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一章 弃暗投明

过了一天,约摸到夜里三更,科尔沁孟古青的帐外接连的飞来了几只鸽子。守护着侍卫们见了,忙交给满泰去禀报。

鸽子接到了帐里,孟古青被服侍在身边的赛罕等人唤醒了。看到鸽子腿上有一只绑着红丝带,知是皇太极和哲哲派来的,先拆了它身上的条据。匆匆看过之后倒放心了。她对赛罕等人说:“梁思杰如今是我们的人了,他过两天就会到科尔沁为宸妃姑姑投递‘家书’。另外三哥和梁思善也要来,却是要晚一些,预备迎接罢。想是又要有新的事了。”

孟古青之后又拆了别的,对宫里的情形也就了解得更加透彻了。原是因为特木尔吃了信鸽却寻不到一样的,她便不能和索伦图传讯。索伦图不知道真情,很是焦急,这回又多派了信鸽来。孟古青听得帐外“咕咕”声越来越多了,便是哭笑不得。索伦图这样爱她,紧张她原是好的,只是教外人知道,倒是要更加惊怕。但却不知索伦图原是要少放的,却真是太爱她才又这么做。

赛罕索性便在帐外等着,不久,加上帐里的竟一共接到了十二只。连她也感到害怕了,抱着这些鸽子进帐来问孟古青:“主子,宫里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哪里就有大事了,是小八太紧张我。”孟古青暗暗的想,不管有多么困难,一定要找到一模一样的放归来安抚他。

索伦图的条据当然不全是为着写“我爱你”,也有一些提到了博果尔的伤情还有福临的的动态。为着梁思杰在博果尔出事时取巧的说法,说博果尔是为着福临受了伤,当时福临觉得很不错,后来却有了疑心。因为他曾经指证过索伦图,梁思杰这样做却是使得更多人怀疑。福临的处境便是更不好了。因为迁怒,对梁思杰竟然也有了试探。

梁思杰随后向索伦图和皇太极回复了详情,他们叮嘱他顺藤摸瓜,看看福临还隐瞒着什么样的罪行。梁思杰便小心的摸索,竟是可怕的探得了一点消息。

索伦图在条据没有详说是什么,孟古青便知道他们大约也只是未窥全貌不能料定。便只是等候着就可以了。博礼在科尔沁作死之后已经被软禁了起来,所有书信往来都经过查验,不会出什么妖蛾子,便是梁思杰来了,当面问一问他。也许能勘察出是什么事情。

孟古青将条据们都拆过看过,然后亲**烧了。吩咐满泰:“你且去叔王那里小心禀报,不要教外人看到了。阿玛和四叔那里先不要讲。若是额娘和婶子问你,可以说。”

满泰出去之后,不久便回来了。说明已告知济尔哈朗,济尔哈朗着手安排接洽,请放心。之后又回归到岗位上。孟古青看已快四更了,心想五这会儿再睡也没什么意思,便着衣起身想着该怎么回复索伦图。这一来竟有十二只信鸽,少回复一只他都会紧张,最好快些回复了。赶在天明之前放归,以免被外人查觉。

便是接连的放归,还剩三只的时候,外面却来了客人。永安亲手抱着一只盖着黑布的宝箱,鬼鬼祟祟的想要进来。偏是被满泰等人拦住了。永安也很害怕。偷偷说她发现了很是了不得的事,前来主动分辨不是她做的。

其实是福临做的事显露出来了。原是在宫里时,海兰珠赐下许多礼物给科尔沁的亲眷们,每只箱底都做了记号。这只箱子原该是雅图的,福临悄悄的做了手脚,划出暗格来偷放毒药。原是以为隐秘的,谁也不知道。到时他到科尔沁来面见雅图时悄悄取来就是。但永安喜欢这一箱首饰,便强要交换了。刚刚又心血**查翻,下人不小心碰到了机簧,里面弹出一只锦囊,锦囊放着一包药粉。

永安吓死了,心想这必然不是好东西,不然也不能这样放置,却是为着东西是海兰珠赐下的,不敢轻易告诉别人,箱子不大,只好自己拿过来罢。

赛罕查验之后惊异的道:“苦杏仁粉。

音落,便是不少人都领悟了过来。图雅讽刺着说:“宫里早有过这样的事了,纯郡王竟还敢玩弄这样的手脚,却不知这回害的是谁。”海兰珠如今初愈,不会动这样的心思,只有福临才有可能。

连永安也是这样猜想的,忙着向孟古青辩明:“妹妹,原本与我无关,若是我做的我便不来了。如今你的下人也都知道不是我,好妹妹,看在我主动的份上,求你将来在皇阿玛和小八面前替我分辨。我是皇后亲生的,你总也要看在这样的情面上宽大些才是。”

孟古青当然会安抚她:“姐姐安心罢,凭你这样的作为也可以证明不是你,只是这箱子连着里面的都要留下来当证物,却是不好再交还给你。委屈姐姐受些损失,朝廷自然有数,请姐姐不必担心。不要跟外人说就是了。”

看来以后会有赏赐。永安听了很欢喜:“多谢妹妹。”

之后永安辞别。孟古青庆幸还有鸽子在这里,便又绑了一只红条发信给哲哲和皇太极,另一只回复索伦图。想他们调查一下暗格藏毒的事,但不要暴露了意图。为着方便再次发信,最后一只留下自用。

便是这样瞒着,孟古青只和阿思艺和苏泰说过,再令人请来顿珠叮嘱她小心。众人都在猜福临想要害谁,却是因为不知道对象而忧心。再又过了三日半,梁思杰却是来了。因为采用了四百里加急的速度,他一个人着实吃力,恰逢苏赫主动跟随,请了旨后一人双骑,终是赶到了科尔沁。到达的时间比预期还要快些。

年月已接近于四月底了,由于博礼被管制起来,自由受到限制,极是盼着海兰珠和福临的消息,见到来了也是极高兴的。但是见着只是家信,脸色便不太好了,质问道:“只是这样不成,宸妃没有交待别的?”

梁思杰却说:“奴才不懂贤妃娘娘的意思。火漆封缄完好无损,可以为证。”

因为苏赫是一起回话,博礼疑心的瞧了瞧他:“苏小爷却是怎么说?”

苏赫原想讨个巧,在博礼面前卖弄,将来福临得了势,有她说好话可以多得些好处。并没有想过却像是已经把差事办砸了,吓得道:“我并不知道呀,这信是怎么了。”他原也是以为海兰珠会写些保全的话,但只是问候的家信也不能便说是有错的。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博礼又急又气了。她正退两难,很需要海兰珠做些保证,谁耐烦看家信。便是一下子拍击在信纸上,对着他们发脾气:“宸妃是多么要紧的人,她一向又敬爱本宫,怎么会只是问候些闲事,便是只想到这些,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劝进?”她很想说现在处境艰难,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是只拿眼神暗示,苏赫却又瞧不懂。

梁思杰的心已是向着索伦图和孟古青,自然不会理会博礼情绪如何,知道她不能怎样,便是讨了一会儿饶,便遵命退下了。

苏赫被抢白着,也是不高兴,便是跟着他一起退了。按礼数他们应该先给孟古青请安再来见博礼,规矩上已是不对了,去见孟古青的时候就都有些忐忑。

恰好济尔哈朗和苏泰有事要和孟古青商量,因见了二人都微微一怔。

苏赫问了安之后被亲卫带到济尔哈朗的毡房等待。梁思杰却随着他们进了孟古青的帐子去请安。

孟古青见着梁思杰脸上有笑容,知道宫里应该调查出结果来了,很高兴的问是怎样。

梁思杰跪下道:“恭喜太子妃,奴才弃暗投明,确实从纯郡王那里探得了消息,这包苦杏仁粉是他放进暗格里,至于暗格,却是他和戴春荣等人做下的。向谁投毒却是不知。”原是在宫里时梁思杰偷听到福临和戴春荣的谈话才知道的,为着不能惊动他们,所以不能靠得太近。而且福临不放心,也不敢讲出是向顿珠投毒,因此梁思杰能探听到这些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孟古青赞许的说赏,便是先赏了两只银锞子:“你送家信辛苦了,又特地来问安,这是赏你的。”

“谢太子妃。”梁思杰磕了头,又说:“奴才是回宫覆命,还是待在这里呢。”

“苏赫是个贪图安逸的人,必是舍不得奔波,你便留下来照看他罢。”济尔哈朗在一边插嘴:“本王也想看看他知道多少事情。大家都仔细些就是了。你如今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便要格外小心些,莫教苏赫发现什么,若他传讯回去那便不好了。”

梁思杰严肃的弯腰应声:“谨遵王爷之令。”

孟古青感到很欣慰,再又等了一会儿,弼尔塔哈尔和梁思善却是来了。

梁思杰忙着迎了出去。见孟古青等人惊诧便忙说:“太子妃和王爷有所不知,如今奴才和梁思善已认作了兄弟,是一家人了。详情容奴才以后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