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手里,有物证?!

这是王珍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她心里狠狠一慌,却只能叫自己一定要围稳住神情,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当年的事情,她做的十分隐晦。

炸弹是她上船之后,才叫人放上去的,当时除了看管船只的李娟,那里寂寥无人,根本不可能除了人证之外,还有物证。

而且,即便是李娟,她也并不觉得,那么远的距离,她能看的清楚她。

当时,就是害怕被认出,她十分谨慎的披了件紫色的斗篷。

等等!

王珍心下狠狠一滞。

是斗篷吗?!

她喜欢紫色,那件斗篷……

在王珍心头慌乱时,扁栀抬手拿出了那件斗篷。

“你……”

“这件斗篷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是她太不小心了!

扁栀微微一笑,“对啊,怎么会在我的手里,这件斗篷看似普通,可是,确实当年奢豪的love单品限量发售,全球只售出3件,而这一件,是我父亲当年实名送给你的,对吧?”

也正是因为限量,所以王珍舍不得丢,也担心丢弃之后,若林决问起,她不好说辞。

“对,就是这件斗篷,”李娟看到斗篷时,神情激动起来,她指着斗篷,“虽然我没有正面看到王珍的脸,但是,这件斗篷我认识,她的帽檐处秀了一只展翅蝴蝶,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金光。”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了,李娟才依旧记忆如新。

也多亏了这只绣着金色丝线的舞蝶,才让这件斗篷成为了如今的物证。

扁栀看着王珍忽然闪烁其词的眸子,冷冷的笑了笑。

“或者,您想说,这件斗篷限量三件,怎么就能确定是您呢?”

王珍听着扁栀这话,像是听见了开脱之词的合理解释,她忙不得的点头。

“对啊,你怎么就知道,当年的一定是我,这件斗篷,别人也有!”

王珍的口吻理直气壮。

扁栀笑了笑,撇了眼站在对面,脸色变得极其难堪的林家三父子。

“对,别人也有。”

扁栀不慌不忙,“可,另外两件的持有者在这一时间都在国外,一个是名模,一个是戴安娜王室的贵族。”

“怎么?”

“你难道要说,这两个身份不菲的人,跟我母亲有仇?”扁栀嗤笑了声,“那我想你应该快速的,好好的想一想,那些人,为什么要对我母亲不利,否则,今天你恐怕很难自圆其说了。”

面对扁栀的咄咄逼人,王珍忽然胸口缺氧,想作势晕过去时。

扁栀像是了然,微微抬手在半空中,一旁严阵以待的医生拿着器械站在一侧,像是随时准备抢救。

王珍:“……”

要不要准备的这么齐全。

这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等着她落网是吧!

王珍眼里闪过一丝愤懑,然后再抬头时,盈盈如水的眸子望向站在一侧的林决。

林决的面色从刚刚扁栀拿出斗篷来时,就很不好。

这会儿,看到王珍的眼神,沉默了一下,缓缓移开了视线。

“!”王珍。

狗男人!

王珍狠狠的在心中怒骂,又看了眼林野跟沈听肆。

林野整个呆愣住。

他之前口口声声的说要去找证据,心里是万万不相信温柔入水的王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的。

而此刻,证据摆在眼前,他心里惊诧万分,身子僵硬的无法动弹。

而沈听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唇色发白,像是被人彻底夺走了所有的期盼。

王珍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林家这三个男人,一个个的狼心狗肺!

枉费她平时对他们这么好!

王珍脑子里飞速的想着托词,余光见忽然看到了被摁在一侧玻璃墙上的王梦。

她顿了一顿。

眸子里闪过浅浅幽光。

“当年的人,不是我。”

王珍忽然挺直了腰背,她站的笔直,脸上的表情充满铿锵不屈。

这一刻,扁栀都忍不住佩服起王珍来了。

只见此刻的王珍眼眶间盈盈含泪,晶莹的泪水闪烁着委屈的微光,看起来像是对所有人失望极了。

可她依旧不屈不挠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名铁骨铮铮的战士。

真是——

好心态!

“哦?”扁栀不咸不淡的看着王珍,想看看她想出了什么说辞来,这里站着的都是商业精英,若是逻辑生硬,不仅无法为她摆脱嫌疑,反而会增添怀疑,“那你倒是说说看,当年的人,是谁?”

王珍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往王梦的身上落。

她故意牵引众人跟随她的视线。

可只一秒。

又像那方向会发烫般,她匆匆收起目光,眸光一瞬间闪烁的厉害,然后低垂下去,声音状若蚊声,“我……我不知道。”

“我,我不能说。”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豆大的泪珠从王珍的眼底滚落出来,她在用绝妙的演技扮演一个无辜者,“你们别逼我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一侧呆愣的林野见王珍这样,心里燃起期盼,赶紧追问,“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快点说啊!”

王珍抬起泪眸,柔柔的看着林家三父子。

刚刚的恨铁不成钢在此刻转化成浓稠的歉疚,这眼神叫人动容。

林决的面色也和缓许多,他对王珍说:“有什么话,你就说,用不着自己辛苦背负,若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别人也为难不了你。”

扁栀听着这话。

当场想笑出来。

别人也为难不了你。

这个别人——

指的是她咯?

林决的亲生女儿,都成“别人”了,王珍,果然是好样的。

扁栀心里失望。

可王珍心头却是一喜。

她习惯性的勾着耳畔的碎发,又小小的看了王梦一眼。

低低柔柔的说:“也不能都怪她。”

“她都是为我好,当年——”

王珍抿唇看向林决,声音极其微弱,“我不能入门,她是替我不平,她是觉得我委屈辛苦,我试图阻拦,也当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王珍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幅度捶打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