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鸿哲心情欢快地从纪老爷子房间出来,他有一种要放声歌唱的感觉。
纪老爷子看到孙子一扫阴霾的脸,也笑了。他的欢快情绪,足以影响一家人的情绪。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顶梁柱。纪老爷子感叹,他最艰难的日子,就是儿子去世、孙子年纪尚幼的那几年。自从孙子开始管事,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轻松。他对他的严厉,完全是出于对他的打磨,他年纪尚轻,不摔打摔打,是担不起重担的。
客厅里,纪妈妈看到儿子神情轻松,满脸笑意地从老爷子房间出来,关切地问纪鸿哲:“鸿哲,爷爷那,没事了?”
“没事了,一个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对了,妈,我要和夏星结婚了,爷爷说让我和鸿辉一起办。”纪鸿哲将这一喜讯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妈妈一直为他担心,她性格软弱,虽然非常关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又说不上话,经常是干着急。纪鸿哲理解母亲的难处,他尊重她,尽量不让她操心。也许因为母亲的经历,他找的老婆,夏星这种爷们性格的,开朗直率,不那么纤弱,他更喜欢,她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的作风,让他觉得她能够适应他家里比较复杂的环境。
“真的吗?鸿哲,你不是骗我的吧?前些天你爷爷还反对你和夏小姐在一起,今天怎么一下子想通了?”纪妈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妈,爷爷亲口和我说的,不信您明天问他。”
“唉,你和爷爷能够意见统一是最好的。下个月结婚,是不是太快了点?什么都没准备,太唐突了吧?鸿辉他们是早就有计划,年初就开始准备了。”
“没关系,结婚,关键是人到场,其他的,不重要。我和夏星都不会太在乎形式的。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那些形式上的东东,能省就省吧。一辈子很长,只要是真心真意,时刻可以表达,幸福的日子,自己过好就行,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纪鸿哲宽慰母亲,免得她又焦急。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怕母亲又要听婶婶的风凉话。
“话是这么说,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对方也有父母,长辈那里还是要有个交待。你们年轻人,不懂规矩,但也不能太随意了。”纪妈妈到底是长辈,在这些传统礼数上比较注重。
“妈,我知道了,我会去听取夏星父母的意见的,都会考虑到,您放心吧。”纪鸿哲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他迫切需要和夏星分享,和妈妈说上几句之后,飞奔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煲起了电话粥。
“夏老师,睡觉了吗?”他也顾不得夏星在医院陪妈妈,可能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怎么了?有事吗?”夏星已经在沙发上睡下了。老纪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内心十分忐忑,又怕惊醒妈妈,她只能压低声问纪鸿哲,一边问,一边往卫生间走。她躲在卫生间里和他打电话。
“当然有事了,睡不着。”
“怎么了?被爷爷骂了?”
“嗯,骂了。”
“挨骂也只能听着啊,谁叫你做事不顾全大局,冲动。”夏星不免再次轻声指出他的不是。
“嘿嘿,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我是来给你报告大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
“今天,我和我爷爷谈得很透彻,他同意我们结婚了。”
“真的?”
“当然真的,骗你是小狗。”
“哪有什么小狗,明明是小鸟。”
“好吧,不管大鸟还是小鸟,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他同意我们结婚,并且,要我们和纪鸿辉一起办婚礼,也就是下个月。夏老师,下个月做新娘子,你准备好了吗?”他兴奋地问她。今晚的心情起伏很大,幸好他各项指标完好,经受住了坐过山车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啊,下个月?!我没准备好。”夏星一下了懵了。哪有这样快的?
“是真的,要么就要等到明年,你等得了吗?”
“明年,可以啊,我是预计明年结婚的。”
“去你的,明年?我恨不得明天呢!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动不动就拍屁股走人,我不套牢你行吗?不行,就这么决定了,过几天去登记,下个月举行婚礼。”他容不得她再多想。
“老纪,你说套牢我,其实,你有没想过,结了婚,我再拍屁股走人,我还要分你财产,你可不划算,你着什么急啊!按理,不想结婚的应该是你啊!”夏星故意揶揄他。
“傻瓜,婚龄越长,分的财产越多,你怎么能随便拍屁股走呢?就像买股票,选对了一支好股,就应该长期持有,分红扩股,各种配送。你应该将我这支好股票一直捂着,开枝散叶,生一堆孩子,做人生赢家。”纪鸿哲表面上是劝她,实际将自己抬到了一定高度,夏星听着他王婆卖瓜似的广告,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如果他是支股票,那么,她这个股东是当定了。如果不是因为误会、不是因为家人的反对,她怎么可能拍屁股走人?她爱他,只是她不愿意看到他为难,她宁愿选择成全,在他可以自主选择的时候,给他足够的自由。
“怎么不作声了?夏老师?”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呢,这消息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夏星实话实说。她,没想到好消息来得这么突然。
“傻瓜。现在这个时候,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他深吸一口气,好希望这种时刻,她就在他的怀里,轻笑,或者,调皮的娇憨状,最能触动他心底的柔软。
“呵呵。”她只能傻笑,眼泪无声地滑落,这一次,是幸福喜悦的泪花。
“早点休息。你妈妈明天办出院手续吧?我明天上午过来。”
“嗯,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亲亲......”
“讨厌。”
“到底要不要?”
“嗯......”
夏星满脸绯红又无比兴奋地从卫生间出来,重新回到沙发上躺下。
明天妈妈出院,基本上已经恢复,只需要在往后的日子里注意保养就好。老纪今天也传来好消息,她和他可以顺利结婚,双方家长都同意的婚事,这是她最满意的结果。似乎一夜之间,苦尽甘来,她那颗满是幸福的小心脏,跳得特别欢快。她失眠了,因为幸福的眩晕。
第二天早上,纪家早餐时间,纪老爷子当众宣布了纪鸿哲和纪鸿辉一起办婚礼的消息。一大家子,反应各不相同。纪鸿哲和纪妈妈是会心微笑,姗姗惊讶之余,真心为哥哥感到高兴,表示祝贺。而纪鸿辉,觉得比较突然,但是,他还是能够理解,毕竟昨晚纪鸿哲那一招,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决心,纪鸿哲要做的事情,似乎一向都能办到。
只有张秋兰反应比较强烈,“什么?!和鸿辉一起结婚?鸿哲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要抢吗?连结婚也不放过,来赶趟?”
“秋兰,两兄弟一起结婚,不是喜上加喜,更热闹吗?”纪老爷子把话接了过去。
“爸,咱们鸿辉和美媛是什么都准备好了,鸿哲这临时决定的,不会拖后腿吧?”张秋兰不悦。
“不会的,相信他们能办好。”
“那个夏星家不是说家境很一般吗?怎么可能和美媛家相比,这婚礼能放到一个层面上吗?”张秋兰历来等级观念严重。
“一个婚礼而已,又不是比排场,婶婶,您这样说,就有些伤别人自尊了。”纪鸿哲抢白张秋兰。
“话不能这样说,婚礼就是实力的展示,其中就包括娘家实力这一块。”
“放心吧,邵美媛有的,夏星都会有。”纪鸿哲忍不住怼了张秋兰一句,他可不希望夏星还没过门就受欺侮。会不会打起来?他真的担心星爷那偶尔有些桀骜不驯的性格。
“你们别为这些事争了,我老头子都不计较这么多,你们计较这么多做什么?只要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开开心心,就行了。现在赚钱不容易,该开支的不能省,特意去弄个奢华的排场也没必要。秋兰,两兄弟同时结婚,新媳妇同时进门,不要比排场,要比就比哪个媳妇孝顺能干吧,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过一天算一天,你们,和儿媳妇一起生活的日子还长着呢,和睦、孝顺,有大局观念,比什么都强。比那些个排场没意思。咱们家,不需要什么娘家陪嫁。”纪老爷子指正儿媳的观念。儿子身体不好,也基本不管事,家里都是张秋兰在管事。他虽然原来也希望纪鸿哲找个门当户对的,强强联合,那样对孙子将来的事业发展更有利,但他从没想过要女方来什么陪嫁。
“爷爷,夏星的妈妈今天出院,他爸爸今天也会过来,我的意思是,她父母难得过来一次,要不,咱们双方家长趁此机会,一起见个面?”纪鸿哲想到昨晚妈妈说的礼数,他觉得这一次是个好机会。
“好啊,你这个提议好,虽然仓促些,但是,还是很有必要的。”纪老爷子对孙子的想法非常赞同。
“那好,我等会去见她父母,如果他们也同意,我们就约在这一两天,正好也是休息日,大家都方便一些。”纪鸿哲得到爷爷的支持,心里更加有谱。
“好。冬梅,双方家长会面的事,你来负责安排。”纪老爷子发话,安排儿媳妇。
“好的,爸爸。”纪妈妈的心情也十分高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她也变成有儿媳妇的人了。虽然她在这个家一直比较隐忍,一直任劳任怨,但是,倒没有什么婆媳不和的事。她原来和婆婆相处很好,只可惜婆婆去世得早。
她现在有些小担心,现在的儿媳妇,不比原来,她们会合得来吗?纪鸿辉的女朋友和张秋兰之间,她可是明显的看得出,都只是做表面文章,面合心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