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言一头雾水,她揣摩不到成领导的心思,究竟人家是劝和还是……但现在也只能迎难而上了,她看向沈乔南。

“我骑自行车带你,怎么样?”

“也好。”

两人到了家属院。

太太看他们来了,下楼来迎,又端详一下这个,再瞥一眼那个,“瞧好吧,我就说你们啊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一天在家里不要闹,感情啊,是日久生情,闹闹就散了。”

从这话里,沈乔南听出了端倪,心也狂跳起来。

其实,这婚姻固然是家里人安排的,但他也很喜欢杜心言。

她有大眼睛长睫毛以及一张很好看的嘴巴,完全生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这家伙品性不怎么好。

其实,之所以给领导递交了资料,第一是他明白这样下去没什么好结果,他需要名誉,需要做清清白白的人,传出去自己戴绿帽子了可不好听。

二来,在他的观察里,女为悦己者容,她那“悦己者”也不是自己,每次出门的时候杜心言都会在屋子里涂脂抹粉,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而每一次回家,杜心言就邋里邋遢的。

既然两人关系不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只能选择放手了,但却想不到剧情会峰回路转,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杜心言人不但变的勤快了不少,也不乱搞男女关系了,甚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会洗心革面,还让他去监督。

这丫头葫芦里是什么药?

太太笑吟吟的朝屋子而去。

杜心言这才看向便宜老公。

“我最近要报考资格证,”她诉苦,“卫生院里人人针锋相对,日子并不好,我必须拿到。”

沈乔南豁然明白。

什么洗心革面,什么改过自新啊,原来都是假大空。

她想要考资格证,政治面貌就不能有一点儿问题。

“你等会儿给我面子,我将来一定会帮助你。”她是再生人,对于未来的局势自然是明白的,“我在你身边绝对是你的贤内助,就算你非要和我解掉婚约,但我也希望那是以后的事。”

沈乔南没说话。

算是芝麻掉在针尖儿上了,巧了!他沈乔南这个月也要从班长升级为中队长了,层级的跨越,显然也是要调查家族史以及……个人的。

一旦有人举报,事情就歇菜了。

“咱们表演?”

沈乔南投以一个微笑,杜心言急忙点头,“不会要你白白帮我,将来我真的会竭尽全力帮你。”

沈乔南丢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给他。

另一边,太太人已经进入了客厅,保姆在厨房忙碌着,成领导将那一张纸丢给夫人看,“小年轻,就喜欢闹。”

“哟,这不是和咱们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我啊,”太太指了指自己,“我这是八里庄的萝卜——心里美,我帮他们。”

“还是要看人家的态度,”成领导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咱们既不能棒打鸳鸯也不能随便拉郎配不是?”

太太点点头。

但在她看来,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劝和不全分了。

最主要的,当初杜心言是结结实实帮了一把成领导的,现在也到了她让他们破镜重圆的时候了。

两人急匆匆到了会客厅,成领导指了指左右,“随便坐。”

杜心言急忙抓住了沈乔南的手,等他坐下来以后这才温柔的坐在了沈乔南旁边,紧跟着还贴心的将桌上的橘子扒开送到了丈夫手中。

她的眼神忐忑极了。

沈乔南看着杜心言这笨拙的动作,暗暗感觉好笑,是要表演,但这未免用力过猛了。

倒是杜心言,完全没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成领导乜斜一下两人,将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咱们这事,”成领导盯着两人,那目光钉子一样,杜心言到底是做贼心虚,低着头不敢说话,至于沈乔南,似乎也习惯了受教育与被批评,也没多说什么,成领导看两人都很沉得住气,这才发狠一般将那张纸拿出来,“是吃了饭聊呢,还是聊了吃?”

事实上,来之前杜心言就知道成领导今天势必要和他们聊人生大事了。

她急忙丢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求助的看向准老公。

那眼神分明在说“拜托,拜托”啊。

“南哥,你说呢?”杜心言悄悄地踢了一下沈乔南。

沈乔南诧异的看着杜心言,心道,这娘们儿可真会表演,南哥都来了。

“领导,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我们可恩爱了。”沈乔南抓一下杜心言的手。

后者配合的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都是外面那些碎嘴子胡说八道呢,说什么我们两个现在闹得要死要活的,我们深爱着对方,南哥,你说是不是啊?”

“是,蜜里调油一样。”

成领导点点头,“你上交这个,是意气用事咯?”

“我……”沈乔南低着头,翁色道:“我那是一时糊涂。”

成领导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你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看杜同志多好啊,非要闹腾解除婚姻关系,何苦来?”

说到这里,成领导将提交上来的东西丢在了炉子里。

事情就算敲定了。

看事情成了,杜心言显然没之前紧张了,同时也松开了用力抓住的手,怎么说呢?现在可没必要表演了,不露马脚就好了。

太太眉开眼笑,“你们啊,早点儿成婚了才好,喷说闲话啊?就你们这样的,谁逮住了都会说,结婚后呢要快速生个孩子,不然到时候八十老妈妈狼来追——说不尽的老来苦哦。”

天呢。

太太可真是会以身作则。

不但催婚还催孕。

杜心言尴尬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认真且庄重的好好和沈乔南讨论一番,在餐桌上,沈乔南很是懂礼,既不过分的疏远谁也不过分的谄媚谁,这不卑不亢的态度看得杜心言一愣一愣的。

至于成领导,拿他们的事来说,“你也是要做中队长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都多大的人了?至于杜同志你,遇到这种事你就和我妻子说,你们都是女性,哟纪念馆现在的话来说你们是有“共同语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