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么不被待见啊?”
杜心言示意她不要说话,“你也不要张狂,激动会儿毒液都到心脏去了,看你好的起来?现在你不要动怒啊,半小时以后你爱怎么就怎么。”
说到这里,镀锌呀装模作样的到了内室,将注射器之类的都一股脑儿拿出来,沈乔南给她打下手,见杜心言手脚利索且干练。
这完全和一般的实习期小护士不同,注射完毕,杜心言才松口气,拿个小板凳放在了王翠花的小腿下面,“闭上眼好好儿休息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半小时后你回去就好了。”
“杜心言,你和你爸一样,你们都是老好人啊,当初他们要对付你爸,我是不情愿的,但我那当家的是村长啊,他一句话算一句话,我就是个女人,我没得办法的啊。”
“好了,都过去了。”
实际上,这事情怨不得对方。
毕竟……时代铸造了错误,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比比皆是,并不只是杜心言一家或其余人,杜心言示意王翠花休息,然后到厨房去了。
见沈艳艳在做吃的,她去帮。
艳艳却开腔,“你就不应该帮她。”
“就算死刑犯,监狱里头还找大夫给看病呢,更何况我是大夫,你的意思,要我见死不救了?”杜心言瞅着对方。
沈艳艳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杜心言撇开这话题,“总之,一码归一码,对了,你最近在队里做的怎么样呢?”
“也还好了,比之前轻松一点点。”杜心言知道,这丫头报喜不报忧,她也不追问了,一把抓住了丫头的手掌心看,见沈艳艳的手还算细腻,这才放了心,“你昨晚做噩梦喊叫,我听到了,你不要担心,这事情我会尽快的给你解决。”
沈艳艳笑着点点头,又道:“咱们给这老巫婆子做吃的吗?”
“一把筷子的事情,不要斤斤计较,将军有剑不斩苍蝇,你记住了。”
在杜心言看来,过错方是村长孙和平,和王翠花有什么关系呢?王翠花平日里是个吝啬鬼,是个斤斤计较的家伙,但本质不坏。
喜欢说闲话,但村里头谁不喜欢八卦呢?
下面的时候,杜心言问:“我家那混世魔王现在也天天都在生产队?”
沈艳艳笑了,她发现,沈艳艳笑的时候忽的背对了自己,但她还是看到对方脖颈上氤氲出了一片儿淡淡的红,那红是不是证明了……
不不不,不应该这么想,毕竟沈艳艳才十九岁,而二弟才十八岁呢,他们知道什么啊他们?
“昨天俺们还在一起碾黄豆呢,”沈艳艳说的是比较累的活儿,村里头的牛犊子下地去了,驴还要去修路的地方,因此推碾盘的事完全属于人类,“他啊,做的可好了。”
那巨大的碾盘,一块儿就有几百斤呢,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二弟能推动。
“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呢?”杜心言笑着问。
说真的,自己老弟是什么德行,人家不清楚,她这做姐姐的会不知道跑吗?倒希望沈艳艳不要真的喜欢上杜衡了。
且不说现在了,将来沈艳艳过门了,婆媳关系怎么相处呢?这可都是困难啊,才在想着,面汤起来了,一会儿后几碗面就做好了,小妹端了上桌子。
坐在外面的王翠花鼻子动了动,嘴角抽了一下,“哎呀,有肉,真不赖啊,有我的?”
“要吃就吃,阴阳怪气什么呢?”杜心言丢下一句。
搀了王翠花到里头,她吃了一碗还要,吃了一碗还要,倒让大家瞠目结舌,想不到王翠花饭量这么这么好。
结束后,准备送了王翠花离开。
沈艳艳说:“老姐,我来吧,我送她。”杜心言只感觉奇怪,沈艳艳本身不怎么喜欢做和老娘们儿,这下倒主动要送人家了。
看沈艳艳要去,杜心言点点头,“注意点儿安全,平安送到你就回来。”
“是。”
艳艳响亮的点点头。
才走了不远,她就开口了,“咱们生产队啊,有个老家伙是个色鬼,最喜欢对女孩儿动手动脚了,不知道欺负了多少女孩儿,最主要的,她还是有家的,儿子都老大不小了,不害臊的很。”
再迟钝的人都知道沈艳艳话里有话了。
王翠花皱眉,死死地盯着她,“你这什么意思啊?我家老孙正经人一个,才不会乱搞呢,你可不要乱说。”
“我没指名道姓啊,男人啊,还是要看好。”送到这里,艳艳不去了,“您自己回,我也要回家了。”
撇下王翠花,沈艳艳回家,见杜心言人还在,这才笑了笑。
其实,她在守株待兔,白天的话听的她心惊肉跳,现在她需要和艳艳好好的就未来聊一下。
是的,聊人生大事。
“将来你还决定谈婚论嫁?”
“不不不,不不,不!”想不到,沈艳艳用这么多的“不”来否决,杜心言这才看向她,“找男人就要擦亮眼睛,那好吃懒做的千万不能碰,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意思?”
“姐姐的意思我会不明白?”
沈艳艳心里头有一副牌呢,她拍一下胸膛,“您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怎么做。”
听到这里,她才算满意。
翌日,依旧是大晴天,杜心言早早就上班去了,到卫生院才知道,这个月月初她需要到县里头去报考,和她一起报考的还有不少乡镇里头的护士。
这要是在当初,算是手到擒来,但从黄院长面上的表情能看出来,今天的情况未必就好,黄院长说:“你还要加倍努力,这要是筛下来了,就要排到明年去了。”
“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但,”黄院长抿一口茶水,闲散的说:“你们青年人啊,不等虾红就要吃,反而和我们中老年不一样,你到我这个年岁上就知道了,年轻时候吃点亏跌跤倒是好事情呢。”
这道理杜心言明白。
只有苦难才更能让一个人成长。
但苦难毕竟是不好的,不值得歌颂的,要是有办法能走终南捷径,丢开这苦难,说真的,她是情愿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