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上车之前,队长傅征和沈乔南他们握手,“要不怎么说还要沈队长您来呢?沈队长出马,一个顶俩,这事情我们会严厉处理,市里头抓典型呢,我这就送他们回去,你沈队长大功一件,我一定会告诉上头。”
听到这里,有人不同意了,“我们呢?我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帮你们抓土匪,老百姓的安全在哪里呢?这要不是有杜心言和沈队长在,我们早被弄死了。”
队长傅征也是无言以对良久,终于他音调沉稳的说:“大家稍安勿躁啊,我回去就联系上级,一定给你们批粮食下来,实际上,”傅征指了指自己的裤腰带,“大家都一样,一样糟糕啊,哎。”
“不要总说是沈队长的功劳,”高满仓站了出来,“这一切都是杜同志在安排,你们也要表彰一下她,不是我说,杜同志最近在考从业资格证,怎么就没下来?这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就连杜心言自己也感觉奇怪。
后来,她仔仔细细回想过了,每一个问题都是自己温习了的,回答的答案也是标准的正确答案,人家的资格证都到了。
但自己呢?
她盼星星盼月亮就是没盼到,“麻烦你们帮我打听一下,现在我也是没头苍蝇不知道联系谁好。”
“这事情,我回去就处理,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但我可以联系人,你放心好了。”傅征对杜心言承诺。
杜心言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希望傅征不是碍于情面随意点头,而是真心实意准备去为自己调查一下。
村里警报解除了,但每一个环节都是这么危机四伏。
沈乔南算头号功臣,但村人谁不知道啊,这事情背后真正的无冕之王是人家杜心言。
这要不是有杜心言出谋划策,有杜心言步步为营,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抓住三十来个恶棍,临上车之前,高满仓对傅征说:“人是你们协作抓住的,这功劳簿上可不能只写你们的名字啊?”
在杜心言看来,事情处理了就好。
至于什么浮名虚誉,在她这里不很看重。
但因了这事情是有沈乔南在帮助,他自然不能让沈乔南这一群出生入死的朋友们一道儿被泯灭了,傅征连连点头。
“我们就是来瓮中捉鳖帮个忙,有什么好炫耀的,真正厉害的还是你们,沈队长放心好了,你们也都放心,我回去就申报上去,将来上面一定会好好儿奖励你们的。”
闻言,高满仓这才放了心。
白狼离开的时候气鼓鼓的,那铜铃大眼都快从眼眶里弹射出来了,他瞅着杜心言,“你这小娘们儿厉害啊,我们一步一步掉入了你的陷阱里头,自己个儿对这些还一无所知呢。”
“什么陷阱不陷阱的,这明明是你们自己来村子的,到里头可要好好改造啊。”
“中队,让他们好好踩缝纫机,这群恶棍坏着呢。”
众人欢送瘟神离开。
沈乔南这才看看杜心言,虽然没说责备的话,但眼神却有嗔怪,杜心言自然明白他是想要和自己单独聊一下了。
村里人都知情识趣,不介入。
杜心言往前走,走到打谷场旁边。
他才靠近,“多危险啊,这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这辈子良心都不安。”可以说杜心言安排的一切都是格外紧凑的。
真正是差之毫厘就要出问题的。
看对方这么说,杜心言这才点点头,“应该不会出问题,好了,你不要怪我了,你那边现在怎么样呢?听说灾民已经好几百人了,这样下去吃什么喝什么啊?”
这事情让沈乔南也着急。
他焦虑的已经不是与日俱增的灾民了,而是粮食和疾病。
人多耗损的食材就多,成功那边已经在竭尽全力的调度了,但上面的意思也很明确,比这群人更可怜的民众还未必就能得到粮食的救助呢,就更不要说这群了。
二来,粮食不是一蹴而就就能送来的。
“上面的意思,遣送他们回老家去。”
“遣送回原籍?”杜心言冷冰冰一笑,“上面这群家伙就是喜欢突发奇想,要是这群人在老家能生活下去,谁还会背井离乡到这里来啊?是民运捉弄他们,他们才来了这里,现在来这里真正是长人进矮屋——弯腰又低头。”
对于逃难,杜心言似乎很有心得体会。
她知道沈乔南现在也陷入了困难,忙说:“成领导那边呢?”
“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他说:“这半个月来,团队里头节省出了不少的粮食送了过来,成领导也还在饿肚子呢。”
杜心言低头看看鞋子,似乎在考量什么。
终于,她说:“咱们囤了不少粮食,自己吃是不是太自私自利了,不如一点一点运输给他们,二来,就我观察,孙和平这里也有不少粮食,直接送到那边去给灾民吃算了,大概他就算是回来了也不敢说什么的。”
事已至此,只能一样事情一样事情来解决了。
先解决燃眉之急是最重要的。
“你和我到团队去?”沈乔南认真的看向杜心言,这是他最慎重的邀请了。
但杜心言却摇摇头,“我去能做什么啊?现在我是嫦娥脸上张痣——美中不足,我没资格证,这群逃难的人身体未必就好了,一旦看病看出什么问题来,大家一定会找我麻烦,你到卫生院去找人就好了。”
实际上,自打灾情发生以后卫生院早关门大吉了。
就算是去找,也只能找到几个实习护士和看门的老大爷。
可真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沈乔南回头看着一口袋一口袋的粮食,还在思考问题呢,杜心言就说:“这些粮食暂时先给他们吃算了,至于你们需要的粮食从咱们自己的库房拿,灾情再怎么严重不也有结束的时候?咱们节衣缩食。”
当初,他以为她是个自私自利雁过拔毛的人,以为她和她母亲苏小梅是一丘之貉。
但现在呢,沈乔南发现杜心言完全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