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背影一僵。
扯不出笑意的脸上有些木然。
“那一晚?”
“你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林,你是不是疯了?”
“在胡扯什么呢?”
林决却觉得,自己此刻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那一晚,他专注的盯着扁妖妖的动向。
期间,扁妖妖似乎接触了一个人,两人说话的时间很短暂,但,他隐约有察觉,那个男人,与扁妖妖的重要程度,与其他人不同。
他甚至觉得,那一晚,扁妖妖盛装出席,是为了那个男人。
因为供应商催款催的紧,他也顾忌不了其他,匆匆走到一侧,飞快的往手里的酒杯洒东西时,余光瞧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席的浓郁的紫色长裙,背对着众人,手法比他要熟练许多。
捏着药粉,干脆利落的将粉末洒进酒杯内,摇晃了几秒,非常自然的直起了身子。
视线跟他对上的那一秒。
那人顿了一下,可很快,她的实现也落在林决手里的红酒杯上,那女的非常自然且坦诚的对着他举了举杯子。
那一刻。
林决浑身僵冷如同千年寒冰。
那女的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好笑的捂唇,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直接朝扁妖妖的方向走去。
林决以为对方要告发他,顿时有些紧张,却不曾想,那女的走到扁妖妖的身侧,将那杯酒,递给了扁妖妖对面的男人。
林决一顿。
彼时,他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面对这一个情况,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跟轰隆隆的响声。
直到,那男的不知道去了哪里,而那女的也似乎离开了。
他才小心翼翼的端着酒杯,去到了扁妖妖的面前。
隔日,扁妖妖误以为跟他一个疯狂的人是他,而他也下意识的认为,他确实跟扁妖妖睡了一夜。
他欣喜万分,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扁妖妖从房间里离开。
走到走廊尽头时,有一处房间的门似乎开了。
他下意识的在要转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距离太远,看没到人,眼底只闪过一片紫。
之后。
扁妖妖怀孕,他做小伏低,一万次跟扁妖妖允诺,若她不愿意,他绝对不再触碰她。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那一晚自己太粗暴,吓到扁妖妖了。
之后,扁妖妖也一直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拿捏着这一点委屈,扁妖妖在钱财方面,努力的补偿他。
也正因为这样,他资金宽裕,赢得了林氏的第一桶金。
从此之后,他平步青云,人生得意。
正因为这样,他彻底将那一晚的所有一切,都忽略了。
如今想来——
林决抬眸,圆桌对面,白炽灯下,王珍的容颜与那一日紫色衣服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你那一日,酒杯里的酒,究竟是给谁的?”
王珍继续装傻,“什么,”也或许真的不太记得,递有药的酒杯,这种事情,她经常做,谁知道林决说的是哪一次,全都否认就对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是么?”毕竟是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林决很清楚王珍的尿性,他冷笑了声,“那一年,你第一次见到我,你穿着紫色的裙子,给扁妖妖对面的男人,递过去一杯酒,那杯酒里面有东西,而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王珍愣住,然后,居然在所有的记忆中,捡回来这段回忆。
那一天……
她抵达酒会,报的就是攀高枝的心态,闺蜜指着一个秃顶的男人说,“哎,我说的就是那个,刚死了老婆,玩的是花了点,但,你的**功夫,拿得下他,去试试。”
王珍看着那男人顶着个像是怀孕十几个月的大肚子,头顶秃成地中海,满脸的嫌恶。
可碍于日后前途,她忍着泛起的恶心。
刚要上前去时,门口一阵混乱。
到今天,她都还记得那个男人。
一席硬挺的西装,将男人的身姿包裹的笔挺硬朗,那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男人,不动声色,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贵气,长腿迈步进来,华灯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王珍差点没当场流口水。
她走上去,听见身边的人似乎喊了他一声——
“霍?”
她听不真切,只知道这个男人在视线落在某一处角落时,很浅很浅的笑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笑,彻底掳掠了王珍的心。
她仿若听见了爱情花开的声音。
于是,她设计了下药。
并且,她似乎成功了,也是在那一晚,她知道了,那个男人面对着笑的女人,叫扁妖妖。
一切都非常顺利。
那男人对她的热情根本招架不住,那一夜,是王珍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一夜。
本以为,她会凭借那一夜攀上高枝。
毕竟那个男人浑身上下的高定,一看就是身价不菲。
可却不曾想,次日她浑身酸疼的从**起来,屋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甚至!
连一毛钱都没有留下!
更别说联系方式之类的东西了!
她气得要命,也尝试过多番寻找,可那个男人却像是消失在人海那般,成为了王珍放在记忆力的一个梦。
如今,面对林决的质疑。
王珍也同时皱起眉头,“怎么?你跟我算旧账啊?”
“你那一日,不是也是给扁妖妖下了药,所以才依靠着她飞黄腾达的?”
说道这里,王珍很不快。
林决因为那一晚,攀上了扁妖妖。
而她,什么都没有捞到,她后来在见到扁妖妖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可丈夫家暴,她看着扁妖妖那张脸,陷入沉思。
她有一个计划。
再度通过扁妖妖认识那个男人,然后,告诉那个男人,沈听肆是他的种。
以此来借助自己脱离苦海。
她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
可却不曾想,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
她曾经也试探过扁妖妖,可扁妖妖嘴很严,说起那个男人时,眼底还有淡淡的忧伤。
王珍心里猜测着,扁妖妖或许一开始属意的是那个男人,所以才暗自神伤。
想到这里,王珍还挺得意的。
觉得,自己虽然婚姻不幸,但是,她睡到了扁妖妖睡不到的男人。
这么一想,当时面对扁妖妖的时候,也总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