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八章 一较高下的小情敌们

动听的理由令人惊诧,皇太极骤然一停。

董佳氏感到身体被狠狠地冲撞,痛得险些叫出来,忙咬紧了唇,方才不失仪态。

皇太极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幸而忍得了,他最憎偷奸耍猾之人,便按住双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董佳氏听得声音极为严厉,便知他误会了,忙道:“奴才让徐太医配了避子汤,这样就不会有顾忌了,不然,若是在‘事后’令人料理,奴才也觉羞耻。”

“原来是这样。”皇太极便更震惊起来,问她:“你为何舍得……这样对待自己?”

后宫嫔妃为了争宠往往使尽了花招,千方百计也要怀上龙种。而皇太极为多求子嗣,并没有规定除了海兰珠之外的女人必须喝避子汤。董佳氏这样说,除了显示她的特立独行之外,更使得皇太极百思不得其解。

董佳氏偏要以退为进,向他苦笑道:“奴才能被皇上宠幸已是天大的恩典,又岂敢妄想怀上龙裔?奴才只愿为皇上分忧解劳,不敢影响皇上和宸妃娘娘的感情。还望皇上能明白奴才的苦心,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也值得。”

言下之意,便是请皇太极随便玩弄,当她泄欲之物便是。

皇太极听得面红耳赤竟呆住了,他实难想象眼前的董佳氏究竟是何等样人。

董佳氏当然不愿他看轻了自己,因此又道:“皇上,奴才入宫以来一直风波不断。命运多舛实非奴才所愿,幸亏宸妃娘娘不计前嫌,和奴才和解又关照乌云珠。奴才知道,能有侍寝的机会。都是因为娘娘的恩典,奴才这样做既是为了报答皇上,也是为了报答宸妃娘娘。还请皇上不要误解,奴才并非不知廉耻之人。”

“明白了。”皇太极恍然若悟,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便放心地继续在董佳氏的身体冲撞,当下觉得滋味无穷。董佳氏那些手段有的是从前从鄂硕身上得来的,也有的是托娘家从外边打听来的,总之与别的嫔妃大不相同。皇太极又因着无所顾忌尽了兴。这一夜,竟幸了三次。

时候一长,停留在屋外看守的徐源既是惊喜,又有隐忧,因得了多尔衮的关照。对此次侍寝特别重视,但为着规矩只能咳嗽起来,提醒皇太极放人。

皇太极却没有理他,接下来自顾自地跟董佳氏说话,问了她许多自身的事,也有乌云珠的。董佳氏一一答了,每句结尾皆毕恭毕敬地感谢恩典。皇太极望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免多了几分怜惜,便安慰了一番。又道:“你是个懂事的,做常在有些委屈了,先提为贵人吧,这也是宸妃的意思。”

皇太极之前已同海兰珠说过,原想着对董佳氏初次临幸后,隔一阵再提。谁知道滋味这样好。便不必再耽搁。

董佳氏狂喜不已,眼中含泪地谢了恩。随后,敬事房的人抬她出去,妥贴伺候着一切,待穿戴整齐,再抬回衍庆宫。

衍庆宫里上上下下都在等她,包括谨妃。谨妃见着这般天色才回,竟有点喜不自禁,因此便主动相迎道:“恭喜妹妹得皇上雨露,妹妹真是本事,竟搁了这些时候。”

“那也是倚仗娘娘的帮助。”董佳氏面上有着得意之色,忙掩住了,恭敬地福身。

她这一夜便如鲤鱼跃过龙门,从上到下的人都感到很有光彩。听说提了贵人身份,谨妃又替她喜道:“这很好呢,提了一级,日后你的院里便又要添下人了。”

董佳氏淡淡一笑,内心深处已如翻滚着巨浪,兴奋之极。待辞别谨妃回到自己的院落里,立刻便去瞧乌云珠。

乌云珠白天因见着福临同淑哲哲苏赫打架,很是劝了一会儿,因着委屈现在还在哭,未曾睡着。董佳氏的手一靠过来,她便哼唧着投入了怀中,主动问起:“常在,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董佳氏听到称呼便心酸起来:“乌云珠,额娘被提封为贵人了,你高兴吗?”

“额娘,那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乌云珠已有些日子不被允许唤她额娘,因此猛然听见,居然有些恍惚。

董佳氏爱怜地抱紧了她,又道:“皇上说,暂时不会让你住在关睢宫,因为孟古青格格会吃醋。所以你白天去关睢宫伺候,晚上还回到这儿来安寝。这已经是很大恩典了,额娘能求来的只有这么多,谁叫我们那么卑微。”

乌云珠听到“卑微”这个词,顿时陷入深深的沮丧,这些天来所发生的无一不在令她体会着这些,她很难过。

董佳氏便又安慰了一会儿,教她如何应对和伺候海兰珠,还有搞定索伦图。乌云珠听得迷糊起来,忍不住问道:“额娘,上回我们在无欲堂的时候,您不是说我这一辈子都是九阿哥的人吗,为什么要我去讨好别人。”

“傻孩子,这不过是过河拆桥。我们真正要得到的不仅是皇上的宠爱,还有八阿哥。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地保重你自己,才能跟敌人斗下去,早晚有一天,额娘会抢走皇上,到时候,整个皇宫都会是我们说了算。”

乌云珠听得沉默了,不知不觉地摆弄起胸前的玉牌,她想起了福临。自从明白淑哲才是真正害他受伤的人,福临对待乌云珠的态度已好了许多,今天早上,伴读苏赫言语间有些不敬,福临还为此和他动了手。

若要利用福临去讨好索伦图,乌云珠也有些不愿。因着孟古青太过强盛,乌云珠不敢想象自己能够成为对手。

前路艰难,乌云珠摸着玉牌还在想,董佳氏便叮嘱道:“傻孩子。记住,只要是为了我们自己活命,任何人都可以出卖,不要相信庄妃。也不要相信九阿哥,甚至任何人,他们都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世上的事。它总会按着命运行进。

又是一日上午,索伦图来到关睢宫请安时带着棋盘与棋子。海兰珠一见便觉得惊喜:“小八,你带这些来做什么?”

这是孟古青的建议,海兰珠无事生非皆因太寂寞,便要寻机会解脱寂寞。索伦图知道说出来海兰珠又会有所抵触,便说是自己的主意,海兰珠果然很高兴地夸赞他孝顺。

索伦图望了望她。笑道:“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额娘若是愿意跟儿子下棋那才好呢。”

海兰珠因而答应了,索伦图执黑,她执白,母子对战了数子之后僵持住了。索伦图不知如何落子,一时发怔,海兰珠便微笑地催道:“你不会了?”

索伦图还在思量,乌云珠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左上角,并且轻咳一声予以暗示。索伦图不愿理她便不作声,海兰珠见状亲自去拿他的黑子补在了上方,果然扳回了局面。

海兰珠顿时惊叹于乌云珠的聪明,因此有了主意,吩咐道:“不如你们来下吧。看看谁更强一些。”

换了人,这盘棋便变得半死不活。乌云珠不敢得罪索伦图,每每相让,偏引得他不快起来,喝道:“奴才就是奴才,一点胆子都没有。有什么意思。”

乌云珠吓住了不敢说话,海兰珠见状倒为她不平起来,起意道:“孟古青倒是胆子大呢,可惜不在这儿。”

索伦图早有意要让孟古青一现光彩,听了这话便出屋往清宁宫去了,偏生的福临也在那儿请安,就被索伦图硬拉了来一较高下。

时机正好,索伦图便与福临、孟古青与乌云珠各战一场。

海兰珠便从参与者变成了裁判。她很紧张这份输赢,便对索伦图道:“小八,可仔细些!”

“我当然会仔细的。可是我们赌输赢,自当有赌注才好玩,福临,我瞧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拿什么来赌?”

福临的月例自与索伦图天差地别,听他这样说急得满头是汗。

索伦图朝他身上打量着,见福临戴着和乌云珠相同的玉牌,便笑道:“呵呵,正好,你们拿玉牌来赌,输了就给我留下。”

“那你们呢。”福临很不服气,因见着索伦图和孟古青皆带着草环戒指,便道:“你们也拿它来赌。”

虽然草环是极为廉价的东西,但意义相当不同,索伦图不愿意,孟古青却笑道:“不要紧,我们一定会赢,就拿它来赌吧。”

说罢,她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索伦图见她这么有自信,只好答应了,因想着相伴的这些日子以来,孟古青的确没有教他失望过,便笑着夸赞:“我相信,只有孟古青才是最好的。福临,你的乌云珠不怎么样呢,刚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玉石和瓦砾岂可相提并论,当中的讽刺,福临一听便恼了起来,因着玉牌的关系庄妃在事后叮嘱过,他已明确乌云珠是他的人,不知不觉便容不得他人侵占和侮辱。

情敌之争,向来毫不容情,当下棋局开始。

可怜福临还不知自己被当成了冤大头,气恼地缠住索伦图不放,倒有几分效用。待孟古青这边三两下将乌云珠片甲不留,索伦图还未脱困。

孟古青扫了一眼已心中有数,因着不便明着提示,便咳嗽了一声,伸手去取茶盅,喝了一口放下,落在索伦图的左手边。

索伦图瞧着方向,突然明白了,将棋子顺势一推,局势顿时倒转,他便大杀四方。

痛快!他高兴地欢呼起来,福临却恨道:“你们欺负人,这是使诈!”

“怎么使诈了?”索伦图当然不同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赢了棋局便得玉牌,乌云珠已被拿下,索伦图便说笑着伸手去取福临的那块,福临偏扣住它不放,强调道:“我不服,让我跟孟古青再赌一场!”

“你可是阿哥的身份,输了怎么能耍赖呢。”索伦图因此讥笑他:“福临,你不会穷得连块玉牌都输不起吧。”

庄妃所赐之物,意义重大,福临万万不可失去,无论如何,很是焦急地恳求再战一场。

“也罢,教九阿哥亲自输给我,教他心服口服也好。”孟古青瞧那玉牌是相同的成色,雕工亦是一致,便明白是福临与乌云珠定情信物,心中便冷笑着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