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心尖一酥,不自觉地感觉自己长了份儿一样,再听自己被夸得跟菩萨都齐肩了,心中得意,更决定要好好照料茗然,笑的跟花一样道:“不用这么客气,不用客气。”

“姐姐大恩,茗然此生此世定不敢忘记。”

“小事小事,你现在身子弱就快去休息吧。”玉桑乐呵呵地推着茗然进了旁边的茅草屋子,还不忘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她,提醒她睡时披上。

等茗然进屋休息下,玉桑心满意足转身,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到旁边取草寻处地方铺垫,可铺着铺着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燕七歌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勤劳的美女吗。”玉桑没好气地哼哼。

燕七歌负手而立,微偏了下头打量玉桑,有些嫌弃地动了动唇,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你管我。我脑子里有什么,也比你这种没人性的冷血好。”

“原来你是在气这个。”燕七歌似笑非笑,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见燕七歌这模样,好像之前自己那么无动于衷一点都没做错,她蹭地一下站起来,抬着下巴义愤填膺地说教道:“瞧瞧,人家那么一个弱女子被送去当祭品,多可怜呀。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这夜黑风高的,你就又要赶她走,你有没有一丁丢的同情心?”

“看样子你很同情她。”

“我又不像某些人那么冷血。”玉桑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转身取了包袱里随身带着的一条毯子,继续蹲下身子铺草垫。

“好了,既然你想留下她,那就留下吧,我不赶她走,这样行不行?”燕七歌在背后叹了口气。

玉桑皱眉,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要知道燕七歌可从来都用鼻孔看人,从来不服软的。

“真的?”玉桑扭过头问。

“真的,你高兴就行。”燕七歌少有地给了个笑脸,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让玉桑忍不住在心里惊艳,真是一张拉仇恨招忌妒的脸,长这样一副皮相,只要他给个笑脸,立刻让谁恨都恨不起来。

见玉桑痴着张脸,双眼泛桃花的模样,燕七歌心里狠狠鄙夷了她一把,不过面上更是笑得更迷人,还放柔了声音道:“看我对你这般有心,你是否也应当回我些心意?”

玉桑听着,迷迷糊糊地就点了头。

“嗯,那好,先去给我打些水来喝,再结个法阵在这周围,省得招来了蛇虫鼠蚁扰我休息……”

玉桑完全是犯了花痴,燕七歌说什么都没细听,赶紧又点了头,然后迷迷糊糊地就接过燕七歌递给她的水囊起身去取水。

走出几步,玉桑脚下一绊险些摔倒,背后惊出层细汗,同时她一下子回神,看看自己手里抱着的水囊,这才突然明白自己糊里糊涂地被燕七歌给当婢女使了,随即有些恼火地转身,刚要说话,看到的事立刻让她的火气更上一层。

只见燕七歌正悠闲地半卧在她铺好的草**,活脱脱一地主模样,看玉桑站在那盯自己,他不仅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指了指旁边的小路方向,道:“朝那边一直走,有溪流可以取水。”

玉桑火不打一处来,刚要出言反驳,燕七歌却似早有料定一样,拦了她的话,接道:“唉,你方才可是点了头的,难不成你要反悔食言?若是这样的话,那也休怪我也要反悔赶你收留的人走了。”

说到此处,燕七歌停了一停,看着玉桑惺惺作态地叹息一声,又道:“方才还说我冷血来着,这下有人不仅要冷血,还要落个反复无常,食言自肥的名号了。”

“谁说我要反悔了,不就是……不就是打个水,结个界吗,难不倒本妖。”玉桑忍着火气,转身就朝着溪流方向去打水。

“若是方便,再捕条鱼,洗净了带回来烤给我吃,我今日还未曾用晚膳。不方便的话……也要捕一条回来。”

捕鱼,大晚上的捕鱼,真不是件人干的事儿。玉桑在芦苇**里跑来跑去了一个多时辰,才摸着黑捕了一条像样的鱼上来,边洗着鱼边骂燕七歌。天杀的,喝水是吧,希望这水呛死你,吃鱼是吧,希望这鱼刺卡死你。

“丫头,让你弄个鱼,你难不成现去养了。”燕七歌在后不耐烦地叫问。

“好了,马上就好。”玉桑扯着嗓子应声,手里把鱼泡当成燕七歌的头狠狠捏了个粉碎,把带着血的鱼放水里摆着洗了洗,拎起来就朝火堆边走。

“我说,你是竹妖,捕鱼不应该很容易吗,折腾了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半靠在草垫上的燕七歌没好气地问。

正在找东西将鱼架到火上的玉桑听到他这样说,疑惑地嗯了一下,不明白燕七歌的意思。

“凡人百姓,有削竹为利器,执

竹捕鱼之术……”

玉桑的嘴慢慢张大,瞳孔放大了几分,然后咬牙切齿地眯起眼,道:“按你的意思,难不成要我将自己的胳膊扯下来,削成竹插,再给你捕鱼吃?”

玉桑突然如被点着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看着燕七歌还丝毫不知悔地摆着那张无辜的脸,只觉得自己很是内伤,指着燕七歌气得直发颤,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

“要说什么,好好说,别好的不学,学结巴说话。”燕七歌似是有些怪嗔地教育玉桑。

玉桑觉得如一道雷闪过头顶,一股腥血就要涌上来,很想吐上几口血,却无血可吐,只能将气愤发泄到别处。她迅速出手在身侧的芦苇**里一扯,以指为刃,刹那间将一根芦苇斩成为三节,当空握住中间的一节,咬牙瞪着燕七歌,对着手中的鱼狠狠一插,那芦苇的梗就瞬间自鱼口穿腹而过,自尾部伸出头来。

“瞧见没有,不是只有竹子能插鱼。”玉桑恶狠狠地说着,一甩手就将还滴着血水的鱼架到火上去烤,似乎那鱼就是燕七歌一般。

燕七歌看得有点讶异,微挑了下眉,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道:“我只是想,兴许你的头发能变些竹枝之类的便足矣,哪晓得你竟想着狠心取了自己的手臂为我捕鱼,啧啧啧……”

“你以为我是孙猴子吗,扯根儿头发就能再变个自己出来。”玉桑愤愤地打断。

燕七歌打量了一眼玉桑,随后缓缓念道:“《妖志》有记,“凡诸,妖性惠灵,可通性,以毛发为体,借以小虚已力,可取形尊之体为用。”

玉桑并没看过多少书,自然没听明白这段《妖志》记文的意思,只当燕七歌在扯淡,更是没了好脸色,不断冲他翻着白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人话。”

“你不会连取发变形这类法术都不知道吧。”燕七歌说着,伸手就拔了玉桑头上的一根发丝在指间,将发丝放到玉桑的手中,握住她的手闭目曲指捻了个诀,随着玉桑手中泛起光亮,就平空多出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青竹。

“这……”玉桑看到自己手中多出的青竹,原本的气愤劲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唉,没文化真可怕。”燕七歌嫌弃地摇摇头,收回手翻身侧过头闭目休息去了,同时还不忘补充一句,道:“好好烤鱼,莫要焦了,熟了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