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的日常黑脸◎

途中, 苏溪溪嫌无聊便出去透了透气。

小脸干净精致,穿的是简单的白裙子,和会所里那些化着不熟练妆容的女人们大相径庭。

没多久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虽然是在二楼, 但还是有胆子大的男人上前搭讪。

“嗨,妹子, 能认识一下吗?”

苏溪溪被他拿腔作调的姿态给油腻到了:“不能。”

男人不放弃的靠近几分:“妹子别害羞嘛, 来这儿不都是玩玩的。”

玩尼玛。

苏溪溪不想搭理他,侧身想离开这地方。

陪温少维来玩的夏莲, 眼尖看到了被男人纠缠的苏溪溪。

“少维哥, 那不是我同学吗?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夏莲的语气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温少维不耐的抬眼看去,一眼就被那张柔顺发丝半遮不遮的侧颜吸引了:“走, 过去看看。”

夏莲感觉不妙, 挽上他的胳膊,娇声道:“少维哥, 这有什么好看的呀, 你朋友不是还在等你吗?我们快去吧。”

温少维来了兴致:“让他们等着就是, 莲儿说那女孩是你同学?”

长得够带感的, 漂亮又不失清纯,还挺懂得在这地方什么模样最吸引人。

夏莲认识,那就更好办了。

夏莲不情不愿的应声:“嗯,少维哥。”

随后又很快补充:“但她有对象的, 天天都腻歪在一起。”

她倒是不想说,但要是让温少维知道她和苏溪溪是室友后, 对她就厌烦的更快了。

这绝对不行。

跟着温少维的这一个多月, 她才是真正见识到了有钱人的生活。那些她从未进去过的地方, 在温少维手下就是大包小包的日常。

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仿佛这样的生活本就离她很近。

这越发坚定了她想嫁给温少维的决心。

那可是京市赫赫有名的温家, 家产数都数不清,一旦嫁进去便就是滔天的富贵。

几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

当初她花费了好一番心思,才让温少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温少维不在意的说:“呵,真要有对象会让她一个人来这儿?”

夏莲脸一僵,听出了温少维对苏溪溪的感兴趣,看苏溪溪的眼神不善起来。

两人停在不远处,远远看着。

苏溪溪烦死了,冷冷望着堵在她面前的男人:“能不能让开?你挡我路了。”

男人猝不及防的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不能,除非你陪我喝一杯。”

苏溪溪没来得及躲开,浓郁的烟味夹杂着口臭扑面而来,当场就干呕了。

“yue~”

男人怒了,把燃烧的烟头抵在墙上摁熄:“你踏马别给脸不要脸,来这儿装什么装?”

苏溪溪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又闻到那股恶臭的味道。

“我去哪儿你什么事,还是说你想去警察局几日游?顺便拿个铁饭碗。”

男人往前的动作顿住,到底不想拥有铁饭碗,凶狠的剜了她一眼:“你真行,别让老子再碰到你。”

虽说来这儿的男人女人,各有各的目的。但也没人敢冒着风险去强迫他人。

除非家里有权有势,有能力给你摆平一切。

真要让女人以流氓罪的闹到警察局去,轻些蹲局子,严重些小命都要葬送。

男人嘴里飙着脏话离去。

快要把自己给憋死的苏溪溪,扶着窗台边缘终于大口大口的喘气。

什么破运气,出来透口气都能遇到骚扰的人。

温少维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对苏溪溪的兴趣又提高了些。

刚想过去认识认识,就看到一旁的过道出来一个青年,径直朝那女孩走去。

两人的动作熟稔,很明显是认识的人。

没看到正脸,从背影看是年轻女孩会喜欢的类型。

温少维被打断兴致,语气不怎么好:“那就是她对象?”

夏莲内心窃喜,懂事的回答:“对的,少维哥。”

温少维看那背影有一丝眼熟,总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

“他们谈了多久了?”

“那男的是下乡的知青,两人在乡下认识的。”

乡下女孩,那更好拿捏了。那男的,瞧着也没几个钱。

温少维的眼底闪过势在必得:“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容什么来着,啊对,容言初。”

夏莲的回答,和转过身来的那张脸对上了。

“怎么是他?”温少维不悦的低骂一声,“我他妈问你的是那女孩的名字。”

夏莲忙低头认错:“我错了少维哥,她叫苏溪溪。”

乖顺懂事,是温少维一向喜欢的类型。玩可以,图他钱可以,但不能过火。

现在看来,却生了厌恶,没了应付她的心。

“夏莲,你回去了吧。”

夏莲猛的抬眼,迅速作出一副泪眼婆婆的模样:“少维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朋友的吗?”

肯定是因为苏溪溪那个小贱人,都怪她。有对象了为什么还一个人出来招人眼。

温少维高高在上的审视她:“我不想了,不行吗?”

夏莲指甲掐进肉里不知痛,面上仍甜甜的应着:“行,都听少维哥的。那少维哥今晚要回来吗?”

温少维似打发小宠物般的随意:“再说吧。”

说这话,一般就是不回去了。

夏莲咬紧牙关:“好,少维哥,那我走了。”

一步三回头,期盼能得到他的挽留。

但温少维在她转身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溪溪,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少维!为什么!”魔怔了的夏莲,对温少维的漠然全都归结在苏溪溪身上。

另一边。

容言初不放心苏溪溪一个人,就出来找她。

“溪溪怎么了?要是觉得无聊,我和小舅说一声我们回家。”

苏溪溪絮絮吐槽:“遇到个神经病,恶心死我。不知道几百年没刷牙了,差点没把我熏没。”

继而严肃警告身旁的男人:“容言初,你不许抽烟!”

容言初:“我不抽。”

苏溪溪:“那就行。”

两人说着话,都没注意到前边拐角处站着的温少维。

——

苏溪溪没想到,先前随口一提的分手费,还真自己找上门来了。

经温遥的介绍,她没多久就又接到了两份补习工作。

时薪开的比伍母还高。

苏溪溪很有自知之明,这大部分原因都是基于温家这座大山。不想辜负了温遥的帮忙,她也格外的努力。

容言初有自己的事要做,苏溪溪不让他送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苏溪溪从宗家大院出来,被一辆轿车拦住了去路。

宗家就是温遥找补习的其中一家,和温家算是依附关系。

给宗家上课的那孩子,是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模样。长得乖乖巧巧的,就是可能被父母骄纵多了,吃不得苦。

苏溪溪上课没几分钟,这小女孩就开始折腾,一说她就飙泪,比伍临安还难管。

教的心累,但宗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能忍。

轿车摇下车窗,温少维招招手:“苏溪溪是吧,上车吧,温家有事找你谈谈。”

他很聪明,没说他是谁。只是用温家来代替。

苏溪溪不认识他,自是不肯相信他的话:“你谁?谈什么?”

女孩娉娉袅袅的站在阳光下,没穿那天的小白裙,却不减貌美。**在外的肌肤白的发亮,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前,一双眼眸漂亮的勾人。

温少维舔舔嘴唇,眼神直勾勾的黏在她身上:“谈你和容言初之间的事。”

容言初那小子,仗着老头子的宠爱,平日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上回寿宴结束,他无故被老头子禁足在家,害的他大半个月都没能出门。

肯定就是容言初这小子搞得鬼。非得把他对象抢过来,好好出一口恶气。

苏溪溪想把他不知收敛的眼睛给挖了,“没什么可谈的。这是我和容言初的事,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插手。”

这人一看就不正经,谈事?她信了就是傻子。

温少维循循善诱:“苏溪溪,你觉得以你的家庭,能嫁进容家吗?你真的甘心最后看着容言初娶了别的女人吗?”

容家的经济水平不比温家,但容父是从政的。这孰轻孰重,相信明眼人都能看清楚。

政商不分家,但要论地位还得是前者。

他就不信苏溪溪没想过这些事。

苏溪溪还真没有:“所以你想说什么?这儿也没别人路过,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温少维轻浮的打量她全身上下:“你陪我一段时间,我帮你嫁进容家,怎么样?期间不需要你和容言初分手,瞒着就行了。我还会给你一万块钱。”

一万块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一百万元。像女巫树上的红苹果一样诱人。

苏溪溪:“请问你脸大吗?”

温少维虽疑惑,但还是说:“不大啊。”

苏溪溪嘴角抽搐:“那你还说得出这种话。谁给你的脸啊?”

只恨没个录音笔,要不然非得录下来,狠狠敲诈这人一笔。

这年头,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人都有啊。

温少维脸绿了,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刚想开口。

苏溪溪戏精上身,生动形象的演绎:“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找你是看得起你,你也没那么漂亮……”

温少维到喉咙间的、相差无几的话术,又给咽回去了,阴沉着有些精神不振的脸:“苏溪溪,你想清楚,你真要拒绝我?”

苏溪溪微微笑:“是的呢,这位好心人。好心人,你叫什么啊?”

温少维扔下一句:“给你一周时间,下周我再来这里找你。”

啧,名字都不敢说。

看来还真是温家的人。

苏溪溪心里想着事,回到容家。

“容言初,你照过相吗?”

容母撇嘴:“他啊,打小就不爱照相,大多数都是合照。溪溪是想看他以前的模样吗?”

苏溪溪两眼一亮:“可以吗?容阿姨。”

容母单方面同意了:“当然可以,相册在我那儿,我上去给你拿。”

容言初怪别扭的问:“溪溪怎么突然想看我的照片了?真人在面前不够看吗?”

苏溪溪挥挥手指:“有点事情想要求证一下。”

要真是,那她要和容言初好好商量下,怎么搞那人。

很快,容母就拿着一本相册下来了。

第一页是容家一家三口,第二页是一大家子人的合照。

合照上最右侧的少年,青涩中已然带着了沉稳,朝气蓬勃。白净出众的面容,在一堆人里很容易就看到他的存在。

“这张是你外公家的合照吗?”

容言初侧头靠近了些:“嗯,我记得是十五岁那年拍的。大合照,外公家的人都在那上面。”

“哦哦,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跟你说话啊?”

这逆天的颜值,要放在她上辈子的学校,非得扬起一阵大风波。

要知道,她的初高中生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学校就没一个帅哥,校花校草这种设定,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她的世界一样。

容言初沉思:“没有吧。”

苏溪溪不信:“骗鬼呢你。容言初,他是谁啊?”

说着就在合照上的第二排找到了拦她路的那人。合照是冬天拍的,上边的人穿的很厚。

真就一脸的虚相。

容言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是三舅的独子温少维,我和他不是很熟。溪溪,他找你了?”

苏溪溪惊讶看他:“这都能猜到?你脑瓜子怎么长的?”

容言初了然于心:“你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感兴趣,温少维的外貌也没达到你起兴趣的程度,除非是他做了什么。”

暗夸一波自己。

容母不在客厅,苏溪溪就把上午发生的事说了。

“……他说的那些话,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之前并未见过他。”

容言初眼眸里对温少维的厌恶更浓厚:“外公寿宴上他嘴臭,我坑了他一把。小舅说漏嘴的那天,温家大部分人都在。”

苏溪溪明白了,贼兮兮的说:“那我们再坑他一回?他说下周的今天还会去来找我。但坑了他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

要是有,那她就悄悄的一个人坑。

容言初摸了把她毛绒绒的头顶:“没影响。温家人口众多,大舅和三舅是一个爸妈,三舅有大舅在头上顶着,在外边风流成性。私生子很多,早些年闹得温家鸡犬不宁。温少维是三舅和三舅妈的唯一孩子,和三舅一个模样。”

“外公想让他收心,一直没法子。这些年没少为三舅一家操心。”

这话说的很平淡,只有在提及温老爷子的时候会有感情些。

对容言初而言,温家的人除了四舅一家和小舅,还有温老爷子,其余的人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或许还没陌生人看的顺眼。

苏溪溪兴奋了:“!那不正好吗?有空的时候我俩计划计划。看他那娴熟的言语,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

温少维再混账,也是温老爷子嫡亲的孙子。只要没闹出人命,温老爷子就不会过多的插手。

一方面是他老了,另一方面是事情太多,没那时间去管。

容言初眼眸漆黑,在苏溪溪看不到的地方掠过一丝凛冽的冷意。

看来是上回的教训还不够。

以温家的能力,要想知道苏溪溪的资料,不难。

温少维不该把主意打到苏溪溪身上的。

一忙起来,苏溪溪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一周七天,五天都在给学生补习。她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满心满眼都是如何提高学生的成绩。

当补习老师,可比用体力劳动挣钱来的简单。

若是行得通的话,苏溪溪打算之后的兼职就朝这方面发展。

当下的这三份补习工作,自然就要做出效果。有效果,才会有人找上门来。

问题最大的是宗家那女孩宗月。

小学四年级,下半年就五年级了。

小学的课程,苏溪溪再熟悉不过。京市的教材和老家那边有些不一样,但大致方向相差无几。

补习内容不是重点,重点是怎样让宗月听进去课。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看来还是她那几个乖乖听话的侄子侄女们好啊。

又上完一次宗月的补习,苏溪溪直接痛苦面具。

回到容家,发现来客人了。进去才知道来的是梁婷。

“哟,瞧你这脸色不大好啊?怎么滴,容言初虐待你了啊?哎呀早说嘛,跟姐走,保管把你喂的白白胖胖的。”

容母不在,在场的就他们三人。梁婷无所顾忌的说出心里话。

苏溪溪:……

心累的只想躺尸。

“你就不能盼我好?我这是打工人的日常黑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