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周岁淮结束这一切,怜香惜玉的保留实力时,

林家的门被敲响了。

王婶在做早餐,嘟囔着去开门。

“谁啊,一大早的。”

“这么早的,来蹭早饭啊,我都快忙死了,还这个时候来敲门。”

大门打开。

路遥站在门口。

彼时。

刚刚早上六点。

王婶是认识路遥的,看见路遥,楞了一下。

而刚刚要晨起锻炼的林决跟王珍,看到门口的路遥,则顿在了楼梯上。

三人彼此对望。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林决平生第一次这么尴尬。

他干笑两声从楼上下来,“路遥,来了啊?”

“这么早?”

林决喝了口茶,路遥进门。

路遥面色冷硬,带着一身的寒气。

他不是刚刚才来的。

事实上,他在林家的门口,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

他本以为周岁淮会离开,毕竟,这是在林决的眼皮子底下。

并且,林决才刚刚劝说他跟扁栀在一起。

却不曾想,周岁淮在林家,呆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

一个晚上,他脑子里各种猜测,可又不断的说服自己。

周岁淮的身体还没好,真的想做什么,可还不到时候。

又比如。

在林家呢,在迫不及待,也不能在这里吧。

总之,无数的念头,闪过脑子。

让路遥一大早就敲响了林家的门。

“嗯,听说,师妹昨晚回家了。”

林决心虚喝茶。“啊,对,过来给我看身体不是。”

路遥点头。

目光扫过楼梯口,又扫向客房处。

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动静。

路遥猜测不出,昨晚,周岁淮究竟是在哪里休息。

索性,开门见山。

“我在门口,看见了周岁淮的车,他,也在这里吗?”路遥微笑问林决。

林决一口茶水,差点要喷出来。

“啊——”

“哈哈,对,对,周岁淮昨天陪栀栀回家,他,身体也不太舒服,”

林决刚想说,所以,周岁淮昨晚在客房睡的。

结果,王珍一焦急,把话头接过去了。

“对,后来,看完,周岁淮就走了,结果,早上说,又不太舒服,所以,一早就过来了。”

这个理由,实在蹩脚。

听着,也万分的不可信。

路遥攥紧手里的水杯,扯笑,“哦”了一声,然后,抬眸轻笑看向林决,“那么,周岁淮,现在人呢?”

“我跟岁淮也是很久的朋友了,他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么,我也能替他看看,人在哪里呢?”

此刻的路遥依旧维持基本礼仪。

可言语间,有焦躁,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周岁淮。

要探究清楚,周岁淮,昨天到底在哪里睡的!

“哦,在客房呢,”王珍哈哈一笑,笑声十分尴尬,“太早来了,困了,所以就在客房安置了,路遥,你这么早过来,也困了吧?我们家客房多,要不,你也找一间,进去休息一下,栀栀起的晚,你也别干等着了。”

王珍十分“贴心”的坐着提议。

可就在这时。

楼上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轻,绝对不是林野的!

沈听肆昨晚一晚上没有回来!

所以——

这个下楼的脚步声……只能是……

果然。

几秒后。

周岁淮端着水杯,出现在楼梯口处。

他勾着笑,春风得意,脚步轻快。

见到楼下的人时,丝毫没有顿步,反而大方一笑,“各位,早。”

在往下几步,周岁淮看到了路遥。

而路遥同样在审视周岁淮。

他穿着一席长款合身睡衣,像是早就给这个男人留宿准备好的。

眼睛发亮。

身上还带着一股水汽,混杂着平日里跟扁栀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早,”周岁淮下楼,走到路遥对面,端着一副男主公的模样,“这么早,来我们家小乖,有事么?”

路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周岁淮领口下侧的抓痕时,彻底维持不住。

他攥紧水杯,狠狠的等着周岁淮。

“你为什么在这里?”路遥质问。

“你一个未婚男性,出现在一个未婚女性的家里,你觉得合适吗?”

周岁淮挑了挑眉,身高腿长站定。

他眨巴着桃花眼,一股风流过后的倜傥,“纠正你一下,这里,是我女朋友的家,未来,我们是一定会结婚的,而你,路师兄,你作为一个师兄,大清早的来到未婚姑娘且有对象的师妹家,你又觉得,合适么?”

“这么说来的话,我的出现,要比你合适许多。”

气氛随着周岁淮宣誓主权的话,陷入僵冷。

路遥手里的水杯波纹扩散。

“周岁淮,你得意什么?”

“江山未定,你不一定能笑道最后,”

“是么、”一大早的,周岁淮这会儿心情正好,毕竟是在扁栀家里,林决跟王珍在场,周岁淮不愿意自己太失礼,只是微微一笑,对路遥道:“定没定的,难说的很,”

还是忍不住要嘚瑟,“说不定,我们今天就领证了,届时,一定请师兄登门喝一杯喜酒。”

路遥火冒三丈。

周岁淮去厨房端了杯温水出来,要往楼上走时,十分有礼貌的对林决道:“爸,那我就先上去了。”

“栀栀有些累,今天早上就不用给她留早饭了,回头她饿了,我亲自下来给她做。”

说完,朝林决点头,大方上楼。

王珍跟林决彻底傻眼。

许久后,林决才反应过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王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刚刚听见了么?”

“他,喊我什么?”

王珍无语的翻着白眼,“他,喊你爸。”

“而你。”

“没有,”

“立即,直接的拒绝。”

因为王珍的这句话,客厅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决觉得此刻,实在是没有逻辑能力整理出一套说辞来敷衍路遥,只要哈哈的尬笑了一声,出门去晨跑了。

王珍紧随其后出去。

而路遥,他盯着上楼的方向看了许久。

就在王婶以为路遥会离开时,路遥却抽了张凳子,直接摆放在楼梯口的对面。

端着那喝了一半的水,双手交叠,在椅子上坐下了。

那一天。

扁栀没有下楼。

路遥就在那张椅子上,从早上,坐到了日落。

楼上在发生什么,又已经发生了什么。

好像谁都没有明说。

但是,

又好像,谁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