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改在稍微宽敞一点的区域完成了掉头,车子全速前进,朝来的地方而去。

此刻众人都吓坏了。

实际上这条路就算是没遭遇极端天气也比较难走,更何况今天外面一片狂风,杜心言警觉的看着头顶,她看到旁边山峦上一块巨大的石头摇摇欲坠。

“刘改,注意左边啊!”

杜心言急忙提醒。

饶是众人都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石头,但为时已晚。

嘭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让车子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汽车引擎盖差不多被掀了起来,外面风雷大作,自然还有数不尽的危险,刘改急忙拉了手刹,回头看向沈乔南。

“沈队长,怎么办啊?”

“卧倒!”沈乔南发号施令,“不要着急,观察下车。”

众人掀开车门,接二连三走了下去,就在刚刚,他们与死亡再一次擦肩而过。

谁也想不到这条路会这么难走,下车后,沈乔南打手势让众人朝路边而去,他可以在短暂的时间里敏锐的判断出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沈乔南一把将杜心言保护在背后,挥挥手示意大家到旁侧的路肩上去。

众人成功转移的瞬间,天空泥沙俱下,一瞬间地动山摇,这一波摇晃以后,一切彻底安静了下来,杜心言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很快,澎湃的血液在血管内猛烈的撞击着,前面的路被封死了。

石头和土块拥塞在了视线尽头。

这一切结束了,沈乔南这才说:“咱们协力将车推出来,先检查一下看着铁家伙还能动吗?”这一刻,沈乔南完全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他安排什么,众人就照做。

杜心言也准备尽绵薄之力。

但沈乔南却指了指休息的据点,“你是我们这个班底里头不可或缺的中坚分子,将来还需要到卫生院去辨识药呢,你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们几个男人就足够了。”

刘改和那个队员也让她不要过来。

三人力气很大,将陷在泥塘里的车子弄了出来,吭哧吭哧推到了远处坦**如砥的所在,这里距离垮塌的丘陵已经一百米了,右手边仅仅是土坡,而左手边蔓延到远处去的是不计其数花花朵朵。

杜心言忽的笑了,“咱们可真是运气好。”

“是啊,劫后余生了。”

就刚刚那一下,差不多要车毁人亡了,但一切都是幸运的,众人气喘吁吁在休息,刘改纵身一跃敏捷的进入正驾驶,试了试车子。

别看这车子引擎盖已不成个模样儿了,但并没有损坏其余,车子依旧可以灵活的启动,刘改熄火后,这才下车检查,等他转了一圈这才怅然的摊开手。

“后面轮胎破了,需要找个修理铺。”

“我知道这附近有修理铺,”附近的修理铺其实还不少呢,针对的就是半路上抛锚的车子,但距离比较远,需要拆卸了轮胎去修理。

这么一来,人力资源就需要重新分配了。

沈乔南上车,找到了两个巨大的口袋,“小周,你在这里看着车子,并树立起警示牌,让其余车辆不要到前面去了。”

那叫小周的青年快速点头。

“刘改,轮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和杜同志去找药。”实际上,成领导已经给对接点的卫生院去了电话,那边也将药材都准备好了。

但大家等了许久依旧没看到小凉山那边的人来,众人着急,联系了成领导。

讯号不怎么好,他才说了两句,电话那边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喂,喂……”

“没来啊,他们没来。”

成领导踱来踱去,他准备派遣更多人去,但回头看了看这群散兵游勇,只能长叹一声。

沈乔南盯着杜心言看看,“怕不怕,和我到卫生院去?”杜心言付之一笑,“当然不怕了,都说了来这里是战天斗地的,就这点儿危险就知难而退我以后还怎么做大夫啊。”

看她确乎无惧无畏,沈乔南这才说:“你跟在我背后就好,放心,我一定会安全送你到目的地。”

此刻天黑了,两人只有一只手电筒,这里是牧区,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野兽,沈乔南一边走一边看向旁边的杜心言。

他以为她很快就要体力不支,却哪里知道杜心言游刃有余,并没有落伍,也不知道是赞美还是挖苦,沈乔南来了一句,“你可真不赖。”

“和你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杜心言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眺望黑暗中的天尽头远处是犬牙交错的崇山峻岭,在那黑魆魆的暮色里一排排拔地而起的山峦似乎要将天空刺破一样。

她感觉自己后背也湿漉漉的。

长途跋涉带来了一种舒适感,那是运动过后分泌内啡肽的感觉,她抖索一下自己私藏起来的口袋:“你拿的不够,我这里还有呢。”

“谢谢。”

“谢什么呢?为大家,为自己。”

这是史无前例的光荣使命,尽管每一步都艰苦卓绝,但她一点退缩的计划都没有,走了一段路,沈乔南蹲在了杜心言面前。

他好脾气的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你要是感觉累,就上来吧。”

“我真的还好,我不是扁平足,还能走老鼻子的路呢。”其实,沈乔南应该比自己还累,何苦百上加斤呢。

沈乔南看她倔强,还以为她腼腆不好意思。

他起身看看四面八方,神秘的说:“放心好了,这里也没其余人,你上来吧。”

“我才不要。”她不服输的往前走。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沈乔南这才说:“大陆危险,但这里可以走一条危险的索道,你愿意试一试?”

其实,沈乔南也感觉自己带了杜心言走那危机四伏的索道是不合时宜的,但现在,这已经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在他们免去爱你本没有很多的选择。

“什么索道?”

“就是……”沈乔南指了指远处宽阔的河道,“那边到这边,中间有一条铁索,老乡们买东西走的,危险是危险了点儿,但这是唯一咱们可以走的了。”

杜心言点点头。

两人朝西边走了大概七八百米的样子,耳畔可以听到澎湃的激流在撞击,在咆哮,紧跟着,杜心言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