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不过举办了一个下午, 结束时孟言觉得这一个下午简直比来培兰岛生活的这几个月都要累。
站了一个下午的她双腿酸软,送走宾客后甚至没有了走回家的力,江少屿特意叫了一辆军用吉普送两人回家。
下车后孟言直冲卧室, 连澡都不想洗,只想躺**大睡一觉。
这费力费脑的一天——
今儿个天气阴阴的, 虽然没下雨,风却刮得很大,吹得窗帘簌簌作响,响得脑瓜子嗡嗡叫。
不对,压根不是布料能发出的清脆声音。
孟言扭头一瞧,自家卧室的窗帘啥时候多了一层贝壳?
是孟言之前在洪嫂家做过的同款贝壳窗帘,因为江少屿家的窗户都有窗帘, 所以离开洪嫂家时就没把贝壳窗帘带走,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上前瞧了瞧, 爱不释手地抚过每一颗小贝壳:“做工还挺细致, 少屿,这是你弄的吗?”
厨房里正在给媳妇儿泡蜂蜜水的江少屿捧着搪瓷杯走来:“怎么样, 跟你之前做的像不像?”
女人一对杏眼亮澄澄的, 笑道:“简直一模一样嘛, 很漂亮,不过你怎么想着在卧室挂这个?我之前是因为没有窗帘所以挂了它, 咱这窗户不是有窗户嘛。”
“喝点蜂蜜水解酒。”搪瓷杯递过去,江少屿才又说:“你们女同志不就喜欢这种好看的东西吗?”
“哦~感情是为了我专门弄的?”蜂蜜水一口饮尽, 比自家男人制造的浪漫还要甜, “你一个人做的吗?”
话说是什么时候做的, 他最近忙得团团转, 还有时间做这玩意儿?
“花了两块钱, 找孩子们做的。”江少屿说。
孟言笑喷了:“江副团长大方啊,还知道给报酬。”
江少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可不像你,压榨童工。”
孟言锤他胸口:“讨打!”
江少屿揽住她的腰索吻,孟言往后靠不让他亲,一个前进一个后退,没一会儿就闹到**去了。
良久后,孟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实在没有精力再同他打闹,转身扑倒在被窝里:“好累,晚上你做饭好不好?随便做点面条,或者煮锅粥配咸菜吃。”
“好,等会儿我来,你休息。”江少屿蹲在床前抚摸她的脑袋:“不过媳妇儿,咱俩等会儿吃完饭该入洞房了吧?”
孟言:“……”
“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不会一整天都在想这事儿吧?”无语得将人推开:“你忘了答应我一个星期不碰我的。”
江少屿:“……”
这么一提醒,确实想起来了。
后悔,现在当事人就是一整个后悔。
为什么要说一个星期?
两天,三天,就算是四天也好过一个星期!难熬哦!
江少屿长叹一声,抱住孟言亲了几口过过嘴瘾,便疾步朝厕所走。
“去哪儿?”孟言问他。
江少屿头言不回:“洗个澡。”
孟言憋着笑,坏趣味地问道:“冷水澡还是热水澡呀?”
一句话把江少屿问得好憋屈,都走到半路了硬生生折回来,抱住她狠狠亲了好几口。
吻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感受底下热烈跳动的迹象:“坏东西,你觉得我该洗热的还是冷的?”
即使躺在**,孟言仍被他吻到腿软,悻悻推开他人:“冷的,冷的,你适合洗冷水,快去吧少屿。”
最后深深看她一眼,江少屿大步流星离开了卧室。
再回来时,某个点火的女人早已进入梦乡。
孟言睡了一个小时起来吃了个晚饭,简单的一顿水煮面,面里还放了两只用猪油煎的荷包蛋,香得很。
吃完进卫生间洗漱,洗完上床躺进自家男人怀里,他用确实很守信用,抱着他什么都不做。
以为能美美睡一觉,但孟言很快骂骂咧咧。
“只说不做那事,没说不能亲不能摸。”
孟言:“……”
“有你这么耍无赖的吗,亲也不是这么亲的吧?明天还让我怎么见人?”
江少屿笑咪咪地说:“那就不见。”
孟言:“……”
咬着牙,一口在江少屿脖子上种几颗红梅子。
猫儿一样咬牙切齿:“看你明天怎么见人!”
江少屿邪魅一笑,揽住她的腰揉啊揉,意味深长地说:“人家看见都知道是你干的,你觉得该是我不能见人,还是你不能见人?”
孟言:“……”
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原以为下了一个星期的雨该停了,孰料喜酒过后的第二天继续暴雨倾盆,天空黑压压的一大片,白天衬得像傍晚,气氛稍显压抑。
庆幸昨天办喜酒没下暴雨,要不然多不吉利啊。
“我的花半个月没晒太阳,都有点蔫吧了。”看着屋檐下的扶桑花,孟言担忧地说。
“没事,我抽空给你弄点花种子回来,想种多少种多少。”刮风下雨天温度比以往低,江少屿今天特意穿上了海军服外套。
孟言上前给他整理衣领:“那不一样,是你送给我的第一盆花,那时候咱俩都还不熟呢,是有重要意义的一盆花。”
江少屿猝不及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晶亮的瞳仁里映着她娇俏的容颜:“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大的意义。”
谁说直男不懂浪漫?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孟言直呼承受不住。
大雨还在下,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
望眼门外瓢泼大雨,孟言担忧地说:“这么大的雨估计撑伞也没用,要不要多带一双鞋?”
湿了还能方便换呢不是,反正他鞋多,虽然是一样的款式,却有五双,足够阴雨季节换着穿。
就要回卧室给他找鞋,被江少屿拉住胳膊。
“不用,等会儿有车来接。”
孟言揶揄的目光投向他:“你现在是风光了,上班还有专车接送呢。”
低声笑了一下,江少屿亲昵拍拍她的脑袋:“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滴滴——
说着话,外边传来汽车喇叭声,两人不约而同扭头。
除了开车的小战士,从车窗外隐约可见车内另外两个穿军装的男人。
隔着雨看不太清楚,直到江少屿踩着雨水上了车,走近一些后,孟言才看见后座的男人。
是严政委。
开车的是他的通讯员刘国新,副驾驶则是江少屿的通讯员周柏涛。
瞧瞧,通讯员也能坐车上班,这就叫什么?一人得道全家升天啊。
“回去吧,回家待着,大雨天别乱跑。”江少屿看着院子里撑伞的孟言说道。
孟言冲他微笑,挥了挥手:“不跑,我就在家,再见,路上小心。”
江少屿冲她挥了挥手,吉普车绝尘而去,没多久便消失在视野范围。
……
培兰岛几乎每个月都有狂风呼啸,西北风最猛,南风最温和,其次是东风。
因为风大,岛上很多书都长不高,被风吹得还直不起腰,所以导致岛上低矮的灌木丛最多,于是不得不建立起一批防风林。
岛上最大的一片防风林据说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是五几年的时候岛民与部队战士们齐心协力栽种的,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防风树成了防风林,为村民们阻挡了更大更猛烈的海风。
本来防风林都很高大,六八年以后被乱砍乱伐了很多,剩下的都是极力保护下来的,前两年又陆续栽种了一些,只是还未长高。
今年的风邪门地大,东边地里的防风树吹得摇摇欲坠,结合近日连续不断的大雨,防风树终于坚持不住,哗啦啦躺倒一大片。
那是两年前种下的树苗,虽然没长成,可也坚持了两年,没成想在这第三年倒下了。
这雨一下就下了三十六天,后来连续晴了一周,见天气确实好转,村干部们便开始组织建设防风林的活动。
活动主要内容是把被风吹倒的树重新栽种一遍,树苗则是趁这几天风平浪静连夜找了船运输上岛,树到齐了以后,全岛不论男女老少统统出动。
树栽好以后,还要动员一批人去北边下游把垒子叠高,防止海水倒灌。
江少屿所在的部队言收到了栽种树苗的消息,派出了一批小战士和岛民们一块儿进行种树活动。
军民一家亲由此体现。
江少屿这样的副团长当然用不着去种树,但军官们的家属,尤其是那些没有工作,全职在家的军官夫人都去参加了这次的栽树活动。
不为别的,就为了共同生活的家园,也要贡献属于自己的一份力不是么?
更不用说她们是军官的老婆,那更是要起带头作用,为自家男人挣点面儿的。
隔壁陈巧丽就去了,去的时候不忘关照隔壁新邻居。
“对,不是强制性让咱去,但咱作为军嫂,干啥事都得起个带头作用。军嫂么,就是要甘于奉献。”
“是,是这个理儿。”孟言点点头,望了望黑沉沉的天。
倒是没下雨,只是阴着,风也刮得呼呼响。
“那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我这么说倒也不是为了让你也去,咱都是干惯了农活儿的人,可你从小城里长大,怕是种不来树哦。”
孟言笑着摇摇头,掏出钥匙就把大门锁上:“没事,不会可以学嘛,哪有人生来就会的呢。”
孟言同志觉悟如此之高,陈巧丽倒想不出不让她去的理由。
但心中还有一个顾虑。
“这事儿你家那口子晓得不?他那么疼你体贴你,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去种树……”
“不会的。”孟言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挽住她的胳膊往院外带:“走吧,他要是怪你,我帮你说话。”
陈巧丽哈哈大笑:“走走,走这边,等会儿我教你怎么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