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来的太及时。

康北城内我们的住的酒店一毁,立马就有人告诉我这里可以住。

很明显,这地方是别人提前准备好的。

只不过我们来时,我已经四下检查过几次,并未发现异样。

直到把应求抓过来,我才确定,他的阵法,或者说,他最后的决斗地,并不是阴市。

而是此处。

选了一个相对高的地势,举止四望。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虽说是荒地,却荒的很奇怪。

康北不是大城,城内的人口也不算多,城郊没人居住,本来属于正常现象。

可是我几次从城内出来,亲眼看到城外的很多村庄,要地势没地势,要风水没风水。

相比之下,这块地方就好多了。

它背后有十丈山。

离的虽远,直接的利益肯定没那么明显,但山在正北边,这就形成了一个靠北山的风水局势。

东有城,西为地。

青龙白虎位也相当正。

南边我还没去,但从整个地形上来看,就算南边的地势没那么好,这一块也算是福地了。

可就这么一个地方,却没有一个人住。

没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有一处宅子,还奇奇怪怪建在大荒野里。

这样的格局,就算一个普通人,也能看出不同寻常。

看完大的格局,我从高处下来,往南边走了一段。

离这块荒地四五里的地方,有一条河,是从西北环山的地方流出来,向东走过康北城外。

河水清澈,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鱼虾。

这样的地方,没人住真的可惜了。

这么一个上佳的风水格局,应求又正好选择在此处,不好好用,同样可惜。

所以,我们住的那个宅子一定有问题。

从南边返回,我又细细观察了一圈房子四周,并且以这样的方式,一圈圈往外扩着细找。

在离宅子一里地左右的地方,意外看到了几个土堆。

掩藏在杂草丛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算是细看,也极有可能当成是普通的土堆。

我只所以注意到它们,还是因为土堆周围的草有折断。

顺着折断的野草再找,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石头。

全部都是顶端削尖,底端刻纹的。

我刚捡起几块,想拼一下符纹,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正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阴了下来。

很快,就好像有人拿一块黑布,把我眼蒙起来那样。

头顶的阳光没了,大片的阴云遮天避日,把光线都压的朦胧起来。

我试着又捡了几块,“轰”地一声雷响,直接从我耳朵边炸了起来。

特么的,比我用五雷符来的都快。

这么大动静,就算我在宅子外做了结界,估计也瞒不住应求。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呼呼啦啦”把土堆旁的石对全都踢了,然后一掌向着土堆劈去。

尘土高扬,一道黑气,猛然从土堆里冲出来,直冲云霄,要与上面的黑云相接。

我一巴掌击在黑气底部。

在它往下一落时,又补了一掌,彻底切断,然后一张符飞出去,从上往下重新把它们压入地下。

它显然不服,在土里横冲直撞。

大片的泥土被它翻上来,沙尘暴一样“忽忽”地往外扬。

但无论它怎么扬,顶头都被符压制,只能两米以内猖狂。

上头黑云密布,越压越低。

雷声仿佛响在耳边,像一个人愤怒地吼另外一个,让他快点爬起来接应自己。

我站在尘土与雷声之间,看着黑云与沙尘暴,跟牛郎织牛似的被我一道符隔开,突然就理解了传说的中王母娘娘。

特么的,这种施展权利与势力,控制别人的感觉真好。

任他们鬼哭狼嚎,不还是不能在一起吗?

只是这应求的邪术,还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说他摆几个邪阵,拆分组合几个道门里的大阵,让阵法错直走曲,为应求所用,都还算合情合理。

但这个雷,就真的很绝。

自古便有说法,但凡恶人,最怕打雷。

雷劈奸邪嘛!

所以他们呼风唤雨,就是不能招雷。

应求倒好,不但自己不怕,还能连雷都招下来,助他成阵。

就这份能耐,我都想给他点个赞,好好请教一下,他为什么不怕雷劈。

云尘呼唤千百遍,最终没能再相见。

坑里的灰尘被符彻底压下去,黑气似乎也使尽了力气,翻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小。

我抬头往上看,刚压下来的云开始往四周散去。

轰隆了半天,一滴雨也没下。

尘土落回坑内,我看到里面放着一具黑骨。

从外型和粗细上看,应该是人骨,也不是中毒。

整个骨头都被阴气腐蚀,黑的没一点原来的颜色。

仔细看,骨头上也刻着符纹。

这应求,口味是真的重,抱着人骨刻符这种事,一般人想想都得吐,他次次刷下限,越刻越变态。

骨头上的阴灵已经彻底成魔,叫都叫不回来。

我也没空再给他们磨迹,送了一张灭灵符上去。

背后是凄厉的惨叫,落下去的尘土再次扬起。

但比起第一次,却弱了很多。

我只走了几米远,叫声和尘土便同时安静下来。

头顶的黑云也散尽了,天空重新恢复清明的颜色。

已是半下午,这么久没吃饭,肚子还有点小饿。

我回到宅院前,收起上面布的结界时,有一缕浅色的气快速从里面出来,向我挖过的坑处飘去。

我当没看到,大步进了院。

院内人虽多,却并不热闹。

大家似乎都感觉到了生死临近,所以变的特别安静,连最爱说话的阿正,都靠在窗口处发愣。

我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快步走出来:“哥,你回来了,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

他抬头看天,“就刚才,这天突然就黑了,还打了很大的雷,我们都吓的不轻,以为要下大雨呢。”

“下雨有什么怕的,大夏天的下雨不是很正常。”

他挠了一下自个儿的头:“也是,就是那个云吧,它看着不太像云,像一张很大的人脸。里面的道长说,那是什么妖物。”

我没多解释,问他:“有什么吃的吗?”

阿正赶紧往里面走:“我们中午吃的泡面,热水还有,我去给你泡一碗。”

常盈到他转身去拿面时,才向我走过来:“哥,那屋里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