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皱起眉头。

眼睁睁的看着这权威从手抖到脚抖,最后,浑身都在抖。

他整个一个大无语。

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了。

朝一侧办事不力的管家翻了个白眼,老爷子把衣服卷下来,撑着手,看似非常艰难的勉强坐起来。

“呵呵——”

老爷子指了指李医生,“权威医生在你来之前,给我看过了,心脏问题,老毛病了,”原本指望着来个权威,说几个专有名词,吓吓这丫头,如今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之前国外的医生也看过,说年纪大了,心功能不行,动不动的心跳紊乱,那个乱啊,乱的我经常失眠,还说缺血,千万不能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嗝屁,还说,再不行,换个心脏,听着我老人家啊,太阳穴突突的。”

扁栀依旧坐在原位置上,眼睛不眨的听着老爷子的话。

“丫头,你说啊,我难啊,”老爷子朝扁栀招手,扁栀走过去,才一过去,老爷子就非常动作灵活的把扁栀的手抓在手心里,“真的是,难啊。”

“丫头,你就看在我这么难的份上,跟我说老实话吧,你做的亲子鉴定,你是不是霍无尊的闺女?我是听了一些传闻过来的,拼着命,也要过来。”

“霍无尊那傻子,我知道他是半点好话说不出的,对你也一定愧疚,所以,不敢勉强你什么,今天也不多说,也不管你是不是要认祖归宗,你就当图我老头子一个高兴,你跟我老头子说,那个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你到底是不是霍无尊的孩子?”

霍老爷子眼巴巴的看着扁栀。

年纪大是真的大了,虽然年轻的时候爱锻炼,可毕竟如今高寿,布满皱纹的手握着扁栀时候,有些凉,手劲却不由得重。

浑浊的眼底,透着满满的期待。

一大房间里穿着白大褂的人,床头煞有其事的摆放着检测仪器,“滴滴滴”突兀的想着。

费尽心机,不过就是想从她这里,要一个明白的结果。

扁栀叹了口气,蓦然心软,“嗯。”

见老爷子眼睛一亮

扁栀给了确定的答案,“霍无尊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生父。”

“真的!”霍老爷子高兴的差点掀开被子,被一旁的管家摁回去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哎呦呦的躺回去。

可攥着扁栀的手,却一直没松。

来都来了,架势也摆的这样大,扁栀看了眼在一旁罚站的李医生,“李医生,来都来了,做一下心脏的全套检查吧。”

老爷子听着扁栀的语气,跟管家一脸的不解。

之后。

便见这权威一改刚刚的意气风发,老实巴交的一点点从心脏最基本的内容开始检查。

扁栀之前看过老爷子的身体检查报告,对他心脏的程度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不过,她依旧很认真。

认真的盯着反馈到页面表上的数据,期间,会细心的提醒对方要注意的要点,跟强调数字的准确性。

霍老爷子从一开始的困惑,到最后的茫然。

扁栀站在一旁,身后为了一群人,像是在观摩,查到重点位置时,扁栀抬手要了一副医用手套。

小李让开,扁栀上前,规范的摁压着心脏反射区的位置,一边回头,跟那些眼底崇拜的小医生解释着:“这个位置的反跳区一定要注意,”她晃了晃手,“知道为什么说,心脏医生的手指是最宝贵的么,就是在这一触一碰一手术中,手感,很重要,不能只凭借仪器,你们的这双手,通过反射区,要去先做预判,判定病人这块反射区给的动作反应,以此来论断需要优先做的检查。”

“心脏病的病人,一出事都是大问题,所以,平时一定要下苦工,你平日里每一下的一份苦工,未来都会给你反馈,或许是一条生命,也是两家家庭的美满。”

扁栀说完后,又低头,耐心的做了几个示范动作。

她身后一群医学生唰唰的在后面做笔记。

等到示范完动作,她又退出去,对小李说:“继续后面的检查。”

老爷子躺在**,眼神跟管家一样崩溃。

这——

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的,中西医分家么?!

这丫头,怎么搞起西医,还一套一套的?

这权威主任,怎么还闪边了?

这样的话,还要不要装模作样心脏痛?

老爷子自闭了。

等到所有的检查结束时,小李当着扁栀的面,说了诊疗结论,“您的心脏没问题,很健康,或者说,在您这个年龄段里头,还能够拥有您这样的心脏,本身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这跟您年轻的时候爱锻炼有关系。”

老爷子一听,脸色当即尴尬,看了眼扁栀,又看了看小李。

扁栀笑笑,小李则低垂着头,“主任,您现在有空么?我最近遇到几个按例,特别难,我苦思冥想好几天,都想着要去找您提供帮助了,你现在有空的话,方便指点我一下吗?”

扁栀点头。

看了眼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些后,跟着小李走出病房。

身后一堆迷妹迷弟跟出去,老爷子已经目瞪口呆了,管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个白大褂。

指着扁栀:“什么情况啊这个,这扁院长不是看中医的么?”

“是啊。”

“哦。”

“您是国外回来的,所以不知道,扁院长之前是我们仁心医院的,这个,”白大褂竖起大拇指,“是我们李主任的师父,李主任一毕业,跟的就是扁院长,我们之所以认识扁院长是因为,扁院长受邀成为我们学校的明星讲师,有空的时候门会回学校里面给我们授课,所以,我们都认识她。”

老爷子:“……”

管家:“……”

白大褂说完,笑眯眯的对**的老爷子说:“我们讲师人很好的,技术也好,在国内首屈一指,她要是说您心脏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说完。

白大褂匆匆出门,出去听病案去了。

徒留室内,一片安静。

好久后。

老爷子抬起浑浊的眼,跟管家面面相觑,“这是,玩脱了?”

管家很肯定的点头。

“玩到人家祖师爷面前去了,可不玩脱了。”

老爷子“啪”的一声捂面,觉得万念俱灰。

几分钟后。

他又重整旗鼓坐起来,“哎,你说,这丫头知道我装病,为什么还愿意坦诚告诉我,她是霍无尊的女儿?”

管家还没回答。

老爷子笑眯眯的靠回床头,摸着肚子,眼睛笑成一条缝,“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挺喜欢我这个老太爷的?”

“哎——”

霍老爷子躺在**,对管家道:“你说,我要是再装一回可怜,你说我们家乖宝贝,能喊亲热我一声老太爷么?”

管家看着老太爷高兴的模样。

不忍他扫兴。

其实他想说。

人家承认事实,是心疼你一把年纪,也心思坦**,但,可真不一定,愿意接管您这一大家子的事情。

毕竟。

刚刚扁栀的说的是:【霍无尊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生父】

而不是亲昵的说:

霍无尊是我亲爹。

这两者字没差几个,但,含义天差地别。

老爷子一边高兴的坐着美梦,一边跟身侧管家交代。

“我托老陈约了毒蝎的老大明天见面,你叫上老二。”

霍家可没有被人揍成猪头还忍气吞声的窝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