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杜心言,杀人了!!”
尖利的嗓音刺痛耳膜,杜心言睁开眼,下意识捂住昏昏沉沉的脑袋。
入目一片白,一个面色铁青的女人正憎恶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杜心言五指蓦地收紧,眼前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孙红娟!
她的小姑子,自她嫁进孙家,就对她百般刁难。
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因为她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孙红娟就大发雷霆,和孙军波一起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害得她终身不孕。
杜心言指节泛白,心里涌起滔天恨意。
没了孩子后,她幡然悔悟,逃离渣男。
她开始减肥,拼命学习,好不容易在医学上取得了成就,孙军波一家子却又像吸血的臭虫一般粘了上来。
只是……
她刚不是已经被愤怒的孙军波开车撞倒,又来回碾压拖行吗?
回想起全身骨头几近碎裂的痛意,顾心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凭她的经验判断,哪怕被立刻送进医院,她也没有生还的可能,怎么现在……
难道她重生了?
杜心言低头,像是印证自己的猜想一般,盯着白嫩的掌心出神。
这些年,她一心扑在医学科研上,一双手伤痕累累,决计不可能这样白皙滑嫩。
对面的孙红娟见杜心言不吭声,气焰更加嚣张,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甩了过来。
“杜心言,我哥是大队里的劳动模范,而你爸妈是黑五类资本主义走狗,你都结了婚还来勾引我哥,我哥拒绝你,你就过来报复我!”
“你到底给我打了什么针,疼得这么厉害,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死我?”
杜心言一时不察,被女人扔过来的双喜牌搪瓷茶缸砸了个正着,滚烫的茶水烫红了手背,瞬间泛起火辣辣的痛意。
她现在确定了,她回到了1970年,自己二十岁那年!
她家因为爷爷开了医院,被打成资本主义,天天挨批斗,最后将所有钱都捐了出去,才摘掉了黑五类的帽子。
她这会儿刚跟前夫沈乔南结婚不久,只是结婚当天,沈乔南就被部队紧急召回去执行任务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她心中有怨气,又是被父母逼着跟沈乔南结的婚,就去找了青梅竹马的孙军波诉苦。
哪里想到正好被他妹妹孙红娟撞见了。
孙红娟今天来卫生院,就是专门找茬的。
杜心言能进卫生院,还是托了沈乔南的关系,现在只是一个小护士。
说好听点是护士,实际上就是人人可以使唤的杂工。
孙红娟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嚷,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里是卫生院,瞎叫唤什么?!”
医院的人事科主任李丽华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瞧着趾高气扬的孙红娟与满身狼狈的杜心言,神色十分不悦。
“主任,我举报!杜心言她有资格给病人打针吗,我请求查看她的护士资格证。”
孙红娟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杜心言。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一天到晚缠着自家哥哥,她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以绝后患,把她关进牛棚,天天游街批斗!
穿着蓝布大褂的李丽华瞥了两人一眼,心里有些打鼓。
杜心言不会真的为了孙军波,厚着脸皮想巴结孙家妮子,胡乱用药,把人害了吧。
卫生院的一众妇女闻言,个个面露不屑,出言讥讽。
“呸,真是不要脸,都跟沈同志结婚了,还整天对着孙家小子眉目传情。”
“就是个破鞋!”
……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孙红娟一心想要搞垮她,一顶顶高帽扣下来,直接把她唬住。
最后卫生院将她开除,她原本就不好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甚至……
杜心言唇角咬出一道血痕,心里的不甘如翻江倒海。
突然,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努力克制心头翻涌的情绪,双眸如寒潭。
“主任,这是污蔑!刚刚陈医生不在,孙同志疼得厉害,我才好心的给她看病的,结果她无缘无故拿热水烫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空口无凭地冤枉我。”
闻言,孙红娟脸色变了变,心里有些惊疑。
这个丑女人竟然还敢顶撞回来!
她凭什么这么有底气?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自己明明把她的证偷偷藏起来了,她不会知道!
思至此,孙红娟心又安定下来。
杜心言这么蠢,怎么可能看破她的计谋。
“我冤枉你?”孙红娟抬了抬下巴,神色倨傲:“你别在这虚张声势了,真有证的话,不妨拿出来给大伙看一看!”
她当然是有证的,上一世为了不让人看不起,她进卫生院后不久就偷偷考了证,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告诉任何人。
可是当时要找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最后只能认倒霉赔了钱还被医院处分,忍受孙红娟的冷眼和诋毁。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偷听到孙红娟和好友炫耀,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证是被她偷藏起来了……
那证件现在应该就在孙红娟身上!
她必须想办法把证件拿回来。
这般想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冰冷电子音。
【检测到宿主需求,医护空间系统已开启!】
空间?系统!
杜心言心中狂喜,这空间还有“隔空取物”的功能,能收取她周围十米内的任何东西。
她看向孙红娟的目光越发寒凉,讥诮地勾了勾唇。
“我要是拿出证件证明的话,你不仅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还要拿出五斤大米给我做补偿。”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五斤大米可是个金贵东西!
杜心言眼中冷芒一闪而过,她可是清楚记得,孙军波前段时间刚从她这里诓骗了五斤大米,趁这个机会,刚好让她妹妹还回来。
“你!”
看着孙红娟气得几乎跳脚的模样,杜心言满不在乎,收敛起神色,看向李丽华,掷地有声道:“主任!我要是能拿出护士证,对于孙红娟污蔑同志的行径,希望组织能严肃处理她,让她到大院里接受深造教育。”
“我同意。”
李丽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杜心言,你要能拿出证据,我一定替你做主,决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同志。”
杜心言点点头,心念一动,原本在孙红娟身上的护士证已经被她转移到自己的空间,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