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七章情人看刀

白莲,见到活的了!孟古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忙绷紧了唇角,淡淡地问:“你说要我接受你们家爷,那是什么意思?”

“奴才的意思是求格格跟我们家爷在一起,做他的嫡妻。我们家爷是个好人。他经常说起您,他很思慕您,一定会对您很好的。”乌云珠含水的眼中惹起了热雾,楚楚可怜。

真贤惠,怪不得前世福临会把她当成“挚爱”呢。孟古青可不吃这一套。斜睨了一眼,笑着说:“既是‘你们家’爷,又与我什么相干,你难道不知道我跟太子爷的关系,呵呵,太子爷一生都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他,去跟你分享‘你们家’爷呢。”

乌云珠一听脸便红透了,不甘地挣扎着:“可是从古至今都没有男人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是皇家的男人,您将来也会……”她想说孟古青是痴心妄想,索伦图以后一定会纳妾,可是她不敢。

“那是你,只有你这样低贱的东西才需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你们家’爷。”孟古青轻蔑地捻了捻手中的帕子,直言不讳:“既然你这么贤惠,不如你跟他说先把你休了,以后不再娶别人。那样,或许我会‘相信’他有几分诚意,你觉得怎么样。”

一瞬间,乌云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想起福临曾拿休书威胁她时说的那些,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福临会这样做。早知道何必自取其辱呢,她思量着咬了咬唇,不敢再接话。过了一会儿见孟古青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只好摇动着轮椅逃走。

孟古青随后也从无欲堂中出来,众人紧随,赛罕离得最近,悄悄问:“主子。乌云珠想做什么?”

“没什么。”孟古青感到好玩,靠在赛罕耳边轻轻说了,吓到了她。

赛罕立刻回应:“天啊,乌云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再说,这可是‘正妻’的姿态,她凭什么?”素来只有嫡妻有可能会为丈夫纳取小妾,哪有一个妾去哀求别人当嫡妻的,果然是奇葩啊。

不但是奇葩,而且是别有用心的。孟古青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乌云珠的用意。乌云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卖弄可怜希望她降低防备,还有谋取福临的好感,毕竟男人都喜欢贤惠大度的女人。乌云珠想借着这样的举动引动福临的怜惜。而同时也证明了福临对孟古青势在必得的信念。

既然是这样,孟古青也越发明白该怎么对付他了。微笑地对赛罕道:“你可别这么说,乌云珠是个‘贤惠’的人呢。千万不要非议她。”

“嗻。”赛罕明白孟古青定又想到整治乌云珠的招数,默契地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伸手解下身上的香袋,报告孟古青:“主子,奴才刚才内急离开了一会儿,这是寿安宫里传出来的。”

冷宫里的淑妃近日得了急病,需要一株千年人参,由于太医院不想浪费钱财在这种废弃之人身上。大有让她自生自灭的势头。刚刚赛罕去方便时遇到照料淑妃的宫女乌布里,发现这人在用香袋帮淑妃筹钱。

孟古青接过香袋仔细瞧了瞧,见是天青色的绉纱。虽然细薄却显得厚实,针线也很绵密,便知道乌布里是个细心的人,叹了口气。

冷宫里的人向来是清苦的,不但月例低微而且常受人欺辱。孟古青见赛罕将香袋拿来。便明白是想让自己出面料理此事,这便说道:“太医院既是不肯分拨药材。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去置办,然后让行舟去瞧瞧她,能救下一命也是好事。”

“这个乌布里倒是个忠心的。她原不是在淑妃跟前服侍的人,是得罪了人被调过去的。”赛罕说起这人的好处,说到眼睛亮了起来:“主子恕罪,奴才与这人接触也有几回了,若是主子得她在跟前服侍,倒是件极好的事。”

现下赛罕和图雅都已经快二十三岁了,再有两年她们就将出宫嫁人,赛罕自是为着主子着想希望她以后仍能得到忠心与骨气并重的人服侍照顾,提前准备也免得到时候忙乱。

“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孟古青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原是早想同你们说,我为你们备好了嫁妆。以后出了嫁也还留在宫里,你们一人轮一日差事,这样家里宫里都得便。若嫌忙不过来,就再挑一个人,你倒替我先想着。呵呵,放心,凡是在我身边待过的,我都不会亏待。”从前和赛罕一起被派在孟古青身边的丫头还有一个名叫托娅,只是后来因事调离了,如今也该是和赛罕图雅差不多的年纪。

她们待孟古青尽心竭力,孟古青自然也要为她着想。

“这可好了。”赛罕欣喜地谢了恩:“我替乌布里谢谢您了。”

孟古青一会儿又想起了:“对了,我记得淑妃有一个养女,是蒙古人,她有去看望淑妃吗?”

“说是偷偷地去瞧过呢,可怜啊,如今她也是大姑娘了,却因着淑妃的事,没有了名份。”养女不比皇家的公主,养母犯了罪,自是要受到牵累的,不可能备受礼遇。

“唉,我向皇后请示一下吧。”孟古青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清宁宫。

等哲哲听说了以后,也是感到不胜唏嘘,叹息着说:“这许多年了,宫里总也不平静。你做得对,能救人一命总是好的。只是本宫不能公开地示好,你明白吗。”

“我懂得。”淑妃因罪而废,同情她便会招惹危险。孟古青想想冷宫中人凄清的处境,不免向哲哲进言:“皇后,冷宫的月钱确实太少,我倒有个法子,教她们自给自足得些补贴,您看可行不可行。”

说来还要感谢福临拿冷宫里的桃做胭脂,孟古青由此及彼地想到了生财之路。

京城的静仪轩一枝独秀,该当是有别家脂粉铺来平分秋色了。

孟古青向哲哲描述着未来的远景,温柔地笑着:“原是冷宫里的草,反正也是荒废着。倒不如教她们制成胭脂补贴自己。一来内务府不必再多拨钱粮,她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我想出些本钱,在京城开家铺子,也省得人家说只有静仪轩的外国货才是最好的。您说对吗,皇后。”

哲哲倒也同意,只是这样一来倒有了难题,按规矩满人是不允许行商的,这该怎么办呢。

孟古青狡黠地吐了吐舌头:“咱们偷偷的,没有人会知道嘛,反正又不是为了分红。再说。我是蒙古人。”

“大胆。”哲哲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这话出了院可不敢说。”

“知道了。”孟古青柔顺地答应了,替哲哲捏起肩膀来。

哲哲见她越来越成熟和稳重,也觉得很欣慰。不觉便又提起了一事:“听说福临又受伤了,跟小八有关系吗?”

“他是自己摔倒的。”孟古青感到苗头不对,回问:“庄贵妃姑姑来过了?”

“嗯。她倒不敢抱怨,反而总是在夸赞你,依本宫看。这回她大概是真的收心了。既这么着,你跟小八说一说对福临好些吧。福临终归在毓庆宫住着,他好,对你们的名声也好。”哲哲慈爱地伸手拍了拍孟古青,接着说下去:“科尔沁有回信了,这回你玛法和玛嬷都要来。已经正式向皇上了折子。你和小八还有福临务必要乖一些,免得被他们拿住了错处,那就不好了。”

“哦。”寨桑和博礼居然都要来到京城。是为海兰珠撑腰来了吧。海兰珠的面子真是大呀。

“你也别不高兴。”哲哲爱怜地拿帕儿抹去孟古青脸上的汗水:“原是在宸妃还没嫁人的时候,老亲王和福晋对宸妃就是溺爱得不得了。唉,老亲王和福晋是本宫的哥嫂,这下,他们来京我和皇上也要礼让三分。但你不要怕。只要不跟他们正面冲突,本宫一定护你到底。”

寨桑和博礼和吴克善的父母。也是孟古青爷爷和奶奶,海兰珠见自己无法拿捏孟古青,终是请动了更高级的人物。说起他们,就连皇太极也要给面子的,寨桑不但是备受礼遇的老亲王,博礼更是被封为贤妃。

孟古青心知来者不善,却面无惧色地笑应着:“皇后有多疼我,我当然是知道的。您别担心,我是他们的亲孙女,我一定有办法让他们喜欢我的。”

“不可掉以轻心,当年吉布和阿木尔的事在科尔沁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老亲王和福晋对你的印象有点悬。”虽然这件事经过了修饰,极力的撇清了孟古青,但是他们疑心难去。

“既来之则安之,谢谢您的提点。”孟古青轻轻捶拍着哲哲的肩膀,悉心之极。心想,在宫里长大的自己,早已对争宠的招数烂熟于心,又怎么会害怕“空降”来的爷爷奶奶。

更何况,她一向是被宠爱着的。

孟古青并不以此为压力,随后到厨房为索伦图做了点心,等到用过晚膳后亲自送到毓庆宫交给索伦图,又到福临房中溜了一圈。

由于受伤的关系,福临晚上只是食用了清粥,口中十分寡淡,孟古青提着食盒入房,神秘地打开最底的一层,轻笑道:“九阿哥,瞧,我带了什么。”

一盅鲜鲜的牛奶,还加了蜂蜜。孟古青执着勺喂到福临的唇边去,轻声道:“来,您喝。”

热气袅袅,熏红了福临的眼,让他瞧不清楚,他赶快眨了眨,顿时有了迷醉的感觉:“你真好。”

“我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孟古青温柔地笑着,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也只能如此了,九阿哥,白天您跟我说的事我认真思量过了,就这么算了吧,我实在不希望有人为了我伤心。”

“都说了乌云珠只是妾,你难道连她也容不下吗。”福临幽怨地纠结着,突然想到:“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