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自然看出来,王珍想诈她。

她轻轻一笑,回想着王珍平日里绿茶模样。

轻轻的“嗯——”了一声后,“怎么会呢?”在王珍几乎吐血的瞪目中,扁栀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我亲爱的后妈,我对您从前可是没有半点怀疑的,是您,如今的反应,伤了我的心。”

这话落下。

扁栀都觉得油腻。

林家三父子听着,却觉得受用。

扁栀嗤笑一声,拿着文件合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家老宅。

许久后。

等到扁栀的车子开出了好远,还能听见王珍尖锐的嘶吼声从后方传来。

林家财产的文件被扁栀随意的丢到后座。

她的电话响了。

“事情处理好了吗?”是周岁寒的声音。

“怎么?”

扁栀打着方向盘,声音里还带着戾气。

周岁寒顿了一下,“你再不回来,岁淮都要把家里闹翻了,你过来接人,还是我把人给你送过去。”

扁栀:“等着、”

说完,扁栀踩下油门。

车子抵达周家豪宅,扁栀远远地就看到顿在门口石头狮子下的周岁淮。

穿着一身的白色休闲服侍,在夜色的夜幕中格外显眼。

见她车子远远过来,“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车灯近距离一照。

扁栀就发现周岁淮的脸上带着一道细长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划伤了。

她停下车子,走到周岁淮面前。

男人笑的一脸傻乎乎的样子,眉眼精致如同妖孽,带着眼尾的一抹红。

“你来了?”

“嗯,来了。”周身的戾气在下车的一刻散去,扁栀看着周岁淮轻轻一笑,像是打了一场漫长的战,扁栀原本觉得累,见到周岁淮的笑,也忍不住跟着笑。

扁栀视线越过周岁淮,跟他身后的周岁寒视线对上,她指了指他脸上的伤,质问,“怎么弄的?”

夜色里,扁栀的长发散开,面容一秒清冷。

看得周岁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自己搞的,打碎了玻璃,划破了点皮,”周岁寒抬起手,“我这个比他……”

话还没说完,扁栀已经收回了视线。

看都没再看周岁寒一眼,“人我带走了。”

周岁寒:“……”

就无语!

车子启动,周岁淮眼巴巴的爬上车,乖宝宝的等着人来接,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扁栀,就差流哈喇子了。

周岁寒想起周宅里头一屋子狼藉,周国涛在里面看着碎裂的古董花瓶欲哭无泪的模样。

在对比此刻的周岁淮。

哎——

弟大不中留啊。

周岁寒摇着头进屋。

扁栀开车,周岁淮一路上也没话,就安静看她。

后面周岁淮试图说了几句话,扁栀的反应也不太热络。

周岁淮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着扁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头越垂也下去。

扁栀一个没注意,他的脑子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

扁栀不解的问,“怎么,里头有金子?”

周岁淮也没抬头,极其小声的说了几个字。

扁栀没听清,“嗯?”了一声。

“小乖……”

“嗯。”

“我的病……会好的。”

“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扁栀不知道周岁淮为什么会这么想,“吓到什么?”

周岁淮想起扁栀之前来周家的时候,那满屋子的玻璃碎片,还有自己脸上的伤。

他担心扁栀会觉得自己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

扁栀看着他垂头耷脑的样子,想起周岁寒说的,【我弟这辈子是没什么大前途了,在你面前永远一副软骨头的样子,万幸,长得还行,要不,你就当做一朵小娇花养着吧。】

车子在扁家公馆停下。

扁栀没有立马下车,而是盯着周岁淮的侧颜。

长得,属实不赖。

她记得之前周岁淮参加过一档综艺,里头有一段是节目组采访里头的明星,若是能够换脸,希望换谁的。

周岁淮高票当选。

扁栀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人红透的眼尾,起了欺负人的心思。

身体前倾,软下腰肢,在周岁淮毫无防备时,捏住他的下巴。

周岁淮倒是配合她的力道,顺从的抬起眼,一张精致的脸明晃晃的摆到她的眼前。

桃花眼无辜,放着水润的光,高挺的鼻梁下双唇不点自红。

不自知的眨着眼睛,寂冷的夜里无声勾引。

傻子还不懂自己处于什么危险境地,居然喉结上下滑动,小声的吞咽口水,在逼仄狭小的车内,无端燃起暧昧。

扁栀勾笑。

移开手时,轻轻的蹭了一下周岁淮的唇瓣。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分敏感,周岁淮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微微张启的唇瓣里溢出一声柔弱的呻吟。

听得扁栀心猿意马。

扁栀自认不是圣人,可作为医生,什么样的身子她没见过。

可她一向清心寡欲,这也是为什么跟欧墨渊结婚三年,她心如止水的原因。

她甚至觉得,无性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可这一刻。

在毫无熏染的气氛下,在静谧狭小空间中,扁栀扎扎实实的觉得——

自己被个男人蛊惑了。

她在周岁淮无辜娇弱的眼神中,短促的笑出声来。

嗯。

确实担得起娇花的名头。

周岁淮还委屈不安着,“你笑什么?”

扁栀打开了车,利落下车,周岁淮紧紧跟上去,不死心的再问,“你,到底笑什么啊?”

他,很可笑么?

还是,他的病,她觉得可笑?

这两样揣测都叫周岁淮惴惴不安。

扁栀故意逗他,推开门,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上了楼梯,见这人慌张的脸都添了一丝白,才笑着解释,“我笑,是觉得——”

在周岁淮的热切期盼眼神中,扁栀说:“养一朵娇花,似乎也不错。”

周岁淮:“嗯?”

“养花?”

“小乖,你想养花?”

“要什么品种的,国内,还是国外的,我去替你寻。”

扁栀停在房间门口,笑着看周岁淮傻乎乎的认真模样,拖着小尾调,愉悦道:“不用你寻,娇花自己会上门。”

周岁淮:“?”

扁栀:“届时,我用最名贵的一切,来娇养他。”

周岁淮一听,略略不满什么样的话能够得到扁栀这样的关注,低低的反驳着:“娇花什么的,也别太娇贵着了,随随便便反而好养活。”

扁栀低笑,吐出心中郁结多年的气,看着周岁淮,心情极好的笑着反问他,“是么?”

周岁淮万分肯定,“当然。”

扁栀点点头,高深莫测的“哦——”了一声,然后进了房。

否则,在呆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对这个傻子动手。

而门外的周岁淮一脸艰深。

养花……

娇花?

本来就没多少注意力在他身上,在养朵娇花来争宠?

绝对不行!