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紧紧盯着萧政手里的东西。

这枚白色玉佩,正是月管家身上常戴的那枚,上面还刻有月管家的字。

如今证据都亮出来了。

梅氏自是不能再拦人。

她朝着一旁挥挥手,“通知月管家过来。”

“是,夫人。”

月管家被带上来了。

他看向一旁的夫人和小姐,恭敬地抱拳,“夫人,月二小姐,不知是有何事?”

话落。

他还扫了眼院子里的一群官兵。

神色一片淡然。

“来人,将月管家押回大理寺,严加审问!”

见到正主,萧政直接命人将其拿下。

月管家被人左右架着。

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紧紧盯着萧政,一脸疑惑,“萧大人,不知我一个奴才,犯了何罪,劳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这些账本,是你做下的吧?”

萧政扯出账本,放在月管家的眼前晃了晃。

月管家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佯装一愣,转而变得一本正经,“萧大人,这东西你从何而来?”

“回了大理寺,你自会知晓。押走!”

见月管家的反应。

萧政几乎确定了此事正是眼前人所为。

月流铃看着月管家,只暗道前些日子他确实称病,有几日不在月府。

只是……他一个老管家,跟着月家已有整整二十年,是月府的忠仆,她是万万不敢相信。

这些账本都是一个老仆做下的。

看着即将离开的众人。

她直接唤停了,“萧大人,请等等。”

“月二小姐,还有何指教?”

“月叔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来,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今证据确凿,皆是他所为,至于误会……还得押回去一审便知。”

萧政晃了晃手里的证据。

月流铃便是无话可说。

如今父亲还被关在天牢里。

现下有了新的突破口,她自是不能阻拦办案。

只轻声地说道,“月叔年岁大了,还希望不要动刑。”

“月二小姐放心,我大理寺办案,一向讲究证据,一般不会用刑。”

“告辞。”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是到了重阳节这日。

月流铃和母亲一同跪在月家的祠堂。

梅氏看着祠堂里的各位先辈。

嘴里碎碎念着,“各位列祖列宗,老爷他一向公正廉明,为官清廉,绝不会做出有背良心之事,这一切都是有人诬陷,还希望各位列祖列宗,保佑老爷他平安归来。”

“列祖列宗保佑……”

听到母亲的碎碎念。

月流铃也恭敬地磕了个头。

祭祀结束。

母女俩才从宗祠里出来。

望着天上浓黑的乌云,梅氏感慨出声,“眼看……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朝堂之上。

所有大臣都跪在大殿两旁,恭敬地齐声高喝,“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今日,众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圣上威严出声。

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底下的众臣。

从他紧绷的神色看得出来,圣上今日心情不佳。

众人都垂着头,恭敬听政。

便有一位吏部尚书站出来,鼓足了声音高喝,“启禀圣上,臣有要事启奏!”

“讲。”

圣上将目光放在吏部尚书大人的身上,等待他的下言。

吏部尚书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托举着一大张状子,说道,“圣上,臣等联名上书,还请圣上尽快治罪月大人,已还江南众多难民一个说法!”

圣上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朝着一旁的大公公使了个眼色。

那大公公便将状子呈到圣上跟前。

圣上拿起状子一看,见到上面的内容,他气得直发颤。

“你们……这是在逼朕么?”

“圣上,江南发水已过去大半月有余,江南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地惨烈,难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食物饱腹,没有庇护所遮风避雨,也没有暖衣裹身。”

“难民们死得死,伤得伤,亡得亡,如今民声哀怨不止,若是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会引发民间暴乱,到那时候,形势便就更加不可控。”

“所以恳请圣上,治月大人的罪,诛九族,以平息民怨!”

吏部尚书一番肺腑之言落下。

便有其他几位大臣跪下,一同高喝,“恳请圣上治罪月大人,以平息民怨!“

“恳请圣上治罪月大人,以平息民怨!”

见底下这些大臣步步紧逼。

圣上狠狠拍了拍龙椅,厉色道,“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圣上,臣等都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还请圣上尽快定夺!”

“请圣上轻快定夺——”

看着底下的臣子如此行为。

圣上也是没有法子。

“没有铁证,如何定罪。”话落,他看向另一边的萧政,沉声问道,“萧大人,你的彻查可有进展了?”

萧政本是有意保月尚书一回。

所以没有将证据呈上。

如今圣上都问到头上了,他不得不道出实情,“回禀圣上,除物证以外,微臣找到了人证。”

“证人在何处?”

“正在殿外等候。”

“带上来。”

看到被押上来的人。

大殿内一些认识的,纷纷倒吸一口气。

这不是……月府的老管家么!

月管家被压到朝堂之上,他从未见过如此场面。

双膝一弯赶紧跪下,哆嗦着高喝,“草民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你是何人?如何能证明救济银一事与月尚书有关?”

圣上看着底下的人。

也不废话,直接道出心中的疑惑。

月管家匍匐在地,恭敬地回话,“回圣上,这一切都是月大人指使草民犯下滔天大罪,还请圣上处罚!”

他上来就一口咬定是月尚书所为。

一些人听了纷纷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面上透着不可置信。

而另一边的丁勤和墨擎,唇角则隐隐噙着笑意。

现在,圣上是不治罪,也必须得治罪了!

然而。

月管家这席话落入圣上的耳中。

他却是不信。

出口的声音更是具有压迫力,“你个大胆奴才,身为月家的老仆,却反咬主人一口。”

“把月尚书带上来,同此人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