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胤俄

胤俄摸摸脑门,双眼发亮,却仍然有些迟疑的说道:“四哥,弟弟这不是突然觉得这十多年来活的太过于盲目了嘛。”

“哦?”四阿哥起身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只是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接口。

胤俄咬了咬下唇,凑到四阿哥身边悄声说道:“弟弟始终不晓得自己想要什么,活着仿佛就是混吃等死一般。”

“混账话。”四阿哥眼一瞪很是生气的拍了下桌子道:“皇阿玛教养你这么多年,就得来这些子恼人的话语?”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胤俄忙安抚道:“这不是刚想出来嘛。”

“刚想出来?”四阿哥哼哼,喝了一口茶又道:“你还有脸面说!”不过他看起来到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胤俄想了很久,不管如今发展成什么样的情形,四阿哥最后成为皇帝的可能性最大,跟他搞好关系没有坏处。

“四哥,那啥,你说我这也算是蹉跎岁月了吧。”

胤俄刚说完就被四阿哥在脑瓜上崩了一下,忙捂住头叫道:“干嘛打我?”

四阿哥哼哼,没理他,胤俄摸摸脑袋又道:“我这不是想着要做点什么嘛。”

“要四哥说,你就安安心心的将皇阿玛交给你的差事办好,这比什么都要好。”

胤俄听了这话,纠结了一会儿,嘀咕道:“我哪有不好好办差,明明在认真不过了的。”

四阿哥抽了抽嘴角道:“好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这样的哈,前些时候弟弟不是将路上喜欢的物什派人运回去给小九的嘛。”胤俄双眼发亮,忙解释道:“可是很多用不完的东西就这样扔到库里岂不是可惜了?”

四阿哥点点头道:“是这个理。”

“这能存放的倒还好说些,这不能存放的岂不是浪费么?”胤俄看他点头又忙道:“弟弟听小九提起这茬,就起了心思了。”

“你倒是出息了啊?”四阿哥气哼哼道:“我还当是真想出了什么法子了,却没想到,竟是做些子与民争利的勾当来了啊?”

“四哥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胤俄看他生气,嘟囔道:“这怎么就叫与民争利了啊。”

四阿哥喝口茶没理会他,半晌后看到胤俄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这士农工商,商贾自古是排在最末端的,你一阿哥却行这商贾之事,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么?”

胤俄扭头不理会他。

四阿哥看着他的样子又道:“就算如此,京城商铺如此之多,什么样的没有?不差你这一家。”

胤俄听到如此说,忙扭过头,脸上气恼的表情也无一丝一毫,一脸的笑意:“这我也想好了。”

“怎讲?”四阿哥挑挑眉道。

“那啥……”胤俄有些扭捏的低低叫了一声,又凑到跟前道:“四哥,弟弟听说在和漕运只是督管天下粮草进京,这除了运粮之外也就闲置了下来,何不作他用?”

“呵,你能耐倒是越发见长了么?”四阿哥哼哼道:“你倒是打起来漕运的主意来了?如此一来,你铺子的成本倒是低了很多。”

“嗯,就是这个理呢。”胤俄忙点头,暗道那船只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的。

“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像皇阿玛上折子吧。”四阿哥摇摇头,一副撒手不管的模样。

胤俄倒也不强求,反正他也只是给四阿哥打个招呼罢了,却是没想让他为自己做什么的。如今即以让他知晓,这目的显然已是达成了,于是接下来胤俄又问了问关于那科场舞弊案件的进度,就起身离了去。

带着苏勒走在街上,买了些许吃食,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是逍遥。

闲逛之下,却来到了秦淮岸边,将东西放在地下,胤俄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倒也是舒爽了不少,叹道:“这秦淮河岸,倒也真是美景如画。”

苏勒附和着笑笑,看到胤俄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遂道:“主子可是累了?”

胤俄摇摇头,手搭凉棚远目道:“前方是什么船?倒是有歌声传来?”胤俄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嗤笑一声道:“如此景色,倒是有几分雅兴呢。”

苏勒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皱皱眉道:“主子,前方应是小秦淮的花船了。”看到胤俄挑眉又道:“主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吧。”

胤俄双手叉腰,又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笑叹道:“早就听闻,十里秦淮河,桃叶渡两岸,商女曲伎如云,今日一见怎可就这样离去?”

“可是……”苏勒劝诫道:“皇上曾明令官员不得……”

“暧~~这就对了。”胤俄打算他道:“皇阿玛禁止的是官员,我并非官员不是?!再说了,我们这也算不得嫖/妓,只是去船上听听曲罢了。”

说话间,那画舫就停置岸边,早有小船接应了,胤俄也不理会苏勒的纠结,径直上了船,顿时阵阵香风扑面,微风吹过,船上粉色薄纱随风轻扬,倒有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呦~~~这位爷,来,里边请。”一女子风情万种的挥挥帕子招呼道。

胤俄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形的,看着女子年纪大约已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应是传说中的老鸨了,却不似胤俄心目中那般的不堪,看那模样却也不难猜出年轻时也是有几分美貌的。

那女子并没有多问,只是将他往里边引去,胤俄挑挑眉,没多说什么,跟着那人前行,行至一个半敞的包厢内,女子却是停了下来笑道:“这位爷倒是好心性,奴家瞧着爷大致是外地人吧?”

胤俄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厢房,门口垂着珠帘,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儿,上面四干四鲜的摆盘儿,一只纯银香翠酒壶,两只银杯,胤俄瞧这摆设物件,就知道自家上这花船定是个不俗的。

这会儿听那老鸨问起来就挑挑眉道:“外地人如何?”

“呵呵,白日里这画舫却是有些清静些的。”那老鸨并未回他话,当下就转移话题道:“想来这位爷该是喜静的了。”

胤俄斜倚在椅子上,笑道:“瞧着就是个会说话的,爷今儿来只是听听曲罢了。”

“呵,这位爷倒是好兴致了。”那女子笑道:“不是奴家自夸,这秦淮河上花船无数,论曲艺却都是不及这桃翠居的。”

“呵呵,这么说来,爷今日倒是赶巧了?”胤俄跟着笑道。

“爷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安排。”那女子笑道。

胤俄挥挥手并不在意,拿起酒壶倒了杯酒,端在鼻下闻了闻,递给苏勒道:“原就听说这酒饮不得,如今看来,倒也有些不实的。”

“想是这白日里无需如此吧。”苏勒笑笑,又道:“京中青楼楚馆中的东西是万万动不得的。”

“听你这么说,原是去过?”胤俄饶有兴趣的问道。

苏勒摇摇头笑道:“奴才不过是听说罢了。”

胤俄饮了一口酒赞道:“却是好酒。”说着给苏勒倒了一杯又道:“你且尝一尝,倒是和他处的又有些不同了的。”

“主子,这出门在外,奴才不易饮酒。”苏勒摆手道,胤俄倒也不强求,自顾自喝着。

“公子。”就在这时,一笑盈盈女子怀抱琵琶走了出来,盈盈一福,笑道:“此酒乃是上等女儿红,桃翠居陈酿。”

“那倒是有口福了。”胤俄挑了挑眉笑道。

那女子并不与他争理,笑笑道:“公子可要听什么曲子?”

“什么都会么?”胤俄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问道。

“会弹一些罢了。”女子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胤俄点点头,顺着窗沿,看向船外,突然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暗道,难不成今儿到真要附庸风雅一回么?对于琵琶曲他了解的还真不多,遂道:“十面埋伏会么?”

“……”女子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低垂着头道:“会的。”

胤俄挥挥手让她继续,他看着平静的河面,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丝弧度,闭着眼睛,手指轻敲着桌面,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这十面埋伏的曲子偏于激昂,感情跌宕起伏,能弹得如此,却也是不错的。

胤俄没有叫停,那女子一遍一遍的弹着,透过窗子,悄悄注视着湖面的动静,从刚刚他就发现,这船渐行渐远,这女子进来的时候,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走路并不显得漂浮婀娜,是个长练武的,胤俄活这一世,对于官场文采什么的是个不成器的,在小时候那次被人下毒后,却是喜欢研究这些个东西的。

和世间千奇百怪之事很多,就如同那女子身上抹的香,单闻起来却是有些提神的功效的,清清淡淡的味儿,可是却是不能饮酒的,饮酒后身子却是有些发懒,一般人轻易之间根本就不会发觉的。

胤俄也是在宫中藏书中看到过的,那香倒是有个极其雅致的名字,名曰凝玉香。

如今,他虽自诩功夫了得,却是阴沟里翻了船,让那女子弹奏十面埋伏,一方面却是有意提醒一下苏勒,另一方面却是想要试探一下那女子的,如今看来,他们原应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只是,自己在宫中并没有过于得罪过谁,也从来不去接触政务的,应该不会是宫中的人。

那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