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王珍也在家里准备。
还特意去做了全身的护理。
元一宁是扁妖妖的生前好友,她必须得在她面前扬眉吐气,让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瞧瞧,如今,她是名正言顺的林家女主人。
而且!
她还给林决生了个打把的儿子。
扁妖妖又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呢,女儿不是照样被她赶出门。
林家上下,那个人的心不是朝着她的。
元一宁一个外人,在不忿又能怎么样?
难道还真能不要面子的把酒泼到她脸上,还是真能替扁妖妖给她几个耳光不成?
元一宁她有这里立场吗?
王珍笑的非常得意,到时候晚宴上,她都不用等元一宁开口,直接把扁栀被张垚侮辱的视频公布出来,想必周国涛那么爱面子的人,不管周岁淮跟扁栀有多好,他也不能同意扁栀入门。
元一宁人不怎么样,可实在会生儿子。
偏偏儿子还个顶个的出息,最不济的周岁寒也都在A城只手遮天,若是扁栀缺了周家这可大树,日后,还能有什么气候。
王珍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啦作响。
可林决却不这么看。
他冷眼看着王珍在那里浓妆艳抹,他十分不情愿,“就一定要去吗?元一宁不是个高调的人,她最讨厌这种晚宴了,但是这次却主动张罗,还特意邀请你,你确定你要去,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有多讨厌你,你是不记得当初妖妖刚走,元一宁可是要开车撞死你。”
王珍当然记得。
元一宁当时跟疯了一样,非要说扁妖妖的死有猫腻,不管不顾的直接开车,那车子距离她跟林决就差一公分。
一公分之后,就要碰到她的脚了!
“那又怎么样?”王珍指挥着化妆团队给自己戴上耳环,“那还不是没撞过来么?她如今有孙子孙女,又有那么多孩子,当年没撞上来,现在就更不可能反着好好的日子,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来跟我过不去。”
“我去,是以你林决的夫人去了,我如今就是要她亲口承认,我才是林家的女主人!”
而且!
她就是这么有本事,带着前夫的孩子当堂入室,她元一宁能怎么样!
王珍得意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林决看的烦躁的很。
之前把王珍肚子搞大了,他是没想过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当时扁妖妖执意要离婚,他去求了元一宁跟周国涛,他们是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所以,周国涛不愿意再见他们。
最好,是生生世世都别见了。
因为这个,他甚至不惜让扁栀别跟周岁淮有牵扯,最近,他听见有人似乎在传言说,扁栀跟周岁淮在一起了,为这事,他还想去找扁栀,或者周岁淮一趟,去表明自己立场。
结果,这里还没找。
元一宁先找上门来了,开了晚宴,甚至还说,要林野跟沈听肆去。
沈听肆当年是懂事了,所以,他今晚是决计不会去的,林野当初进林家的时候,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王珍叫了,他也就顺口答应了。
林决坐在一旁,一个头两个大。
总觉得,今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他。
林决不想去,可是最终拗不过王珍。
车上,他看着王珍浓妆艳抹的侧颜,非常无语。
也不知道这个王珍是怎么了,之前明明小家碧玉,清纯典雅,虽然不及扁妖妖的美,但是贵在听话,也好操控。
如今,经过上次李娟的事情,财产被扁栀全数夺走的事情之后。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大家都会站在她这边之后而财产她也一时没转圜的余地,她忽然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典雅彻底不见,身上是浓烈的香水味,身上穿着的服装也略略暴露,更是将原来的笔直长发烫成了大波浪,怎么看怎么俗气。
他明里暗里的说过几次,结果王珍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冷道:“所以,你本质上是喜欢扁妖妖那一款的对吧,我告诉你,我是王珍,不是扁妖妖的替身,我告诉你,想把我变成别的什么人,没门!”
至此之后。
他的三餐没人料理了,全都是保姆做,西服领带,王珍也不亲手烫了,偶尔他找不到合适的,她也稀里糊涂的随便丢给他,晚上他想温存,直接一个巴掌就糊到他脸上。
他眼前的人,真的是王珍吗?
不,一定不是!
林决甚至觉得,长着王珍这幅面孔下一定一张他十分陌生的脸。
可,他年纪大了,不愿意折腾了,便只能得过且过吧。
车子抵达晚宴现场。
王珍勾住了林决的手臂,林决顿时一阵晕眩,浓烈的香水味让他几乎要当场背过气去。
他非常不解,一个人的品味,怎么能从一个之间,庸俗到这种地步。
林决撇了眼王珍低垂到几乎要解放胸口的胸前布料,他得出一个结论。
或者,王珍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林决忽然一阵毛骨悚然,在他身边躺了这么久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假若,在退后二十年,他无力的躺在病**,王珍又会是如何市侩嘴脸。
林决的后背溢出一席冷汗。
忽然。
恍然间,他想到了扁妖妖。
那个温柔如水的姑娘,貌若天仙,仁心医术,瞧见如何的弱小都一视同仁,她心怀大爱,从不是欺凌弱小,她有世界上最柔软的心肠。
林决忽然,很想念扁妖妖。
很想念扁栀在他膝下,开怀大笑,站在台上翩翩起舞,无忧无虑的模样。
“想什么呢,”王珍察觉林决的晃神,最近也不知道林决发什么疯,总也会露出这种发神经似的回忆眼神,看了叫她反胃作呕,“别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人吧。”
王珍面无表情,顺着人流进入会场。
林决懒得理会。
忽的。
他的眸光一定,人群中,夺目的闪光灯下,他似乎看见了一张脸。
一张他最近魂牵梦萦的脸。
林决整个人顿在原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