泪。他本来以为至少那厚如肥肠的双唇能变薄一点的。
而当时，卧病在床的八达如同说遗言般轻声碎碎念着：“颜值……这么好赚喔……”
【朋友如手足，智商如衣服】
八达吃足了苦头。病患的体力可不像健康人那么好恢复，他在**躺了两天，也才不过恢复到50而已。想想真令人后怕啊，如果丫当时把体力卖剩20，现在我们搞不好该商量葬礼包多少了。
两天后有一件大事：计算机二级等级考试。我、嬷嬷、锅炉和大卫都有报名。我们是415相对传统的人，做好了毕业后就去当个按部就班的上班族的心理准备，那样的话证书还是有必要的——当然，果真毕业后，我成了自由撰稿人而大卫跑去了日本，就是当时怎么也想不到的了。
二级说难不难，但我们都不太有信心。下午就要上战场了，我们为此忐忑不安。
“所以有什么好考呢？浪费钱。”排长懒洋洋地躺在**翻杂志，“我就干脆承认自己智商低好了。”
“排长切莫妄自菲薄！虽然你智商低，但你发际线高呀！”我安慰他。
赶在糟老头发飙前，玩游戏的老蜗忽然冒出一句：“低怕什么？现在智商不是可以买么？”
真是一炮轰醒梦中人！我们竟忽略了近在眼前的外挂！锅炉工连忙打开电脑，登陆那个神秘的平台。
智商掉了，当然不像体力那么容易捡回来，但也不会像颜值那样一去不返，所以可想而知，它的售价介于体力和颜值之间。拍卖区只有一个相关卖帖，真羡慕智商多到能出售的人呢，要知道415的口号之一可是“智商！全球奢侈品领跑品牌”！
智商的售价是1点一千。卖家很讨人厌，我们刚想还价，丫就立刻甩来一句冷艳高贵的英文，我们上网查了半天发现意思是“这都不能秒懂也配跟我讨价还价”？啊靠！我们恨不能把金氏打一顿出气。
这时一灿抽着烟问：“里萌为森马八债树色你买痔疮（你们为什么不在宿舍里买智商）？”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智商念成痔疮！但我们在听懂后纷纷心花怒放：一灿不愧是智商90的高人！我们买不起别人的智商，可以买自己人的呀！415还有六个人不需要考试吧？他们完全可以把智商免费转给我们，我们考完再归还不就行了？这主意不能更棒！
“可这几头看着智商都不高，转移到我们身上会不会适得其反？”大卫看着金氏们说。
“靠！轮得到你们这群低智商的嫌弃我们？”金氏们大怒。
“大卫你这就不对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积少成多的智商可不容小觑。”我说。
“对，所以勉为其难用一下吧。”锅炉点头。
排长、金氏和老蜗齐竖中指：“去屎吧！”
“好啦别小心眼，回头我们请吃饭。”嬷嬷撒娇。
“别找我，下午我要跟工会一起刷Boss。”专注游戏三十年的老蜗把脚伸出来冲我们摆了摆。
“下午生活部开会，而且我要见小镜。”排长冷笑，“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要泡个妹子，还想问你们要智商咧！”烂操说。
“虽然我没什么事，但，哼哼哼……”金氏插住胖腰，正要说出一番屁话，我们却直接忽略了他抱住了一灿的大腿：“智商90的土豪大大，行行好吧！”
“喂，我还没说完！”金氏不满地提醒，迅速被我们堵了回去：“闭嘴！本来就没考虑你！”
金氏默默躲被子里哭去了。
一灿这人平时挺仗义疏财的，但那天他拒绝了我们：“偶民舞蹈色下午有拉稀佛动，偶必须粗席（我们舞蹈社下午有纳新活动，我必须出席）。”
“纳新什么的你出脸就行了啊！哪怕你是弱智都会有八成女生捧场的！”
“口似，偶滴曾功女一向都系四层（可是，我的成功率一向都是十成）！”一灿非常认真地说。
我们顿时绝望了。金氏从被子里默默伸出手来举，我们都装没看见。
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八达。我大叫：“八达！八达现在用不到智商！”
“对！而且八达心地十分善良！”大卫激动。
“我好像看到八达点头了！”嬷嬷惊喜。
“我听见八达说可以了！”锅炉工兴奋。
就这样，八达在一动不动的情况下签了卖身契。我们先陆续在神秘平台开户，然后操作八达的账户将智商以零元拨款给我们。我们这么做的时候，八达断断续续发出蚊子叫一样的抗议，可我们就像某口香糖广告说的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八达智商75，普普通通。我们每人瓜分了10点。顿时气冲冲的八达，表情逐渐平静，逐渐痴呆……嗯，35点的智商基本算弱智了吧？我们看着好心疼！
“回头我们轮流请你吃饭。”我代表嬷嬷们承诺，虽然我怀疑八达现在可能都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了。
然后，我们四个欢天喜地地跑出了415。多了10点智商的感觉真好啊！仿佛脑子里的任督二脉都打通了，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考试一定过！
我们的确考过了。
但更惨的事情也找上八达了。
【智商诚可贵，颜值价更高】
两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宿舍。考试顺利结束了。出于对八达的感激和歉疚，也因为正好到了吃饭时间，我们特地去校外小吃店打了一份让八达魂牵梦萦的腊味烧鸭双拼炒饭，大份，加豆腐干，加卤蛋。相信只要一亮出来八达就会从讨债鬼变身跪舔狂魔。
一灿、排长和烂操还没回来，看来正忙于各自的事业。金氏在睡觉，呼声震九霄，老蜗照例在玩游戏，见我们回来，晃晃脚丫子打了个招呼，真是越来越偏离人类常识了！八达呢？他软绵绵地趴**，面前摆着锅炉的电脑，他的手在键盘上游走着，满面天真，很像那种虽然生病了但有得玩就万事足的小孩子。
我冲八达举了举便当：“给你买了丰盛的晚餐赔罪喔。本子拿来吧，我们把智商还你。”
从我们的角度，八达的脸正好被笔记本遮住了，听了我的话他把头伸出来了，我们大吃一惊！
这……不是八达，是个陌生人啊，一个很丑的陌生人！我该怎么形容那种丑呢？这么说吧，往他面前一站，烂操帅如一灿！啊，竟然押韵！
这个丑丑的家伙，发型和衣服跟八达一样。八达很像台湾演员张震，而这个人很像刚刚遭遇地震。我们产生了不祥的预感，男大十八变也不是这样啊！
嬷嬷从那人手里抢过电脑，进入神秘平台，一看八达的账户主页——颜值：20！
这货真是八达！他在什么情况下卖掉了60点颜值？！看看后台的操作记录，居、居然只卖了一块钱？！
这绝对不会是正常智商的人会认可的买卖。可是在过去的俩小时里，八达的智商的确是硬伤！我们不禁展开脑补加推理：那会儿的八达，就像是一个无知无畏的熊孩子，他误打误撞进了账户主页，胡乱敲了几个数据就把颜值上架了，然后刚好有个谁看到了，面对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傻瓜才会不接！
我们四个陷入漫长的沉默，而丑八达因为我们拿走了笔记本而开始发脾气地乱蹬乱叫，十足小脑残。
“先把智商还他吧……”半晌，嬷嬷说。
账户里，原有数据与买入数据是分开显示的，我们将10点外来智商物归原主，为了弥补良心的不安，又每人给八达打了5点体力，让他的体力值恢复到了70以上。至于寒酸的颜值，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你们这群人渣回来了！”八达一骨碌从**坐起来，“趁我行动不便A走我的智商，这是人干的事？我不管，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租金！”
可怜的八达，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干过的蠢事。见我们同情地盯着他，他随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415夸人有一套学问的，如果一个人长得不好看，我们就会说他“五官端正”，意思是阿弥陀佛，至少丫的眼睛嘴巴都好好地长在该长的位置没有满脑袋乱跑。现在的八达正是标准的五官端正啊！
八达颤抖地摸出一面镜子，刚照了一下就鬼叫起来！——但即使打击如此大，他也没有很传统地将镜子失手摔碎，多么节俭的本能啊！
“……总之我丢了60点颜值。”过了一会儿，八达平静地说，“就算1点只卖三千，也能卖到十八万，咱学校附近的房子一平差不多三千吧？也就是我丢掉了一套房子。”
说完他微笑了一下，义无反顾地要从窗口往下跳，我们哇哇大叫地抱住他。
“别想不开啊！事情其实没那么糟！”嬷嬷大喊。
“没那么糟！你倒是说说还能怎么更糟！”八达自暴自弃。
“比如你的颜值也许1点可以卖六千的，所以你丢的其实是两套房子啊！”
八达顿时铁了心非跳楼不可，我们几乎拦不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嬷嬷是高端黑啊！
“我、我们可以去找那个买家！”锅炉急中生智，“好好跟他说，也许会愿意还回来的！”
这招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们都还没把握拾金不昧呢！可目前也只能试试看了。
我们看交易记录，拿走八达颜值的买家ID叫Honey。八达现在很不冷静，嬷嬷就代他留言：
“哈尼哈尼，在吗？”
“哈尼哈尼，我需要你。”
“哈尼哈尼，别不理我。”
对方没有反应，嬷嬷苦恼地说：“好像不在。还有这人的ID叫着好别扭哦。”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叫得很投入啊！你是变态吗！我们是救八达不是要约炮啊！
这时哈尼有反应了，他发来个问号。
嬷嬷忙说：“我是之前卖给你60点颜值的那人的朋友，他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这么操作的，你可不可以把颜值还给他？”
“你开玩笑吧？”那边显然冷笑了一下，“他出来卖，我买了他，大家你情我愿。”
……这话听着不太对喂！嬷嬷说：“你知道失去60点颜值意味着什么。你不还他，让他以后怎么办？”
“丑逼就不要学人谈什么以后了。”
丧心病狂的一句之后，哈尼再也没有任何回复。而我们集体爆发出一句：“擦！”把个路过415门口的人吓得拔腿就跑。
哈尼不愿归还颜值，若是主流购物网站，也许还能想办法仲裁一下，但这个平台如此诡异，我们翻了半天也找不到主持正义的第三方。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八达叹了口气。我们一起看向他。
……然后这货就又作势要跳楼了啊啊啊！你是真没有第二件事可以做吗！
八达哭了。顿时，我们内心的苛责无以复加。我、嬷嬷、锅炉和大卫霸王硬上弓地拿走他的颜值，金氏和老蜗虽然跟他同在一室，却漠不关心。我们共同促成了八达的现状。现在他哭了，我们都说不出话。
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他一哭，更丑了……
【丢脸ing】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我们就没断了帮八达想办法，包括寻找申诉机构啊，问那个交易平台的老鸟拿主意啊，死缠烂打地给哈尼留言啊等等，但情况一点儿也没有改善。我们计算机二级四人组在八达面前更是抬不起头，走路夹着尾巴，好吃好喝伺候。唯一欣慰的是，八达虽然一副放弃人生的节奏，对免费的食物依然来者不拒。每天我们都能看见他胡子拉渣地靠着墙壁发呆，然后我们递一份便当上去，他接过来吧唧吧唧吃得一粒米一滴酱汁都不剩，然后继续靠着墙壁发呆。
……嗯，看来暂时不会寻短见了。
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八达总得振作起来积极面对余生的，我们也不能养他一辈子。
事情的转机是阿玲带来的。
当时，阿玲像往常一样送着外卖，半路邂逅了一灿，“你好啊。”她忙积极地打招呼。
“吼。”一灿礼节性地回应。
“你看来好累哦，这几天很忙吗？”
“蛮则拉稀（忙着纳新）。”
“你出马的话，一定会吸引来很多女孩子。”阿玲对一灿口音的领悟完全是无师自通级别。我们曾经讨论，那或许是她悄悄录下了一灿的声音，回去反复播放，练习听力，以便跟心上人说话可以无缝对接。
一灿没有回答阿玲，只是笑了笑，摸烟出来，却发现打火机熄火了。
“啪。”阿玲变魔术般掏出一只打火机擦亮了，一灿有些意外，但还是却之不恭地把烟凑了上去。阿玲满足地笑了。不抽烟的女孩子却自带打火机，理由当然只有一个。这一刻她必然已经等了很久。
阿玲跟着一灿，一直跟到415，一灿问她：“偶民树色有能订了外卖（我们宿舍有人订了外卖）？”
阿玲这才发现自己太投入了，她是要去别家送外卖啦，但她还是随机应变道：“没、没有，不过你们早晚会订的吧？我就提前送来了。”
“……”这个借口拙劣到我们都懒得吐槽。况且那几天八达太过低气压，宿舍气氛因此不敢太活跃。
“咦……”阿玲注意到了在墙角四大皆空的八达，他陌生的容颜让她感到很奇怪。而八达这时才发现有外人来了，慌忙扯起被子披头盖脸。
但阿玲却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说他看起来像谁呢，原来是像你啊！”
“里梭森马？”一灿察觉到了什么。
“就、就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那个邻居啊，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去打工就很多年没见了……然后最近他爹妈和我爹妈忽然谈起我们的婚事。”一灿难得主动问自己，这让阿玲有点激动，“总、总之因为这个缘故，他最近老缠着我，给我打电话什么的，昨天还来找我。我很吃惊，他的样子变了很多。以前很难看的，现在变帅了。我看着他总觉得有点脸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她看着蒙在被子里的八达，“他很像你。你的脸为什么变了啊？”
415一片沉寂。
颜值是一个人外形的换算，比体力和智商都更具辨识性。如果那个“哈尼”因为买了八达太多颜值而导致身上带有几分八达的影子——也很正常啊！
当然，不能说长得像就肯定是因为买了对方的颜值，但阿玲说过，她那个青梅竹马从小就其貌不扬，一般来说丑逼通过打扮化妆，变成丑A是有可能的，怎么也不可能进化成帅哥吧！
“我们得见他一面。他住在哪儿？”嬷嬷问。
“我不知道。我们没有在交往啊。”阿玲说。
“电话总有吧？”
“都是他给我打的，打到我们员工宿舍里，我没有手机，也没有他的号码……”
难道只能守株待兔？我们失望。
“不过，要知道总是有办法的。”阿玲忙说，“我可以打回家问我爸妈，让他们去问。”
“吼足意，坏去（好主意，快去）。”一灿说。
阿玲看着一灿，脱口而出：“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森马？”一灿问。
“我……我如果……能帮上忙……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做我……”阿玲目光炽热，却因为过度紧张而结结巴巴。
我们都预感到了她要说什么，都为她的勇气和冲动吃惊。
一灿却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里耕偶唐条件（你跟我谈条件）？”
“不是……我只是……”阿玲试图解释。
“偶季节，里就八般了（我拒绝，你就不帮了）？”
阿玲的表情从慌张变成了后悔。一灿挥挥手：“表里般，债见（不要你帮，再见）。”
阿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跑出了415。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灿对女孩子这么不客气，即使是已经分手的前女友静静，他也顶多是表现冷淡而已！
“一灿，阿玲本质不坏的，她未必是想趁火打劫啦，她只是……有点缺心眼吧？”妇联主任容嬷嬷说。
“对啊对啊，况且八达危在旦夕，就算阿玲要你入赘她家，你也先答应了再说嘛！”烂操煽风点火。
一灿皱着眉头抽烟，完了把烟头在桌上碾灭——“哎呀！”金氏发出惨叫——嘟囔：“偶就似八喜翻被猥亵的感杰（我就是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看了看八达，“八过李萌缩得米辍，偶债去早她吧（不过你们说得没错，我再去找她吧）。”
“喂喂，你们来看。”这时，隐藏角色老蜗开口了，“这是不是让八达没脸见人的那货？”
我们凑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Honey，他在悬赏区发了个帖子：“求颜值，越多越好！”发帖时间就在几分钟前。
“这货到底是有多丑？难道我们八达还不能满足他吗？为什么还要找别的男人！”烂操激动。
“也许是腻了八达的风格，想砍掉重练。”我说。
一灿迅速在老蜗电脑前坐下，通过自己的账号跟哈尼联系道：“偶卖给里。”——口音不标准就别勉强用拼音输入法啦！
哈尼回复：“先让我看看你长得怎么样。”
哦呵？这货开始精挑细选起来了。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逛窑子。一灿就调整摄像头，拍了自己两个角度丢过去。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回复道：“很好。我要买10点。怎么卖？”
眼见哈尼霸占了自己的脸好一阵，这会儿又公然移情别恋另结新欢，八达的丑脸上露出悲愤的表情。
“1点一旺。”一灿打过去。我们大惊，这么高价是逐客的节奏啊！
“你值这个价。但我买不起。10点算我五万怎么样？”哈尼回复。
“吼吧。随烂偶记者用钱。**偶米有硬汉丈夫。”一灿打完这段又删掉，吃力地筛选出正确读音：“好吧，谁让我急着用钱，但我没有银行账户。”
“我给你现金，找个地方见吧。”
至此，我们对一灿真是钦佩有加。对的，我们的目的不是跟哈尼交易，而是要夺回属于八达的颜值。可这货藏身网络，显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得逞。所以必须先将他从二次元拉到三次元！一灿说的每句话都是在钓鱼！
双方约定了在中亭岛碰头。下线后，一灿对我们笑笑：“酱多吼，偶民口以靠鸡鸡救八达了（这样多好，我们可以靠自己救八达了）。”看来他还真是不太想吃阿玲那棵回头草。……此外什么叫靠鸡鸡救八达啊！
“万一他不肯退货怎么办？”八达担心道。
“敢不退！把他先奸后杀！”排长敲桌子。
“我们一群人出现在中亭岛，会不会太显眼？”大卫说，“如果他察觉了，跑了，就再没机会了。”
原本轻松下来的气氛又重新变得严峻。锅炉说：“不然这样，我有个办法……”
【岛国动作片拍摄现场】
中亭岛其实是一条步行街，傍江而建，必须过一座桥才能抵达，故称为“岛”。新修的缘故，暂时还比较冷清，大多数商铺都在招租。只有晚上路灯亮起时会有人去散散步，吹吹风，一些小贩则趁机摆摊。选在这个地方交易，的确可以掩人耳目，可如果那个哈尼更鬼头鬼脑一些，也非常容易察觉我们的埋伏。
为了不打草惊蛇，登陆中亭岛的只有一灿。
他穿过一间间贴着广告铁门紧闭的商铺，走向步行街的深处。偶尔遇见野猫野狗和席地而眠的乞丐。
终于看到那个可能是哈尼的人了。他站在一根路灯柱下，身高超过一米八，虎背熊腰。阿玲说过他的青梅竹马在工地干活的，如果丫跟哈尼是同一个人，这么强壮就不奇怪了。走得近了，一灿发现他的眉宇轮廓确实很像八达。而哈尼见过一灿的照片，也瞬间认出了他。
据一灿描述，哈尼的表情瞬间变得杀气腾腾，一双牛眼在他身上不客气地剐来剐去。
“先耕里道歉，偶木有颜集卖里（先跟你道歉，我没有颜值卖你）。”一灿说，“相谎，里鸡前买鸟偶朋友滴颜集，侵烦给他（相反，你之前买了我朋友的颜值，请还给他）。”
哈尼像所有初次听一灿说话的人那样拧着眉头理解了半天，然后笑了起来：“我说怎么有人来网购却连银行账号都没有！果然是个陷阱！我要不答应，你预备把老子怎么着？”
一灿什么也没说，眼睛盯着他，掏出烟来点。
哈尼一把夺过那烟，狠吸一口后丢在地上，恶狠狠地骂道：“自作聪明！以为老子真稀罕你的脸？！呸！不是老子被你钓了出来，是你被老子给钓了出来！”
一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厮揪着衣领提起，不愧是混工地的啊，果然身强力壮！他瞪着一灿骂道：“阿玲怎么就看上你这种小白脸了？！”
“……里果蝇系她滴（你果然是她的）……”
“对！老子跟她青梅竹马，认识很多年了！要不是老子早早离开村子去打工，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啊，多年不见，她居然会被你这种小白脸勾引！”哈尼越说越悲愤，“不就是喜欢帅哥吗？老子也能变帅！但她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她还给我看你的照片，说这才是她喜欢的人……”
一灿于是明白，敢情从他给哈尼看照片的那一刻起，对方就已经开始将计就计了。“晃叟（放手）。”他冷静地说。
“老子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样……老子最恶心你们这些糟蹋良家妇女的小白脸！约你到这，就是要为民除害！”陷入某种狂热设定的哈尼说完，抡起拳头就朝一灿的俊脸砸上去！
“啪！”一灿接住了那一拳，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哈尼揪住他领口的手。
“小白脸，想跟老子比力气！？”哈尼双手一个反握，顺势将一灿的两条胳膊都扭到了背后。
但，一灿只是冷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又将双手反扭了回来，顿时演变成哈尼受制的状态！
“……？！”哈尼震惊，体格健硕的他，力气居然没有苗条的一灿大，这不科学！不等他想出挣脱的办法，一灿又用单手将他高高举起，用力一丢——哈尼跟个球一样，摔到了十米开外，在地上连续翻滚！
“……我……我懂了！”哈尼勉强爬起，瞠目结舌，“你……你身上……”
是的，这货倒也不笨。一灿当然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单刀赴会，我们九个人，一人给了他10点体力，现在的一灿，体力值是破表的100+！
“别以为我会怕你！有种再来！”哈尼怒吼。
一灿闻言，猛地一踏地面，瞬间跃至仰面朝天的哈尼面前，一只脚不偏不倚踩在他分开的双腿之间！……还差大概两厘米的地方。地砖粉碎成了蜘蛛网，一灿的表情宛如鬼神。
“……好，好，我还！”哈尼吓尿了，边作掩护状边大叫，“我还可以了吧？！”
……
一灿大显神通的时候，我们在通往中亭岛的那座桥头待命，以防万一。八达显得十分忐忑，不停伸长脖子朝桥的那端眺望。忽然他的脸庞开始变化，无精打采的鼻子变得坚挺，流离失所的龅牙缩回了嘴里，晦暗松弛的皮肤恢复了青春的光彩……
八戒走了，八达回来了！又是那个冒牌张震了！我们欢呼起来，计算机二级四人组尤其高兴！
那边厢，一灿看着哈尼用手机上网完成了操作，从貌若天仙变回了巨灵神、天蓬元帅、太上老君那样的天仙。知道八达的危机已经解除，一灿松了口气。而哈尼恼羞成怒地吼道：“满意了吧！给老子滚！”
“吼。”一灿说，转过身想了想，补充道：“她肿摸想系她滴似，**偶八喜翻她（她怎么想是她的事，但我不喜欢她）。”
“得了便宜卖乖！阿玲哪里不好了？！”
“里也迷森马八吼（你也没什么不好）。”
“……我很丑！”
“偶八觉得阿拧辣里吼抗（我不觉得阿玲哪里好看）。”一灿往嘴里夹了一根烟，“**，酱滴她还素有酱滴里喜翻，里以后也费遇到一过**，不嫌里兰抗，增新喜翻里（但，这样的她还是有这样的你喜欢。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人，不嫌你难看，真心喜欢你）。”
一灿说完走了，没有回头。哈尼对阿玲的心意有没有变化，没人知道，但他对一灿的仇恨，应该就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吧。
【他和她还未相爱】
大功告成，415战队凯旋而归，在校门口遇到了阿玲。我们主动绕开，留给一灿和她一个独处的空间。
“我要到他的联系方式，也知道他住哪里了！”阿玲急切地对一灿说，“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用答应我没关系。对不起，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
一灿摆摆手：“米似了。似琴解杰呢（没事了，事情解决了）。”
“最近家里人一直在逼我，我很怕最后不得不听他们的……我不想对你提要求的，但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知道……我一时冲动就……就……”
“表梭了。偶八债意了。”
“你……会讨厌我么？”
一灿看着阿玲，看着她卑微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阿玲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另一边，我们已经走开了老远。我回过头，望着阿玲和一灿，想起接触过的未来人曾预言他俩将在一起。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将以什么形式发生？直到现在，我还看不见苗头。
“话说八达，吃过这次的苦头后，你应该不会再去那个站了吧？”锅炉工问。
“去啊，怎么不去？”八达说。
“靠，见过鬼还不怕黑。什么时候你再因为误操作而缺胳膊少腿，我们可不管你了！”大卫说。
“我不会再拿自己去交易啦。”八达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嬷嬷、锅炉和大卫，“不过，我也许会像某些人一样，趁别人睡觉还是什么时候，用他们的账号做点儿小买卖。只要不太过火，一定会得到原谅的吧？”
我们四人瞬间石化。这……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原谅我们嘛！丫的早起无人能及，搞不好某天我们起床，真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得五官端正了啊！
八达打着如意算盘走远了，我们鬼叫着追了上去。
“别那么做啊啊啊！请你吃一个月的饭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