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草屋里,于乐乐才换上于大哥给她带回来的布拉吉和自己用旧衣服改的内衣,正臭美呢,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才擦得半干。
要命,这时候是谁呀!
村里的婶子们要是敲了半天门没人开,说不准就会自己进来。
于乐乐赶紧提着水桶出了空间,连身上的布拉吉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虽然婶子们看见这衣服会说三道四的,但比起看见大变活人还是要好多了!
把水桶里的水顺手倒在院子里,小跑着打开了院门。
一抬头,看见的竟然是傅少卿那张刚毅好看的脸。
“有事吗?”
于乐乐松了口气,是傅少卿啊,那没事了,他看见就看见呗,反正不能说出去。
她歪了下头,湿哒哒的头发甩出几个水珠,打在傅少卿小麦色的皮肤上。
傅少卿被凉凉的水珠打在身上,心里一颤,顺着那头乌黑的长发看过去,剔透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那件玫红色的布拉吉领口。
轻薄的布料被打湿了一片,透出白嫩的皮肤。
傅少卿不由的喉结一动,原本清冷的眸子暗了暗,心口有团火腾地一下燃了起来。
他哑声开口,“思言说要来谢谢于婶,于婶在家吗?”
于乐乐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屋里,领口被拉扯的露出更多白皙滑嫩的皮肤。
“我妈?我妈出去了呀,你们进来说吧。”
她往旁边站了站,留出能过人的空间。
“其实你也不用专门过来的,我妈这人热心肠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少卿眼神莫名,坐在院子里的长板凳上,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于乐乐。
“这个你收下,”他把手里一直提着的网兜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只野鸡。
“于婶不在,我和思言就回去了,别被人给看见了,对你不好。”傅少卿把东西放下,就要起身离开。
野鸡这种东西在村里是能见得了光的。
村里面红白喜事,闹病生孩子的,谁家都有个需要二两肉的时候,所以这种小东西,就是看见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以前于爸当大队长的时候,连傅少卿这种劳改犯都敢给分房子住,吃个野鸡野鸭的,村里人压根也不当回事。
一直沉默的傅思言见傅少卿要走,立马跳起来,严肃的把她哥按回了椅子上。
“哥,你先等会儿,”她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于乐乐,又恢复活泼的样子,“于姐姐,你这裙子好漂亮呀,我在上京的时候也老看外面的人穿呢!”
“可惜,我出不去……”傅思言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拉着于乐乐的衣角可怜巴巴,“小于姐姐,我自打生下来就被送进了上京的孤儿院,现在我家的事有转机了,我哥才能把我接回来,我很听话的,你让我哥别嫌弃我好不好~”
“啊?”这话于乐乐不知道怎么接。
你家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来吧,你哥能听我的?
她茫然的看向傅少卿,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
那双冷峻的桃花眼里,她的影子占得满满的,于乐乐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于乐乐红着脸转过了头,恰好看见傅思言正贼兮兮的看着她。
这不就尴尬了!
她伸手拿过桌子上那个网兜,转身就往灶房里跑。
“那个,思言呀,今晚过来吃饭,我把这只鸡炖了!”
傅少卿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嘴角不由得上翘。
“小于同志,你会杀鸡吗?”
啊这……
于乐乐当场就是一个急刹车,她不会……
“我来吧,今天搬家队上给了一天的假,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炖个鸡下工前就能做好。”
傅少卿上前接过于乐乐手里的网兜,粗壮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于乐乐柔嫩的指尖。
于乐乐像是指尖被灼伤了一样收了回去,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傅少卿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接过之后,放在了一边,“小于同志,你家柴火和水缸在哪里?”
于乐乐随手指了指,傅少卿就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傅思言坐在长板凳上踢着脚,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她出来时跟孤儿院的院长打听过了,她家的事,要想完全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她哥可等不起!
不过现在好了,有这么个漂亮姐姐给她当嫂子,可不能让嫂子跑了!
虽然只是些添柴烧水褪鸡毛的活,但傅少卿干的很认真,也很仔细。
和在山上一拳打死野猪崽,石块切断菜花蛇的样子完全不同。
于乐乐坐在长凳子上看的出神,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了笑。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傅少卿干活发出的声响,傅思言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回去。
等到两人发现的时候,鸡已经炖好了。
里面还加了不少山上采的蘑菇。
“小于同志,我回去了。”傅少卿朝着大门走去,每次单独和小于同志接触,都会有点不自然。
多说几句话就会露怯。
于乐乐站起身喊住他,“晚上带思言过来吃饭。”
傅少卿轻嗯的一声,迈着大步回了旁边的老屋。
才一进大门,就看见傅思言从灶房里拖着一个缸子费力的往外挪。
她听见门口的动静,瞬间眼前一亮,“哥,来帮我!”
她放下手里的缸子,凑到傅少卿的耳边说:“我刚听见小于姐姐晚上让你带我过去吃饭,对不对。”
傅少卿含糊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是不想过去,当时却一冲动答应了。
他现在明面上还是劳改犯,会连累小于同志。
妹妹年纪小不知道内情,也不知道在别的村里劳改犯是怎么被对待的,可他知道,他跟着父母在农场里住过牛棚。
要不是当时于叔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和镇上的领导专门谈过关于他的事情,现在他还在牛棚里住着呢,不知道要多受多少苦。
别的村里劳改犯做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工分,活的没个人样。
现在于叔没了,新上任的大队长显然是不知道内情,他能护着小于同志不让她累着饿着,但堵不住别人的嘴。
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当时跟着父母接下这事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小于同志不能跟着受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