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风云 醋意
康熙并没有在奉天停留很久,在召见官员了解完当地民生后,他就下令起驾回京,而比较惹人注目的是,康熙还抽空跟半隐居在此的索额图聊了一个晚上,据行宫里的人流出来的消息,君臣二人相谈甚欢。
等消息传到京中时,不少大臣揣摩着圣意——皇帝不是厌恶了索额图吗?为什么这次会单独召他谈话?难道索额图又要起复了不成?这并不是不可能,想想高士奇,这个几起几落的人每天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晃。
胤礽听后笑了笑,就将它搁在一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个风声而辗转难眠的却是另有其人。
“什么?舅公你打算辞官?”胤褆吃惊地看着明珠,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个想法。“怎么突然间……”
明珠捻了捻胡子,道:“不算突然了,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我跟索额图分庭抗礼多年,升升降降好几次,从去年皇上亲征噶尔丹就看得出来,皇上只是将我摆在台面上作个样子,不过是用来平衡索额图的势力而已。结果年初太子重伤,索额图被贬为庶人,朝中风向虽然有向我们靠拢的意思……”
胤褆道:“舅公,我已经没有……“
明珠笑了笑,颇带点调侃意味地看着他:“我只是说说罢了,我知道您并没有那个想法。不过,王爷,您这么做,可是为了——太子殿下?”
看到胤褆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明珠不由的一叹,顿时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他很早以前就觉得大阿哥对待太子的态度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先还以为是他想多了,同室操戈在皇家不算少见,年少时再深厚的感情在那个位置面前都得让步,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大阿哥对太子怀有的是那种心思。
饶是明珠再不信命理之说,也不得不说上一句“孽缘”。
“我……”胤褆有点儿不知该如何接口,虽然明珠帮他是有私心,但是对他也确实是全心全意,倒头来却是他这个正主儿先说停。
明珠道:“其实这样也好,既然您对太子,咳,早点抽身亦不失一条退路,皇上也会对您另眼相看的。”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
胤褆看到了,却是微微一笑:“舅公可是在担心,以后太子会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明珠神情凝重:“想来王爷不是那等儿女情长之人,所谓未雨绸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太子的手腕作用他看在眼里,有时都会感到心惊,这日后要是太子猜忌起大阿哥,以大阿哥的心态,实在说不准会如何。
胤褆脸上闪过一抹温柔,语气是完全的信任和肯定:“他不会的,我相信他。”
明珠无奈极了,好吧,正主儿都不说话了,他这个旁人再说下去只会惹人嫌,一次还来俩。算了,反正他也一大把年纪,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问题,后辈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已去折腾吧,他还是想想退下后可以去哪里落脚比较实在。听说江南风光好,人杰地灵,是个好去处,而且“他”也应该在那儿……
“既然王爷已有主意,我就不赘言了,皇上那儿,我会找机会呈上折子的。”明珠想了想,又说,“惠主子……”
“我会跟额娘说的,你放心就是。”胤褆爽快地接口道。
“那就好。”
明珠见此行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再罗嗦,告辞离开了。
看着略显颠簸的身影,胤褆的心情多少有些低落。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今天收到的来信,御驾三天后就会抵达京城,以后想跟胤礽私下里见面怕是没这么方便了,要不……等下去毓庆宫将人再拐去别院住上两天?横竖接驾的仪制皆有定例,吩咐下面的人小心些就是了,胤褆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心动不如行动,于是“霍”地起身,扬声道:“来人,备马!”
——————我是猜猜直郡王拐人有没有成功的分界线————————-————
“此次东巡,朕观敖汉、奈曼、阿禄科尔沁、扎鲁特等蒙古各部水草甚茂,却因牲畜被盗而致使生计窘迫。你们有何看法?”康熙在南书房的暖炕上坐下,跟高士奇等人闲说了几句,便提起了这一茬事。
胤礽道:“此事不算新鲜,儿臣记得在康熙三十一年甘肃曾经传来梓报,在奈曼一带就有盗匪出没。不过自康熙三十四年我们因备战噶尔丹,派兵前往陕甘驻扎营兵后,匪风才慢慢消落。这才一年……儿臣觉得,可依前例,派官员前往助镇之,以防盗窃。”
康熙“恩”了一声,问其他人:“高士奇,你有什么看法?”草原上的民族多以放牧为生,如果盗窃牲畜的问题不解决,反而听之任之,指不定再过几年又会出来一个噶尔丹。
高士奇斟酌了一下语言,道:“臣觉得太子所言可行,只是派遗的官员不能只行剿灭之施,还得镇得住当地匪风方可,估计此行才说得三年五载方能见效。”
李光地、伊桑阿、苏赫、明珠等人纷纷称是。
胤禩倒是想主动请命前往外蒙,可惜根据清朝这破烂规矩,康熙百分之两百不会批准,说了也是白搭。回过神后,只听到太子在说:“……儿臣觉得,佐领尹德可以担任此职,他曾随皇上亲征准噶尔,对蒙古各部地形熟悉,而且他现今扈跸宁夏,调任较为便宜。”
心下莞尔,太子跟钮祜禄氏还真是不对付,难道那家有人惹着他了?好好的一个人才,就要被扔去塞外了,有点可惜啊,估计遏必隆要气得吐血了。
胤褆则是奇怪地看了胤礽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胤祉的岳父在军中的势力声望不低,但这事他也不好插嘴,天晓得太子会不会又在前面埋了个坑让他往下跳;胤禛一向听皇帝和太子的,只要对方的决定没出错。
康熙没有马上回应,只是道:“他家的孩子确实是个好的。对了,河道修栈已经差不多完工,着兵部尚书马齐、侍郎喻成龙、常绶前往视察。”
“是。”
此时李光地才上前禀道:“皇上,吏部前几日收到折子,说是江苏巡抚李儒任职已满,叩请皇上栽决继任巡抚人选。”然后递过去一本折子。
康熙皱了皱眉,眼神阴郁,他想起了年初在扬州的遇刺:“朕知道了,先放着。”
江苏巡抚!?底下的大臣们开始在心里面拔打着自已的小算盘,可是皇上不开口,他们也不好发表意见,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本黄色的折子被皇帝随手放在一堆待阅的奏折中。
问完一些重要事情后,康熙便挥手让人出去,只留下太子一人。
“过来,坐这儿。”康熙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等到胤礽走近时便拉着他的右手坐下。胤褆走在最后,无意中回过头正好看见这一幕,眼眸却是沉了下来。
胤礽哭笑不得:“皇阿玛,儿臣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乖乖地任由康熙牵着他的手,左捏右摸的。
康熙替胤礽把完脉,笑着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毓庆宫那些坏死的**是怎么回事?啊?太医开的药也敢就这么倒了,你是存心让人不得安乐是吧?等下太医院还是会送药过去毓庆宫,你一定要将它们全部喝完!”
胤礽巴眨着一双猫眼,祈求道:“皇阿玛,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医开的全是补药,吃下去效果并不大。再说了,是药三分毒,那个,我喝药喝了都有半年了,我觉得没……”
“不行。”对这个一手带大的儿子,康熙一向宠得紧,只要是胤礽开口,他就很少有驳回的。但是这一回事关胤礽的身体,康熙不得不慎重以待,怎样都不肯松口。“在太医没说你的身体完全痊愈之前,补药全部不能停。再让朕发现你背着人将药倒了,以后你就每天过来乾清宫,朕亲自看着你服药。”
胤礽当场耸拉下脑袋,有点恹恹的。
康熙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看你这副样子,让外人看见像话吗?还不快收拾好了,朕还有正事跟你说呢。”
胤礽揉了揉脸,道:“请父皇示下。”
“行了,行了,又没有外人,哪来这么多规矩。”康熙从他前面的其中一叠折子中抽出一本,“看看,然后给朕说说。”
胤礽双手接过折子,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边看边组织着语言:“漕运一事关乎南北民生,河道修葺是重中之中,江南虽是富饶之地,可……运河不通,米粮油盐无法交换流贯,且两江官员、富商关系密切,少不得说八旗也掺上一脚……不妥当处理,怕是会引起民变。”这道折子是参河道总督于成龙不顾事实任意修理河道,导致今年水灾,害得不少良田淹没。
康熙点了点头,看向胤礽的目光十分柔和:“你说得没错,早些年朕让靳辅负责此事,他还算尽忠职守,可惜……”
停了停,继续说:“范承勋年前已经递上告老的折子,朕一直留中不发。数月前他再三陈情,说是年老体弱、久病缠身,话说到这份上,朕实在不好再留人。这两江总督,你可有人选?”
估计这两江总督还得兼任河道总督了。胤礽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康熙的意思,老实说,江南那地儿乱得很,跟陕甘有得一拼,说不准还要更难缠些。江南的油水是很足,不过广东也几乎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实在犯不着贪心不足抗着所有人的注意力渗上一脚,说不定还会将他的后手全部暴露出来,这样太得不偿失了。只是不能派自已的人,却也不能让其他人捞到这个职位。
康熙也不急着催答案,反而端起茶盏慢慢地缀饮起来。胤礽想了许久,道:“我觉得,张鹏融不错,他在江南官场为官已久,考评、民望皆是有目共睹,又是难得的直臣,皇阿玛意下如何?”
康熙道:“朕也觉得他不错,不过两江总督责任重大……”
“不如召人回京?皇阿玛看人一向极准,到时候您亲自把关过问,张鹏融若是真不能担此重任,我们可另寻他人。”
“唔……”康熙沉吟了一会,道:“可以,朕明天就下旨让他回京。”
等到康熙放人时,已经是接近酉时,大半天折腾下来,胤礽感到有些疲倦,看来年初受的伤还是对身体有了影响。
刚进毓庆宫的大门,何玉柱就凑上来了:“太子爷,直郡王正在流墨轩等着。”
胤礽一怔,道:“我先过去看看,你让人送些糕点过来。”
“奴才这就去准备。”
穿过拱门,踏上木质楼梯,胤礽朝正坐着的胤褆颔首:“在这儿等了我半天,有急事?”
边说边软在榻上,眉宇间有一丝倦意。
胤褆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俯下/身子轻抚着他的面容:“很累吗?”
“有点儿。”
正说着,何玉柱送茶点上来了,他目不斜视地布置好后就赶紧下去。
胤礽拈起一块羊奶饽饽:“你若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就等我垫垫肚子再谈吧。”
“瞧你说的,我还能不让你吃东西不成?只吃这些就够了?要不要再传点儿热食过来?”胤褆将一碟子玉霜露放到桌子边上,这时就算有天大的急事儿也得搁一边去,否则真饿坏了人,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已。
“太麻烦了,这些就行。”胤礽又挟起一个烧卖,“你要不要来点儿?”
“我不饿,你先吃吧。”
吃得八成饱,漱口净手后,胤礽才旧话重提:“说吧!”
胤褆在他身边坐下,道:“你为什么要推荐尹德去负责蒙古牲畜失窃之事?”
胤礽索性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靠过去:“不为什么,我看他们家不顺眼而已。”有点累,身边又暖暖的,想睡了,不由得闭上眼蹭了蹭。
看着靠在他肩膀处半眯半睡的人,胤褆的心底渐渐柔软起来,他执起胤礽的右手,一根一根的手指细细亲吻着,热气喷晒在手背上,弄得胤礽不得不睁开眼:“怎么了?”
“没怎么!”亲吻还是没停,大有不将每一寸肌肤吻遍就不会停的趋势。
都这样了还叫没什么?胤礽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格开他的亲吻,问:“先把话说清楚……啊!”突然低呼一声,胤礽收回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胤褆翻过胤礽的右手,在手心处同样轻轻一吻,说出来的话带着点酸味:“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胤礽纳闷:“我也不喜欢跟其他人有……”说到这里,他懂了,这还真是——“你在想什么?那是皇阿玛。”
胤褆将人锁在怀中:“那又如何?”我还是你哥哥呢!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嘀咕着,随后就吻了上去缠住对方的唇舌吸吮咂咬,搅得怀中之人呼吸不稳后才不甘不愿地放开。
他将脸埋在胤礽的肩脖处,闷闷地说:“我不想让别人碰你。”抱怨归抱怨,但他明白两人的身份都做不了主。他还好些,可是胤礽是一国储君,以后又是皇帝,根据祖宗家法,三年一选的秀女绝对少不了。
胤褆还没蹭多久,就被人一把推开,整个人平躺在榻上,腰腹间突地一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抬眸一看,竟是胤礽将他推倒后跨坐在他的身上。
坐在他身上的人悠然道:“原先我还想着等过完年,处理好这堆糟心事后再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既然你先提出来,我想我们现在就有必要好好地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